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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趙家阿四2021年7月23字數:12328第六十四章·有鳳來儀藏香閣還未
客,大廳甚為冷清,三四個嬤嬤擺椅落碟,或在潑水清掃。似是司空見慣,女俠隨小門子進來後,幾個老嫗仍在忙活,對兩人
視無睹。
來到廳中,黃蓉並未急於去尋周陽,左右打量了一番,想瞧瞧此處究竟有何不同。不想一看之下,女俠心中微疑,也不管那小門子,停在原地頓足不前。
只見廳中盆栽草木,窗欞貼花,青柱赤梁略顯雕琢;且椅凳端正,器皿整齊,若無天井中垂落的燈籠,倒像高檔食府一般。
想尋常勾欄裏滿是媚俗,不光系紅披彩,還恨不得修繕成玉階彤庭,以求栓勞男子之心。可這藏香閣卻淡雅緻,簡中透潔,並無那般庸氣,牆上竟還掛着些山水字畫,倒真有些墨香之韻。
黃蓉暗有詫異,可一想愛子就在二樓尋歡,不心生厭惡,暗道:「區區賣
之地,竟修成這般模樣,定是那混小子見此,才會
連忘返……」美婦停下後,小門子連退幾步,趕忙陪在一旁。他雖收了銀子,可心中還是不安,暗忖這神秘女子是來捉姦,一會若鬧將起來,自己恐要被老鴇責罰。
「客人,俺們這可不比尋常青樓,閣中姑娘都是清倌兒,只憑喜好,不論銀錢。」小廝倒也明,見黃蓉似是對樓中裝飾好奇,便暗示道:「不若小人替您安排則個,莫管品酒
詩,還是
弦聽曲,貴客先歇上一陣,再去尋那位公子可好?」
「方才他點的是哪位姑娘?」黃蓉聞言回過神來,卻只顧自問,不過見小門子面帶緊,也知他心中所慮,又扔了塊碎銀子,輕聲道:「莫慌,我與他乃是親眷,有事相尋而已,你且帶我前去。「小門子心道就怕你二人是親眷!可再得橫財,卻也暗自歡喜,便收銀入懷,恭敬道:「那位公子點的是妍蓉姑娘,乃閣內花魁,所居二樓雅房,請貴客隨小人來。「「哼!」黃蓉聽那娼
名中也帶個蓉字,頓時又羞又氣,不
冷哼一聲,心中暗罵周陽道:「混小子莫不是故意如此?一會且看為娘如何收拾你!」青衣小廝見狀更怕,可收了銀子,便只當沒聽見,引着女俠上了階梯。不想剛到二層便聞得一陣歡笑,黃蓉知樓中並無其他客人,想必應是愛子與娼
正在作樂,不
怒火中燒!
既能摸清周陽在哪,又何須有人領路,黃蓉吩咐小門子幾句後,隻身往聲音源頭尋去。小門子既得了錢財,又不想惹上麻煩,巴不得趕緊離開,行了一禮便轉身下樓。
一陣七拐八繞,到了一間極為靠裏的雅閣,聽動靜是從門內傳出,黃蓉便停下蓮足。女俠抬眼看去,見門樑上繫着一條紅綢,匾上小楷所題「鳳儀軒」三字,不又是冷哼一聲。
「哼……」鳳儀鳳儀,謂之玉吹簫,有鳳來儀,乃
秋時期的一段佳話,後世多用來形容祥瑞。女諸葛博聞通史怎能不知,當下更是不屑,暗道這風塵女子好不要臉,竟自比古時神女。
不過黃蓉雖清楚這軼事的起源,卻忘了典故中的結局,這八字是用來比喻男歡女愛,結為伴侶。所謂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房名暗合將生之事,卻非傳説中那般悽美圓滿,獨剩無邊的荒與不倫。
驕傲的女俠入得此軒後,只會留下無盡哀傷與眼淚,直到最後潘然醒悟,原來自己才是那作繭自縛的鳳凰。
耳聽房中笑語連連,黃蓉既急又憂,雖未立刻闖入,卻在窗紙上破朝內看去。見混小子並未行
,坐在榻上與一妙齡女品酒閒聊,美婦心中稍寬,但瞧他與那娼
十分親密,不知為何,又有股酸意湧出。
「倒要瞧瞧是何模樣!能讓陽兒為了你與人廝打一場,還念念不忘!」黃蓉尾隨之時便十分好奇,心覺這娼若非美豔至極,就是會房中媚術,這才勾得愛子鬼
心竅,竟連自己都不糾纏了。當下屏氣凝神,星眸一轉,看向喚作妍蓉的清倌兒,認認真真觀察起來。
只見那女子長相甜美,身段窈窕,不過若論姿也只算中上,與自己相比差了不止三籌;不過她嗓音倒是嬌柔悦耳,談笑間軟語綿綿,更有幾分書卷氣,讓人聽了十分舒服。
房中清倌兒並非庸脂俗粉,卻也談不上國天香,黃蓉不
更加納悶,疑惑道:「這女子並無出彩之處,為何陽兒如此上心,莫非……混小子只是為了氣我才躲於此?還是因她……名中也帶了個蓉字?
