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溫柔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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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臨時遇變,兵卒們難免手忙腳亂,各自為戰,都忘了這
練已久的陣法。在東野雪猛然大喝之後,東野兵都紛紛丟棄手邊的敵人,人人相連,在場上圍成一個非圓非方的奇怪陣型。
而聞訊趕來的更多衛軍此時也燃起了火把,照亮全場。
東野雪此時才能微微口氣回頭看向東野蘭,發現他的手臂似乎受傷了,有大量鮮血將袖口沁透。
她撕下衣襟一角紮在他的手臂上,阻止血的
動。黑眸如冷冽的寒風,盯著那群來歷不明的刺客,喝道:“給我留下兩個活口,其餘都殺了!”
“是!”兵士們齊喝衝了上去,那群刺客見狀況不好,且戰且退。說也奇怪,在這怪異的陣法面前他們竟然沒有慌亂手腳,適時的還能有所反擊。
東野雪見短時間內陣法不能奏效,便放開東野蘭,撿起手邊劍,迅速戰團。她剛才便已看清,在眾多刺客中,有一個身材瘦,頭扎絲帶的蒙面男子應是首領,他不時給身邊人提點暗示,指引著同夥退出包圍。
她長劍一指“你是誰?”那人嘿嘿冷笑“公主這個問題問得可笑,我是刺客,難道您看不出來?”劍尖向前多送了幾分,她殺氣人“說出你的真名來歷,不然我讓你馬上死在這裡!”那人好整以暇的回敬“我們做刺客的即使是死也不能說出真名來歷,公主說的都是廢話了。”他一邊說一邊留意觀察對手,眼見
怒了東野雪,讓她眉間的硃砂逐漸變亮變紅,這預示著下一刻她將會掀起難以想象的颶風。
他打了一個長長的呼哨,手中短刀挽起一個刀花,暫時退了東野雪的進攻。聽到他呼哨的其他刺客都心領神會的後退幾步。
只見此人手腕一翻,不知向地面猛地擲了個什麼東西“砰”地一聲巨響幾乎震暈了所有人的神志,嗆鼻的濃煙平地而起,得她都不得下掩鼻後退,也就是這個空檔,讓那群刺客全身而退,躍過宮牆消失在茫茫夜
中。
“混帳!”她提劍要追,卻聽到東野蘭虛弱的聲音。
“雪兒,回來。”這聲音不大,卻牽動了她全部的心神。奔回到東野蘭的身邊,這才發現他的臉白如紙,氣息微弱。
“刺客的去向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能受傷。”他意識離中攥住了東野雪的手,攥得很緊。
她心頭所有柔情在剎那間如水般不可阻擋的湧
而出,握緊他的手,不肯鬆開。
“傷了你的人,我會讓他們死無全屍,用他們的頭來祭你的血!”她不忘下令“馬上封閉東都四城,全力搜捕這群刺客,一個都不許跑掉!”東野蘭輕闔雙眸覺身體不那麼痛了,輕柔得好像在風的懷抱中。他似醒非醒的聽著東野雪佈署著一切,一抹不著痕跡的淺笑
過
底。
在東都緊急搜尋了三四,一點和刺客有關的形跡都沒有。東野雪萬分震怒,以天殺公主的身分連連貶斥負責
衛皇宮的侍衛長和負責皇城守衛的四門都使。
攝政王東野蘭因為遇襲受傷,暫時停止處理政務,在玉苑東宮靜養。東野雪下令,無論王公親貴,一律不準任何人探望打攪。
原本以為攝政王和公主不和的人就此閉上了嘴,人們注意力也從幾前公主火燒繡坊的風波轉移到這場刺客事件上。
“都是一群飯桶廢物!”東野雪趕走了再度慘遭她痛罵的四門都使,一掌拍到書案上。
東野蘭斜靠在錦榻上,笑道:“你就算是把手拍斷了也拍不出消息。”她瞪了他一眼“你坐在那裡就能等來消息?”揚揚手中的書簡,他將她叫到身邊“你做公主領兵都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即使沒有人往我耳朵裡告密,難道我自己不會去猜去看?”他將書簡遞到她手上“看看吧,南黎已經送來第三封警告信,要我對上次之戰作出解釋,你怎麼決定?”東野雪皺眉道:“我做也做了,你說要我怎麼辦?難道去登門賠禮道歉?”
