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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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緩緩的閉上眼睛,摒除心中的雜念,思緒在慢慢沉澱,回想起過往的種種,最終定格在弟弟死前的那一刻,如果一切可以倒回,她真希望自己當時是不顧一切的拉住弟弟的手,而不是冷漠的站在一旁看着弟弟奪門而出。
在死神迫近的這一刻,腦海中的場景變得如此真實,彷彿發生在眼前一般,她艱難的抬起手臂,伸向弟弟離去的背影,可是還沒等抓住對方,背影就變得模糊不堪,在碰到剎那,虛影如同泡沫一般迴歸了虛無。識海的世界中,她無助的癱坐在低聲,眼神怔怔的望着前方,在這個她自己創造的囚籠中,無助的任自己的心在一點點消亡。
就在這時,忽的一道倩影走進了識海深處,站在自己的面前,她訝然的看着面前這個女人,紅的風衣,紅
的長褲,整個人就如同一團燃燒的火焰,而她的臉龐竟然與自己一樣,彷彿是一面鏡子矗立在自己的面前。
“你是誰?”女人問道,她並不到驚恐,只
到疲憊,從心底湧出的無法抑制的疲憊。
紅的人影緩緩開頭説道:“你是我。”女人點點頭,説道:“你沒開口,我就明白了。”紅
的人影説道:“該去的總歸是要去的,把我的身體還給我。”女人嗤笑道:“你的
子那般柔弱,如果沒有我,你早死了。”紅
的人影説道:“是的,我要謝謝你,是你幫助我度過了這麼長的時間,但是我已經不再需要你了,你已經成了我最大的阻礙。”女人頓時咆哮起來,大聲説道:“你説什麼,你再説一遍!你這個賤女人,難道你想忘了我們的弟弟嗎?你忘了他對你有多好,他是這個世界上對你最好的男人,沒有之一!”紅
的人影依舊平靜的説道:“是的,我明白,但是他已經死了,我不會忘記他,我會帶着他的愛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我想這也是他所希望的,所以請你去死吧。”
“不,我覺得不會離開,只有我才能守住這份愛,我絕不放手。”女人歇斯底里的吼道。
紅的人影説道:“你看看你,就像個潑婦,愛並非佔有,為什麼你還是不明白呢。”女人呵呵笑道:“呵呵呵呵呵,是,我是不明白,我們都是滿身罪惡,憑什麼就你擺出一副悲天憫人的虛假模樣,看着就讓人想吐。”紅
的人影説道:“不管你説什麼,我都不會再放棄了,這次你不要再想佔據這個身體,這不是你該擁有的東西。”女人笑道:“不是我的東西,呵呵,我是你,難道你就不是我嗎?你想背叛弟弟的愛,我是絕對不會同意的,絕不,如果那樣我寧願去死也不會給你。”紅
人影沉默了下來,緩緩的説道:“他已經死了,你還能守住什麼?”女人突然尖叫一聲,她用力的扯自己的頭髮,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樣,紅
的人影在一旁靜靜的看着,臉上渾然沒有半分表情,冷冰冰的渾然不似個人。
發了許久,女人終於安靜下來,她的眼神變得
惘而不真切,彷彿失去了靈魂一般,紅
人影緩緩走過來,將女人攬入懷中,兩個一模一樣的女人頓時
融一起,身體與身體相互嵌入,除了臉以外的部分變成了膠質一樣的東西,緩緩
動,只有兩張臉在這個膠質身體上隱隱浮動,變幻着各種表情,悲喜哀愁。
意識海中迴盪着一個女人低聲的歡語:“這就是我的身體,我的笑容,我的哀愁,我的悲傷,我的難過,我的開心,我的喜悦,這都是我的,我終於拿回來了。”她開心的説着,聲音越來越大,意識在了重新迴歸身體,忽然,一個更大的,歇斯底里的聲音在心底響起。
“不,我不甘心,華月虹,我不會甘心就這麼消失的,我已經給你下了永遠都無法逃的詛咒,這是對你背叛的懲罰,哈哈哈哈哈,你永遠都無法逃
,永遠。”聲音戛然而止,一個穿着白大褂的女人在識海中重新建立,她緩緩的睜開眼睛,嘴角挑起一縷冷笑,説道:“詛咒,你以為是在寫小説嗎?哼哼。這些年多謝你了,我的鏡像人格,如果沒有你,我怕是撐不下去,不過也真是危險,如果再讓你成長下去,搞不好我的主人格就再也沒有甦醒的機會,不管怎麼樣,有驚無險,所以我還是得謝謝你,呵呵。”不過轉念她有自嘲的笑道:“差點忘了,現在外面好像是空難吧,搞不好一睜眼,我就已經死了。”摒棄思緒中的雜念,
到重獲新生的華月虹在現實中緩緩睜開眼睛,卻驚訝的發現機艙內已經空無一人,她
到腦袋有些發暈,難道是發生了什麼詭秘的事情,就在這時,先前的那個年輕的空姐走了進來,見到華月虹,趕忙説道:“小姐,我們已經到渥太華了,您可以下機了。”華月虹小心翼翼的問道:“那個,沒有發生空難嗎?”空姐抱歉的説道:“當然沒有,對不起,小姐,因為本次航程給您帶來的不愉快請您見諒。”
“真的沒有?”
