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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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不希望在這緊要關頭瓦解掉昂的士氣。

quot;放心，大哥不會出賣我們的。"quot;你敢發誓嗎？他上一次不也是侵佔了大家的血汗。"quot;是啊！不行，不行。"話被挑起，傷口撕破，反彈情緒高張，他們拼死拼活也是為了這一票甜頭太大，若被擺道不就全完了，說不定還得坐牢，老死在監獄中。

他們在外面起鬨，被關在裡頭的範攸雲可是全身乏力，加上又是夏天，身上不只臭氣沖天，連帶山裡的蚊子也兇惡地欺侮她一個可憐人。

quot;蚊子先生、蚊子小姐，求你們行行好，我在這動彈不得地吃喝拉撒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要我的血。"她不哭，因為她沒力氣哭，只有祈禱關立冬能快找到她，要不然，等他再見到她時，說不定她已成了紅豆冰，而且是那種很臭很臭的缸豆冰，不過前提是隻要她不死的話。

突然，外面傳來打鬥及毀損傢俱的聲音，她仔細一聽，人聲嘈雜，似乎有許多的人。

終於，有人注意到關她的這間房了。

quot;誰？"quot;攸雲。"quot;立冬？立冬？真的是你？"關立冬一打開門——這哪是人住的地方，排洩物、發酸的剩飯全在一塊…他們也太可惡了！

竟這樣對待他的女人，關立冬火氣大揚。

quot;你們輪給他們一人一拳。"他們七個人已被捆綁在地上，關立冬一看見範攸雲的模樣，就忍不住想補他們七個人每人一顆子彈吃。

quot;關大哥，我們有三百零二人耶！"quot;一人一拳。"quot;會死人的。"quot;不然一人一腳。"quot;一人一腳？"quot;沒打折餘地。"關立冬立刻解開範攸雲身上的繩索、眼罩，並抱起她，絲毫不嫌她一身臭味。

quot;立冬，我身上很臭。"quot;我不在乎。"quot;放我下來吧！"quot;好。"他一放下範攸雲，範攸雲立刻軟在地上，她是一點力氣也無的。

quot;還要下來嗎？"quot;不要了。"quot;乖一點，這麼多天沒見，還這麼頑皮。"關立冬語氣盡是憐愛。

quot;我又不是小孩子，怎麼可以形容我頑皮？"quot;你還有力氣說話？"quot;沒。"quot;沒有，那嘴巴安靜一點。"他抱著她上辛，他們分三十五輛車上來，幾乎將平常人煙稀少的產業道路停滿了。

quot;各位，辛苦了，先回總部。"已有人利用車上對講機通知每一輛車。

quot;阿林，告訴你手下兄弟，凡是今天的參與者，每個人發十萬賞金。"關立冬吩咐林威頌。

因為范家來電告知瘋馬已落網了，而且贖金一未取，故他也不吝提撥下來當賞金，以酬謝他們的功勞。

quot;這麼大方？"quot;顧問嘛！除了出錢的份，還有什麼好處？"quot;別這麼說，難道你真的想洗手嗎？"quot;美國方面已經沒有壓力，我也不再怕組織不放人。"quot;你的意思是要退出？"quot;為了她，考慮中。"quot;你為什麼肯為她犧牲？"林威頌知道關立冬在臺灣跟女人一直是沒有牽扯的。

除了美國那個女人外——那事他也是聽說的，他沒機會與蘭兒會面，不然他大概就可以知道大哥所中意對象的典型。

quot;好奇心會害死人的。

quot;這是事實，我長這麼大，身邊女人來來去去，也沒遇見過什麼生死相許的女人，你這麼好運，一生兩個，甚至n個。"quot;還有n個？"範攸雲已洗好澡，換上乾淨衣服出來。

quot;不敢，你是終結者。"他摸摸她剛洗好的秀髮，淡淡的髮香，很清新。

quot;我們回家好不好？"quot;回哪？你想呢？"quot;那我們先回你家。"quot;為什麼？"quot;一來，你在那附近出事；二來，你失蹤這麼多天，他們一定很想你，順便回去看看他。"quot;他？誰？"她很少、幾乎沒昕過他提起範昱翔，所以不會往範昱翔身上想。

quot;我們的兒子。"quot;我們？"quot;不是嗎？"quot;是啊！不過，你很奇怪，自己的孩子甘心不認。"quot;我有苦衷。"quot;可以告訴我嗎？"他們在回范家途中，他細說從前…

quot;原來你還有這麼一段刻骨銘心的戀情。"quot;所以我不敢結婚，不能有孩子在身邊，不過我給過你承諾不是嗎？"quot;我還得謝你。"quot;誰叫你讓我第一眼即心動。"車子在保安人員鑑定下進入范家。

