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武媚孃的嫵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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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後知道你是個聰明人，聰明到有點兒滑頭，但是今天本後可要告訴你，太平是我的寶貝女兒，不幫我做些事情，你是別想娶到她的！你那一套滑頭的做派，最好趕緊地給我收起來，今天這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地官兒，你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說完了，她看著蕭，眼睛明亮目光清澈，但是嘴角卻微微有一絲得意地笑意，緩緩地道:“你做，還是不做？自己選吧！”蕭聞言不由得低著頭苦澀一笑，心說既然都做也得做不做也得做了，還讓自己選什麼！

他抬起頭來，與皇后武氏的目光正正相對。一不小心心神又給閃了一下子。

罷才抬頭看她時沒敢看臉，這一回目光對上躲閃地空當兒正好在皇后娘娘武氏那不施粉黛的臉上瞧了一遍，卻是突然瞥見了她那張素淡的臉蛋兒上雖然猶自泛著嬌的粉紅顏，但是那眼角處，卻還是不可避免的現出了些些的魚尾紋。

“她到底…並不是妖怪呀！

…

畢竟已經年近五十啦！”低下頭的當兒，蕭心裡不由得想道。

想來多年替那個懦弱的皇帝李治持國事。也耗走了她不少地青吧？

當下蕭嘆了口氣，恭敬地道:“臣謝娘娘厚愛，只是，這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一職，臣實在是不克擔任！”說出了這句話來，蕭反而冷靜了，心裡無數個念頭轉過，他的語氣越發穩健“娘娘您可曾想過。臣若是做了這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您在朝中固然可以多一奧援，但是。在一兩年裡把那些永徽重臣全部踢出朝堂去，難道真的就是好事嗎？”皇后武氏聽了他第一句話，臉不由得微微一沉，既然眼神陡然的便狠厲了起來，顯然蕭公然的拒絕她，讓她心中頗有怒氣。但是蕭隨後這一番話，卻是讓她又不由得為之一愣，然後便微微地蹙起好看的蛾眉，語氣中雖然猶自帶著三分怒氣。但是詢問地意思卻還是不可避免的佔了上風“哦？這麼說，你另有高見嘍？”

“臣不敢，臣只是覺得，大唐亂不得呀！”皇后武氏聞言一愣，然後那雙原本就極為明亮的眼睛竟是突然的越發亮了起來，她緊緊地盯著蕭，問道:“此話怎講？”蕭聞言道:“皇后娘娘厭惡長孫家等世家大門，所以一力的想要提攜庶族子弟。此事臣萬般贊同，而且，臣非但贊同，還甘願為皇后娘娘您所驅策，但是，有一點臣卻不得不說，這些世家打壓則可，令其灰飛煙滅…卻是不妥！”蕭這番話若是傳出去，只怕會令世人大吃一驚。然後繼之而來的必是冷嘲熱諷。皇后娘娘要讓世家大族們灰飛煙滅？那大唐要靠什麼人來管理？再說了，皇家與世家們牽掛藤的。這怎麼可能？

但是這番話聽在皇后武氏耳中，她心內雖然也極是吃驚，但是除了面越發端謹之外，卻並沒有出言打斷。

話說到這裡，雖然已經不足以為外人道，但是卻已經說開了，總比之前大家都揣著明白裝糊塗要好！

在皇后娘娘心裡，自從當時的百家姓開始，這蕭就是普天之下最最瞭解自己心思的人，雖然怎麼都想不明白，他這麼一個與自己甚至都從來沒有見過面地年輕書生是怎麼看透自己所思所想的，甚至一度還有過除掉他的心思，但畢竟知音難得，又何況這蕭雖然滑頭，卻一直以來甚是知趣，皇后娘娘自然樂得有他這麼一個“忘年”地小女婿。

“為什麼？”她只是簡單地順著蕭的話問了一句。

蕭繼續道:“世人皆知，久病之人乍用猛葯，固然可以葯到病除，但是卻不免傷了生機，即便病好，此人只怕也將命不久矣，而世家之痼疾延綿至今已歷數百年，正如久病之人，是絕對不可用猛葯的，所謂治大國如烹小鮮者是也！”

“所以，臣以為，對待那些世家，只不理他不管他隨他去，等他慢慢衰落便是了，切不可動輒興五斧之刑動血之禍，那樣一來，皇后娘娘您固然可以迅速的將朝政梳理整齊，但是…卻不免要遺禍後人哪！”蕭這番話說得可是夠厲害了，等於是指著皇后娘娘的鼻子罵…你肚子裡的那些狠辣主意大爺我都曉得，但是我告訴你，你那一套…是不行的！當下皇后武氏不由被他說得深了兩口氣，憤然拂袖轉身，不過卻是出奇的並沒有然大怒，只是聲音轉厲地問道:“照你這麼說，只怕本後要活到一百歲才能…”

“皇后娘娘千歲！”話趕話的，蕭打蛇隨上地拍了一句馬，倒是十足地一副佞幸做派。當下不由惹得皇后娘娘武氏剛剛緊繃起來的臉瞬間解凍。

她忍不住啐了一口“你少跟本後耍嘴皮子！”說完了她幽幽嘆道:“什麼千歲萬歲的，都是拿來唬人的罷了。這千百年來，有哪個曾真的活到一千歲過？”這個話題自然不宜深究，也沒有深究的意義，當下蕭頓時沉默下來。

