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密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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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陽聖殿，最高導師菲恩的研究室裡，法里斯和阿斯頓對著魔導石不斷進行測試。傳送石的製作方法聖殿在幾百年中早已研究完成，但因為沒有級魔導石的關係，終究是紙上談兵，待到他們實際運用時，就現刻印上去的魔法紋路並不能調用魔導石內藏的魔力。雖然已具備了傳送效果，但較之普通的傳送石，尚還有所不如，哪裡能夠用在傳送臺上。碰到這種情況，魔法造詣最高的兩位大導師就當仁不讓的站到了探明魔導石秘奧的前沿。因為有克里特人早先記述下來的大量古代魔導器的魔導技術作為參考，加上他們的研究只是為了製造傳送石，要求較低也夠單一，所以他們雖是後來者，研究進展卻是要比聯盟那邊快的多。短短几天，他們就把魔法紋路的利用效率提高了兩倍之多，已經越了普通傳送石的效果。不過要用在神殿傳送臺上，最少也要半個月時間。

研究室裡頗為安靜，就兩個大導師低聲著彼此的看法，而屋子的主人也影子也見不著。

美尼斯提著一個老舊的藤箱，走出位於黑晶塔地下的秘密儲藏室，回到自己家中。聖殿的大功臣伯格斯正坐在房間裡冥想，覺他的到來，很快睜開了眼睛，視線在藤箱上停留了兩秒，就像孩子似的跳了起來，一下把箱子搶到手中，稍稍一探，便現上面並沒有魔法封印，於是立刻掀開了蓋子。很快，他的臉上就出驚喜之。

裡面是一些他朝思夢想的東西:那個被他罵為獄卒的導師生前使用的魔杖；記錄他畢生成果的筆記；幾本珍藏的水晶書，來自導師的導師；幾件放出淡淡波動的魔法飾品。看完這些悉的東西，伯格斯已經頗為滿意了，不過藤箱中卻另有他物。他拿起一本古書，對美尼斯說道:“這是什麼？”

“聖殿全部古代魔法的三分之一。”美尼斯笑道，“你不是想要要補償嗎，這本書夠不夠分量？”伯格斯聞言立刻翻了翻，在書頁上停留片刻，喜不自道:“夠分量，當然夠分量。我原以為你們會給我幾件魔導器，沒想到你們竟會拿出古代魔法，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可是說到後來，他卻忽地出思索的表情。

古代魔法對於魔法研究沒有任何好處，但因為可以成，對增強實力卻有立竿見影的效果，伯格斯可不是老學究，他需要的只是力量，所以自然是興奮無比。法師界誰都知道，太陽聖殿的本優勢在就在於古代魔法。這使得他們可以比法師協會和理事會更快地培養法師，而且戰鬥力平均都要高出一籌。他就算再貪婪，也不指望他們會送出全部古代魔法，有三分之一已經讓他極為滿意了。不過想到神殿的人到來後，整個法師界必定變成他們的天下。雖說他們可能不會對協會以外的法師出手，但他也聽說過，聖殿本身掌握的古代魔法也不全，只有神殿才有完備的古代魔法體系。到了那個時候，整個法師界的人都會古代魔法，那這三分之一又有什麼意義呢？

美尼斯鑑貌辨，已然明白他心中所想，微微一笑道:“這還不是全部，如果我們順利打開通道，還另有一份大禮相贈。”伯格斯心中一喜，暗想:“這次買賣值了。”當下重新裝好書，站起來道:“既然如此，我就沒什麼要求了。現在我準備先走了。”

“伯格斯導師，你現在就要走？”美尼斯詫異道，“法師協會現在可對你恨之入骨，一旦聞知你出了聖殿，不可能沒有動作的。”理事會雖然才剛剛併入法師協會，但事情早已傳開。兩人都清楚此事，所以美尼斯話中並沒有提到理事會。

“不必擔心，我出去之後會立刻前往東方，而且可能會待上一段時間，他們現在自顧不暇，哪裡有功夫來找我。”美尼斯與他握了握手，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勉強了。無論何時，聖殿的大門都向你敞開。”伯格斯嘿嘿一笑，提著箱子向外走去。美尼斯親自把他送到傳送陣前，目送他在光柱中消失，才回頭向中央高塔上飛去。

