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牌位解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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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腔抑鬱的朱棣盯著案上一盞搖曳的燭火,頹然嘆了口氣。
“先生,濟南看來已不可取,我們還是退兵北上吧,蕭凡在濟南,東昌,大名,彰德等諸府佈下重兵,形成一道千里包圍圈,我燕軍南下難如登天,罷了,京師皇位看來並非本王所想的那般容易得到,本王只能領軍退回黃河北岸,與朝廷劃河而治,做那半壁江山之主,總好過兵敗丟了身家命…”道衍孱弱如病虎般的身軀忽然站起,走到朱棣面前,語氣不由自主的急促:“王爺怎可自暴自棄?豈不聞寧為雞首,不為牛尾,做那半壁江山之主難道便是王爺的志向麼?只有攻克京師,登上京師皇庭的龍椅,王爺才是真正的天下共主,眼前一點點挫折便失了信心,如此豈是明主所為?”道衍接著冷笑道:“而且,王爺退回黃河北岸難道就以為高枕無憂了嗎?朝廷會任由王爺將大明的疆土一分為二?《禮記,曾子問》曰:‘天無二
,土無二王,家無二主,尊無二上’,臥榻之側,朱允炆豈容王爺酣睡?王爺若不能攻克京師,徹底打敗朱允炆,朝廷必不會放過你,那時王爺以河北一隅戰舉國之兵,勝算幾何?
…
王爺,我們都沒有退路了”
“剛才斥候來報,東昌,大名,彰德三府援軍離濟南城只有兩天路程了,兩天以後,我們將陷入被朝廷兩頭夾擊的絕境…”朱棣的虯髯大臉上寫滿哀愁。
道衍氣道:“不是還有兩天嗎?戰場情勢瞬息萬變,兩天的時間,任何可能都會發生,濟南城也不一定拿不下來”悲觀的人總是念叨“只剩兩天”樂觀的人總是欣喜著“還有兩天”這就是人與人區別。
朱棣嘆氣道:“兩天又能怎樣?蕭凡那狗的無恥之徒請出了父皇的牌位,本王若敢在牌位前動刀兵,必會得罪天下人…”道衍沉默下來,靜靜思索一會兒,然後臉上浮出幾分陰險的笑意。
“蕭凡不過小小聰明而已,終究上不了檯面,破此計很簡單…”朱棣聞言一楞,接著飛快坐直了身子,驚喜道:“先生能破此計乎?”道衍不屑的冷笑道:“區區詭計而已,破它太容易了。”
“敢問先生,如何破之?”道衍陰沉的笑道:“王爺,聖人傳下來為世人所奉行的孝道,說穿了只有一句話: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次一早,燕軍大營戰鼓隆隆,朱棣下了軍令,燕軍再次兵圍濟南。
朱棣下了決心,不克濟南誓不罷休,先帝的牌位又怎樣?今他也有殺手鐧。
城頭上,蕭凡一身披掛,瞧著城外黑壓壓的燕軍將士扛著登城木梯,揹著“一窩蜂”火器,拿著刀劍盾牌,一副馬上要攻城的架勢,蕭凡不由吃了一驚。
兩軍沉默對峙,一觸即發的當口,朱棣騎著馬,嘴角噙著冷笑,慢悠悠的走到城牆不遠處。
“王爺,你這是做什麼?難道你執不悟還想攻城嗎?”蕭凡站在城頭冷冷問道。
朱棣點頭冷笑:“不錯,本王誓取濟南”
“先帝牌位在此,你敢妄動刀兵,不怕得罪天下人嗎?”
“本王當然不敢得罪天下人,所以本王今給你們帶來了一樣驚喜…”蕭凡好奇道:“再來一瓶?”
