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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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七八六年,一月七,河丘。
天空是藍的天空,空中吹拂著飽含海洋水氣的暖風。
又是一個清晨。白川打開面朝著森林的窗戶,帶著樹木氣息的清新空氣湧入,晨光照在臉上,暖洋洋的。長長彩翎
的鳥兒吱吱喳喳的叫著,從她的窗口飛過,白川舒服的伸展開雙臂,彷彿整個人都融化在那撲面而來的晨光裡。比起遠東那冷入骨髓的寒冬,河丘的
子過得太舒服了。
門口響起了兩聲清晰而禮貌的敲門聲,頓了一下,然後又是兩聲。
“請進吧。”有人推開了門,白川沒有回頭,笑著說:“早餐擱桌上就行了。謝謝。”
“很抱歉,白川閣下,我來得匆忙,並沒有帶早餐。”身後傳來了醇厚的男子聲音,白川轉身:玉樹臨風的林氏首席長老就站在門邊,微笑這:“早上好,白川閣下。”
“啊”看到林睿,白川的第一反應是拉緊了睡袍的領口,然後,她笑了:“長老,您早。”打量下林睿,她舉起了雙手:“林長老,我投降!為了晶石的價格,昨晚談判到了深夜,今天一大早您就親自殺過來了——呃,我服了。就按您說的辦好了。”
“聽到這個消息,真是讓我高興。”林睿禮貌的欠欠身,但他的笑容裡帶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焦慮:“不過,我過來是有更重要的事要與白川閣下您商議。”
“更重要的事?您指的是什麼?”
“這幾天,我們達成了一系列合作協議,這令我們都到十分滿意。但現在,出現了一些變故——非常重大的變故——我不得不與閣下探討些必要的修改了。”遊牧之神手打。
“必要的修訂?”儘管林睿說得溫文爾雅,但從他的神情和語氣裡,白川隱隱覺到了不祥的味道。
“不得不告訴白川您這個壞消息,請相信我有是非常難過的。但沒有別的辦法。我就直接點說吧:白川閣下,這些協議,我們恐怕是無法履行了。”
“什麼?”白川又驚又怒,她站了起來:“長老,你在跟我開玩笑吧?”
“我不開玩笑,白川閣下,您先請坐下,聽我詳細解釋。”林睿的語氣很平靜。但言語間,一股人的威嚴撲面而來,白川竟不由身形一窒,不由自主的照著對方的意思坐了下來。
“我河丘政府雖然比不上紫川家強大,但也是有著三百年曆史的大國,國無信不立的道理,我們也懂。此次中止合同,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請教長老。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呢?您是否需要保密?”白川諷刺道,她估計,對方肯定是會拿出些很爛的理由。例如長老會通不過、商人們不答應之類的爛理由來糊自己。
林睿搖頭,他蹙起了眉頭,令得那輪廓分明的俊臉平添了一股憂鬱的氣息:“這個當然不需要保密。事實上,這跟白川閣下您的祖國還有很大的關係。”
“長老,敢問其詳?”
“昨晚深夜,我們剛剛得到通知。就在六天之前。貴國的首都發生了軍事政變。貴國的總長紫川參星、總統領羅明海、軍務處章斯特林等政要都在政變中死亡。皇儲紫川寧…她的下落還沒有確切消息。”即使天上打下一個雷來也不會讓白川更震驚了。她猛然站了起來,指著林睿的臉,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良久,她才恢復了思考。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的著氣,半晌才能掙扎著問:“誰幹的?”
“官方的生命說是羅明海弒君並且謀害了斯特林,羅明海書——哦。他什麼也沒說,他死了。至於真相如何…”林睿聳聳肩膀,攤開手:“那真的只有天知道了。”雖然不明真相,但白川憑直覺就能覺到,這個聲明不是真的。弒君謀反,駭人聽聞,這需要破釜沉舟的決斷,豁出去的膽量。羅明海是個循規蹈矩的好官僚,但他不是有魄力的梟雄。反過來說,他的仇家帝林倒是符合條件。他有野心,雷厲風行,敢冒險,更敢孤注一擲,是個造反的好料子。
但斯特林與帝林也是莫逆之啊,他們有著深厚的友情,帝林又怎會對斯特林下手?
