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說 阅读记录

27皇商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二十七章馮淵情真下姑蘇黛玉失怙上金陵“誰來找我?”薛蟠狐疑的看了薛之章一眼,揚聲問道。

“回大爺的話,這人小的並不認識,只覺得面生的緊。不像之前和咱們家有來往的。”薛貴恭謹的答道。

“那就是沒來往的,貴叔的記我還是信得過的。”薛蟠笑嘻嘻的應道。

“不管是誰,你先將人請到偏廳去好茶好水的供著,告訴他我這會子就過去。”

“哎!”薛貴躬身應了,連忙下去準備。

薛蟠也不好再耽擱,當即行禮拜別了薛之章,施施然的往前院兒偏廳走。他心中倒是隱隱約約的想起一個人來。心中暗笑若真的如此,那傢伙恐怕真如書中所寫的——是個情種。

到了偏廳的時候,果然看見一個年約弱冠的青年在裡頭走來走去,身後跟著一個僕人模樣的老朽。薛蟠笑著上前去,拱手問道:“不知兄臺何方人士,貌似你我從未見過。你尋我又有何要事?”那男子聞言,猛地回頭。衝著薛蟠長鞠一躬,口中說道:“在下姓馮名淵,是本地的一個小鄉宦。原本就不是和大爺一個牌面上的人物。大爺自然不認得我。這次冒昧來訪,著實是有要事相求,只盼薛家大爺成全了我吧!”果然如此,薛蟠心中暗笑。面上卻一面茫然,不解的挑了挑眉,明知故問道:“哦?這話是從何說起?”

“回稟大爺的話,事情要從頭說起。原是我們家小主人買了個丫頭,不想是柺子拐來的。那柺子將人賣了我家,又不省心,二次賣到了薛家,被大爺買了。所以我家小主子上門來求,指望大爺發發慈悲,成全了我家主子吧!”一旁的老僕顫顫巍巍的說話。

“只要大爺開口,我們家願意出雙倍價錢贖了這個丫頭。”

“這話是怎麼說的?”薛蟠不屑的冷哼一聲,看著那馮淵清秀的面容上霎時間急的一片冷汗,玩兒心突起,不由得戲道:“我們薛家原是什麼樣的人家,可曾在乎你們那仨瓜倆棗的幾個銅板?如今又蒙聖上恩典,封了爵位,更沒有屈從與你的道理。何況但凡過得去的人家,向來只有買人進府的道理,那裡有上趕著往外賣人的?傳將出去,沒得讓人笑話。再說我們這也不是強買強賣,那可都是官府上蓋了印做了證明的。你說是你們家先買的,你拿得出官府的證明嗎?”

“這…”馮淵被薛蟠說的啞口無言。他當只想著快些將美嬌娘回家去,甚至興高采烈的吩咐下人置辦房呢!哪曾想到那柺子的膽量竟然如此的大?不過是一天的功夫,就出了這麼多羅亂事情。

薛蟠見狀,更是冷笑連連。

“果然是被我問住了吧?你即便是有什麼糾紛,自去找那柺子說事兒,沒道理到我們府上來鬧。今兒我心情好,就當沒這回事兒。也只希望你別四處宣揚,免得被那好事兒的主聽見了,恐怕還以為是我們薛家怕了你個小小鄉紳。若真的如此…到那時候,你別怪我們薛家沒把醜話說在前頭!”那馮淵聞言,連連的拱手作揖,恨不得跪地求饒,口中亦是連連賠禮道:“既沒有拜帖,也沒事先通傳,就這麼突兀的到了貴府,是小生的冒昧。小生舉止倉皇,想必讓大爺為難了。只盼望大爺能圓我個心願。我是真心喜歡那丫頭,只盼望能買回府中抬做正頭夫的。大爺若是能成全了我們,小生願意給大爺供了長生牌坊,天天為大爺焚香祈禱。”

“得了吧,我還沒死呢!用不著你們家的香火供著。”薛蟠不鹹不淡的說了一嘴,就是不吐口。

“大爺,您發發慈悲吧!只不過是外面一個不入的丫頭,恐怕拍馬也及不上府中的姐姐們,她於大爺不過是萬花叢中的一草兒。大爺就當放個玩意兒,將她讓了我吧!”馮淵苦苦哀求著,一張俊逸的面容恨不得糾結在一塊兒。