“那倒不必。”東野蘭說:“南黎要的也不是你的賠禮。但這次的確是你有錯在先,我之前一再告誡你要小心謹慎,就算南黎橫進來:畢竟沒有真憑實據可以說明人家要和我們作對,你貿然行動無異是點火。幸虧是南黎,若是換作赤多族,只怕赤多練的大軍已經打到國界邊上了。”他繼續說下去“我會親筆寫信致歉,免南黎三年歲貢,再回贈一些東野的禮物。南黎這次這麼不屈不饒的態度八成是出自南習文的主意,這個人雖然狡猾多詐,但大事還是要聽國王的,我想南黎國王也不敢再多要求什麼,只是…”
“只是什麼?”她眉尾揚高,見東野蘭的眼睛直往她身上梭巡,不滿的說道:“別想要挾我做什麼,若是再拿南黎那個荒謬的婚事來煩我,我就乾脆帶支部隊殺到南黎去,絕了這後患!”
“你的殺心總是這麼重。”東野蘭展顏一笑“好,你說不提那婚事就不提好了。咱們說點別的,北陵的那兩位皇室宗親你都見過了,要以上賓之禮對待,這兩人會是東野將來統一四海的關鍵棋子。”
“那兩個亡國人?”她口無遮攔的脫口而出“一個沒了國家的太子比平民百姓還不如。眼下北陵都被佔領,要他們還有什麼用?”
“任何一個人都有他存在的價值,更何況是這兩個舉足輕重的人物。”東野蘭耐心為她解釋“蕭寒聲身為北陵太子,在北陵一直威望極高。北陵被滅國之後,百姓始終都有反抗之心,奈何沒有人敢領軍抗敵,所以至今還是一盤散沙。蕭寒聲便是能將這群散沙煉鑄成鐵的人。至於蕭寒意…”他幽幽一笑“她存在的意義也許還遠大於蕭寒聲。”
“她?”東野雪一臉質疑“我聽說赤多族人向來固步自封,從不相信外人,更何況她是北陵的公主,要是被人發現身分,先有殺身之禍。”
“別人可能會惹來殺身之禍,但她不會。”東野蘭含笑反駁“你大概不知道,赤多練懸賞黃金一萬兩尋找她的下落。一個身價黃金萬兩的女人,你還敢說她是毫無價值的嗎?”她著實吃了一驚“難怪你要把她藏起來。若是落在赤多人的手上,只怕她連皮帶骨都被了。”
“你又錯了,”他輕輕搖頭“我不是要留她下來,我是要她和我們一起養蓄銳,等待復國的時機。一旦時機成
,我會將她送到赤多練面前。”
“嗄?”東野雪這不是徹底下明白了。
“你留下她,又要送走她,這是為什麼?難道你要讓她做赤多練身邊的臥底?給他溫柔一刀?”東野蘭對她的提問終於出滿意的笑“你總算懂得了這個道理,要殺死敵人,便要從他身邊最親近的人下手。打進他的心中,慢慢瓦解他所有的防備,再刺進最後一刀,這樣才能不留血跡,將之乾淨的除掉。”她的臉上
一片惆悵的黯然。
“若是有一天你想殺了我,會不會用這個方法?”她突兀的發問讓東野蘭怔住,隨即報以溫和一笑“傻孩子,我怎麼會殺你?即使你有千般不對,我也不會為難你的。那一天我將你關在玉清宮時你還不明白嗎?”東野雪沉靜的沒有回應,眸子中似乎有著難以言表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