中央高塔是黑晶城的中樞，而高塔頂層，則是中樞的中樞。那裡是一個圓形的房間，分別有十二個窗口，沒有門，裡面放置著一件特殊魔導器，它維繫著整個次元空間的巨大魔法陣。

美尼斯飛入室內，就見菲恩和幾位導師站在房間中央商量著什麼。見他到來，菲恩連忙把他招呼過去道:“你來的正好，魔法陣的問題已經查出來了。”美尼斯哦了一聲，目光投向幾人中間石臺上的水晶罩。罩子裡面的底部，刻著一個微複雜的魔法陣，魔法陣中心則是一座微型的黑晶城。除了大小不同之外，與他們所在的這座城沒有半點不同，仔細辨認的話還可以看到一些小人在裡面走動，顯然並非模型這麼簡單。這種魔導技術，是直接仿造克里特神殿的建築方法而來。

當然，在技術複雜度上，黑晶城遠遠不及神殿。神殿的建築方法非常奇特，克里特人研究了幾千年，始終摸不透其中玄妙。但奇怪的是，他們只用了研究中得到的一些皮知識就順利建造了黑晶城，而且非常成功。還有，不管他們怎麼檢查，都與神殿沒有什麼明顯的區別，也不知未探明的部分到底是用來實現什麼功能的。

黑晶城運用的魔導技術雖說不及神殿，但也是地面上現存最先進的次元空間構造法了。維繫空間的魔法陣雖然無比複雜，容錯卻極好，一般程度的損傷絕對不會影響它的運作。但上次攻打理事會時調用了太多的魔力，魔法陣邊緣的大片區域都受到了影響，更有一部分招到了破壞，只是一時之間，也很難找到問題究竟出在何處。雖說沒有大問題，但留著終究是個隱患。所以菲恩親自帶著幾位導師主持修復工作，花了兩天時間，才總算找到了破損之處。

菲恩給美尼斯指出了破損所在地，幾人商議一陣，安排妥當，然後齊齊出手，各自打出參雜著魔法字符的光芒，匯在一起衝進水晶罩之中。那團魔法光初時極，但進入水晶罩之後，卻縮成了一條細線，而與此同時，在房間外極遠處的天空中忽然出現一道耀眼之極的光芒，瞬間轟向下方的一座山丘。這道光看似聲勢浩大威力驚人，轟擊到地面後卻了無聲息，只是透入地面消失不見了。幾人收了手，再次檢查一番，確認修復成功，都鬆了口氣各自離開不提。

三天內，太陽聖殿解決了隱患，穩定了次元空間，而理事會卻恰恰做了截然相反的事情。前兩，他們已經撤走了一切有用的物品，人員也全數進入協會總部。因為級魔導石的出現，以前也算寶物的白晶石已經淪為了垃圾，所以建築卻沒有拆掉帶走。今天，就是執行最後一個步驟，關閉次元魔法陣的時候了。

大導師羅曼和李斯特走出臨時傳送陣，就出現在那座黑石塔的旁邊，兩人幾乎同時揚起魔杖，各自帶起一團雷光，齊齊砸到塔上。黑石塔已撤去了防禦，內部已經架設了破壞法陣，雷光一到，立刻分崩離析，而維繫空間的最後一個次元法陣也在同時毀去。兩人做完這事，不敢稍有停留，立刻閃身退入後面的臨時傳送陣，傳送光柱忽然升起，他們已經來到了艾德羅斯宮前的廣場。

失去了次元魔法陣的支撐，原本遼闊無比的荒原頓時被上下四方忽然狂湧而至的空間風暴摧毀得乾乾淨淨，空間風暴來得快，去的也快，再看時，原本隔離的特殊空間已經與外面的次元世界連為一體，整個荒原的所在地，已經變成了一片巨大的深淵。

