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王老太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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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子亮坐下後皺皺眉，指了指燉雞:“你家就養了六隻雞吧？怎麼還殺了一隻？”王大山賠笑道:“貴客臨門。

這雞能進唐副縣長的肚子，殺了它也值了。”他個憨厚的漢子，倒是會說話。王大山又拿出塑料酒壺。不好意思地笑笑:“村裡沽的散裝白酒，唐副縣長湊合著嘗一口吧。”唐子亮點點頭，王大山歡天喜地的給唐子亮的杯子裡倒酒，阿菊嫂端著一盤菜包子走來，拉住王大山倒酒的胳膊，嗔道:“你這酒怎麼能給唐副縣長喝？我去老太爺家借瓶好酒。”王大山拍了下腦門“哎呀，還是你想得周到。

快去快去。”唐子亮擺擺手:“不用了吧，就喝這個吧。”喝王老太爺那幾塊錢一瓶的酒，還不如喝散裝白酒，最起碼亮子心裡舒坦。

回頭看到二丫正拿著個菜包子大口往嘴裡，對她招手。

“別噎著。慢點，來，吃幾塊雞。”二丫聽了就雀躍的跑過來，卻被阿菊嫂瞪了一眼，嚇得站住。

“小孩子上什麼桌？去，裡屋吃去。”阿菊嫂就去盛白菜湯，看樣子，這白菜湯是二丫和她的下飯菜。

唐子亮拿起碗，將雞湯裡地兩條雞腿撈起來放碗裡。又夾了幾筷子雞蛋，倒了小半盤花生米，遞給二丫:“二丫過來，叔叔給你好吃的。”

“別別。唐副縣長，這是特地用來招呼您的。”王大山想攔唐子亮的胳膊，又不敢這麼重，縮回手笑著勸唐子亮。唐子亮笑道:“老王啊，我又不是瞎子。你們村很困難，你用你家不多的好東西招待我，你覺得我吃得下去嗎？”這話說得重。王大山就不敢再攔，對還看他眼的二丫說:“快拿進去，快謝謝唐副縣長。”二丫歡天喜地接過飯碗，說。

“謝謝唐副縣長。”唐子亮笑著摸摸她的頭，心說好乖巧的丫頭，倩兒真應該跟人家換幾天。阿菊嫂和二丫進裡屋吃，唐子亮品了一口杯裡的散白酒，就覺一股辛辣直衝腦門，咋咋舌，真夠勁兒。

王曉秀不怎麼吃菜，只是覺得這個年輕帥氣的過分的副縣長，人還不錯，居然喝得慣劣酒，她好奇的聽著唐子亮和王大山說話。

“大山啊，你這村支書也幹了七八年了。對於你們村的現狀，你也應該有些想法吧？”說著話，唐子亮夾了粒花生米，扔進嘴裡。王大山知道唐副縣長，是在問他，打算如何帶領村民發家致富，有些慚愧的低下頭，沒有吱聲。

“有什麼想法就說，不要有顧慮，我現在不是以副縣長的身份，聽你彙報工作，今天的談話就當是聊天，你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我就想聽你的心裡話。”聽著唐子亮的鼓勵，王大山抬起頭，想說什麼。終於還是憋了回去，低聲道:“是我工作沒作好，唐副縣長你批評我吧。”唐子亮看了看在旁邊言又止的王曉秀，笑道:“大山啊，你的工作真是做得不好，看看全縣，還有比你們村更窮的地方嗎？”王曉秀果然忍不住了，替他哥哥打抱不平道:“唐副縣長你不知道情況，不是我哥工作做的不好，是這兒的工作，就本沒辦法做。”唐子亮饒有興趣的看著十九歲的王曉秀，她一頭長髮天然微卷，披在肩上。

穿著吊帶的小衫，出白光光的肩膀跟胳膊。而那雙得很高。由於開口低，可以看到小半截。溝。再看那張臉，在燈光下泛著光，皮子火紅火紅的，眼眸水汪汪的，憑這長相，簡直是一個千里挑一的美人兒，亮子真想不到在這個偏僻的地方，還能見到這樣出的女人。

“小秀同志，你這話從何說起啊？看看你們村，這都改革十幾年了，你們家連電視都看不到，村民們的子這麼窮，你哥哥作為村支書，難道就沒責任？”唐子亮對王曉秀這個大姑娘，還是佩服的，聽她哥說，她高中畢業後。