“真的。”空姐解釋道:“離對
氣團後,發動機重新啓動成功,旅途很安全,請您放心。”
“哦,好的。”華月虹木訥的點點頭,心中長舒了一口氣,心道要不是可能引發的空難導致鏡像人格心神失守,自己怕是很難壓住那個可怕的傢伙。
“謝謝。”華月虹如釋重負,輕輕的微笑道。
空姐趕忙説道:“不客氣,不好意思。”下了飛機,看着空曠的停機坪,華月虹的心中泛起一股恍若隔世的惆悵,回想這幾年的生活,一切都好似在夢境中一般,她回頭看着波音747龐大機身,現實與夢境衝突的違和讓她差點落下淚來,好半晌在回過神,在機組人員奇怪的目光中匆匆離去。
渥太華這座城市,華月虹並不陌生,自父母定居後,她每年都會來這裏與他們團聚,但是坐在出租車上,她對車窗外的景依然充滿新鮮
,車
、人
、摩天大廈,充斥着異域風情的周邊環境和異種語言,讓這短暫的旅程充滿了新鮮和奇趣。
她的父母住在渥太華城郊的一幢別墅內,早些年的時候,她的父親做生意賺了不少錢,在兒子去世後,老人頓時心灰意冷,不願再留在國內,把公司轉給了其他股東,與老伴遠赴加拿大定居。
面對女兒的到來,老兩口自然是喜不自勝,同時也對女兒這麼長時間的獨身狀態表達了不小的憤慨,華月虹也不好辯解,只得連連稱是,許諾着來年一定認真考慮找個老公,圓了父母抱外孫的心思。
也許是因為落海外的緣故,國外的華人過年相比國內更多了許多年味,一些在國內已經消失的喜慶習俗也都被挖掘出來,唐人街被佈置的一片喜慶熱鬧的場面,許多外國人也紛紛來到這裏,體驗着一個古老民族的節
樂趣。
華月虹信步遊走在歡樂的人羣中,紛雜歡喜的過年氣氛沖淡了她心中哀愁,卻更增了幾分惆悵與掛念,念及去世的弟弟,總是惹得她潸然淚下,當鏡像人格在的時候,她用自我催眠和無節制的自來掩蓋這股傷痛,主意識卻選擇逃避,現在主意識迴歸身體,不可避免的要接受到這些情緒的衝擊,當她漫無目的的遊走到一件處在鬧市中的小寺廟時,向來不拜神敬佛的她鬼使神差的走了進去。
寺廟很小,除了兩側的廂房外,僅有一座主殿,黃的牆壁,香火燻黑的佛壇,零散的黃衣僧人和虔誠的信徒,讓華月虹的情緒頓時安定了不少,她收拾好心情,虔誠的從僧人的手中接過香火,跪在佛像前,心裏有些話想説,但是卻又無從説出口,不知跪了多久,卻被一聲佛號所驚醒,只覺膝蓋痠軟,差點摔倒下去。
尷尬的撐住身體,華月虹見到面前站在一個鬚眉皆白的老僧人,只聽對方聲若洪鐘的説道:“施主,一切因緣際會皆有果,已成果便無需再追因,因果循環乃是天道,施主只需循天道而行自可,萬萬不需自尋煩惱呀。”説完,轉頭就走了,把呆若木雞的華月虹丟在原地。
華月虹呆了良久才琢磨出其中的意思,趕忙朝着僧人消失的地方跪地拜謝,離別前把錢包裏所有的錢都投到了功德箱中,方才離去。
從寺廟出來後,華月虹去了書店買了幾本佛學的書籍,待回到家中,被父母發現,把二老嚇了一跳,還以為女兒有出家為尼的打算,華月虹百般辯解也打消不了老人的懷疑,只得承諾明年節一定帶個女婿回來給父母瞧瞧,這次得以逃回自己的房間。
躺在牀上,華月虹苦笑的看着頂燈,自嘲的説道:“明年我到哪裏給他們找個女婿啊。”把腦海裏那些合適年齡的結婚對象翻了一遍一遍又一遍,可是那些人要麼是抱定了遊走花叢的花花公子,要麼是事業比家庭更重要的工作狂,要麼是有其他各種各樣的
病。
想到最後,心底突然蹦出個柳玉潔,想到她那番赤的引誘,這會倒是覺得很有趣,撲哧一聲笑出來,隨即自我否定道:“怎麼可能答應,萬萬不可能答應,我還沒墮落到這個地步吧。”
節的假期很快就結束了,華月虹辭別依依不捨的父母,坐上回國的班機,這次一路平安的回到國內,重新打開手機,頓時蹦出了一大堆的短信和郵件,大部分都是過年短信,有朋友發的,也有員工發的,坐在出租車上,她無聊的一邊翻看一邊刪。
當看到一封來自朋友的郵件時,她信手點開,卻是對方度月歸來發的旅行照片,看着那甜
的場景,讓她也是
