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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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什麼都不缺。
銀行裏,有數百萬元的現金,只要稍有動用,便馬上有人補上,信託基金更是筆大數目,這幢大廈也是用我的名義,我唯一的盼望是他快一點回來,暑假那麼漫長,一個人是太寂寞了。孫嘉“我知道。”他保證,最少十天,最多十五天,他就回來了。
修澤明一向説話算話,但這一次,他卻沒有實踐諾言。
他的身體向來很好,不僅外表看來年輕,做伏地身能連做一百個。
但是,説走,也是一下子就走了。
走的那天,是在洛杉礬的家裏,與我相隔萬里,但我知道,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我們心意完全相通。
雖然我並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但那一瞬間,我全身痙攣,一定有什麼事情不對了,緊接着是心口一陣刺痛的難受,我掙扎着坐下,無來由的悲涼使我驚駭不已。
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
我想着修澤明,知道他也在這一刻想着我,我抓住口,困難地四處張望,希望能尋求到一絲救援,無意間,瞥見壁上的鐘,晚上七點十二分,換成洛杉礬的時間,正是凌晨四點零九分。
四點零九分。
第二天電視上,我見到了婉蘭,她是第一個發現修澤明倒在書桌上的;她談話時,攝影記者的鏡頭停在她的淚上。
昨天正好回家度假,孫嘉誠看見書房還亮着燈,想過去跟他説説話,但因為要停車,她就先上去了。
修澤明那時候還有些微的意識,聽見她的聲音,很想抬起頭來,但是完全沒有辦法,就維持着那個姿勢不動了。
婉蘭以為他在開玩笑,但不是!竟然不是的。
羅肇松在一個多鐘頭後通知了我。
他打電話來時,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説什麼。
我怎麼可能相信,四十出頭的修澤明,前些天才告訴我要與我白首偕老,竟會棄我不顧。
“不!不!這不是真的。”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我在看桌上的照片,因為我坐在地毯上,照片中修澤明的微笑正朝着我。
他曾説過,要愛我一輩子,保護我一輩子。
醒來時,修氏台灣機構的女副理趙麗蘭正在用濕巾輕拍我的臉,叫我:“愛麗絲、愛麗絲。”從這一瞬間,我的苦難之旅真正的開始了。
也在這一瞬間,我明白了一件事…今生今世,我再也見不着修澤明。
他到另一個世界去了。
趙麗蘭扶我躺到牀上,她是個細心的女人,跟羅肇松結婚十年,在家是賢內助,在修氏是標準的企業人。
我把臉別過去,不讓她看見我的淚。
趙麗蘭嚇壞了,柔聲地説:“哭出來,哭出聲來會好一點。”她講得不是沒道理,但我卻做不到,只是崩潰似的着淚。
趙麗蘭説,修氏的台灣辦事處也是一片天下大亂,沒有人是先知,曉得他這般快就走了,幸好修氏一向有制度,雖然事發突然,但短時間內一切又會迴歸秩序。
趙麗蘭勸無效,安頓好我之後,又急急趕到辦事處去,高級人員現正開會,很多事只有她清楚,不能缺席太久。
“如果你願意參加喪禮,我會做安排。”趙麗蘭臨走時表示。
去美國,做什麼呢?看修澤明最後一眼?若不能令他起死回生,看那麼一眼又有何意義,如果他回不來這世界,把全世界留給我,又有何用。
我已經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