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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芙蓉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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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蘭忽道:“方大哥,咱們冒了大險搶回這兩本書,你怎樣瞧也不瞧一眼?”立青道:“我可看不懂。”可蘭隨手翻開一本,上面歪歪斜斜寫得滿滿的,她定神瞧去,卻是字字認識,她不喜叫道:“方大哥,是梵文。”立青道:“就是因為是梵文,我才看不懂的。”可蘭沉半刻道:“我幼時隨父親習過梵文,不知能不能認全這書中之字?”立青喜道:“蘭妹,你快認,如果你再不認得,只怕就沒人能認了。”他一向服氣可蘭之才能,不由脫口而贊,可蘭嫣然一笑,低聲道:“方大哥,別把我捧得上天,待會認不出來,你可別罵我是個傻姑娘。”立青訕然,可蘭捧起書來一句一句看去,她久不接觸這古怪文字,讀起來頗吃力。立青坐在她身旁,一會兒又站起身,走來走去,心神十分焦急,又十分興奮。

可蘭看了半天,這才看完一頁,立青忍不住便想問她書中說的是什麼,但見她雙目凝注,正在竭盡心思理解,便不敢打擾。

也不知過了多久,天漸漸暗了,可蘭仍是用小手支著臉頰,聚會神的讀著,那樣子就和立青初見她坐在路上苦思陣法一模一樣。立青心中一動,想到這些子裡,竟和萍不相逢的小姑娘,成了不能分離的伴侶,自己遭遇之奇,真是大出所料。

他不由又習慣的道:“蘭妹,你累了,歇歇啦,別費心神了。”可蘭似若未聞,半晌看完一頁,抬頭來問道:“方大哥,你說什麼?”立青道:“你歇歇啦,這事又不急,休息一會兒再讀。”可蘭笑道:“怎麼不急,瞧你坐立不安,還說不急。對於,咱們大半天沒有吃飯,你不餓麼?

立青搖搖頭,道:“目下有個難題,我看想半天也想不懂,就煩你作頓飯如何?你從這陣後‘生門’走去,便可到我們谷中石屋,裡面有的是吃的。”立青經她一提,果然覺得甚餓;便依言去取了幾樣乾、菜蔬,生火煮得稀爛,請可蘭去吃。

可蘭挾了一塊放入口中,眼仍不離書上。她作事專心之至,否則年紀輕輕,如何能博古通今?

她嚼了兩口,忽然“啊”了聲,立青道:“蘭妹,難題想通了麼?”可蘭指指小嘴,半晌才說道:“好鹹啊!方大哥,臘沒洗麼?”立青慚愧道:“我們家裡吃臘從沒人洗啊。”可蘭忍笑道:“真難為你替我作了一頓飯,方大哥,謝謝你呼!這書上盡是上乘武學原理,有的地方我領悟不了,如果師父在就好了,呀!師姐就快回來了,她功力比我高得多,給她看,也是好的。”立青道:“就煩你把懂得的,先講我聽聽好麼?”可蘭又低下頭看看,立青吃得飯了,無事只有在陣內呆坐。過了很久,明月當空,繁星漫天,已是中夜時分,可蘭這才將兩本書看完,她吁了口氣道:“難怪這部書武林中人捨命爭取,天下武藝各門各派何啻數十,可全都包括在這小小書中,如果下冊能夠得到,練功的法子更多了。”立青急問道:“這裡有速成的武功麼?咱們趕快練兩樣,好打跑金髮島主。”可蘭道:“那倒不必這麼急,等師姐回來,金髮島主還敢撒野麼?這書包羅萬象,我一時也說不清楚,對了,方大哥,你明不是要走嗎?待我將書中梵文翻譯成漢文,你後可以好生參悟。”立青大喜,連忙雙從陣後跑到石屋,取來紙筆,可蘭念一句他寫一句。

立青連受少林老和尚及何克心的教授,武功雖然不能躋身上乘,武學之道卻是大大明悟,這時見書中字字珠璣,一些運氣調息練功的道理,真是聞所未聞,顯然那老和尚及何叔叔的內功雖深,卻仍有少許破綻,這書上所說真是十全十美,立青不雀躍不已。

又過了兩個時辰,天上已是星移斗轉,殘月西下,立青這才寫完,可蘭站起身道:“天又快亮了,月亮落下去,太陽總會升上來,可是人生呢?方大哥,你在江湖上莫要留連,免得叫人掛念。”兩人運了半夜心思,帝是累極,就偎在陣中睡了。

