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盛會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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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身上穿一襲天藍長衫,看去飄逸從容,瀟灑已極,那不是四天前在許昌中原樓,替自己會賬的藍衣書生?
許庭瑤因那天晚上自己和他萍水相逢,連一句話都沒有談,就讓人家會了賬,未免過意不去,此時瞧到藍衣書生,不由心中一喜,立即
著走去。
那藍衣書生,負手遠眺,本就沒察覺有人走近身邊,口中低低
道:“清晨陟山崗,仰首聽松籟,時見出岫雲;飛逐去天外。”許庭瑤見他出口成詩,閒情飄逸:心中更覺仰慕,等他
畢,拱拱手道:“兄臺臨風清
,雅興不淺,兄弟欽佩之至!”藍衣書生似乎吃了一驚,立即轉身過來,朝許庭瑤一陣打量,含笑拱拱手道:“兄弟一時興起,隨口
來,別教兄臺見笑了。”時到這裡,微作沉思之狀,又道:“兄臺十分面善,好像在那裡見過?”許庭瑤忙道:“小弟四天之前,在許昌中原樓上,曾和兄臺有過一面之雅,多蒙兄臺破費,小弟還沒面謝呢!”藍衣書生忽然面有喜
“哦”道:“原來那天就是兄臺,難怪面善得很,哈哈,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其實那晚還叨了兄臺的光呢!”許庭瑤只覺此人,甚是豪
,心頭更喜,一面連稱不敢。
藍衣書生目光一轉,凝注著許庭瑤道:“兩次巧遇,總是有緣,還沒請教貴姓?”許庭瑤因自己帶了面罩,不便說出真名,這就回道:“小弟許雲庭,兄臺如何稱呼?”藍衣書生道:“我姓阮,名秋水。”許庭瑤道:“心如秋水不沾塵,阮兄人如其名,風雅絕俗…”阮秋水大笑道:“簾葭白,秋水伊人,我真要心不沾塵,也不會到這裡來了!”許庭瑤因看對方是個風
跌宕之士,只當是隨口說笑,也未在意,正待開口!
阮秋水又道:“許兄從許昌趕來九里關,想是參加無名宴來的了?”許庭瑤聽得一怔,暗想:你不說,我也正想問呢!一面答道:“小弟正是那晚在中原樓聽到九里關有場盛會,才趕來瞧個熱鬧,阮兄呢?”阮秋水大喜道:“有志一同,真是巧極,我也是瞧熱鬧來的。”
“哈哈,這叫做讀書不成學劍,學劍又不成,只好看人家使劍了!”他一把握著許庭瑤的手臂,道:“來,來,時光還早,咱們一見如故,還是這裡清靜一些,坐下來談談!”許庭瑤見他這一把雖然握得極緊,但絲毫沒有力氣,並不像是個會武之人,只是生豪放,脫落形骸的讀書相公。
當下就在松下大石上並肩坐下,兩人從詩書百家,談到江湖奇俠,那阮秋水自稱不會武功,但談起江湖豪俠之事,卻又眉飛舞,興致
。
說他自幼曾跟護院教師練過拳腳,可惜沒有名師指點,毫無成就,但從小聽護院師父們講述的江湖掌故,卻是不少,因此聽到九里關有一場盛會,才特地趕來,開開眼界。
許庭瑤不但欽佩他學問淵博,心下實在也喜歡他這種脫俗不群的氣概,和風俊逸的儀表!
兩人越說越投機,真是相見恨晚!
阮秋水回頭望著許庭瑤,臉一正,說道:“你我一見如故,兄弟也比你痴長几歲,不嫌高攀,我們結個口盟兄弟如何?”許庭瑤喜道:“阮兄說的,正合小弟之意。”阮秋水聞言大喜,兩人一敘年庚,果然是阮秋水長了兩歲為兄,許庭瑤為弟。
阮秋水高興得朗大笑道:“放眼天下盡多俗人,能和許兄弟論
,真是不虛此行。”許庭瑤站起身子,作了一揖,道:“阮大哥,今後多多指教才好。”阮秋水一把拉著他坐下,道:“我們一盟在地,今後患難與共,生死不渝,許兄弟勿落俗套…”說到這裡,忽然噫道:“快看,有人來了!”許庭瑤轉頭瞧去,果見沿東首山腳,正有一條黑影,如飛而來!