廣場上，羅曼想到有三百多年曆史的理事會就此消失，心中慨連連。與李斯特談一會兒，兩人就分道揚鑣，羅曼向艾德羅斯宮正門走去，而李斯特則飛向了遠處的小鎮。他和原屬理事會的許多法師一樣，都定居在外圍的小鎮之中，這兩天他忙於各項事務和研究，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的新家呢，此刻既然出來，自然就想順便解決了，然後再取幾本魔法書作為參考。這兩天，他就住在艾德羅斯宮內部，其實就是他們研究室的隔壁房間，一個簡易住所之中，因為協會安排所有導師共同進行研究，以便於及時成果。太陽聖殿拿到魔導石後，協會這邊也不必小心謹慎了，連十級十一級的高階法師也都拿到了級傳送石，隨便他們研究。這麼做，卻是為了集思廣益，或者說擴大偶然生的幾率，希望在這麼多人中能夠有人有突出的現。同樣，在克萊因的研究所裡，那些科學家也在努力。

羅曼進了宮殿，徑直來到位於中央的那座三層建築，這裡就是協會的魔法研究院。裡面有四五十個房間，但協會卻只有二十名不到的導師，理事會眾位導師的到來，就讓那人原本空空蕩蕩的房間有了主人。不過人數雖然多了，整棟樓卻依舊寧靜無比。這不是因為導師們保持安靜的緣故，而是因為大樓本身運用了一種特殊的魔導技術，帶來了很好的隔音效果，就算某個研究室生爆炸，外面聽到的聲音也不會太大。羅曼上了三樓，在靜悄悄的走廊上繞了半圈，打開了一間研究室的門，跨入其中。

這件屋子的主人，大導師布維克正專心致志的調試他那件半成品魔導器——一支造型極醜的黑魔杖。魔杖的柄並不長，頂端卻是極大，如果不是布維克堅持，恐怕比起魔杖來，稱為戰錘更為合適。魔杖頂端留有七個空隙，裡面鑲著七塊級魔導石，在一個極其複雜的魔法陣連接下，可以把使用者的魔法增幅五倍以上，也就是說，能讓一個導師輕易抗衡大導師。以單人使用的魔導器而言，前面已經可以冠上級兩字了。不過，目前這支魔杖還無法揮它預定的威力。羅曼就被他請來共同研究，希望兩人合力，解決這個難題。

數天時間過去了，研究進展並不快，兩人不眠不休的連續工作幾天，就算是經過了法體融合也受不了，正想各自回去休息，就見一個法師走了進來，道:“布維克大導師，王祺導師有請。”布維克一愣，自從幾天前又從王祺處取了一些魔導石後，布維克就沒見過他了。王祺是神系法師，與普通魔法師分屬完全不同的領域，所以在很多法師們看來，王祺之所以不參加研究，可能就是因為並不擅長這個領域，儘管王祺是級魔導石的製作者。布維克畢竟研究這麼多，可不會有這種看法，至於王祺為什麼不參加，他也不清楚，不過既然會長都沒有管這件事，他自然也用不著心。不過現在王祺請他去，他倒有點糊了，心中暗想:“他找我能有什麼事呢？”見那個法師還在等他回答，於是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羅曼沉一會兒，見那名法師已經離開，道:“難道與魔導石有關？”

“誰知道呢，”布維克道，“我去看看就是了。”羅曼站在原地，陷入了沉思。

艾德羅斯宮某處的花園裡，王祺和希達正在散步。王祺神情放鬆，心情好像很是不錯，希達臉上卻稍帶憂。王祺留意到她的表情，道:“不用擔心，我不會洩太多秘密的。”