本來可以繼續學習深造，也可以在縣城找個好工作，但小秀姑娘為了早點幫竹鄉親們有科學致富、用知識武裝頭腦，依然的回到了貧苦的家鄉，做起了小王莊希望小學唯一的老師。＊＊＊王曉秀小聲話:“唐副縣長，這事兒你不能怪我哥，擱誰在這兒也幹不出啥名堂，這裡啊，叫小王莊，是王老太爺說了算。”唐子亮輕輕笑了:“王老太爺，他是這裡的土皇帝嗎？”王大山氣得抬頭申斥他妹妹:“別胡說，屋裡去！”王曉秀倔，不聽王大山那套，對唐子亮道:“唐副縣長，您不知道，王老太爺在這裡就是土皇帝，小王莊行的是老王家的家規族法，王家祠堂也是刑堂，去年還出過人命呢，就是沒人告，也沒人管。”王大山騰的站起來，唐子亮一皺眉頭:“坐下！”王大山見唐子亮臉嚴峻，酒意刷的消散了一大半，慢慢坐了下去。王曉秀對王大山道:“哥哥你不能再袒護老太爺了，要不然子越過越窮，哪個村的姑娘，也不會嫁過來！”王大山滿臉愧，慢慢低下頭。唐子亮笑道:“王曉秀，你可比大山有勇氣，那你說說吧，刑堂是怎麼回事兒？去年地人命又是怎麼回事兒？”王曉秀嘆口氣:“我哥他也不是沒骨氣，就是鄉親們從小就抱團，一直以來他們都聽王老太爺的，偶爾有人出去見了世面的，想明白了，就再不願意回來了，留下的鄉親，就跟我哥一樣，拿王老太爺當祖宗供著，我哥這還是好的，還知道王老太爺作的多事兒都不對。”唐子亮指了指桌旁邊的小凳:“王曉秀，坐下說吧，去年的人命又是怎麼回事兒？”王曉秀恩了一聲，坐下來還拿起王大山的酒碗，咕咚咕咚喝了幾口酒，臉上飛起兩朵紅霞，倒有了幾分嫵媚。

“王家的族規家法有很多的，就好像女人偷漢子，按王家祠堂傳下的祖上規矩就要打五十子，去年的人命就是因為有人偷漢子，那女人被一頓子打下來，身子弱受不住，給活活打死了。”說到這兒王曉秀眼圈不住一紅:“那妹子以前跟我要好的，漂亮善良的一個人，她的婚事就是王老太爺主的婚，聽說本來就不是她情願的，因為她男人是個二傻子。

婚後也不幸福，有次去外邊的醫院看病，跟個跑運輸的漢子好上了，被那男的搞大了肚子。本來想跟那個司機一起跑，卻被發現了。”唐子亮心裡嘆口氣，小王莊是因為太過貧窮，閉，所以才成了造就土皇帝的溫。

“唐副縣長，老太爺他其實是個好人，他剛正不阿，處事公正，看看我們村子，民風淳樸，從來就沒有小偷小摸，地痞氓，總體趨勢還是好的。”王大山見唐子亮臉不善，忙替王老太爺開脫。唐子亮冷哼一聲:“你好歹也是個國家幹部，居然為殺人犯開脫？”直接把王老太爺關進大牢？無疑是一柄雙刃劍，作的不好，會起民變。

到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會看他的笑話。唐子亮可以不在乎別人的想法，但想起小王莊那些村民過的苦子。

心裡實在有些不是滋味兒。這天，唐子亮剛從小王莊回來，還沒口氣，辦公桌上的電話鈴就響了，接起了電話，話筒裡傳來王曉秀帶著哭腔的聲音:“唐副縣長，是唐副縣長吧？您，您快救救二丫。唐副縣長，就您能救她了！”

“什麼事？王曉秀慢慢說，別急！”聽說二丫出事，想起那乖巧的小女孩兒，唐子亮也有些急。

“二丫。二丫拿了鄰居小孩的一支筆，王老太爺說，要，要按家法族規處置她，要。要打斷她一隻手！”王曉秀哭喊起來。

“唐副縣長，快來幫幫她！求您了！”唐子亮二話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