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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異樣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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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綾卻道:“我和你合作…神鷹只聽我的話。”在這時候,九幅畫面上所見到的情形,全是靜止的。何可人看來也睡著了,她的臉上,有一絲很是詭異的笑容顯

那隻公雞一動也不動地伏著,也閉上了眼睛。

在門外,丁真也找到一處地方,半躺了下來,看來也已倦極而睡,其餘各畫面之中,也皆不見異象。

我哼了一聲:“為了要把所有的雞全找回來,何可人發了多大的瘋,可是現在肯定還欠一隻,她不知道落在我們手中,卻倒忽然又像沒事人一樣了。”白素搖頭:“不,她採取了行動。”我和黃堂都愕然:“什麼行動?”白素道:“她堅持要由醫院回雞場來,這就是她採取的行動!”我冷笑:“那隻三六五號關在籠子裡,她回到雞場來,那母雞就能逃走?”白素很是平靜:“我想她之所以要所有走散了的母雞全抓回來,目的是要那些母雞,沒有一隻能回雞場。當她知道還有一隻沒找到時,她就要回來,守著,看那只是不是逃回雞場了。”黃堂不明:“為什麼,她和那些母雞有仇?”白素對於黃堂的這個問題,居然並不輕視,反倒很鄭重地點了點頭。

一時之間,黃堂惘然,我倒是朦朦朧朧地想到了一些什麼,紅綾卻像是全明白了,吁了一口氣。

我不大奇…有什麼事,是紅綾能先我明白的,真是大不了解。

後來,白素解釋道:“紅綾的目光、襟都和我們不同,她的基礎教育,來自‘成了仙’的她的外婆,所以她有宇宙懷,和我們只有地球懷大不相同。許多觀念,在地球懷而言,荒誕而不可思議,自然而然加以否定。可是在宇宙懷而言,卻是理所當然,簡單之至。”我們不明白:“你未曾說到問題中心點。”白素道:“譬如這件事你不能理解,她能,就是由於她的知識領域是宇宙的,所以明白什麼樣的生命都同樣存在,有對等地位的道理…佛說:眾生平等。你卻以為人才是生命。”我仍是不服:“那你呢?你何以就先我而覺察到了這一點?”白素笑道:“這,你羨慕也沒有用,這是憑我女特具的直覺。”這是後來的討論,我不得不承認這一點,而且特別需要指出,一些所謂“哪有這種事”、“不可能”、“太荒謬了”以至看來有權威的“不科學”等等的說法,只不過是持這種說法的人,知識領域太過狹窄而已,豈有他哉。

卻說當時,我心中雖是疑惑,卻也只是想了一想就算,我道:“難道她在這裡,等那母雞逃來?”白素“啊”地一聲:“這倒提醒我了…放那隻母雞回來,或許會出現一些混亂,讓我們有所發現。”黃堂不明所以:“那隻母雞…”我把情形對他講了一遍,他道:“此計大妙,看看這些人雞之間,究竟有什麼古怪。”我道:“那麼,是不是遲一步對付那隻公雞?”白素和紅綾也都同意,我嘆了一口氣:“為了對付那兩隻雞,我們竟用了那麼多的心計!”白素道:“既然那公雞可以識破監視裝置,也就值得用心計。”我忽然想起:“既然對方知道了有監視設備,也就不會在監視設置之下,有什麼異動。”說到這裡,我忽然舉了一個例子:“就像是所有成了的妖孽,都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現出原形來。”白素聽了之後,反應也很特別,她突然問了一個聽來像是毫不相干的問題,她問:“你說何可人…她像是對《白蛇傳》特別有興趣。”我呆了一呆:“是,我有這個印象,你這樣問,是想到了…”我頓了一頓,白素道:“《白蛇傳》的女主角,是白蛇和青蛇,它們幻化了人形在人間活動,其中白蛇還和一個人談戀愛…”我揮手:“豈止談戀愛,還成了婚配。”白素道:“後來,白蛇不慎服了雄黃酒,在端午節那天,現出了原形,是一條大白蛇,嚇壞了她的丈夫許仙。”我接口:“那全是那個法海和尚多事。若不是法海搬是非,許仙不知道子是蛇子過得何等美滿。蛇又不會害她丈夫,後來,還為了丈夫去盜仙草,證明她的愛情偉大堅貞。”《白蛇傳》的故事,在中國民間家傳戶曉,無人不知。白素這時忽然提了出來,我也隱隱知道她必有所喻。

我道:“不過,《白蛇傳》的故事,和眼前的事,怕扯不上有聯繫。”白素道:“何以扯不上?”我道:“現在的情形,就算何可人和那公雞之間…有點不正常…”我才講了一句,白素就道:“這就是了,人和雞,與人和蛇,基本上是一樣的。”黃堂聽到這裡,才叫了起來:“什麼啊?你們在說什麼啊?這人…和雞,你們是說,何可人和公雞之間,有,有…愛情關係?”我和白素沒有直接回答,白素道:“至少,他們之間的關係很不正常。”還是用《白蛇傳》的故事,比較容易說明,我道:“不同,那公雞並未曾幻化人形,也無所謂有原形,它本來就是一隻雞。”黃堂駭然:“這…這是心理變態現象的一種,稱之為戀物狂!”我當然早已想到過這一點,所以我才認為目前的情形,和《白蛇傳》不同。《白蛇傳》中,是蛇幻成了人,許仙不知情,這才談起戀愛來的。

如今的情形,何可人面對的,明明是一隻公雞。如果她對那公雞有戀情,那就是可怕的,嚴重的心理變態,屬於戀物狂的一種。

戀物狂到嚴重的程度時,確然很是可怕,心理變態者不但可能愛上任何生物,甚至可以愛上任何物體,更甚至連死屍都可以成為戀愛的對象!

