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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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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無表情地看着自己的老朋友,原本還準備吐槽他動作太磨蹭的德利涅教授嘆了口氣,改口説道。

“你沒有看他發在官網上的論文?”費弗曼:“看了,怎麼了?”德利涅:“那你為什麼還會問出這樣的問題?如果他有做出什麼新的成果的話,你在那篇論文上一定能看到。如果沒有的話,那就沒有,不知道你在期待着什麼。”費弗曼:“因為直覺告訴我,這一年來他的研究成果絕對不僅僅只是那點東西。”德利涅教授的眉挑了下。

“這麼説,你很懂他?”那語氣中帶着一絲淡淡的並沒有任何惡意的嘲諷,就像大多數普林斯頓的教授,或多或少都會帶點兒的普林斯頓式的傲慢一樣。

但也不知道是沒有聽出來,亦或是對於這位老朋友的格早已習慣了所以本沒有放在心上,費弗曼教授僅僅只是點了下頭,自信一笑説道。

“那是當然,畢竟我們曾經合作過,這點自信我還是有的。”聽到老朋友這番自信的發言,德利涅淡淡笑了笑,不以為然地説道。

“那你大概是得因為你的自信過頭而失望了,我留意過他這一年來發表過的所有論文,準黎曼猜想和超橢圓曲線法便是他關於黎曼zeta函數的唯一的研究成果,而後來他甚至轉去和克魯格曼那個老頭一起研究經濟學去了,好像叫L-Z模型……反正就是些類似的玩意兒。”一般情況來講,一名學者正在研究的方向,是可以從他近期發表的論文中尋到一些蛛絲馬跡的。

從去年年末,或者説今年年初開始,從那個微分拓撲學中討論形分類的沙利文猜想,再到經濟學上的L-Z模型,無論是哪一個研究成果,都和黎曼zeta函數沒有半點關係。

無論再怎麼樂觀,德利涅教授也無法想象,這大半年的時間裏,仍然有那麼一丁點兒的可能,他還在研究和黎曼猜想相關的命題,而不是已經選擇了放棄……

説實話,對於這樣的結果,德利涅其實是有些失望的。

他的失望倒不是源自於陸舟已經取得的成果,畢竟就陸舟目前取得的成果而言,已經相當傲人了,本讓人挑不出病。

然而,這只是對於普通人而言。

對於他這樣的學者,只有真正摘下這枚屹立在珠峯上的王冠,只有真正的去解決那些困擾着整個世界絕大多數學者的命題,才有可能讓他的學術成就向前更進一步。

因此,在裏面猜想的研究上已經取得了如此豐碩的成果,卻在最後選擇了放棄,這才是真正讓德利涅教授到惋惜的地方。

如果連他都解決不了這個問題的話,也許這個猜想真的只有留到世紀末,等一個比他更有天分、在數學上的直覺更加鋭的學者,才有希望去解決了……

從德利涅教授的表情中知到了些許他的顧慮,然而費弗曼教授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語氣輕鬆説。

“我覺得你多慮了。”眉向上抬了下,德利涅教授顯然不信地説道。

“哦?你知道我在擔憂的是什麼?”費弗曼:“當然知道,畢竟我們也合作過不止一次了,你對於自己的分析永遠是那麼自信,但你不得不承認的是,有時候當人過度關心一件事情,他的視線往往是狹隘的。”

“你的意思是我狹隘了?”

“是的,尤其是看待問題的方式,難道你就沒有考慮過這種可能,也許是因為他在這幾個問題中,發現了我們所沒有發現的關聯之處?這種情況並不罕見。”達到了費弗曼教授的話,德利涅教授一針見血地説道,“但這種可能很小,我仔細研究過他的幾篇論文,數學之外的地方不太好説,但就數學本身而言,裏面採用到的數學方法對於研究黎曼zeta函數來説,並沒有什麼很大的意義,甚至幾篇論文彼此之間在數學意義上都沒有什麼線的、或者説遞進的關聯。”費弗曼教授:“也許只是我們看不到……説的再多也沒用,要打個賭嗎?”德利涅教授皺了下眉頭:“賭什麼?”費弗曼教授自信一笑説:“我賭,他的研究成果,絕對不止年初的那些,也絕對沒有放棄對黎曼猜想的研究。”

“否則的話……”

“他也不會將自己的六十分鐘報告會,安排在閉幕式之前的最後一場了。”

就在電梯前的兩個老頭還在爭論着,陸舟是否仍然還在研究黎曼猜想這個問題時,坐在前往聖彼得堡郊區出租車上的陸舟和舒爾茨,話題正好也是圍繞在黎曼猜想身上。

“……你這半年來都沒有新的進展?”