“那可不成。”薛蟠好整以暇的挽了挽袖口,越過馮淵坐在上首的椅子上,故作嚴肅的說道:“我買這個丫頭,也是有大用處的。”

“這…”馮淵聞言,嚇得面慘淡,大汗淋漓。猶豫了半晌,突然咬牙說道:“以大爺的身份地位,什麼樣的美貌女子沒見過?又怎麼會真心看上這個丫頭,怕也只是面子上過不去罷了。我家雖不是什麼名門大戶,但是在金陵城內也算是薄有田產。尤其是東面半坡上還有幾畝溫泉地。如今大爺若肯應了小生,小生立刻回家取了良田地契,來換這丫頭如何?”

“玩真的?”薛蟠輕嘆一聲,看著馮淵急得仿若熱鍋上的螞蟻,忍不住大笑出聲。

“薛家大爺?”馮淵一臉狐疑的看著薛蟠。

“我們薛家可不是那等搶佔民田的人家,而且這丫頭究竟值幾個錢也不是你我說了算。”薛蟠說著,將姑蘇甄家一事原原本本說給馮淵聽。末了,還給馮淵提了個建議。

“我買下這丫頭,原是想送往姑蘇甄府上…你若真的有心,不妨派人和我家僕人一道去了。若果真是甄家小姐,她家的門第也配得上你,你索三媒六聘的娶了她。若不是的話,你也直接衝甄夫人要人罷了。”馮淵聞言大喜,連連作揖長鞠道:“大爺大義,非我輩能及。若事情真的成了,馮淵沒齒難忘。”

“行了。”薛蟠擺了擺手,將馮淵主僕打發走了。

“後我們家有一隻商隊要往姑蘇去,正好送了這丫頭過去。你若真心,就立刻回去準備吧!”

“多謝大爺。”馮淵再鞠一躬,和僕人恩戴德的走了。

送走了馮淵,薛蟠百無聊賴的搖了搖頭,轉頭就將這件事情忘在了腦後,至於馮淵所說的各種報答之事,更是沒放在心上。卻不知道馮淵跟著薛家商隊到了姑蘇葫蘆廟之後,當真找到了那甄家夫人。彼時甄家已經完全落魄,甄老爺跟著一個道士不知去向,甄夫人家財耗盡,被封老爺迫嫁給一個年近古稀的老財主做填房,甄夫人不肯,就被趕出孃家宿街頭。和兩個陪嫁的丫鬟回了破敗的葫蘆廟住下。每靠著漿洗衣物和縫補衣衫過活。生活一度困頓得讓人難以堅持,若不是心中實在有找到女兒的執念,恐怕甄夫人也早就兩眼一閉的去了。

當薛家商隊帶著甄英蓮找到甄夫人的時候,甄夫人正因著了涼氣高燒昏厥,身旁兩個丫頭雖然心急,但是平裡頭連吃飯都成問題,又哪裡有錢去給甄夫人買藥治病。還是薛家的人先墊了藥資,才請了大夫回來。等甄夫人清醒之後,見到甄英蓮只是死死抱著她搖頭痛哭。其撕心裂肺的程度讓旁人見了都唏噓不已。要知道當年姑蘇甄家雖然並不是什麼世家豪門,但也是姑蘇本地很有名望的鄉紳,怎知世事難料,嫡女丟了,老爺走了,家宅落魄,竟到如斯地步。

眾人哀嘆三番,又有馮淵領著媒人前去提親。看著三媒六聘禮數週全的馮淵,甄夫人則是嘆息不已。甄家到如今早就敗落了,能尋到這麼一門親事竟是修來的福氣。又見馮淵的樣子雖然平庸無才,但是好歹對女兒是真心實意的。不光從金陵趕了過來,還不嫌棄他們家道中落。甚至還承諾要將甄夫人也一道接回金陵去,一家人聚在一起和和美美的過子。

事情到了如此,甄夫人也就沒什麼可挑剔的了。當即在金陵辦了婚事,帶著兩個丫頭跟著馮淵回了金陵不提。

薛家商隊的管事回了金陵之後遂將此事原原本本的告知了薛大爺,末了還輕聲嘆道:“要說這馮家少爺,平裡鬥雞走狗,男女不忌。誰曾想他也有這麼一番義氣,甄家母女遇見了這馮家少爺,也算是一場幸事了。”薛蟠聞言,也是頗為欣的點了點頭。當初他看紅樓的時候,對於香菱馮淵一事就有些耿耿於懷,如今託了自己的緣故,竟然真的讓兩人走到一起,和和美美的過上小子。以後的事情暫且不說,他作為薛蟠來說,好歹算是全了心意了。

當下擺手揮退了過來稟報的管事,翻身回了內院。正巧和出來找他的鶯兒碰上,說是寶釵有事情尋他。薛蟠一聽,腳下一轉,就進了寶釵的梧桐苑。

普一掀開簾子,就衝著裡頭的寶釵笑道:“聽說你使人叫我,有什麼事嗎?”

