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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身陷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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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這件案子的主辦官員,蕭凡該如何做?事到如今,案子已不像表面上看去那麼簡單明瞭,往深了說,這是一次皇帝和臣子的碰撞,是真理與帝王之術的對立,是學術和政治兩個極端無法避免的矛盾接觸。

看似簡單的案子,實則兇險萬分,蕭凡若處置不當,以朱元樟的為人,必然會毫不猶豫的殺了蕭凡。

蕭凡是朱元璋留給孫兒身邊的腦股之臣,他的立場非常重要,一介,腦股之臣首先要做到的是什麼?那就是體察上意,服從帝王的意志,這是最重要的,若蕭凡做不到這一點,朱元樟必定不會留他命,對朱元璋來說,大明的江山社稷比什麼都重要,他不會在朱允煩身邊留一個陽奉陰違的腦股之臣,對朱元璋來說,這是個禍患。

事情很簡單,蕭凡面臨兩個選擇:構陷劉三吾,殺了他,合了朱元璋的心意,蕭凡不但能保命,還能立功。另一個選擇就是,堅持自己的原則,不殺劉三吾,如此一來,朱元暗必然龍顏大怒,蕭凡命不保。

蕭凡扶著額頭陷入了深思,他在思考有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保住劉三吾的老命,也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思索良久,蕭凡黯然嘆息,行走官場,如置身地獄油鍋,每一步暗含兇險殺機,哪有那麼多兩面討好的事?

午門上方的五鳳樓傳來悠揚的鐘聲,一下一下撞擊在蕭凡心頭,敲得他渾身顫抖不已。生平第一次,他遇到了人生的嚴峻考驗。

下午,一名宦官進了鎮撫司衙門找到蕭凡,朱允煩於會賓樓請他一晤。

蕭凡不敢耽誤,急忙起身去了。

匆忙帶了幾名錦衣校尉,如今的蕭凡坐錦衣衛第二把椅,位高權重,出入雖不敢說扈從如雲,至少有資格帶幾名隨身侍衛了。

急匆匆走到城西,蕭凡神凝重的進了會賓樓。

會賓樓是一座新開的酒樓,以前朱允煩帶他來過一回,蕭凡還記得這座酒樓的堂內佈置以及營銷手法很是悉,將他以前在江浦醉仙樓當掌櫃的招數全數套搬過來了,這個會賓樓的掌櫃如此生搬硬套,真有些讓人哭笑不得。進了會賓樓,蕭凡留下錦衣校尉們守在大堂,他自己上了二樓的雅閣。

朱允煩的侍衛正守在二樓的樓梯間小見蕭凡來了,便將他領到一間雅閣的門口,推開門,卻見朱允墳背對著門。正出神的凝望著窗外的繁華鬧市。

聽到聲響,朱允煩回過頭。朝蕭凡笑道:“你來了?坐吧。”蕭凡上下打量了一下雅閣,嗯,覺很悉,連雅閣的佈置都跟江浦的醉仙樓相似,真想認識一下會賓樓這位神奇的老闆,然後問問他是不是隻長了眼睛卻沒長腦子,生搬硬套到這種程度。委實很不容易。

彼此的情用不著那一套虛假的寒暄客套,蕭凡坐下之後,朱允墳開門見山道:“丁丑科會試一案,皇祖父給你偵辦,你打算怎麼辦?。

蕭凡端起桌上的酒杯一飲而盡,然後愁眉苦臉道:“我是這樣想的啊,首先把劉三吾那老傢伙抓進詔獄,還有那幫無聊的副主考官,也統統抓進詔獄,然後嚴刑拷打供,讓他們自己承認考前收了多少舉子的賄賠,最後栽他們一咋,收賄貪墨之罪,全部梟首誅族,原來的貢士榜單全部推翻,嗯,大功告成”朱允墳倒一口涼氣,不敢置信的瞪著他道:“你”你你,你怎麼能這樣?你這不是構陷同僚嗎?這是傷天害理呀!”蕭凡慢慢挾了口菜,嚼巴兩下,然後抬眼瞧著一臉憤慨的朱允,煩,一本正經的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殿下,你瞧瞧,仔細瞧瞧”

“瞧什麼?”朱允煩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仔細瞧瞧我這張英俊的臉“怎樣?”

