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1章暗自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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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為如祝玉妍當然明白趙德言是說周圍有伏兵,於是微微一笑,輕躍至趙德言身邊,坐下道:“沒想到言帥會再回中土,你放心好了,我們的話,不會有第三個人聽到。”趙德言點了點頭。祝玉妍細看了一眼他,只發覺他明顯蒼老了許多,於是繼續道:“言帥在外面留下暗號,可是為了招我來?”趙德言出一絲苦笑,輕聲道:“尊者當真是神功蓋世,不怕中我算計嗎?”祝玉妍抬起玉手,道:“言帥不必多說了。
這院子裡的人,沒一個可以在我手下走過兩招的,我為何要怕?”趙德言面轉為複雜,
言又止道:“唉!我本來也沒資格求尊者什麼,但眼下能救我的,只有你了。”看著祝玉妍那疑惑的眼神,趙德言繼續道:“以尊者的智慧,怎會猜不到我會出現在長安的原因?”結合剛剛他的話,祝玉妍心思電轉,隱約把握到事情的關鍵所在:趙德言武功喪失大半,已經失去利用價值,突厥會派他也來中原,定沒懷什麼好心腸。
或許就是想要他橫死在長安,給頡利一個南下入侵的正式藉口。周圍那些潛伏的雜魚們該是守著趙德言,他現在就相當於被監。難怪會向祝玉妍這個外人求救。想清楚後,祝玉妍卻道:“言帥經歷了這麼多,為什麼肯定我會救你?”趙德言悵然道:“因為我可以把突厥南侵的大半計劃告訴給尊者,不知尊者以為可否作為救我的條件?聖門講究強者為尊,被尊者廢去大半功力後,我曾恨死你,可這個把月來,我什麼都想通了。
只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過完剩餘的子,打打殺殺,爭名奪利這麼多年,我第一次
覺到累。”接著停了一下,又道:“我將所藏財產的一半送給一名監視我的人,求他替我去刻那個暗號,事後他也逃掉了。
我本沒抱多大希望,想不到在絕望時,尊者竟會從天而降,今晚的時機把握得也很好,墩谷帶大部分人手出發,到百里外
接即將到來的畢玄使節團。”祝玉妍暗道難怪這裡沒有外賓館的樣子,防守竟會如此薄弱。
旋即想到畢玄架子之大,不由暗自失笑。趙德言好整以暇,繼續道:“尊者可知為避突厥狼軍,李唐朝會時曾討論過遷都的事嗎?”祝玉妍微一錯愕,道:“遷往什麼地方去?”他們一家人這段子對於外界消息只是選擇
的探察,注意力幾乎都放在劉昱、石之軒、佛道兩門這三方勢力身上,而對畢玄、蓋蘇文等人的行程,從未上心過,更別說李唐朝會討論的話題了。
趙德言道:“此議由裴寂提出,太子附和,遷往何處最終未有決定,聽說曾有大臣大力反對,只換來李淵和李建成的痛斥。哈!
想李唐自崛起以來,所向無敵,若因胡人擾邊,竟遷都避之,希望胡人不敢深入,知難而退,這想法簡直天真荒唐,更貽四海之羞,為百世之笑柄。”祝玉妍盯著趙德言,道:“言帥不必賣關子了。
你到底要說什麼?”趙德言無奈道:“頡利會在三年內集結突利、室韋、回紇、契丹諸族五十萬人的軍隊,沿太原北疆分八處地方駐紮,一旦兵分多路湧入太原,太原將在半月內失陷,尊者該知以如今的形勢發展下去,中土屆時將沒有能反擊這樣一支雄師的力量。”祝玉妍暗自驚訝,趙德言所說不錯,三年內或許可以聚集起同樣數量的軍隊,但絕無可能與草原人抗衡。以當年楊堅的強橫,應付突厥之策仍是外配合軍事,巧採離間分化之策,令突厥四分五裂,自鬥不休,始保得疆土太平,卻從未敢與突厥正面硬撼,由此可見
外騎兵強橫之一斑。
但她卻道:“頡利南下,難道就不顧及我們與李唐聯手?”趙德言搖頭道:“尊者有這個想法,是因為不明白頡利是怎樣的格,更不明白
外民族無懼任何人好勇鬥狠的特
,最關鍵是
外諸族對漢人深刻的仇恨。你們和李淵聯手,只會
發
外人的兇
。
而且李唐內部也在分裂內亂,絕不會保持萬全狀態,頡利不會錯過這千載一時的良機,否則他大汗的寶座勢坐不穩。”祝玉妍默默地點了點頭,她開始明白趙德言最初那番話的意思,他無非是在為自己造勢,抬高他籌碼的價值,若論才智,元越澤家中眾女雖在頡利之上。
但戰爭卻非數人對決,外諸族人人均在馬背上長大,騎
技能實非漢人能及,以己之短對敵之長,縱使謀略蓋世,仍難有回天之力,趙德言絕非在危言聳聽。
