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楊不悔的心sha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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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怔了一下,轉而微笑起來,温和地説:“我也喜歡你啊,啓衡。”她卻認真地糾正他:“我説的不是這種喜歡。我喜歡你,是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的那種喜歡。”她的目光晶瑩明亮,彷彿湖水裏盪漾的碧波,華美而瀲灩“你明白嗎?”他這才終於呆住。他説:“傻瓜。”她微笑起來,她説:“那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你。”説得理直氣壯。
他卻搖了搖頭,温柔地説:“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問他:“那她喜歡你嗎?”他苦笑:“我不知道。”頓了頓,又説:“也許並不。”她點了點頭,調皮地一笑:“那不就得了?你們還沒有相愛,那就説明我還有機會。”
“所以你才跟他告白?”以深聽完,靜靜地問。
“是!”她快地點一點頭。
説這個字時,她的臉上煥發出神採,那麼亮麗而燦爛的光芒,仿若她已經擁有了一切。
“你是愛他,還是憐憫?”她忽然問。
“憐憫?”啓衡愣一愣。
“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説。”她慌忙垂下眼,希望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尷尬似的。
“我是愛他。”啓衡想了想,很肯定地説。
“就是因為愛一個人,才會對他產生憐憫的,不是麼?”她苦笑。可是仍舊温柔地説:“也許吧。”只是——要到什麼時候才能夠明白?愛和憐憫。其實並不是一回事情。
我們或許會因為憐憫而以為自己愛上一個人,但那卻永遠都不會是愛情。
相愛中地兩個人本來就該是平等的。可憐憫卻不是,那是給予和被給予、恩賜和被恩賜。
就彷彿上帝拯救蒼生,然而那不是愛情。
如果愛情的開始是因為憐憫,那是一件多麼悲哀的事情。
以深此刻方才明白,自己所需要的是什麼。
她想要離開江啓徵,僅僅只是因為她害怕。她害怕他對她的好。只是因為憐憫。
她可以不去擁有他的愛情,卻無法忍受獲得他地憐憫。
或許對江啓徵和張孜然來講。也是一樣的道理。
在愛情中地兩個人都是十分奇怪的,我們愛着對方,希望獲得他的愛情。但同時,我們又變得無比、無比脆弱、無比自尊,我們需要的是對方平等的尊重和真心的付出,我們對任何可能的一點點瑕疵和給予都無法忍受。
這是不是因為,這個世界原本就不再單純?
第二天下班。以深和薇安去逛街。
薇安買了一支口紅,是chanel地最新款,紅,豔麗至極。
“什麼時候居然開始喜歡這種顏?”以深説。
“想要改變。”薇安對着鏡子塗抹在上,淡淡地説。
“覺得怎樣?”她回頭問她。
“很漂亮,”以深衷心地説“只是跟你的風格不是很搭。”
“風格是可以改變的。”她轉身看其他化妝品。
“我昨天跟人説起一個很有趣的話題。”以深忽然説。
“是什麼?”
“楊不悔和殷梨亭。”她説。
“殷梨亭?”薇安想一想“哦。是武當七俠裏面的一個。他們怎麼了?”
“你覺得楊不悔對殷梨亭的愛情是不是純粹?”
“當然不。”她毫不猶豫地説。
“為什麼?”
“她愛上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為憐憫。”
“可是他們終於還是在一起了。結婚生子,想來應該還很幸福。”
“愛或不愛,這兩者並不是婚姻幸福與否的關鍵。”薇安説。她看上一款粉餅,正在試顏。
“是這樣麼?”以深喃喃自語。
“愛情的發生是因為什麼,那又有什麼重要。婚姻地結合是因為什麼。那又有什麼要緊?”薇安回頭看住她,輕聲笑起來“重要的是結局是美好的。就如同無論水的源頭起於何方,可是它終究到了大海,那不就夠了麼?至於其他,何必太過追究?”她愕然,回頭看住她。
“你話中有深意。”她笑着對薇安説。
“我是在提醒你,假若愛上一個人就不要因為別的理由而錯過。”薇安笑着挽住她的手“我們為何不能夠勇敢一點?”冬地一點暖陽,在大廈的窗子外徘徊。明晃晃地映照着眼睛。卻怎樣也走不進來。她只是無語,而薇安嘆一口氣。緩緩説:“假若要等到一個人離開了才來後悔,那為什麼不可以早一點明白自己的心跡?”她臉上的笑顏漸漸消失,轉過頭去無語,薇安也不再言語。過了一會,方才輕聲説:“以深,你現在過得快樂麼?”她靜靜地説:“我不知道。”恍惚地笑一笑“你遇到過勇敢的人麼?”她忽然反問她。
“沒有。”薇安誠實地説。
“可是,或許我會做那樣一個人。”她聳聳肩,忽然不置可否地笑了起來。
“紀薇安!”她抬頭望住她。
而她莞爾:“紀薇安向來都是女中豪傑,不是麼?”
“其實,做楊不悔的心上人並不是那麼悲哀的一件事情吧,”薇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輕聲説“至少,他們也可以過得很幸福。而這樣的幸福,有多少人是求之不得呢。”是嗎?
或許是這樣吧。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屬於自己地那一份獨特愛情。這是誰也沒有辦法瞭解和替代地。
以深默默凝視着薇安,也不沉默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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