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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託雷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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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陳和尚早就派人在四邊巡視,將命令傳達下去後,很快就得到結果,西邊找到一個很大的山暴大軍暫避風雪。

完顏仲元和完顏陳和尚兩人一起去看了那個山谷。的確很大,周圍山峰也很高。將風雪擋住不少,再加上谷中有不少樹木,完全可以搭建起一些草棚,暫時躲避風雪。只是這種地形在兵家來說,卻是絕地,大軍入此,就如鱉進甕中,再無翻身的可能。

這讓完顏陳和尚有些猶豫,卻被完顏仲元一句話打消反對的念頭:“軍帳糧資皆無,若不宿此。何地可歇?”大軍陸續地開進山谷,一些身體素質好的戰士已經開始活動起來,砍伐樹木,利用一些枝椏搭建草棚。殘破的帳篷布也被撕開,做為擋風的圍牆,一切進行的有條不紊。…—…

失去了步兵的拖累。移刺蒲阿帶領的騎兵部隊移動速度大大加快。從灤陽到遵化,若是天氣好,騎兵差不多二就可以抵達,如今雖然是風雪漫天,但他們輕騎前進,速度也沒慢多少,只是沿途倒斃落隊的戰馬極多。特別是夜晚,移刺蒲阿拒絕手下找地休息的建議,強行要求連夜趕路。

風雪之中趕夜路,大批受不了風寒的戰士和戰馬倒在路邊凍死,真可謂人馬凍死相望,寒風掃過,幾乎人人自危,只是移刺蒲阿堅持如此,無人敢違,加上蒙古人無時無刻地威脅,這些人也只得硬著頭皮趕路,凡是中途落馬掉隊的,全都任天由命。

下午,這支凍地幾乎不**形的隊伍終於看到遵化的城牆,從他們變的烏黑髮紫的臉上出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他們的眼中也出深切的期望。

只要進了遵化,就可以有熱乎乎的食物吃,只要進了遵化,就能好好休息一下,只要進了遵化,就能暖暖麻木的手腳,只要…

抱著這樣那樣地美好期望,這支從絕境中掙扎出來的隊伍,沒用任何人命令,就猛的加快速度,隊形散亂的向著前方奔去。

近了,近了,近地甚至可以看到城牆上的冰勾子,一名打頭的將領甚至已經準備要叫門啦!

一支長箭飛出,瞬間刺入這名將領張大地口中,箭尖從後腦出。

帶著不能置信的絕望,這名將領舉起手,似乎要拔出箭桿,但才舉到一半就從馬上掉了下來,惹的戰馬受驚的跑動起來,一支腳還掛在戰馬身上,屍體在雪地上拖出一長條淺溝,鮮紅的血塊醒目的刺眼。

沒等剩下的人明白髮生什麼事情,鋪天蓋地的箭雨就臨空而落,帶著地獄的嗚咽,帶著死亡的號角,更帶著毀滅希望的絕望,將這批艱難逃回的戰士送入長眠。

“蒙古人!”不知誰的一聲大喝,竟然讓這群驚恐的戰士都聽到啦,很難形容這些戰士此刻的心情,而他們紫黑的表情更是讓人看不懂含義,只是知道,這群戰勝嚴寒,經過歷盡艱辛逃到這裡的強悍戰士們,在聽到這聲喊後,猛然亂了。

還算有形的隊伍,瞬間就變成散亂的芝麻點,到處都是慌亂,絕望的身影,箭雨不斷,慘叫不絕,血淋淋的屍體鋪滿潔白的雪地,就像雪絨毯上的斑斑點綴,更像含義深刻的死亡文字。

這已經不是戰鬥,而是殺戮,甚至是屠宰,慘叫的哀號響徹天空,連飄舞的雪花都不能掩蓋,逃竄的騎兵們,就像一個個活動的靶子,成為蒙古人炫耀箭技的範本。

無數地人倒了下去,原本一片雪白的大地上。增添了大量的黑點和紅點,就像一幅大大的寫意畫,一幅用屍體和鮮血堆砌成的寫意畫!