一明,立青惦念書中所敘,便悄悄起來練功。

東方旭初昇,立青中澈然,那老和尚和何叔叔所教的內功都過他心中,再把書上一參照,只覺武學之道,雖則千頭萬緒,卻是萬歸宗,上乘功夫之間,都有脈絡可尋,老和尚和何叔叔所授的內功,一剛一柔,其實均是柔中有剛,剛中有柔,大可要相濟融會了。

他這一悟,斗然間武學連越數層,正在醉心研究,忽然陣外一聲慘叫,正是那金髮島主所發。

可蘭睜開了眼,正在奇異間,一個嬌滴滴聽聲音道:“老前輩,令徒所受這毒卻也算不得什麼?我這谷中勾吻草善解百毒,前輩只管採用。”可蘭喜叫道:“大師姐!大師姐!你終於回來啦。”她東轉西轉便走出陣外,立青緊跟在她身後,怕走岔了路鬧出笑話,只見陣外一箇中年婦,一個高大老者。

那老者正是三心紅王,立青驚得張大了口,那老者指指立青道:“小子,又碰著你啦。”立青不語,那中年婦道:“老前輩,既是百獸神王死了,這些野獸也差不多完了,前輩還是快救令徒。”三心紅王道:“我道這野人如何有能耐傷我徒兒,原來是指甲中有毒,這野人五指已斷,毒氣攻心,只怕死多活少了,雲兒,快拿勾吻草來。”立青見三心紅王竟是可蘭師姐的前輩,心中真不知是何滋味,可蘭已察覺了,便悄聲道:“這老人是你的仇人麼?我師姐怎會認識他?”立青湊近她道:“此人就是三心紅王。”三心紅王笑笑,接過中年美婦手中採摘之勾吻草,背起瞽目殺君,對立青道:“小子,你福緣倒是不錯,靠山可不少啊!”他轉身對中年美婦道:“雲兒,替我向你師父問好,就說三心紅王無暇拜候。”他說罷一晃而去,可蘭忍不住道:“大師姐,三心紅王是你什麼人,怎能喊你雲兒?”中年美婦笑道:“瞧你急成這樣子,喂,這人是誰呀?”可蘭被師姐一問,怔怔說不出話來,立青見可蘭大師姐笑口,像一個老人家看一對珠聯璧合的小情侶,心中一甜,臉上卻是訕訕不安。

中年美婦輕笑道:“我本想找一箇舊友助拳,不意那人外出,我連夜趕回卻失了路,在大山中轉了一一夜,想不到碰到三心紅王,他就和我一起趕來了,誰人有這宏大本事,殺了百獸神王,又驅散打死他的獸群,是這位小俠麼?”可蘭道:“是他的叔叔,要不是他老人家趕到,師姐,你就看不到我們倆人了。”中年美婦笑道:“我還以為只有你一人孤零零在谷中,真是急得要死,原來還有‘我們’在一塊哩!”可蘭大羞,一頭撲是她師姐懷中,她師姐撫著她的秀髮,笑道:“別害羞了,師姐趕了一天還沒吃東西,這三心紅王與師父大有淵源,此事說來話長,有空再說給你聽。”立青見天已大明,便向可蘭師姐妹兩人告辭。可蘭心知留他不在,也不顧師姐在旁,一直送到谷外裡餘,又送了立青許多靈藥仙草,立青心中黯然,愈走愈覺可蘭可愛,他說道:“蘭妹,待我辦完正事,一定到此處尋你,千里相送,終須一別,咱們就此別過。”可蘭含淚點頭道:“如果我不在,請你問我師姐,便可知我在何處,大哥,你要多多保重啊!”立青不敢逗留,只怕忍不了心離去,他凝視可蘭,目光中千憐萬愛,恨不得注入可蘭心中,可蘭微笑點頭,表示,神卻是悽苦。

立青才一轉身,一滴情淚了下來,他趕緊揮袖一擦,又踏步走向前程。

他心中雖然狐疑,可蘭師門與三心紅王究竟有何淵源,可是別人師門之事,他當面又不便問,一路上琢磨不已。到了中午時分,口中走得乾渴,一摸背囊,不但裝有幾罐清水,而且更有美乾糧。

