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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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徐洛芃現在只發得出單字，還不及開口，耳朵那兒便被他輕輕了一下。她如遭雷擊，然後是臉頰、脖子、鎖骨…再吻至另一邊。她忍不住輕顫，偏偏手裡拿著咖啡杯，不敢有太大動作。

他細細吻遍了她的臉，卻刻意避開了她的，她微微張嘴，像條離水的魚兒般奮力呼，口脹得疼痛，全身熱燙燙的，一股酥麻自腳跟攀沿而上，癱瘓了她的腦。熱氣徘徊，徐洛芃倒一口氣，看著男人逐步貼近的五官，屬於他的氣息逐漸佔據了她的嗅覺，他甚至…還沒真正吻上來呢。

“…還有哪裡？”他爍亮的眼極近距離瞅著自己，吐出的氣都要融進她嘴裡，偏偏就是不吻她。

徐洛芃又急又慌又惱，但急什麼慌什麼惱什麼卻是一點都不明白，只覺得眼前的男人太令她心動，很久不曾有過的動自身體最細微之處綿延而上，軟化了四肢，還不及開口回答，手臂就先一陣痠軟…

“哇！”兩人同呼一聲，徐洛芃瞪眼望著潑灑在男人背上的一大片咖啡漬痕，呆了三秒。

“你你你…會不會燙？”

“還好。”顧恆止罵了句髒話。整個人遭到咖啡“洗禮”整張臉名副其實地黑了。

“剛好是溫泉水的溫度。”

“噗！”

“你還笑得出來？！你這個沒良心的！”顧恆止氣啊，恨不得把眼前這個越笑越大聲的女人壓在上，將還沒倒空的咖啡淋在她的身上回敬，然後…唔，他還喜歡喝咖啡的。

腦中的想像yin而美好，偏偏現實是他上半身被咖啡浸溼，不得不洗澡。

“覺我跟你求婚之後一下子被噴啤酒，一下子被倒咖啡，水光之災未免也太多了一點。”

“誰教你…”想起剛剛的畫面，徐洛芃不覺赧熱了臉，手上還有一杯咖啡是勉強完好的，她喝了口，鎮定身心。過去從來不曾在他身上意識到這麼多屬於異的引力，她口怦動得厲害，需要收驚，還以為自己早過了這種臉紅心跳的年紀，沒想到…她錯了。

原來，情動是一種本能。

她只是一直忽略它，忘卻了那樣美好的動，以為自己這一輩子再也得不到，不料如今給予悸動的人，卻是自己再悉不過的好友，她心底的驚歎難以言喻。

顧恆止洗好走出來，發現她捧著咖啡杯坐在他的沿，酡紅的頰熱度未散。其實他謝那杯兜頭而下的咖啡，否則他沒自信可以在如此誘人的她面前把持住自己。

既然都要結婚了，他希望自己可以忍耐到婚後，他想在她名正言順屬於他的同時佔有她，在她身上烙下僅屬於他一個人的痕跡，她再不會為了任何別的男人傷心哭泣…

“這下你總不會再覺得我是南瓜地瓜馬鈴薯了吧？”徐洛芃哭笑不得，翻了個白眼。

“好啦，你是茄子行了吧？”男人計較得很，可不希望女人嫁給他，只是因為看著他好下飯。儘管當初求婚的時候，他沒深思，只是抱著兩人速配可過子的心態，但隨著她的同意，那一點一滴的回憶，就像是柴火，燃燒了他本以為熄滅的情，發出的熱能甚至遠比青時期還要強大。

他不懂，自己當初怎會錯失她呢？甚至之後都不曾把她放在愛情的位置上思考過。這十年，他與人分分合合，唯有她始終堅定不離地在自己身邊，或許…就是友情太堅固了，所以捨不得任何意外破壞他們之間的關係，他可以一輩子不擁有愛情，但不能沒有她。

曾一度淡忘的情再度在他的體內聚集燃燒，他想起剛剛在餐廳，她擋在自己跟前女友之間，分明可以讓他保護，她卻不願見他與故人惡言相向，選擇自己身而出。

她的作為總是恰到好處地潤著他，顧恆止一嘆，原來喜歡上一個人本無法做任何準備，該來就來。他想自己愛上她了，不是年少時懵懂的情懷，而是這一刻，屬於三十二歲的他的心情——“芃芃。”他陡然一喚，徐洛芃還不及回神，便瞅見洗浴出來的男人一下子在她面前單膝跪地，臉上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真摯認真。

他仰頭，黑亮溼潤的眼緊睇著她，驀地開口。

“嫁給我。”那三個字徹底擊打在她口，徐洛芃不敢置信，完全來不及準備。

“你、你不是說過了…”顧恆止一笑。

“我想再正式地跟你說一遍。”他一直欠她一個漫的求婚。這女孩表面上看起來恬淡無求，實際上對於那些電視電影上的漫情節充滿憧憬，只是某些事他真的辦不太來，只能在兩人獨處的時候做到這種地步。

“答應我嗎？”老實說這畫面有點滑稽，比在居酒屋裡的隨口求婚沒好到哪去。他溼著頭，身上穿著睡衣、披著巾，可徐洛芃幾乎要錯以為他此刻穿孔的是一件白燕尾服，而身後跟著跑進來的夫人，則是他的白馬…

她為這樣的想像笑了出來，可鼻酸眼，她明白自己心底其仍有著遺憾，她的婚姻不是來自轟轟烈烈或水到渠成的愛情，而是一種習慣與妥協，可她覺得無所謂了。這樣就好，這樣很好，她伸出手，捧住男人悉無比臉，這一次，換她給他一個吻——“好。”結婚的儀式遠比想像中的還要冗長且繁複，徐家要求一個程序都不能馬虎，顧家要娶人家女兒，只好樣樣配合著來，結果光是預約餐廳，就排到明年。兩人一見面就是討論結婚的事項，徐洛芃不嘆。

“結婚要花這麼長時間，那些沒反悔逃婚的女人真不簡單。”

“逃你個大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