“見過哥哥。”寶釵立刻起身見禮,手中還拿著一份薄薄的書信。薛蟠瞭然,張口問道:“揚州林家來信了?”

“可不就是林妹妹。”寶釵輕嘆一聲,開口說道:“信上說林夫人的病情愈發不好了,她憂心得緊。”薛蟠瞭然的點了點頭,他也覺得差不多了。畢竟他都遇上甄家英蓮了,恐怕林妹妹那邊也要開始走劇情了吧!不過說真的,他倒替林妹妹可惜的。畢竟不管從什麼方面來看,那賈寶玉都不是個能託付終身的良人。再加上還有個不待見她的未來婆婆…只可惜林家那邊沒一個穿越來的林哥哥,自己一個外男又著實不好參與林家的事情。當即嘆了口氣,搖頭說道:“林夫人身子骨向來不好,雖說這兩年林老爺不斷尋醫問藥,我們這邊也找那傳道士要些西藥幫襯著,可總歸是治標不治本。這樣的情況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林家妹妹經此一事,恐怕更為憂心惶恐,妹妹有暇就多多給她書信吧!時常勸解著些,儘管起不到什麼作用,但也聊勝於無吧!”心中更是斷定了賈必死無疑。而林妹妹,恐怕也要走上“投奔”榮國府的道路。

當然,他也不知道的是,因為他的存在,這兩年寶釵將希貴的西藥連連不斷的送往揚州,維持著賈命。而他印象中愈發模糊的劇情,早就悄悄地變了…

“正說的就是那傳教士呢!”寶釵幽幽嘆道:“林妹妹給我的信上說的雖然委婉,可總歸是想求著我們找些醫術好的傳教士給他們家送過去…現下這情況,也是病急亂投醫了。”

“這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我手上倒是有兩個通醫術的洋人,明兒著人送往揚州就是了。”薛蟠不以為意的道。

“就算幫不上什麼忙,總歸盡了人力,後想來,也不遺憾了。”寶釵聞言,寬的笑道:“我也是這麼個意思。”當下薛蟠著人將手上的傳教士送往揚州不提。且說那傳教士到了林府之後,果然有兩把刷子。三下兩下的鼓搗之下,賈的病情倒也好了許多。喜得林黛玉連連傳信,字裡行間涕零,兩個小姊妹的情倒是愈發的深厚了。

只可惜好景不長,不過兩三個月的功夫,賈的病情又突然惡化,黛玉在前侍奉湯藥,片刻也不離開,不過堅持了月半功夫,那賈哀嘆一聲,終究是撒手西去了…

黛玉那廂自然是悲痛絕,寶釵這頭也不好受。嘆著自家妹妹著實命苦,只可惜自己遠在金陵,竟然不能親自探望,緩解傷痛。一時間鴻雁傳書愈發緊湊了,恨不得一天一封信的勸,好在兩人後來用的書信方式是飛鴿傳書,如若是人丁往來的話,恐怕還得要累出個好歹呢!

這自然是薛蟠閒來取笑的話。寶釵聽了,徑自白了薛蟠一眼,恨恨說道:“人家遭受了這樣哀傷悲痛的事情,哥哥不能心生憐憫陪著傷痛也就罷了,怎麼還拿我們打趣了起來,真真的不該?”