quot;媽——"quot;警方救出你的嗎？"喬玉蘋好開心，心想下午才獲知捉到主嫌瘋馬，現在她又立刻被釋放，警方的能力實在太強了。

quot;不是，是立冬他們救我的。"quot;立冬？"quot;是他進入賊窟救我出來的。"她的謝全寫在臉上，因為他若晚一點來救她，她說不定會因空氣不潔而染疾病，她終其一生都要謝他這次英勇的神蹟。

quot;你真的是攸雲的命中貴人。"他對喬玉蘋的誇讚一點也不覺得驕傲或是喜悅。

quot;她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有足夠的力量去保護她。"quot;立冬，若是你爸爸對我們母子倆有你一半就好了。"quot;你不滿意範先生？"quot;不是。只是你也姓關，也是他的血脈，為什麼你們格這麼不同？"quot;他是他、我是我，他可以當廢人，我不能。"quot;他對你很不好？"quot;他是個血鬼，只會壓榨我。"quot;他對自己的孩子也是這麼無情？"quot;今天我來不是談他，他只給我個姓氏，其它的，我們毫無關係。"關立冬立刻換上冷漠的表情。

quot;媽，昱翔呢？"範攸雲見狀，趕緊轉開話題。

quot;他還在睡覺，我去叫他。"quot;不用了，讓他睡吧！"quot;其實，我也不希望昱翔叫我媽，我是他。"quot;他姓範，不會改變的。"quot;立冬，你不要他嗎？"quot;姓關令我可恥，我的孩子更不能姓關！以前我別無選擇，現在我要改變我兒子的血統，讓我有機會洗掉身上所的汙血——他不過是個酒鬼、廢物罷了。"關立冬毫不客氣，字字見血地批判關樹君的失職及一無是處。

quot;他死了嗎？"quot;苟延殘。"quot;報應！報應他賣的行徑，報應他凌的行徑！"喬玉蘋幾乎說出他當年的卑劣手段，不過她畢竟沒有說出口，這已是太久的事了，提了只會徒增傷。

quot;他行為惡劣，你不也是棄子獨事富貴？"quot;她沒有。"範登邦替她辯解。

quot;沒有？那——那是你誘她拋夫棄子的嗎？"quot;他沒有。"這一次換喬玉蘋替他辯解。她知道這事不能再有誤會，趁關立冬心平氣和好好解釋當年的誤會。

quot;你們相互替對方辯解，莫非——"quot;我們沒有。"他們還很有默契異口同聲地辯白。

quot;還說沒有，兩個人默契十足，還須辯解嗎？"他有一點點吃味，自己的親生母親竟與非自己父親的男人情這麼融洽。

quot;立冬——"喬玉蘋向範攸雲求救。

quot;立冬，都這麼久了，若是誤會，早一點化解不是更好嗎？"quot;我對她沒有恨。"quot;既然沒有恨，為什麼不聽她解釋？"quot;什麼也沒了，我還需要聽什麼解釋？"quot;關立冬——"quot;我們走吧！"quot;立冬——"quot;姊姊——"範昱翔由樓上下來，一見範攸雲立刻跑向她。

quot;昱翔，叫叔叔。"quot;叔叔。"範昱翔一點也不怕生，他果真是關立冬的翻版。

quot;他很像——"quot;當然，親生的，跑不了。"quot;昱翔？"關立冬試探叫他。

quot;對，範昱翔。"quot;姊姊，你一不見，我們好擔心你呢！"範昱翔一直賴在範攸雲懷中，彷彿知道她才是生母似的。

quot;他很愛攸雲。"喬玉蘋若有所指地告訴關立冬。

quot;天使然。"範登邦也幫腔地說。

quot;他，我不會帶走的。"quot;為什麼？"quot;他不姓關。"quot;可以更改。"quot;我不會。拿走一個，換一個。我們走吧！攸雲。"關立冬沒有半點猶豫，他一起身，她不走也不行。

quot;媽，有空我會再回來。"quot;不用了，很危險的。"quot;不會的。"他們一上車，範昱翔在他們車後一直盯著車子走出視線，他看見了曾不過他還是沒有表示什麼。

quot;立冬，他出來了。"quot;我知道。"quot;你一點——"quot;我一個人習慣了，加上你已夠多了，不容有小孩在身邊。"這是他的理由，而她可不這麼想。

quot;哪一天我們老了，看厭了彼此，至少還有小孩當緩衝——"quot;你為什麼不擔心我會不會娶你？"quot;反正跟了你，只要你不甩我就行了。"quot;沒個婚姻更沒保障。"quot;有了結婚這一張證紙，到時要分開更麻煩一道手續，何必。"quot;也對，我和蘭兒也是有這一張紙，可是我們還是分開了。"他已很少想起蘭兒了。

她是他十六、七歲中記憶的刀花、是他生命中曾有的鮮明的割劃，該是刻骨銘心，但他還是受到範攸雲的引，人真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