當蒙古輕騎從遵化衝出來的時候,已經看不到有抵抗的隊伍存在,他們更像收穫成莊稼的農夫,將那些疲憊,恐懼,寒冷,飢餓的金人騎兵,作為換取獎勵的戰功。他們地工作很輕鬆。只需要找到一個騎兵,然後舉弓將他殺死,如果到不過癮,還可以用刀砍,用槍戳,無論你如何做,這些金人都沒什麼反抗,他們此刻就像一個個軟弱可欺的柔弱女子,任憑這些蒙古人蹂躪。

這些蒙古人策馬馳騁,彎弓揮刀。沒有收留任何俘虜的意思,如同享受殺戮快一般。讓這些人慘死在自己手下,他們叫著,呼喝著,半點都不像在戰場上,反到是參加一個盛大的節

也許過了很久,也許只是眨眼,舉目望去,雪白的平原上到處都是屍體,以各種姿勢,帶著各種千奇百怪的表情倒在這片雪地中。在遵化城牆一里範圍內。到處都是凝固的鮮血,還有鮮血凍結成的冰塊,在如此寒冷的季節,傷口一般都會很快的凍住。這樣地冰塊,也算是罕見。

整個雪原,本來是如此美麗。如此純潔無暇,但過萬具屍體讓一切變的那麼骯髒,那麼殘忍,戰刀映著白雪地反光,揮灑出飛濺的鮮紅,冰冷的寒風中裹著刺鼻的血腥味,推動著一片片的雪花,像煙,如玉,似銀,飄飄蕩蕩,落在已經死去的人身上,落在還在搐的人身上,落在驚慌逃竄的人身上,落在發出慘叫的人身上,落在揮舞著戰刀的人身上,落在彎弓搭箭地人身上,落在抓著人頭狂笑的人身上,也落在惘無助的人身上,彷彿在吶喊,在訴說,在勸告,在嘲笑,在阻止,更像是用冰涼來喚醒人類的自我瘋狂。

這一切,都被冰雪所凝固,更被寒風所傳揚!

殺戮一直進行到夜晚,直到蒙古人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殺戮地對象後,才收兵回城,像他們的統帥彙報戰果。

“沒有抓到移刺蒲阿嗎?這個傢伙跑的到快,不過不要緊,這支金人已經完啦!”雖然取得勝利,託雷地臉上卻沒有任何笑容,反到越發沉重,而且眼中的神情也遊移不定,似乎在考慮什麼難於決斷的事情。

走了幾步,似乎有所決斷,望了望身邊眾位將領,最後將目光落在張柔和一箇中年將領身上。

中年將領叫劉伯林,原本為金國威寧防城千戶,成吉思汗攻金時投降,頗受賞識,讓其獨領一軍,後跟隨木華黎轉戰北方,數立大功,是蒙人漢將中可與張柔比肩者,劉黑馬就是其子。

託雷的目光在兩人身上梭巡了片刻,最後還是停留在張柔身上,沉片刻才說道:“張招討,金人北伐大軍已經不足為慮,只是我西北情況有些吃緊,我想立即率軍去增援父汗,不知我走後,你將如何?”張柔心思一向靈活,幾乎轉念間就回答道:“回稟四王子,我當先仲元,然後借金人新敗,回師中都,以策援王子西進託雷聽的大為高興,點點頭,正想任命他為留守主將,卻想起一事,問起身邊一人:“宋國那位趙彩雲有什麼舉動?”

“屬下已經派人嚴密監視山東兩路,採出細作混入民中探聽情況,可以肯定火鳳軍沒有拔營行軍的跡象,只是山東最近和宋國多有船隻往來,對方防範甚密,屬下探聽不到詳細情況,但不可不防!”這人的回答語調極為平淡,絲毫沒有因為託雷的身份而用恭敬的語氣,一如常人。

託雷對此毫無見怪的意思,反到看向史天澤,示意他說出看法。

史天澤考慮片刻,才謹慎的說道:“金人北伐糧草都是宋人負擔,金國去年收成極差,舉國上下都靠宋人接濟,我看,那批船隻應該是運糧船居多。”託雷再度回頭看向那人,他也點頭證實道:“宋國的確有大批糧草運達山東,除了一部分用來賑濟民外,大部分都被囤積起來,做為同金人易的籌碼!”又考慮片刻,託雷不再猶豫。對著張柔道:“我走後,河北諸事多勞煩招討使,若我解父汗之圍,定當為招討使請功!”張柔猛然站出,哄聲道:“柔定當不負四王子所託!”託雷滿意的頷首,看向史天澤,想了一下,還是說道:“天澤也留下,要多注意趙彩雲,金國已經不足為慮。唯有此人才是我方的心腹大患!”史天澤也哄聲領命,問了一句:“不知四王子要帶多少人去西北?”託雷直接回答道:“只帶本部輕騎,其餘諸將皆聽令於張柔招討使!”經過木華黎和博魯的兩次失敗,加上金人趁機北伐,消滅不少分散地蒙人隊伍,大批原本投靠蒙古的地方勢力紛紛改換門庭,導致蒙古北方實力遭到重創,託雷放棄河北,集中全部兵力也不過十餘萬人,其中有五萬還是他帶來的部隊。此次消滅金人的二十萬北伐軍。因為應對得益,蒙人損失不過二萬餘人。雖然損失小,戰果大,但對蒙人實力還是有很大影響。若託雷帶隊離開,留在北方的部隊將不過四萬餘人,若單單對付金國,到也足夠。