這人步履極快,就在許庭瑤回頭瞧去的眨眼工夫,他已奔近身前,斜斜瞧了兩人一眼,快速如風,掠了過去!
兩人目光都不覺跟著黃衣少年轉過頭去!
許庭瑤雖只一瞥之間,就已瞧清這人是個身穿鵝黃長衫的英俊少年,神情冷峻,似嫌驕氣凌人!
但注目瞧去,發覺這黃衣少年,兩腳竟然並未落在實地,只是踏在草尖上,浮空疾掠!
這種草上飛的工夫,江湖上會的人極多,原也不算太難,只是這種工夫,全憑一口丹田真氣,輕功最好,也不過一口氣掠個二一十丈,像他這般腳不點地的一路飛行,當真還是少見!
心中不暗自讚歎,此人不知又是何許人物?
回過頭去,瞥見阮秋水嘴角微撇,似乎微不屑,但瞬即消失,含笑起身道:“這人大概是赴會去的,許兄弟,時光差不多了,我們也走吧!”許庭瑤跟著站起,抬頭望望太陽,約為辰末已初光景,兩人並肩而行,朝關前走去。
這時九里關前一片草坪上,人來人往,已是十分熱鬧,場外,人頭擠動,多是趕來瞧熱鬧的,有此一江湖上的人,敢情知武功不濟,不敢進入場去。
場內,黑白兩道形形式式的人物,也已到的不下百來名之多,坐滿了十幾桌,但大多是坐在靠近入口之處,表示謙讓,留出上首十幾桌,還全都空著。
阮秋水、許庭瑤兩人,剛一走近草坪,只見人叢中有三個道入朝入口處走去!
當前一個是飄黑髯的青袍道人,年約五旬,緩步徐行,後面兩個藍袍佩劍的,只有二十七八歲,跟在身後,目不斜視。
許庭瑤暗想:這青袍老道,看去似乎頗有身分,定是名門正派中人?心念方動。只聽身旁有人低聲說道:“武當的人來了,那是武當掌門人的師弟涵虛道長,他後面跟著的兩個,也就是藍袍八劍中人!”原來武當派每一代都必須選出八名傑出弟子,充任“藍袍八劍”因此藍袍八劍之名,在江湖上可說是無人不知。
就在這三個道人進場不久,緊隨著又有一個黃袍佩劍的老和尚,飄然進去!
只聽那人又道:“這是峨嵋伏虎寺來的高僧?”另一個問道:“何以見得?”先前那人笑道:“武林中只有峨嵋伏虎寺的和尚,以劍術馳名,這位老法師身佩長劍,自然是峨嵋派高儈了。”另一個人低哦道:“原來如此!”說話之時,又有幾個人陸續進去。
阮秋水回頭道:“許兄弟走,我們也進去。”許庭瑤怔得一怔,低聲道:“我們未奉邀請,如何進去?”阮秋水笑道:“人家可以進去,我們自然也可以進去咯,站在這裡,豈不要把腿都站直了?”接著用手一指,又道:“你沒瞧到今的酒席,是信陽城頂頂有名的及第樓承包的,酒菜大是不錯,我們來者是客,叨擾他一頓,並不為過。”許庭瑤還待再說,阮秋水一把挽著他的臂膀,低笑道:“不用多說,你只管跟我進去就是。”許庭瑤聽得暗暗
笑,只覺這位新結
的阮大哥當真狂得可愛:心中卻也不無疑竇,莫非他深藏不
,故意扮作文士模樣?
但他拉著自己臂膀的左手,儘管握得極緊,確實是手無縛雞之力,這一點,練過武功與否,在覺上立即可分辨得來,是無法假裝的。
一時只好由他拉著,朝入口處過去。
人口處兩邊分站著兩名黑衣大漢,稍後,還有一個身形魁梧,穿著一件黑袍的漢子,揹負雙手,站在那裡,好像是在觀察每一位入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