不但如此,突厥人更擅以戰養戰,最令人懼怕是他們打的是消耗戰,頡利的目標是長安,既得長安,關中不戰而潰,穩固關中後東侵洛陽,那時長江以北將是頡利囊中之物,若讓他把長安重重圍困。
然後分兵蠶食關中各處城鄉,內憂外患的李唐縱使守得住長安,後果仍是不堪想像,所以李淵只會選擇遷都別處,關中一失,最終中土命運亦只能由一場史無先例最轟烈的大戰決定,再沒有另一個辦法。
祝玉妍微微一笑,道:“言帥這消息確實可以換回一命,但你既然已不被頡利所信任,這麼重要的軍事消息,你為何會知曉呢?”趙德言想都沒想,就答道:“若只是攻城掠地,搶劫破壞,突厥人早就可以越界南侵。
不過事實卻非如此,只因頡利的野心不止於此,而是希望成為中土的主人,就必須有更密和有效的部署和戰略。許多計劃都是數年前就開始策劃的,我也曾參與其中,而這些龐大
密的計劃是不會改變太大的,因為牽一髮而動全身,頡利在壓力下亦無可奈何。
這也正是他們如此看重我的原因,一旦我死在這裡,不但無人會透他們的大計,還可找藉口派少部分先遣隊先行南下立威造勢。”祝玉妍起身道:“這幾
就先委屈言帥了。
若我猜得不錯,畢玄也該是受頡利邀請,先來長安立威的,哼!想渾水摸魚,就待我重創他之後,再來救言帥,你認為如何?”趙德言無奈地點了點頭,祝玉妍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什麼?他也不用擔心,因為在畢玄離開長安前,他應該不會有生命危險的。皇宮西苑貴賓館。蕭瑀呆望著圓桌對面貌賽天仙、氣質雍容典雅又不失清麗可人的年輕女子,心生慨。
蕭琲,蕭瑀的親姐。她的真實年齡早過四十,還作過近二十年前朝皇帝的皇后,但她如今怎麼看都是不超過二十的模樣,少女與少-婦混雜的怪異氣質更讓人無法分得清她究竟有否嫁過人。
沉默良久,蕭瑀方低聲道:“這些子只看過姐姐幾次,請姐姐原諒。”蕭琲隨元越澤來到長安做客,蕭瑀僅例行探望過她數次,其中固然有因二人目前立場不同而避嫌的原因在,更多的原因在於蕭琲過去的
-
身份。
當然,她現在的身份同樣-
。蕭瑀並非冷血,當初楊廣被殺時,他遠在邊陲,也曾擔憂過蕭琲的安全,甚至一度以為蕭琲死在宮廷之亂中。
到後來知道蕭琲並沒死,反倒是嫁了比她小二十多歲的元越澤後,深受儒家思想薰陶的蕭瑀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每在朝會時,他甚至都會覺得有大臣在背後用異樣的眼神看他。
但又忍不住血濃於水的親情羈絆,才會有眼下這樣複雜的心態和表現。蕭琲雖心大變,細膩的心思卻未變,又怎會不明白蕭瑀的矛盾心態,於是微微一笑,道:“時文做事前,只要問問自己的心就好,你不必自責,見你現在的模樣,姐姐也很放心。”時文正是蕭瑀的表字。見自己親姐如今灑脫的
情,依舊顧忌別人看法的蕭瑀有些汗顏,略一停頓後道:“姐姐會否留在長安?”他如今在李唐混得也很不錯,當然想蕭琲留下,外面畢竟兵荒馬亂,而且元越澤
妾那麼多,能不能照顧得過來都是問題。蕭琲微一錯愕,繼而搖了搖頭。
蕭瑀疑惑道:“他…他不許?”蕭琲又搖了搖頭,道:“夫君從不干涉我的任何選擇,但我習慣了這樣的家庭生活,所以…”看到蕭琲說起元越澤時,俏臉上遮不住的幸福神,蕭瑀無奈地暗自嘆息。
蕭琲彷彿想起了什麼事情似的,輕聲道:“莫怪姐姐多嘴,時文該知李唐內部形勢,為你安全著想,萬不可陷得太深。”蕭琲話說得不甚清楚,實際上蕭瑀是聽得懂的。沒有人比她這個做姐姐的明白自己弟弟的格,蕭瑀不但不貪財好利,更是秉
鯁直狷介,難以容人之短。自從降唐後,李淵很器重蕭瑀。
而蕭瑀在李唐內部,是堅決支持李世民的,在屢屢被太子黨和嬪妃黨壓迫時,蕭瑀不止一次在李淵面前公正持平為李世民講好話,讀過後世史料的蕭琲更知道李唐諸皇子間明爭暗鬥,李淵偏向於長子李建成,對次子李世民心存疑忌。
蕭瑀不顧個人得失,堅決支持李世民繼位。李世民即位後,敬佩蕭瑀之忠誠與膽識,曾賜他詩一首,雲:“疾風知勁草,板蕩識誠臣。”他毫無疑問是個可名留青史的忠臣。
但眼下卻不一樣,因為元越澤的出現,李唐只會以失敗告終,若蕭瑀牽扯過多內部權利紛爭,異難保不會遭殃。這當然不是蕭琲希望看到的,異
待李唐失敗後,以蕭瑀的能力,完全不必擔心會否受宋師道重用的問題。
蕭瑀長吁了一口氣,他實是怕蕭琲勸他歸降元越澤,哪知蕭琲說的卻是另外一件事。蕭琲見他的模樣,暗自失笑,若她真要勸降骨鯁正直忠誠的蕭瑀,那蕭瑀絕對有資格去懷疑眼前這‘姐姐’身份的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