“可是要跟他說明魔導石的製作方法，還不是要談到魔力法則，如果讓他們聯想到銀紋書，一定會起意對付你的。”希達抬起頭輕聲道。

王祺微微一笑，道:“那是以前，現在不必擔心。”他停下腳步，又道:“我仔細考慮了幾天，已經找到了不涉及魔力法則闡明製造魔導石的辦法。當然，上面四級的魔導石還是無法說明，不過他們目前需要的，也就是最低一級罷了，所以剛剛正好。至於其他的，我不會多說的。呵呵，最低級竟然就是級魔導石，那上面四級又被稱為什麼呢？”上次戰鬥結束後，王祺就起意把魔導石的製作方法告訴協會。雖說他們是為了一統法師界而自己選擇了與聖殿對抗，但如果沒有自己的魔導石，法師戰爭就不會提前爆，那些人也不會提前死去，協會也不會面臨這種局面。王祺雖有理由說服自己不要去管他們，但心裡畢竟有些內疚。杜爾瓦拉稱這也是機遇，但王祺卻認為風險要比機遇大得多。從第一次法師戰爭來看，克里特神殿的實力強大的難以想象，他們不全力出手則罷，如果出了全力，只怕協會這邊本沒有還手的餘地。神殿對協會的態度他不知道，可聖殿那些克里特人大部分都憎恨協會，到時候鼓動神殿全力進攻的幾率可是相當的大。如果他不說明方法，恐怕他們的研究進展很難趕上對方連接通道的度。當然，只要他說出了方法，他就再也不是協會的保護對象了，不過王祺是十四級導師，軀體的戰鬥力也比其他法師優越的多，加上希達的協助，就算對上大導師來，也本不必擔心。而且，更重要的是，在聖殿得到魔導石的同時，他們已經失去了對王祺動手的必要。他們甚至還要謝王祺，因為沒有他，聖殿本不可能有重建傳送通道的機會。這麼算來，法師界唯一憎恨他的，恐怕就是聖殿中的反克里特派了。王祺現在倒有點明白希克斯當時的心情了。

聽了王祺的話，希達神稍稍放鬆，這時，王祺到一股強大的魔力波動從遠處天空中不斷靠近。沒過多久，布維克就從上方落下，對王祺道:“你找我有事？”

“布維克大導師，你們研究進展如何？”王祺問道。

布維克搖頭道:“還是老樣子，進步緩慢，我們對魔導石實在缺乏瞭解，很多情況都是第一次碰到，照這種度，三個月看來有點樂觀。聖殿可能會趕在我們之前。”王祺道:“太陽聖殿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還沒有動靜，他們只是收縮了防禦，想必是在全力製作傳送石吧。會長已經派人前往傳送臺駐守，那邊也沒有任何消息傳來。”王祺笑道:“布維克導師，如果得到魔導石的製作方法，會不會對你們的研究起到重大作用？”布維克臉一緊，道:“你說什麼，你這話的意思我可不可理解為你要公開魔導石的製作方法？”

“談不上公開，”見布維克立刻一臉失望，道，“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布維克先是一喜，接著擺擺手道:“這事怕是不成了，如果你告訴我了，我豈能不告訴他人。如果你要保密，還是不要跟我說了，反正是不是有用也是未知數。”王祺微微一愣，心中頓起敬意，道:“布維克大導師，恐怕我跟你說了，你也無法公開。”布維克微怒道:“你在懷疑我的人格？”王祺笑道:“布維克大導師，我說的不是你不會公開，而是你無法公開。這兩者之間是有很大差別的。”布維克回過神來，稍稍一想，王祺確實是這樣說的，不由得狐疑道:“你到底是什麼意思？”王祺走了幾步，轉過身來道:“因為我用的製作方法非常複雜，沒有大導師階的魔法造詣，沒有常年的魔導器研究經驗，是絕對不可能理解的，也就是說，整個協會就你一個人有這個能力，就連羅曼大導師都不一定能做到。”布維克一怔，道:“原來是這麼回事，難怪你說告訴我卻不能公開呢。”他又懷疑的看著王祺道:“既然不到大導師階就無法理解，又要研究魔導器的經驗，那你又是怎麼理解並製作出來的呢。”王祺不答，笑盈盈的看著他。布維克反應過來，道:“很抱歉，那是你的**，我不該問的。跟我說說魔導石怎麼製作吧，不是我自誇，在這方面我的水平當今法師沒有人比得上我。也許我可以重新闡釋這種方法，到時候自然就可以公開了，這你同意吧？”王祺笑道:“如果你能做到，請便。”他伸手一指旁邊的石椅，道:“我們去那邊說。”布維克一臉期待之，跟他過去了。希達坐在不遠處看著布維克，他臉上的表情沒有一刻停止變化，時而苦苦思索，時而恍然大悟，時而愁眉苦臉，時而又是一臉喜，王祺不斷的解說，他也不斷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