慨良多,這個姐妹比她年紀還大幾歲,好不容易找了個男人,雖然對方沒什麼錢,比自己還小不少,但是相處看來,那男人倒像是真心的,便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自己嫁掉了,現在看來,倒也是相當幸福。
“我乾脆也去找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好了,憑我魅力一定手到擒來,呵呵。”華月虹在心底開玩笑的説道,臉上出淡淡的淺笑,這副驚人的美態落入一直從後視鏡中偷瞧她的出租車司機眼中,頓時惹得他心慌意亂,差點把車開到了隔離墩上。
華月虹嗔怪的瞪了一眼司機,撇過頭去,繼續刪除短信和郵件,當看到柳玉潔的郵件時,她猶豫了一下,還是點開來,內容很是平淡無奇,只是恭喜新年快樂,同時對她的幫助表示謝,字裏行間中透漏出王鑫的病情已經有了很大的好轉,看發件
期,正是她離開國內的那天。
車子駛到市區,華月虹讓司機換了個目的地,駛到了柳玉潔家,在樓下她撥了個電話過去,許久才有人接聽。
“喂,哪位?”電話裏的聲音有一股難以掩飾的疲憊和倦怠。
華月虹有些訝然的説道:“是我啊,大姐。”
“啊,是月虹妹妹,呵呵,不好意思,剛剛沒反應過來。”柳玉潔提起了神,打招呼道。
華月虹抱歉的説道:“不好意思,過年這段時間我在國外,沒去看郵件,小鑫的身體有好轉嗎?我現在在你家樓下,可方便上去看看。”柳玉潔遲疑了下,説道:“嗯,好,你上來吧,我等下去給你開門。”
“嗯。”華月虹關掉電話,上了電梯,來到柳玉潔的家門前按響門鈴,很快,容顏有些憔悴的柳玉潔打開了門,神情有些古怪,尷尬中帶着不可告人的羞澀,容顏憔悴的同時,眼神中卻又有着異樣的神采,身體裏有一股難以掩飾的生機,以及那濃郁的,無法掩飾的情。
這種情只有在那種獲得了極大情慾滿足的情況下才有可能出現,讓這個女人由內而外散發着一股無可匹敵的驚人媚態,舉手抬足間都洋溢着做為女人的幸福與滿足。
華月虹疑惑的問道:“發生了什麼事?阮玉珠她們呢?”柳玉潔不好意思的拉過華月虹的手,將她引入客廳,笑道:“在樓上收拾,家裏有點亂,坐吧,剛下飛機嗎?我給你倒點水。”華月虹坐在沙發上,掃視了周圍一圈,發現家裏確實有些凌亂,渾然不像是有人專門打掃,帶着滿肚子疑問,她接過柳玉潔手中的水杯。
柳玉潔心知某些事情瞞不住,對某些人也無需瞞,而且這些子發生的事情讓她快樂到了極點,也迫切的想與人分享,華月虹就是最合適的任選。於是大方的笑了笑,説道:“妹妹,我知道你在想什麼,我會一五一十的都説出來。”華月虹點點頭,問道:“小鑫醒了?”柳玉潔搖搖頭,笑道:“沒有。不過妹妹你難道猜不出什麼嗎?”華月虹答道:“猜了一點點,不知道對不對。”柳玉潔欣喜的點點頭説道:“妹妹,你説説看。”華月虹看着對方,嘆了口氣,説道:“姐姐,你現在的模樣只要是不是傻子都能看得出,你難道出去找男人了?”柳玉潔嬌羞的啐了一口,説道:“胡説什麼,除了小鑫,我還能看上誰?”華月虹疑惑的説道:“他不是沒醒嗎?”柳玉潔呵呵笑道:“是啊,他是沒醒,不過有一部分已經醒了。”華月虹頓時明白了過來,對於阮玉珠的土方治療,她也是知道的,不過這種方式已經超過了她的知識範圍,並不是很清楚治療結果,年前時候事情比較多,王鑫的治療已經進入常規化,並不需要她過多的參與,那段時間,她都沒來過這邊,也並未特別予以關注,現在看來,柳玉潔郵件中的重大好轉,應該就是指這部分甦醒的意思。
“你們做了最後一步?”華月虹試探的問道。
柳玉潔羞澀的點點頭,除夕夜的失身讓她徹底放縱,心態也完全扭轉,從一開始的半推半就,到現在的主動求歡,偶然間想想都不讓她
到巨大的衝動和愉悦
。
難以掩飾心中訴説的衝動,柳玉潔迫不及待的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原原本本的説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