他不知可蘭何時已將背囊中糧食準備得妥當貼切,想了半天,這才想起定是昨晚自己睡後,可蘭起身為自己準備的,心中好生

立青一陣急趕,這一收起縷縷柔情,便想到父親不知身在何處?心中很是焦急,直到星辰初上,立青還在施展輕功趕路,忽然前面山坡陡峭,這時星光朦朧,立青只見山頂端坐著兩人,他定目一瞧,大驚不已,口中喃喃道:“純陽觀主!純陽觀主丹陽子,那人又是誰呢?能和神州四奇首位的一爭長短?”事情發展到這裡,有一段似乎必須補述一下了——時間向前推,當老人黃百巖被飛孤掌斃的那天晚上——黑死潭畔。

那一潭暗的死水靜靜躺著,一絲波紋都沒有,只是夜梟古怪難聽的聲音不時盪漾在死一般的沉靜之中。

這時,忽然輕微的人聲打破這等沉靜:“唉!司空老兄,這就叫做怪了。”另一個聲音道:“咱們聽完黃白巖那老兒說的秘密後,一掌把他幹了,立刻就趕到這裡來,怎會有人比咱們更捷足先登的?”

“難道說…難道就是與馮百令那殺星耽擱的一刻裡出了病?”

“我看不可能吧!那馮百令行動雖然可疑,但是他分明是向反方向走去,咱們抄捷徑趕來,說什麼他也不會跑在咱們的前面呀?”

“但是現在事實如此,…啊…這黑死潭水有奇毒,必身穿套牛皮衣方能入得水去,會不會方才我去備制皮衣時出的病?”另一人冷笑起來:“哼,飛狐你也把我司空凡看得太不中用了,你會備皮衣的時刻,我司空凡坐害在湖邊,整整一個時辰,半個人影也沒有來過,怎會出事?”

“司空兄不必多心,這潭畔屍骨累累,分明早有人為了那話兒爭奪拼命了,看來咱們是晚了一步…”

“唉,真想不到咱們這樣運氣好,仍是慢了一步,眼看雁蕩山這一趟是白跑的了…”

“司空老兄也不必說白跑這一趟,只要設法擒住了那姓方的正點兒,豈非大功一場?”

“雲老弟說得是,咱們走吧!”兩條人影如飛一般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到半個時辰,這死一般寂靜的黑死潭畔又出現了三個人影。

一個鏗鏘的聲音:“百令,牛皮衣穿好了麼?”瞽目殺君的聲音:“好了——”接著便是跳入水中的聲音,過了半天,那鏗鏘的聲音道:“糟啦!我們來遲了——”另一個低沉的聲音:“師父,何以見得?”

“你仔細看看,四處總有五六具屍身,那還用說麼?”果然,不久之後,水花閃動,下水的人爬了上來,他了一口氣道:“師父,潭底找遍了,什麼也沒有。”

“哼,我早知道了。”我的聲音寒得如同冰一樣,沉寂了片刻,他才道:“嘿,百令,你在武林中的渾號叫什麼呀?”瞽目殺君大為驚詫,他結結巴巴地道:“師父不要見笑,武林中好事的人管弟子叫著‘瞽目殺君’…”三心紅王乾笑一聲道:“好,從現在起,我要你這‘殺君’大開殺戒——”瞽目殺君吃了一驚,吶吶道:“師父…”三心紅王一字一字地道:“從今起,凡是碰見到雁蕩山來趕這趟渾水的不三不四的人,全給我宰了!”另外一人,正是那三心紅王的大弟子高無影應聲道:“師父,師父,此事只怕不妥——”三心紅王不聞不問,只冷然道:“高捷或聽令!”高無影恭聲道:“弟子在此。”心紅王道:“方才我對百令說的你可聽真了?你們兩人同時執行!”高無影想說什麼,但是想了一會兒,只說道:“是!弟子遵命。”黑暗寂靜之中,傳來三心紅王冷峻的哼聲,谷中山石依然默默無聲,誰知道立刻就有一塊大屠殺要展開了,這就是各派為什麼不能赴雁蕩的原因了。

且說立青睜大眼一看,心中更是驚奇,原來那和丹陽子對掌的竟是一個女子…

就在前一天夜裡,在高山上,武當派的掌門至尊正滿面緊張地仰望著遠處漆黑的山谷,武當三劍則個個站在三丈之外,除了風聲在谷中呼嘯之外,萬籟俱寂。

純陽觀主丹陽子清癯的臉上出一種澆寞的神情,這位威重武林,幾十年來名居武林第一的武學大師還有什麼事值得傷的麼?