難道真的是羅明海弒君造反?
白川傻傻的坐在椅子上。她問:“參星殿下逝世,寧殿下行蹤不明,現在誰掌控大局?”
“據情報,帝都及周邊地區如今掌握在一個”軍人救國委員會“的組織手中,這個委員會由一些軍隊將領組成,貴國總監察長也在其中。”林睿笑笑:“當然,這個委員會的合法
,它是否有權利代表整個紫川家,這些我們還在觀察,不過這些都遠了,我們還是說回正題。
白川閣下,昨晚接到消息後,保衛廳和外部的小夥子們熬了一個通宵,就紫川家將來的走勢做了一個分析。報告送到我那裡了,我也看了,
覺還是比較有
據的。”林睿沉
著,很慎重的斟字酌句說:“因為紫川家中央地區的劇變,接下來,為了爭奪家族的統治權,紫川家內部的紛爭不可避免。甚至,我們有理由認為,家族很有可能爆發大規模內戰。這種情況下,紫川家地區已成為潛在的戰亂高風險區了。
派遣商人穿越即將爆發大規模戰亂的地區前往遠東履行投資協議,這是一個冒險。很抱歉,作為林氏家族的首腦之一,我不能將林氏家族的臣民置於這樣的危險之中。林氏家族必須為他的臣民安全負責,這是我們的立場。雖然不得已,但我們要對您說聲抱歉,合作協議暫緩實行。這點,希望遠東軍的諸位能諒解。”白默然,她答道:“林長老,我們明白了。遠東軍政府明白您的處境,也體諒您的為難。這是誰都沒有料到的事情。”林睿微笑的說:“白川閣下您通情達理,讓我們鬆了口氣。好在,協議只是暫緩,形勢有所好轉後,我們還是有合作機會的。白川閣下您辛苦那麼多天,也
費了寶貴的時間和
力,對此,我們也是有所補償的。我們準備了一些薄禮,讓您回程的路上可以帶上,希望能多少對您的心情有所補償吧。希望這件事,不會有損我們與遠東之間的友好關係。”白川不知道“薄禮”是什麼,以林睿的身份,他既然提起了,那肯定不會輕了。但再重的禮物,那也不過是“補償”而已。
“林長老,您剛剛提到帝都地區的政變,還有更詳盡的消息嗎?”
“很抱歉,和您一樣,我們也是剛剛得到消息,詳細情況現在還不得知。”
“那麼,河丘政府將如何應對此事呢?”林睿沉:“帝都事變來得太突然,要說應對,我們還沒有完整的計劃。不過,應該會採取一些措施,提高邊防的警戒等級,增派邊防部隊,提防大規模的難民
湧入。
我們很擔心,若紫川家內部的動亂不能很快得到控制,若紫川家的當權者無力維持其國內秩序,動亂的風很可能會影響到我們。為了捍衛河丘的利益,也為了保證河丘的僑民不受侵害,同時也是出於我國與紫川家族多年的傳統友誼,既然身為盟友,在這個時候,我們林家不會袖手旁觀。長老會昨晚已決定,在必要的時候,河丘會出面增援紫川家,保衛廳會接管紫川家的西南省份,幫助紫川家維持社會秩序和治安。”白川陡地倒
一口冷氣。真不愧是老資格的政治家,幹著最齷齪卑鄙的事,卻能舉著最冠冕堂皇的旗號。明明是趁火打劫搶劫家族的西南領土,卻解釋成:“出於與紫川家的傳統友誼出面幫助家族維護西南行省的秩序。”正視著眼前英俊的男子,白川沉靜的說:“林睿長老,下官一向對您非常敬佩。但這種做法,下官實在不能苟同。”林睿打量著白川,他笑了,笑容裡有一種難以形容的嘲諷味道——但很奇怪,笑容裡並無惡意,反而給人一種溫暖的
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