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白石血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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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初綻,深藍的天幕慢慢的褪下,在遙遠的東方,那抹豔麗的晨曦正開始點染大地,一點點的,順著深沉的天幕移開,逐一佔據著天空的位置,有若蠶食,雖然開始很輕微,但不到一會兒,整個天空就來了火紅的朝陽,預示著新的一天來臨。
沒有的和暖,也沒有夏
的暴烈,晚秋的朝陽是溫煦的,也是柔和的,落在堅守陣地的戰士身上,如同給他們鑲了一層金邊,讓他們越發顯得威武不凡,如同天兵,讓人望之膽寒。只有幾隻似乎搞不清楚狀況的飛鳥在他們眼前飛過,不時在枝頭停下腳步,昂著頭,抖抖翅膀,偶爾還會賣
幾聲它們難聽的聲音,讓聳立的戰士不悅的皺皺眉頭,對其投去厭惡的目光。
“咚…”昂的鼓聲擊碎了清晨的寧靜,白石山山口頓時響起一片兵甲摩擦的聲音,原本還在陣地前逗留的飛鳥如同接到號令一般,迅速的飛上天空,盤旋了幾圈,飛向遠處。而剛從陣地上爬起來的戰士抖抖身上的
水,無可奈何的開始檢查身上的裝備,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
昨天白等了一夜,預料中的敵人並沒有出現,反到是後方炮火喧天,看樣子戰況烈,這次又是讓後面的兄弟
臉了。
“快點,別**像死了老孃的,都給老子神點!”幾聲
暴的呵斥聲,讓這些臉帶羨慕,
神不佳的戰士神情一緊,有些敬畏的看了看呵斥的將領,緊了緊身上的包裹,加快步伐進入撤離的隊列,向著白石山山口撤去。
雹浩明站在白石山口的左峰上,看著腳下魚貫而入的士兵,臉上也出無可奈何的表情,他昨天就接到後方的戰報,知道前來偷襲的二萬人被李平指揮的宋軍全殲,這個戰果讓他羨慕之餘,也渴望山口外的蒙古人也來個自投羅網,讓他的重步營好一雪前恥,可是結果卻讓他大失所望,對面的蒙古人動也沒動,完全沒有配合對方作戰的意圖,這讓他又惑又疑,不知道是否是自己這方出了問題,讓蒙古人預先察覺到自己一方的計劃。
不過,到了此刻,無論什麼原因導致猜測中的蒙古人沒有來,他的伏擊計劃都已經失敗,所以他現在只想儘快收攏部隊,做好應戰的準備。
這也是他現在能唯一能做的事情。
“那是什麼?”不知誰嘟噥了一聲,讓耿浩明和山上的將領望向北方,那裡正是蒙古人紮營的地方,此刻那裡正翻騰起不同尋常的灰塵。
“好像有點不對,派出偵騎了嗎?”耿浩明迅即的問道。
“派了,一共五十人,天還沒亮就出發了!”一名似乎是負責此事的將領回答道。
雹浩明接過副手遞過來的望遠鏡,放在眼前看了片刻,突然面變了變,眉頭一下就皺了起來,嘴
抿了抿,片刻之後才低沉的命令道:“讓下面的兄翟旗點,半注香時間內不到指定的陣地,軍法從事!”
“是!”一名傳令兵馬上轉身去傳達命令,其餘將領有些不解的看著耿浩明,期待他的解釋。
“讓開,讓開!”一名連馬匹上都是汗水的偵騎大聲吆喝而來,迅速的衝到耿浩明帥旗所在,一路小跑的衝了上來,氣吁吁的對耿浩明大聲報告道“回稟將軍,北方,西北方發現大量的難民,他們正向我方陣地而來!”這個消息讓山上的眾位將領有些意外的互視了一眼,耿浩明沉著的問道:“有多少人?可否發現蒙古人混雜其間?”這名偵察兵遲疑了一下,還是搖頭說道:“因為人數太多,屬下一時估算不出他們的具體人數,但以他們所佔方位來看,應該不下於萬人,而且多是婦孺老人以及孩童!至於蒙古人卻不見蹤跡,屬下猜測,就算裡面混雜有蒙古人,也應該不多才是,因為難民裡面幾乎沒有多少青壯。”這麼多難民突然出現在這裡,當然不會是沒有原因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蒙古人針對自己一方所做的佈置,他們的目的不言而喻。
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自己身上,耿浩明的臉搐了片刻,低聲命令道:“讓部隊作好應戰的準備,不得命令,不能攻擊!諸將回歸本隊執行命令!”