見託雷下令,其餘將領也紛紛表示願聽張柔所令。

再度叮嚀了幾句,託雷連夜率軍出發,一人三馬,不避風雪。直撲河北,準備經大同,太原,直下京兆。不得不說他的行軍很大膽。也很果斷,金人北伐失敗,主力銳盡喪。此刻這些地方的留守兵力要麼不足,要麼戰力低下,對他來說,並不成問題。

託雷離開後,張柔又召集了幾位將領商議了片刻,決意明一早出發,攻擊完顏仲元帶領的北伐軍後隊。

張柔安排妥當後,就自去休息,剛進房門,就見到兩個兒子…張弘略和張弘範,他們正在下棋,聽見他進來,兩兄弟隨手丟下棋子,站了起來,互相看一眼,張弘略站出來說道:“父親,不知今天軍議如何?”張柔活動了一下肩膀,有些漫不經心的說道:“四王子率軍去西北增援,留下我們對付完顏仲元以及拖住金人和那位火鳳大將軍!”張弘略皺起眉頭,半晌才道:“父親,如今我方實力大損,當務之急是應該藉此次大戰再入河北,聚集實力,此時去西北,乃是捨本逐末!”張柔聞言,也出苦笑:“你說的我何嘗不明白,只是四王子堅持,我能說什麼?”張弘範了一句:“這麼說來,父親也不看好如今情勢!”張柔先叮囑護衛把守好門戶,又看了兩個兒子片刻,才略帶猶豫地說道:“弘略,若水有沒有信來?”張弘略搖搖頭,頗有些不滿的道:“若水也真是的,就算不滿意我們跟著蒙古,但好歹也是一家人,給個消息又能怎樣?”張柔眼中出失望的神,過了一會兒才道:“我聽聞若水極受那位火鳳大將軍重用,你說,我若派人去聯繫他,能不能讓他幫幫我們?”張弘略還沒有說話,張弘範反到皺著眉頭開言:“父親是不是太悲觀?如今我軍方勝金國二十萬大軍,士氣正旺,何必怕那個趙彩雲?要我說,不如趁這次機會,劫掠一次山東,給她點顏瞧瞧!”

“胡扯!”張柔然變,舉起手來要罵他,但卻有所顧忌的停下來,了幾口氣,才略微平復了語氣“弘範,你雖然知兵事,陸戰水戰皆能,但在謀略方面你要多向弘略請教,弘略,你來告訴他!”張弘略被父親點名,只好對著張弘範無奈的一笑:“弘範,你多在軍中,對現在的情況還不清楚。自從木華黎太師敗亡,博魯大將軍又命喪火鳳大將軍之手,蒙人在北方的實力已經全滅,若不是四王子帶兵過來,只怕這北方已經無你我的立足之地!”張弘範也不是笨人,明白過來後有些吃驚:“這麼說來,蒙人已然不可靠,難道父親想去投靠宋人?”張柔搖搖頭:“如今我方大勝,此刻談這些還為時過早,況且也不知宋國會如何看待我等,我聽聞宋皇趙昀,極為痛恨異族,我等還需謹慎!”張弘略也點頭道:“正是,只是我聽聞蒙古在西北情況極其不妙,父親可有耳聞?”張柔臉越發沉重,點點頭:“若不是不得已,四王子豈能如此急切?沒想到宋皇如此厲害,連成吉思汗這樣的雄主都不能奈何他!”

“既然如此,我們應該早做籌謀才是,只是幾位哥哥都在蒙古為質,我等應該詳細籌謀一番!”張弘範地臉也變的很沉重。

張柔有些煩惱地腦袋,擺擺手:“算了,今天只是讓你們有所準備,具體情況如何,還要看局勢發展,不過明戰完顏仲元,你們二人多小心些!”張弘範不以為意的搖搖頭:“如今是天滅金人,還有何擔心?再說,他們的舉動都在我們的監視中,還怕他們不成!”

“小心些總沒錯,好啦,都去歇息吧!”張弘略和張弘範不敢爭辯,乖乖的出去。

張柔走到棋盤邊,隨手拈起一顆黑子,輕輕在手中把玩:如今這局面還真是讓人看不透!

黑子落下,正切白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