“也許不只是半年,可能是大半年,”陸舟的臉上做了個無奈的表情,靠在了出租車後排座椅上,搖着頭説道,“我嘗試過對超橢曲線分析法進行了改進,也嘗試了從羣構法理論中尋找答案,但依然於事無補。我甚至時常會產生一些連我自己都覺得可怕的念頭,也許黎曼猜想大概率是正確的,但卻是無法被證明的。”

“不只是你一個人這麼覺得,不過我覺得你可以稍微再樂觀點,”拍了下陸舟的肩膀,舒爾茨繼續説道,“至少,能夠創造出超橢圓曲線分析法這種優秀的數學工具,甚至是證明一個世紀以來都讓人一籌莫展的準黎曼猜想,你已經比絕大多數人強了。”

“但對我來説這毫無意義,”陸舟嘆了口氣説,“我相信你應該能夠理解這種覺。”舒爾茨:“不,我不能,謝謝。”陸舟:“……?”經過了將近40多分鐘的車程,出租車總算是抵達了聖彼得堡的郊區,附近的建築也漸漸從熱鬧與繁華迴歸了樸素。

據那個出租車司機的説法,這一帶是有名的數學聖地,斯捷克洛夫數學研究所便坐落在這條古老的石階路上,並且某位拒絕了菲爾茲獎的數學家也住在這附近。

而與此同時,那條經聖彼得堡市中心的豐坦卡運河,還有那河畔旁的石磚路、路燈與長椅,也正是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小説《白夜》中男女主人公相遇的地方。

下了車之後,舒爾茨帶着陸舟走向了旁邊的居民區。

附近一帶的房子大多數都類似國內那種單身公寓的户型,很適合年輕人居住,但究竟有多少年輕人會貪圖安逸的住在這種偏僻的郊區,實在是很難説。

跟在陸舟和舒爾茨兩人的身後走了一段路,王鵬忽然開口説道。

“……你已經在這裏轉了一圈了。”聽到這句話,舒爾茨臉上出一個無奈地笑容,停下腳步有些困擾地抓了抓披散在腦後的長髮。

“事實上,我上一次來這裏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這種窗户密密麻麻的公寓樓很讓人棘手,如果不是經常來的話,本記不住在哪……”眼看着陸舟臉上的表情漸漸變成無語,舒爾茨才打住了話頭,尷尬地輕咳了聲説,“我還是找個人問一下好了。”舒爾茨的手機里正好有一張佩雷爾曼的照片,不過其實沒有也無所謂,谷歌一下很輕鬆就能搜到。

不得不説,人長的帥還是有點優勢的,無論是男女老少,在那陽光的笑容面前,絕大多數人在聽到了他的請求之後,都會很熱心的幫忙。

至於長得寒酸……

好處當然也是有的。

至少在隱居的時候,不用太擔心被人打攪。

“請問您認識這個人嗎?”盯着舒爾茨手機中的那張照片,原本笑得還很燦爛的俄羅斯姑娘,頓時下意識有點兒嫌棄地皺起了眉

“這是誰?恐怖分子?還是什麼行為藝術家嗎?”不怪她會出嫌棄的表情,畢竟照片上的那個男人,形象確實不敢恭維。

不修邊幅的鬍鬚爬滿了下巴,稀疏的捲髮像狗尾巴草似的向後耷拉着,雖然造型和舒爾茨的頭髮倒是有幾分相似,但表現出來的卻是截然不同的兩種風格。

就好像一件格子襯衫,有的人能穿出偶像的覺,但有的人怎麼搭都像程序猿。

嘆了口氣,舒爾茨有些傷腦筋地説道:“抱歉,我再去旁邊問問。”那俄羅斯姑娘笑着説:“祝你好運,不過我覺得你還是放棄比較好,我在這裏住了兩年都沒見到過這個人。”問了一圈,一個認識這張照片的人都沒有。

偶爾有幾個人雖然認得出來,這個人好像是個知名的數學家,而且還上過新聞,但當聽説他就住在這附近的時候,僅有幾個認出他的人也是直搖頭。

到不是否定他住在這裏的可能

只是純粹的,一點見過的印象都沒有。

就在陸舟都不開始懷疑,這位孤僻的隱士是不是搬家了的時候,終於有個老頭不但認出了舒爾茨手中的那張照片,而且還很悉他的樣子,摸着下巴説道。

“我認識他,他以前在斯捷克洛夫數學研究所上班,是一個很有名的數學家……”陸舟立刻:“多久以前?”老頭的嘴裏發出了乾枯的笑聲,像是回憶起了什麼似地説道,“大概十幾年前,我還在斯捷克洛夫數學研究所當門衞的時候,經常看着他穿着一條破舊的牛仔褲和襯衣去上班。這傢伙除了數學家的身份,還是研究所裏數一數二的怪人。”陸舟:“……”十幾年前……

那會兒他還在上高中吧。

話説都已經是這麼遙遠的事情了嗎?

接着陸舟的問題,舒爾茨繼續問道:“那請問您知道他住在哪嗎?”

“如果他沒有搬家或者死掉的話,大概住在那邊,”抬手指了指,旁邊的一棟公寓樓,那老頭繼續説道,“我只知道他住在那一棟,但具體在哪裏,你還是稍微麻煩一下,從他的鄰居開始問比較好。”看到那個老頭所指的方向,舒爾茨和陸舟不約而同的鬆了一口氣,臉上出了謝的表情。

“謝謝!幫上大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