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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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電話之後,陸舟按下了撥通鍵,直接將電話打了過去。
電話響了三聲,很快通了,帶着彈舌發音的英語從電話那頭傳來過來。
“這麼快就給我打電話了,什麼事兒啊?”陸舟:“幫我一個忙。”馬西姆:“解決醫院的問題?”陸舟:“……這你都猜到了?”馬西姆:“當然,我們已經安排莫斯科最好的醫院了,等她病情穩定立刻就開始轉院。”這個人情算是還核電站的那次嗎?
據説按照他的推測,聯邦安全局的人真的去調查了俄羅斯在東歐地區的電網系統,還真從系統裏面發現了不明人士植入的惡意代碼,而且據説是已經潛伏很久了。
不過不管怎麼説,有人幫忙還是好的。
頓了頓,陸舟繼續開口道:“既然你們這麼熱心,那就幫忙幫到底吧。”聽到陸舟這句話,馬西姆微微愣了下,皺眉説道:“你想幹什麼……就算是莫斯科最好的醫院的,我們也只能説盡量控制她的病情,儘可能減少她的痛苦,完全治癒的話,別説是俄羅斯,就算是癌症治療這塊最先進的美國也不可能做的更好。”如果是早期還好説,甚至是中期都還有的救。
但晚期……
這是全球醫學界都面臨的學術難題,可不是一家醫院就能解決的了的。
“放心,我沒要求你們一定要把她治好,”深呼了一口氣,陸舟開口説道,“等她病情穩定了之後,幫我將她轉院到上京。”馬西姆:“轉院到上京?”握着電話的陸舟點了下頭。
“嗯,我來想辦法。”
…
…
報告會還在繼續進行。
但氣氛多少染上了幾分沉重的陰霾。
尤其是薇拉的報告會結束之後的那幾場,講的人有些心不在焉,聽的人也多少心思都不在報告會上,而一等到午飯時間,整個自助餐廳裏,到處都能聽到人們討論這件事情的聲音。
“你聽説她是什麼病了嗎?”
“據説是白血病。”
“白血病?白血病會吐血?我聽説的是胃癌……而且是晚期!”
“真的假的?”
“不知道,但我只聽説,在醫院裏森重文教授差點和她的父親打起來,因為她父親想讓她放棄治療,走那15000加元的獎金。”
“上帝,居然是為了15000加元的獎金……這是人乾的事情嗎?如果是薇拉·普尤依小姐的話,她在普林斯頓的年薪都不止十萬美元這個數字吧。”
“你永遠無法揣測一個醉漢的心思,尤其是當這個人是俄羅斯人的時候。也許他覺得,自己的女兒有一筆存款,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這筆錢就是他的了。”
“嘿,説話注意點,你説什麼呢?”
“不好意思,我道歉……”
“……”安靜的吃着午飯,陸舟自動屏蔽掉了旁邊議論的聲音。
端着餐盤坐在了他的對面,舒爾茨本想安他兩句,不過看到他陷入沉思的表情,最終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只是陪着他吃完了這頓沉默的午飯。
直到最後,看着陸舟已經吃完了,他才忽然開口説道。
“消息已經在mathoverflow上傳開了……我看到有人發的照片,你在醫院打人了?”陸舟:“我的司機動的手,對方先動的手。”舒爾茨:“你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
“沒什麼好解釋的,”擦了擦嘴,陸舟將紙巾成一團丟進了垃圾桶裏,端着餐盤站了起來,“無聊的人那麼多,我管不過來。”想要指望癌症這個伴隨了人類文明上千年的學術難題,能夠像解決數學題一樣被輕鬆解出來,是
本不可能的。
不過,對他而言,正常手段之外的選項,還有兩個可以選擇。
將餐盤送了回去,陸舟沒有在餐廳裏多做停留,而是徑直來到了國際數學家聯盟設立的臨時辦公室。組委會的秘書長應該是去吃飯了,人不在這裏,不過他的助理倒是在這裏值班。
看到敲門進來的人是陸舟,正在吃着盒飯的助理頓時放下了手中的餐具,從旁邊取過紙巾匆忙地抹了下嘴,面標誌的微笑説道。
“尊敬的陸教授,請問有什麼能幫到您的嗎?”
“你繼續吃飯,不用在意我,我只是過來問問,”頓了頓,陸舟繼續説道,“七號報告廳的那張白板還在嗎?”那助理愣了下,不過很快便反應了過來,開口回答道。
“還在……出了那事之後,那個報告廳就暫時停用了。”陸舟:“可以帶我去看下嗎?”聽到這個要求,那助理的表情有些為難。
“秘書長的意思是暫時先把現場封閉起來,等到報告會結束之後在和酒店方面溝通事故相關的問題……如果您是想看白板上的東西,我們已經將上面的內容收錄在會議記錄中了,我推薦您——”陸舟重複了一遍,這次用的是陳述語氣。
“帶我去看,你們的秘書長那邊,事後我會去打招呼。”那助理遲疑了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好的。”第1024章回答世紀之問伴隨着吱呀的一聲輕響,大門向外拉開。
寂靜的空氣撲面而來。
七號報告廳的現場,彷彿還停留在昨的紛亂中,論文紙隨意的扔在地上無人去撿,就連被他撞歪的那張桌子都維持着它二十多小時之前的模樣,無人扶正。
若不是那安靜到可怕的空氣,陸舟甚至以為自己回到了昨天,回到了那個讓他心臟猛然間停跳的場景……
見陸舟一言不發地望着報告廳內的一切,站在旁邊的那名助理有些猶豫要不要打擾他。但想着自己那份還沒吃完的盒飯,他還是深呼了一口氣,用徵詢的語氣説道。
“我已經帶您到這裏了,如果您想多待一會兒的話,一會兒記得把門關上。鑰匙……是放我這?還是您帶着?”
“給我好了。”從那表情忐忑的助理手中接過了鑰匙,陸舟輕輕點了下頭説,“等用完了,我會直接還給海爾奇·霍爾登教授,你先去忙吧。”海爾奇·霍爾登教授便是國際數學家聯盟的秘書長,也是這次大會組織委員會的主要負責人之一,負責會場的調度以及應急情況的處理。
聽到陸舟會自己聯繫海爾奇·霍爾登教授之後,那助理鬆了口氣,也沒在説什麼,道了聲別之後便轉身離開了這裏。
報告廳裏的氣氛讓他覺到壓抑。
尤其是白板上的那抹已經乾涸的血痕……
讓他一秒鐘也不想在這裏多待下去。
助理離開之後,陸舟進入了報告廳內,打開了燈,隨手將身後的門關上,然後便穿過灑滿論文紙的過道,走到了講台上。
白板上的那抹血跡讓人心疼。
不過,最讓人心疼的還是那一行行密密麻麻的算式。
身為一名數學領域的專家,他很清楚做出這些成果需要付出怎樣的努力,需要花費何等龐大的力。甚至可以説,就算是他自己,沒有十天半個月的時間,也是不可能做到的。
尤其是在病魔的折磨之下,陸舟更無法想象,她這一年是怎樣度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