女俠百思不得其解時,卻見妍蓉盈盈起身,取出個小匣子放在周陽面前,歉聲道:「公子,昨夜之事都因我而起,奴家心中有愧,這些首飾便當做換藥之資,望公子勿要推辭。」
「哎?莫要如此,提及昨晚我還嫌臊的慌。」荒唐子見狀,忙把小匣子推在一邊,摸了摸臉上的青腫後,恨聲道:「可惜吃多了酒,不然那幫漢子怎會在我手中佔到便宜!「「公子神勇,昨夜雖然酒醉,卻也撂翻了幾個。」妍蓉並未笑話周陽,反而滿臉,一邊殷勤倒酒佈菜,一邊柔聲道:「那夥人強要替奴家贖身,若非公子替我出頭,奴家説不得便被他們作賤了,妍蓉無以為報,便敬公子一杯,以謝援手之義。」
「無妨無妨,既得你相陪,怎麼也要護你周全。」似是初次被人稱讚,荒唐子倒有些扭捏,撓了撓頭後,半晌才憋出一句。
不想此話傳出門外,使得女俠醋意更濃,一時間微咬貝齒,還在心中怒道:「哼,混小子,平裏只會氣我,到她跟前就充作了大俠,怎地……怎地不聽你説護得為娘周全……」眼見郎情妾意之景,黃蓉越發惱火,當即絞盡腦汁,打算好好收拾這小混蛋一通。
與此同時,閣內的情倌兒似頗為動,起身福了福,又讚道:「昨夜五七個大漢相
,換作旁人,只怕早就逃之夭夭,公子卻敢逆
而上,足見膽
。」聞言後,周陽不
澀然一笑,悶悶點頭也不答話,舉杯一飲而盡。
清倌兒見他煩悶,重新添酒後,便換了個話頭,嬌聲道:「先前與您相談甚歡,卻被這些青皮打斷,當真掃興。不過奴家尚記得公子未盡之言,説曾在揚州為心上人引敵困,莫非當時比昨夜更為兇險?」
「那是當然,尋常廝打怎比得上以命相搏。」聽得此話,荒唐子頓時來了神,便把在揚州小巷內,如何使計擊殺道人頭陀説了一遍。妍蓉聽得眉飛
舞,等周陽説到關鍵處,竟還緊捏小手,似是為他提心吊膽。
美婦在外聽愛子描述,起初怕他把姓名透漏,若被這娼傳播出去,只恐又生波折。不想荒唐子倒也
明,説到女俠時便用心上人代替,雖讓窗外人沒了擔憂,卻惹得她面紅耳赤。
直到説起小島之時,美婦險些按捺不住,不又是羞恥又是急亂,登時就想闖進去讓愛子閉嘴;而周陽似是心有所
,提及自己上了島後便不再言,不過卻拉開衣袍,
出
間受創處讓妍蓉來看。
「撕,竟如此深,看來公子所言不假!」看那疤痕枯疊累,如同老樹盤
,妍蓉先倒
一口涼氣,驚得喃喃出聲。荒唐子卻洋洋得意,看他昂頭立頸的模樣,如同公鴨般的滑稽,也不知在展示甚麼無上榮光。
房外的美婦氣歸氣,可聽完愛子驚心動魄的際遇,再看到他間
悉的傷痕,心頭不由得一軟,暗道:「唉,陽兒曾為我出生入死,我……怎能對他……」十餘年未盡人母之責的愧疚,與湧上來的
動
織在一起,使得黃蓉俏臉上滿是歉
,星眸中也透着絲絲情愫。女俠柔腸百轉之時,閣內攀談並未停止,清倌兒回過神,又好奇道:「公子到了小島之後呢?可曾尋到你的心上人?
「這……她……」荒唐子一愣,不想起當時的情景,曾讓他暗生陰霾的疙瘩,又重新結在心房,一時間吶吶無語;而美婦聽完,滿帶歉疚的俏臉也是一暗,看愛子沉悶沮喪的模樣,便知他已猜到那夜發生了何事。
似是心有靈犀,母子倆雖一個在房內,一個在房外,卻同時輕嘆了口氣。
荒唐青年仍糾結不已,暗怪那夜行事草率,未能早些趕去,把無法自控的尤物讓與他人;而女俠又勾出了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一如在小島醒來時所想,心覺若是與愛子解毒,那該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