“是!”耿浩明身邊的將領馬上散去,山口下大軍的行動驀然加快起來。
黑壓壓的一片人群近了,越來越近,近的讓戰士不用費勁就可以看到這些腳步蹣跚,滿臉哀愁的人群都是些婦孺和老人,他們慢慢的向著白石山口而來,逐漸的近陣地的警戒線,前排的弓弩手幾次舉起強弩,又幾次放下。
這些老人婦孺是如此無助和哀憐,他們的臉上寫滿無奈和乞求,他們的腳步是如此沉重,隊伍中的哭喊和哀求充斥著整個天地,不住的在戰士心間迴盪,觸動他們的心底,融化他們已經冷硬的心靈。
白髮蒼蒼的老人多像家中翹首盼望的父母,被母親抱著懷中哭喊的小孩就如同是家中正等待自己回去的兒,如此情景,就算是在鐵石心腸的人也不免心生顫抖,握著兵器的手少了以往的堅定,多了幾分猶豫和彷徨。
參軍這麼多年,經歷了數次大戰,這些戰士絕對無愧於銳之名,他們可以坦然面對生死,也可以經歷任何艱苦的大戰,甚至讓他們用生命去開闢勝利,他們也可以義無返顧,他們堅定忠誠的心無庸懷疑,他們冷酷頑強的
神也不需要猜測,但在這一刻,他們猶豫了,他們彷徨了,他們甚至有了放棄的念頭。
無論他們有多勇敢,多麼善戰,但他們同樣還是人,他們可以狠心殺死那些拿著簡陋兵器的奴隸兵,也可以忍心殺死那些幫助蒙古人的俘虜,可面對這些手無寸鐵的百姓,面對這些老幼婦孺,他們下不了這個決心,猶豫無助的目光看向山坡上帥旗,希望他們的統帥可以給予他們答案,讓他們知道現在該怎麼辦。
密密麻麻,放眼望去都是這些百姓,黑壓壓的一大片,讓人望不到頭,少說也有四五萬人。
用百姓做盾牌,不是戰場上的新鮮事,但如同眼前這樣,竟然用數萬老弱婦孺做開路先鋒,那是從來沒有過的,就算是和金國西夏鋒最
烈的時候,雙方也沒有動用如此慘烈,而又卑鄙的手段,這種做法實在是天理不容。
這些都落在耿浩明的眼中,他的臉頰不住的鼓動,牙齒格格作響,雙眼內有著不可遏制的怒火,臉漲紅,繼而發青,脖子上的青筋
暴起,結實的
膛不住的起伏,憤怒像烈火一樣在心中燃燒,越來越烈。
他見到了這一生在戰場上見過的最卑鄙無恥的情形,他此刻的心情就如同一隻被困住,即將陷入絕境的獅子,有種想將眼前撕碎的衝動,心中有著最為猛烈的憤怒和憎恨,如果這個時候在他面前出現一個蒙古人,他一定會生吃了他,而且還要將他的屍體挫骨揚灰,讓其永世不得超生。
只是現在在他視線內並沒有蒙古人,只有越來越近的老人和婦孺,他們雖然行動的緩慢,但他們終歸會走過來,走到白石山口,直接衝擊自己的陣地。
雹浩明的右手緊握成拳,繼而又鬆開,再握再松,如是五次之後,他終於緩緩將手舉了起來,雙眼望定隊伍前一個抱著嬰兒的女人,他的手顫抖起來,遲遲放不下來。
“將軍,或許他們只是逃難過來的,並不一定是蒙古人的計謀,我們可以將他們放進來,然後派人監管他們,相信不會造成什麼麻煩!”雹浩明的注意力被副手這席話稍稍轉移,嘴動了動,帶著冰寒而又無奈的聲調:“你見過難民中只有老人和婦孺的嗎?”氨手的臉**了幾下,想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搖搖頭,一言不發的退到一邊,眼中
出憐憫和憤恨。
“放!”帶著絕望,帶著怒火,耿浩明的手終於狠狠的揮下。
稀疏的弩箭從天而降,正踉踉蹌蹌前進的老幼婦孺被倒了一大片,如同一
被繃緊的鋼絲驀然斷裂,白髮蒼蒼的老人,淒涼無助的母親,還有不知道該如何面對的孩童,都被眼前的鮮血刺
的尖叫狂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