何可人的行為,即使從最寬容的角度來看,也不可以說是正常。現在發現了她和那隻公雞之間,情形如此曖昧,她是一個嚴重的心理變態者,似乎可以肯定了。

黃堂的話,對我來說,很起當頭喝的作用,我忙道:“正是!”我一面說,一面不由自主,重重地頓了一下足。

這件事,從頭開始到現在,雖然只花了不到兩天的時間,可是傷的腦筋卻不少,不知作了多少設想,卻偏偏沒有向最簡單的方面去想…何可人是一個瘋子,是一個失心瘋!

在一切恍恍惚惚,像是有不少奇特的事隱藏在背後,這本是極引人入勝,值得不斷探索的事。但是,如果那一切,只是一個心理變態的瘋子所為,也就變得毫無意義了!

這實在是很令人沮喪的發現。

黃堂也咕噥了一句:“無趣之至!”對於我們兩人的強烈反應,白素並不表示意見,我望向她,她卻望向紅綾。

我心中疑惑,知道她必有用意,難道紅綾有什麼不同的意見?

紅綾見我們向她望去,就道:“等一會兒,我已派神鷹到雞場去了,等它回來之後,聽聽它的意見。”那鷹本來在車中,自車窗中鑽進鑽出,也不知什麼時候被紅綾派走的。

白素道:“我們現在處在一個很是尷尬的處境之中,由於監視設置已被對方發現,所以我們不可能在監視設備中得到什麼。沒有了監視設備,我們更加得不到什麼,也就是說,無法得知真相了。”我點頭:“在這種情形下,派神鷹去監視,應該是最佳辦法了。”黃堂在白素提到如此先進的監視設備,由於被那公雞發現而失效時,神情憤然,這時他道:“那鷹就算見到了什麼秘密,只它知道,我們又怎能得知?”我別想告訴他,紅綾和神鷹之間可以溝通,紅綾自己已開了口。

紅綾的話,比我想說的話實在得多,她道:“我和神鷹可以有一定程度的溝通,當然,溝通的程度有限,不能像鷹一樣和它談,例如它告訴我那隻母雞很狡猾,我就不知道狡猾在何處,或許是它沒說,或許是它說了我也沒聽懂。”紅綾最後的結論是:就算這樣,也比我們全被矇在鼓裡的好。

紅綾的結論,我們大家都同意。黃堂道:“如果那只是一個瘋子的異常行徑,也就沒有什麼值得繼續追查下去的了!”我搖頭:“至少三年前的神秘命案,也許有一個水落石出的總結。”白素道:“我始終覺得事情不止如此簡單,疑點極多,沒有一個可接受的解釋,‘瘋子的異行’也不能解釋全部。”黃堂了一口氣:“好,明天一早,我就把所有監視設置全部撤回,一切讓神鷹擔當。”正說話間,只見車窗外黑影一閃,那鷹已穿了進來,抖動羽,一如徵人遠歸。

紅綾忙發出一陣聽來很尖利的聲響,神鷹也回以同樣的聲響,聽起來一樣,我們自然莫名其妙。

紅綾用心聽著,隔了一會,她才道:“神鷹剛才到了那屋子的頂上。”她說著,向畫面上何可人的房間指了一指,何可人正在睡,那公雞也沒有動。

急,就問:“那它能看到些什麼?”我心想,除非它能在屋頂破一個,不然,它也本無從監視。

可是紅綾卻道:“它不必看到什麼,它的覺很銳,它可以到什麼。”我還想再問,白素已經以眼阻止了我。

紅綾續道:“它到在那屋子裡,也就是我們現在可以看到的畫面上,有兩個極可怕的敵人。”我們都呆了一呆。

要知道以神鷹的能耐而言,成為它的敵人,已經非同小可,更何況令它也到“可怕”的敵人。

我疾聲道:“兩個敵人,還很可怕,在哪裡,我怎麼看不到,是隱形的?”這一連串問題,問得紅綾睜大了眼,白素沉聲道:“問神鷹,是不是房間中的那一人一雞。”我怔了一怔…是的,一人一雞,也可以合為“兩個敵人”可是,那又何可怕之有呢?

那公雞還可以說很兇猛,但那鷹要是連一隻雞都對付不了,還算什麼神鷹?至於何可人,更不應在神鷹的眼中列為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