“你沒發現我這張英俊的臉被這件破案子愁得都扭曲了嗎?”蕭凡嘆了口氣,又仰頭喝了細必川道!

“我若真按剛才說的那麼辦,系幹現在熬成眾鍾朱允墳頓時轉怨為喜:“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心腸狠毒的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兒你肯定下不了手的,我的眼睛沒看錯人。”蕭凡沒打采道:“你誇我一句可以拍拍股走人,什麼事都不用管,我怎麼辦?陛下要我辦這件案子,他的深意你還沒明白嗎?。

朱允墳想了想,不確定的道:“你剛才說的處置辦法,莫非,便是皇祖父的意思?”蕭凡點點頭,默然不語。

朱允墳頓時俊臉變得紅潤,渾身微微顫抖,連聲調都變得憤慨起來:“為什麼?皇祖父為什麼要這麼做?偌大的大明江山,每天要發生多少事!難道每發生一件事就要殺這麼多人嗎?這豈是仁君所為?我若踏著這滿地的鮮血登上帝位,這個皇帝讓我如何做得開心?”蕭凡冷冷道:“因為陛下要給你留一座穩固的江山,因為陛下必須殺了這批人,才能平息北方舉子的眾怒,才能收天下士子之心,因為你的皇祖父疼你愛你,讓你無憂無慮的當好一個皇帝,為了這個目的,殺再多的人都是值得的。”朱允墳聞言頓時如被人狠狠敲了一似的。憤慨的神頓時變得頹靡。,聲音嘶啞無比。

蕭凡點頭道:“劉大人若死,對這件事無疑是最好的解決辦法,皆大歡喜。”朱允墳緩緩搖頭,他兩眼通紅,咬著牙道:“劉老先生不能死,他對我有恩,我當上太孫,全因他對皇祖父說的一句話,此恩尚未報,他怎麼能死?”

“他說過什麼話?”朱允墳鼻子,道:“當年我父懿文太子早薨,群臣於東閣門前慟哭,皇祖父悲痛之中召問群臣儲君之事,劉三吾上前進言曰:“皇孫世嫡承統,禮也。於是皇祖父從其言,立我為皇太孫”蕭凡恍然點頭,難怪朱允煩對丁丑科會試一案如此重視,前些子錦衣衛殺了幾十名大臣也沒見朱允煩如此動,原來他與劉三吾還有這層淵源。

蕭凡嘆了口氣,情況越來越複雜了,劉三吾若不能死,死的就該是他這個錦衣衛同知了”朱允墳眼眶蓄滿淚水,兩眼通紅的望著蕭凡,道:“蕭侍讀,劉老先生不能死,你一定要想辦法救救他,他對我有恩,我不能不報”蕭凡悶悶的點頭,道:“我想想辦法吧“蕭侍讀,”

“嗯?”

“你也要小心,這件案子的兇險,我心裡是清楚的,你若悖了皇祖父的意思,你自己的命”朱允墳目光中滿是擔心。

蕭凡心頭一陣溫暖,聞言輕鬆的笑了,拋開朱允煩的太孫身份不提,這個朋友他沒錯。

朱允墳咬了咬牙,道:“若皇祖父真要殺你,我縱拼了命也要保你周全!”蕭凡笑道:“殿下放心,我會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總歸讓大家都滿意就是了。”朱允墳頹然道:“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兩全其美的事?”

“若事已陷入絕境,大不了我跑路就是了,殿下到時候幫我打打掩護,我打算去東邊的僂國看看,聽說那裡民風開放,光天化之下陌生的男男女女赤身**泡在一個池子裡洗澡,臣心中不勝嚮往之蕭侍讀。”

“嗯?”咱倆一塊兒跑路吧。””走出會賓樓,蕭凡回過頭看了看,心頭存了幾分疑惑,一股悉的覺籠罩在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