“我錯了,我錯了。”薛蟠連連作揖討饒,看著寶釵還是擔憂掛念的模樣,心中一動,開口說道:“你若是真的擔心她,不妨將她接來揚州小住一段時。一來排遣一下她的愁苦——畢竟總在那個家裡待著,難免觸景傷情,不如出來走走,視野開闊了,心情也就開闊了。二來嘛,我恍惚聽爹爹說起,這兩年林老爺政務繁忙,著實沒有力照料家人,你將她接過來,除了悉心照顧之外,還能減輕下林老爺的負擔。”

“可是母親過世,按理說林家妹妹應該在揚州守制且服侍林伯父才是。我若是書信請了她來…會不會讓她為難?”畢竟在大雍朝,孝道可是頂頂重要的事情。對於女兒家來說,其重要和閨房清譽也差不多了。薛寶釵思慮慎密,可不想為了這種事情壞了林家姑娘的名聲。

“這倒也沒什麼。總歸是林大人那頭正忙著朝堂上的事兒,想來也無心思照料黛玉吧!”薛蟠淡定的搖了搖頭。他也是聽父親和莊先生偶然提起的。說是林如海現下也投了當今的門下,如今正和被冊封為忠義親王老千歲的太子殿下的殘餘勢力做爭鬥呢!除了想要奪取鹽政這一塊的話語權,還有當年林如海得知不少忠義親王指使門下走私鹽貨的罪證…

兩相往來,恐怕真是沒有功夫照看林妹妹了。

寶釵聽了薛蟠的話,沉半晌,開口說道:“若真是這樣的話,將林妹妹接過來一事倒也未嘗不可。只是這話原不該我說,還是請爹爹給林老爺書信一封正式提了才是。最好是林老爺主動提出送妹妹過來散心,那於妹妹的清名來說,更是再美不過了。”

“這也不是問題,晚間用飯時和爹爹說了即可。不過你還是先給林家姑娘去封信問問吧!看看她是什麼意思再說。”薛蟠漫不經心的用手扇了扇風,看著寶釵說道。

“她自是願意的。她常在信中說想出來走走呢!只可惜一來她是個女兒身,二來要服侍母親脫不開身。我如今和她說了,她必定高興。”當然,這照看林老爺一事林妹妹也是放不開的。只是林老爺那裡,畢竟還有別的姨娘們可以照顧也樂意照顧。如今林妹妹一個失了嫡母的嫡女,就這樣養在深宅內院…

寶釵想著,心驚跳的皺了皺眉,連忙走到書桌後面研墨提筆。

薛蟠見狀,無謂的聳了聳肩膀,徑自打簾子出去了。

晚間和薛之章提了這事兒,薛之章自然無不可的。薛夫人也覺得不錯。當下又給林如海修書一封,不過幾天的功夫,就和薛蟠兩人回道:“林兄已經同意了,現如今派了下人送姑娘過來。想來三五的功夫也就到了,你們這邊抓緊準備就是。別人來了,你們才兵荒馬亂的收整屋子。”寶釵一聽,喜出望外的跳將起來。當下磨著薛夫人要親自給黛玉收拾屋子準備行頭,薛夫人哭笑不得的應了。寶釵立刻張羅起闔府的大大小小收拾起來。

因她和黛玉往裡親密,就沒有單獨收拾院子。所幸在梧桐苑裡頭挑了個和自己屋子最近的廂房,又按照黛玉的喜好一一佈置陳設,什麼蘇東坡的詩詞唐伯虎的字畫,劉老丈的泥人兒野地裡的花草,但凡她覺得有趣兒的都往屋子裡拾掇,甚至還催促鶯兒快快編了兩個大大的顏淡雅的花球,一左一右掛在帳上,遠遠看著,好看極了。

見到她如此熱忱,鶯兒不由得狐疑起來,尋個沒人的空子悄悄問道:“姑娘對那林家姑娘可真是掏心掏肺的。依我看,姑娘即便是對甄家姑娘都沒這麼好呢!可是我就不明白了,按理說甄家姑娘和姑娘的關係更為親密些,甚至將來要一同入宮選秀的。而那林家姑娘…”鶯兒說著,將聲音愈發壓低了。

“我聽外頭的說過,這林家老爺雖然官位顯赫,可是祖上和前朝有些不清不楚的,所以林家姑娘可是沒有選秀的資格的。”

“傻丫頭。”寶釵親暱的鶯兒的頭髮,幽幽的嘆了口氣,意味不明的說道:“你不懂的,正因為她沒有選秀的資格,我才敢掏心掏肺的對她好呀!”言畢,自覺失言,連忙沉聲囑咐著:“這話出我口,入你耳,以後可不準再說了。不然…你可仔細著。”

“鶯兒知道了。”聞言,鶯兒連忙點頭,只是面上的表情愈發懵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