人們只知道丹陽子是個半路出家的道士,他本是江南一個富家的獨生公子,在廿七歲那年才上武當做了道士,一個富家公子忽然做了道士,這究竟是為了什麼?多年來武林中人一直猜測著,但是沒有一個人知道。

丹陽子以一個全然不懂武技的富家公子踏上武當山,而且年紀已二十有七,但是在他三十七歲那年便成了武當山第一高手,從此而為武當掌門,名震武林達三十餘年,這是武林中罕見的奇蹟。

但是這位不可一世的武當道長卻一直是默默寡言,但有時又烈如火,完全不像是一個修煉半生的謙沖道長。

這時,他仰首望了望天空,全圓的月亮已漸漸移到中天,他輕輕嘆了一口氣。

驀然,一個清朗的聲音道:“師父,弟子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發話者正是武當三俠中年紀最輕,但是俠名卻是最著的青峰真人麥任俠。

丹陽子沉了一會兒才道:“任俠有話只管說吧!”麥任俠道:“師父幾十年來對於當年那件恨事怒終不能忘懷;師父那件傷心之事,弟子們雖然不得而知,但是憑師父為了她出家為道,把幾十年歲月消磨在青山白動之中,難道她還能懷恨於師父麼?弟子出言無狀,實因心中百思不得其解,尚乞師尊諒宥。”丹陽子為人雖然烈寡言,但是對於這三個得意高足卻是寵愛有加,絲毫沒有做師父的架子,有的時候倒像是師兄弟一般融洽,是以麥任俠才敢說出這番話來。

丹陽子長嘆一聲,凝視著麥任俠,良久才道:“任俠,你懂得什麼?你自幼便隨我修行,莫看你現在長得高高大大,實則你的心理幼稚得如同少年,你懂得的實在太少了,人言‘人非太上,焉能無情’,以我這幾十年來的體驗,我已深深地發現,即便是太上,亦不能無情啊。”麥任俠道:“師父在上,非是弟子胡言亂語,只是弟子對一事萬難瞭解——”丹陽子道:“你所指的是何事?”麥任俠道:“師父一身武學已達超凡入聖之境界,師父要求見那人一面也罷了,那人卻堅持先要與師父以武相會,這豈不是天下難信的奇事?”丹陽子默然,過了一會兒才道:“任俠,你以為…為師的要求與那人相見一面,只是為了兒女之私麼?”麥任俠恭身道:“弟子不敢。”丹陽子長嘆了一聲,仰首望著長空,喃喃地道:“不錯,我雖然當了幾十年的武當掌門,但是仍難摒盡心中情思念,但是任俠,這…這你不會了解的…我要見那人一面,還有著別的原因——”麥任俠道:“弟子斗膽敢問那是什麼原因?”丹陽子對這三位弟子當真親如手足,他搖了搖頭,低聲道:“你們當真要知道麼?”武當三俠齊聲道:“是!”丹陽子忽然動起來,他的聲音些顫抖:“你們可還記得那以‘飛花百掌’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神風子都’楊寧?”武當三俠同時驚啊了一聲,玉真子道:“神風子都楊老前輩無敵天下之時,弟子尚僅十餘歲,那年楊老前輩突然漏夜趕上武當山,與師父閉門密談了一夜,次楊老前輩匆匆離山,半月之後便傳來楊老前輩在華山絕頂與他那冤家‘芙蓉仙子’史青青決鬥,雙雙同歸於盡,兩位武林奇人竟然因情成仇,終於兩敗俱傷,真令人可可嘆!”丹陽子道:“你可知道’神風子都’楊寧和他那冤家史青青決鬥,臨終之際說了什麼話?”玉真子道:“芙蓉仙子說她已把她平生絕技‘芙蓉追風劍’傳給了一人,她要楊老前輩說出他的傳人來,還要再決鬥一次,楊老前輩說了些什麼沒有人知道,但是隻傳說他們兩人的傳人將在三十年後的二月十五,同上雁蕩一決雌雄——”丹陽子道:“不錯,‘神風子都’與‘芙蓉仙子’對神仙劍侶的那段公案,至今尚未解決,天下英雄聚於雁蕩,一方面是崑崙秘笈落在雁蕩山中的消息傳了出來,一方面也是大家要看看楊寧和史青青那段公案究竟如何解決法?”丹陽子說到這裡,停了一停,繼續道:“你們可知道,芙蓉仙子絕技傳給了誰?”玉真子搖了搖頭,丹陽子道:“那便是今為師所要相會之人!”玉真子雙目圓睜,暗暗驚駭,丹陽子雙目翻天,淡淡地道:“神風子都的飛花百掌又傳給了誰呢?——楊寧他傳給了我!”武當三劍同時大驚,睜大了眼瞪著他們的師父,丹陽子道:“那天楊寧連夜趕上純陽觀,我與他雖曾見過幾面,但也說不上有什麼情,是以他夤夜來訪,令我大大驚異,卻不料他一進觀門便跪地向我行起大禮,說他命在旦夕,請我念在武林同脈分上,接受他的要求——”麥任俠忍不住問道:“什麼要求?”丹陽子道:“他要把他‘飛花百掌’絕技傳授給我,想那飛花百掌雖則打遍天下無敵手,但是我武當乃是武林至尊,縱使我丹陽子心中欽羨得緊也不能答應於他,豈料他說我怎能忍心讓這一門武林絕學斷送在他的手中?”丹陽子望了望空中的圓月,繼續道:“當時我說你‘神風子都’要找傳人還怕沒有人麼,為什麼一定要找到我頭上來,楊寧卻道他僅有這一夜時間,試想飛花百掌何等妙,錯非是我,任何人也難在一夜之間得其奧——”說到這裡,丹陽子嘆道:“只為了這一句話,我答應了下來,卻想不到楊寧和那芙蓉仙子臨終之際會定下這約會,我既然成了這世上唯一具有‘飛花百掌’絕學的人,我又怎能不替楊寧履行他臨終時的那句遺言?”玉真子道:“如此說來,天下英豪跑到雁蕩山來,為的是想知道神風子都與芙蓉仙子臨終之際會定下這場約會,我既然成了這世上唯一具有‘飛花百掌’絕學的人,我又怎能不替楊寧履行他臨終時的那句遺言?”玉真子道:“如此說來,天下英豪跑到雁蕩山來,為的是想知道神風子都與芙蓉仙子那段公案如何了結,但是弟子認為天下沒有一個人會相信‘神風子都’的絕技是傳給了師父你老人家!”丹陽子默然不語,這時天上月已偏西,山上空蕩得緊,夜風漸漸涼了起來。