“…”朱棣沒搭理他,朝身後一揮手,幾名燕軍兵士扛著一面碩大的黑底白邊旗幟上前,旗幟上新繡著幾個金大字:“大明仁祖淳皇帝朱諱五四之神位”朱五四,一個普普通通的安徽農民,不過他還有一個了不得的身份,——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的父親,朱元璋立國大明之後,追封他的父親為“仁祖淳皇帝”蕭凡惡毒,朱棣比他更惡毒,今
干脆把他爺爺的牌位祭了出來,這樣一來,立在城頭的朱元璋牌位不免矮了一截兒,城頭是兒子,城下是老爹。
朱棣騎在馬上,得意的大笑:“老子打兒子,天經地義,蕭凡,你說本王今有沒有資格攻城?”蕭凡冷汗潸潸,雙目怒睜,狠狠一拍城牆垛口,怒道:“你爺爺的…”
“放肆你敢罵本朝淳皇帝,蕭凡,你這是大不敬”朱棣然變
。
蕭凡倒退一步,咬牙怒道:“你好卑鄙”朱棣仰天大笑:“這都是被你的有我大明仁祖淳皇帝牌位在此,天下人誰也無法說本王的不是,蕭凡,別以為全天下就你一人最聰明,本王只是不屑跟你耍這種詭計罷了…來人,傳令三軍,攻城”蕭凡冷笑一聲,大喝道:“慢著朱棣,你別高興得太早,你以為你贏了嗎?告訴你,今
只要有我在,你休想對濟南動刀兵”朱棣一楞,心頭一股不祥的預
油然而生。
蕭凡這王八蛋又想玩什麼花樣?
蕭凡站在城頭冷冷道:“王爺,不就是拼爹嗎?看誰拼得過誰,反正都是你們朱家的…來人,把新制的牌位請上來”在朱棣和眾燕軍將士驚愕的目光下,濟南的城頭,朱元璋的牌位悄然撤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面新的牌位,黑底白邊的旗幟上繡著幾個碩大的金字:“大明熙祖裕皇帝朱諱初一之神位”朱初一,同樣也是個普普通通的安徽農民,不過他還有一個更了不得的身份,——他是朱元璋的爺爺,朱棣的曾爺爺,後被追封為“熙祖裕皇帝”一大家子不論死的活的,在濟南城前算是團聚了,真熱鬧…
眼明的人都瞧得清清楚楚,朱棣身旁的“仁祖淳皇帝”很明顯比不過蕭凡身旁的“熙祖裕皇帝”戰場情勢瞬息萬變,剛剛還是老爹的仁祖淳皇帝,這會兒成了兒子,朱五四的老爹熙祖裕皇帝在上面呢,怎麼打?
至於朱元璋的牌位…
現在已沒人搭理了,這會兒朱元璋成了孫子。
朱棣楞楞盯著城頭瞧了許久,氣得差點栽下馬來。
“你好卑鄙”朱棣咬牙切齒。
不知是不是故意,蕭凡大拇指點了點自己,又點了點朱棣,昂首道:“我是爹,你是兒子,還拿得出更高的祖宗嗎?”朱棣咬牙:“嘎吱嘎吱…”蕭凡笑得如同天使一般和善:“拿不出了是吧?很好現在,下馬,收刀,跪拜,磕頭,謝謝合作。”
“你…”一股逆血在朱棣腔中使勁上湧。
濟南城外上演了和昨同樣的一幕,在朱棣的帶頭下,十餘萬燕軍將士收起刀兵,恭恭敬敬的朝城頭朱元璋的爺爺朱初一,大明熙祖裕皇帝的牌位跪拜,五體投地式深深磕頭…
全軍起身,退兵,老實得跟孫子似的。
盯著朱棣氣得直哆嗦的背影,蕭凡最後悠悠說了句話。
“王爺,連著兩天了,你到底是來攻城還是特意來拜祖宗的?明天還來不來?”撲通朱棣的shi衛親兵大驚失。
“王爺栽到馬下去了…”
“啊王爺吐血了”
“快救王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