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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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隨着他回到頂樓加蓋的小屋。

“你就住在這裏？”任意雯驚訝的問。

頂樓的小屋只有十坪大小，衞浴設備和廚房連接在一起，窄小得只能容納一個人走入。房間裏面連張沙發都沒有，唯有一個大衣櫃，還有一張吃飯讀書通用的圓桌擺在牆角，桌上、地上散落着一堆書本、筆記。

任意雯走到屋內，站在那張雙人牀前，季天齊就在她的身後，她進退兩難。

“怎麼？後悔了？”

“不是…我只是沒有想到你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你以為我會住在什麼樣的地方？”他反問。

“我以為你住的地方，會擺很多攝影作品，還有你的攝影器材…但在這裏，傢俱很簡單，沒有太多常用品，大部分都是你的書，看起來你好像並不常住在這裏。”任意雯一抬頭，看見天花板還有一大片漏水的黃水漬。

“沒錯！你的觀察非常細膩，其實，酒吧的地下室是我第二個窩，我的暗房和器材都在那裏。只有要‮試考‬的時候，我才會來這裏專心讀書睡覺。因為怕有女人來打擾，所以今天才帶你來這裏。”

“時常有很多女人來打擾你嗎？”她黑白分明的眼睛眨啊眨的，純然只是好奇的質疑。

“是啊！很多──但是，在這裏，你是第一個。”聽到季天齊的答案，她的心中充滿了盈盈的歡欣，旋即笑了。

季天齊沒看見她的表情，徑自走到衣櫥前面，大剌剌地掉了充滿煙酒味的襯衫，出了緊實的肌。

任意雯毫無心理準備地看見了半的季天齊，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要躲到哪邊才好。

“你説你離家出走，那麼你現在住在哪裏？”他背對着她，邊邊問。

“我…我暫時住在智茵那裏。”

“你可以來這裏住啊，反正這裏大多時間都空着，我還有別的地方。”

“哦──不！我…我會找間便宜一點的公寓，住在你這裏太打擾你了，而且…而且也不方便。”畢竟生長於書香門第的家庭，這樣大膽的建議，她還是無法敞開心去接受。

“有什麼不方便？我們又沒有要同居，我只不過暫時借給你住而已。而且，你不是説想和我在一起，難道你怕名譽受損嗎？還是你和那些滿口仁義道德的人一樣，表面上熱切的想追求自己的理想，內心卻想着一堆理由和藉口裹足不前？算了，你要怎麼決定都隨你，我不在乎別人怎麼想。”任意雯呆呆地站在原地出神，細細地品味着他狂妄的話語。

“況且…外面的世界不是你想象的那麼簡單，沒有家庭的經濟支助，説不定你連學校都讀不完，更別説吃住的問題了！”季天齊殘酷的點出她即將面臨的難處，畢竟她涉世未深，離家不滿兩天，本還來不及計劃要如何獨立生活。

他套上白無袖上衣後，回頭大剌剌地躺在牀上，疲累的長吁一聲。

“唉──好累，今天晚上我快忙瘋了！”

“我真的還沒有想太遠…”她還在想未來要如何走下去，離家只是為了抗議父母的安排，但並不表示就要永遠離父母的身邊，想到這裏，她開始慌亂了起來。

“好了！別想那麼多了，讓你那美麗的小腦袋先休息一晚吧！明天的事，明天再想。”他邊説，邊挪了挪身體，拍拍身邊空出來的牀位，輕佻的説:“來啊！準備好了嗎？上牀吧！”任意雯驚惶的張大眼。

“什麼？上牀…”

“你忘記我説的三個條件了嗎？算你勉強通過了第一項，接下來…你知道我在説什麼。”他惡作劇的曖昧提示她，想知道她會有什麼反應。

看她沈默，彷佛心底正在天人戰一般，他故意又挑釁:“要我關燈比較有情調嗎？還是要來點音樂會比較容易進入狀況？”他躍起身，正想走到門邊的開關處。

“不要！”任意雯拉住了他的手，懇求似的喚出聲。

季天齊轉過頭凝視着她，那張緻的小臉在口光燈下，顯得太過蒼白。

“我記得你説過的三個條件，我也記得我説我願意嘗試，可是…可是…請你給我時間，我會…會想辦法克服我自己，我會…我會…”她的聲音忍不住抖動着。

他温軟的大手驀地遮住了她顫抖的，低頭靠近她，温柔的説:“你不用！你什麼都不要做，我不會勉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