驀然,一聲嗚嗚然的簫聲傳了過來,那簫聲中淡淡帶著一種淒涼的韻味,使人一聽,不由就生出一絲悵然之

武當三俠全是基穩固,功力深厚的道家高手,這時竟然都為這古怪簫聲所散發出的幽怨氣氛控制,不由得聽得痴了,那簫聲漸漸變成平穩而嗚咽,似是一江水向東

丹陽子朗聲道:“水青雲之歌,正是昔年芙蓉仙子所譜之名曲,聞其聲如見其人,無憂王后既來這何不現身?”簫聲悠然而止,對面山石之中,一個白衣女子悄然而現,如同騰雲駕霧一般飄了過來。

丹陽子雙目觀天,面上神情似哀似喜,那白衣女子雙足離地半尺,平平穩穩飛出三丈之遙才落下地來。

武林中輕功高手所謂“登萍渡水”

“踏波而行”所憑的全是以極快的速度在水面上掠行而過。當年達摩老祖“一葦渡江”在茫茫江心中笑歌自如,信步瀟灑,後人奉為練輕功的極致。

此時這白衣女子平平穩穩地以離地僅半尺的高度,緩緩飄行三丈之遙,這等驚人輕功,即使不比達摩祖師的“一葦渡江”但也夠驚世駭俗了。

“你且起來。”他轉身對無憂王后道;“敝門不幸,竟出這等丟人之事,讓王后見笑了——今之事——”他說到這裡一停頓,便等無憂王后的回答。

無憂皇后道:“今之事,暫且不提,你請便吧!”丹陽子道:“貧道就告辭了。”他一揮手,人已在十丈之外,玉真子抱起冉真,跟在麥任俠身後騰身而起。無憂皇后望著一群人影在山崗下消失,她輕嘆了一聲,也飄然下了山崗。

立青如醉如痴,腦海中仍然充滿了上乘武學的妙諦,茫茫然呆立半天,方才驚覺。他啊了一聲,放目四望,空蕩蕩地了無一人,想起廣場和此地還是一場蓋代高手的拼鬥,此刻卻是不留一絲痕跡,不知怎的,一陣悵然。

立青眼見丹陽子師徒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黑暗之中,心中猶自沉醉於適才那一場龍爭虎鬥。

那無憂王后並未走遠,呆呆站在那裡,對著黑暗天際凝視著,半晌只聽見她喃喃道:“又是十年了,那人兒還是一點也沒變,依稀間還是和當年一般驕傲,唉!”夜風吹著,一時之間她覺得落寞萬分,生像是向無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