過了一會兒，皇后娘娘又嘆了口氣，這才轉過身來。看了他一眼“說完了？你要說地就是這些？”蕭聞言道:“是，臣要說的就是這些。如果皇后娘娘還讓臣說的話…那臣倒是還有些話想說…”皇后武氏聞言不由得微微蹙起蛾眉，點點頭“你說吧！”蕭聞言先是一臉正謝了恩，然後才淡淡地道:“皇后娘娘智深若海，臣說地這些，娘娘想必是早就想過了，但是臣觀娘娘眼下行事。看來仍是打定了主意要給那些世家們下狠葯了。既然娘娘打定了主意，臣自然無話可說，但是。這些毀門滅族的事情…臣卻是無論如何做不來的，所以，臣想向娘娘討個人情，還望娘娘能准許公主殿下下嫁微臣，從此我二人南山歸隱去…”皇后武氏聞言不等他說完便斷然出言打斷了他“不行！”她看著蕭“不管你願不願意，都必須出來幫助本後，否則。本後定會殺掉你！”蕭聽得靈靈打了個冷戰，抬起頭來面帶苦笑“娘娘…”皇后武氏聞言拂袖，扭開了臉兒。

蕭不由得心中叫苦，看來自己剛才那些話算是白說了，非但沒起作用，反而把自己更深地套了進去，這可如何是好啊！

當下他嘆了口氣，道:“既然如此。娘娘，臣想等到明年科考之後再為娘娘效力，可行否？”皇后武氏聞言頭也不回便道:“那眼下這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事兒怎麼辦？除了你之外，其他人本後都不放心！”蕭深了一口氣道:“娘娘，臣願意為娘娘推薦一個人，而且可以管保此人比微臣更適合這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一職！”聽了這話，皇后武氏卻是不由得扭過臉兒來看了他一眼，好奇地問道:“你推薦人？誰？”蕭抬起頭來與她對視著，道:“他就是現任大理寺少卿的狄仁傑！”皇后娘娘武氏聞言不由一愣。然後便忍不住皺眉。

“他？”她自然知道這狄仁傑，說起來此人當初還是她看中了所以才把他提拔起來的。因為此人行事穩健且頗有些能為，所以一直到現在，皇后娘娘也是頗為看重他的，再加上上次在大明宮門前救駕的時候，他地表現也算是非常搶眼，所以皇后娘娘這才將他這個年紀輕輕地小闢兒一路升到了堂堂的大理寺少卿。

除了像李敬業這樣家世深厚地子弟之外，以他這般的年紀便能做到這等官職，也足以算得是大唐開國至今以來的一個異數了，但是在皇后娘娘武氏地心裡，這狄仁傑有能耐值得重用是不假，卻還遠遠達到可以考慮任用他來做宰相的地步。

因為無論年齡履歷還是能力，他都還差得遠！

雖然要說起來無論哪一點，蕭其實是比那狄仁傑還不如的，但是因為此前蕭那一樁樁一件件的表現，所以在皇后娘娘武氏的心裡，他是一個例外，是可以不按常理來推算的。

所以在最一開始想要增設一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的時候，皇后娘娘第一個便想到了蕭，但是一直到剛才聽蕭提到了狄仁傑，卻仍是要微微蹙眉。

當下她想了想，微微搖頭，遲疑地道:“他…還差點蕭聞言一笑“娘娘，微臣以為，眼下您需要的不是一個聽話的應聲蟲，不是一個資歷足夠又能夠惟您之命是從地宰相，您需要的，應該是一個能夠在大事上堅定的支持您，但是又能夠隨時跳出來給您挑病的同中書門下平章事！所以，我不如狄仁傑！”皇后武氏聞言先是一愣，繼而眉頭一蹙，眼睛緊緊地盯著蕭，而蕭此時也竟是毫不相讓地與她對視著，神情堅定目光清澈。

他的意思，皇后武氏自然不難明白，說白了，蕭推薦狄仁傑出來擔任這個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就是要讓他出來在武氏一黨內部跟自己唱反調的。

也幾乎可以說，他的定位是屬於堅定的支持自己的…中間派！

想通了這一點，雖然皇后娘娘武氏心裡略略有些懷梗，覺得那樣一來，自己以後估計會平添許多煩惱事，但是她還是不由得在心裡為蕭地這個創意而拍案叫絕！

樹立一個忠於自己的敵人，這一招可不是尋常之人能想得到的！

雖然明知道蕭舉薦狄仁傑跟他剛才那番“下狠葯治國”與“治大國如烹小鮮”的論調是出自同一種心思，她卻還是不由得點了點頭“如此…也好！”蕭聞言大喜，當下不由得拱手道:“娘娘聖明！”但是，還沒等他高興完呢，卻見皇后武氏竟是狎促地一笑，斜睨著眼兒看了蕭一眼，扭過臉兒去道:“我會讓狄仁傑知道，是你舉薦了他，會讓他領你的情的！”蕭聞言不由得頓時傻眼，便連笑容都僵在了臉上。心說看來自己這位丈母孃還是不願意輕易的放過自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