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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投石先問路雙飛離天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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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家有云:“置之死地而後生”蓋人置死地,更會起一股求生潛力,在平時所認為不可為者,此時卻能一鼓作氣之下,化不可為成可為,此即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也。

祁靈和叢慕白雙雙陷於黃山天都峰的“巧懸千斤閘”之中,上有千斤巨石壓頂,隨時可墜;周圍則是方圓不及數尺的地窟,當可謂之絕境,但是,當祁靈和叢慕白會合之後,不僅化盡以前誤會,而且愛苗遽生,心心互印,這一股絕處求生的力量,更為遽增千萬倍而不止。

當時兩個人憑著一柄其利斷金的七星紫虹劍,和一股熾烈求生的慾念,向上掘挖地道,避開千斤閘石,慢慢地一塊石頭,一堆土,挖掘上去,這是一個極其艱苦的途程,但是,這是一個求生的途程,唯其如此,兩個人在飢餓和疲乏之中,忘記了一切,把希望寄託在自己的雙手,和手中的寶劍。

誠所至,金石為開,當祁靈和叢慕白兩個人,揮動手中的寶劍,掘開最後一堆土,讓正午的陽光,灑進地道的時候,那是一份令人難以抑止的歡欣,在窄狹而溼的地道里,祁靈和叢慕白兩人緊緊地擁抱著,沒有說一句話,兩個人都默默地著欣喜的眼淚,心靈深處靈犀一點,更因此而脈脈相通。

良久,忽然不遠傳來一聲“轟隆”巨響,震得兩人身邊細土碎石,紛紛滾落,也震醒了兩顆沉醉已久的心靈。

祁靈輕輕地彷彿是自語說道:“千斤閘石落了!”叢慕白望著祁靈,也微微地點點頭,兩人都不有一種兩世為人的覺,但是,這種覺在這一對年輕人的心裡,只是一瞬間的曇花一現,緊隨著而來的,是起豪氣萬丈,壯志無邊。

祁靈對叢慕白說道:“叢姊姊!我們走。”叢慕白極其聖潔地一笑,柔順無比,卻又朗無匹地說道:“靈弟弟!我們今能脫離千斤閘石頓壓當頭之厄,天都峰上諒來再無能陷我們於危境,你我今何必入寶山空手回?”祁靈驚問道:“叢姊姊之意?

”叢慕白滄然淚下,黯然說道:“靈弟弟!我不惜冒生命之危,不惜啟你心裡之疑,隨魯沂深入黃山天都峰,主要是在追尋不共戴天仇人之下落,今能以不死之身,再現天都峰,若如此默默而去,不僅無以對先人在天之靈,亦無以對自己一番用心,所以,我要以九死一生之餘生,向魯半班討回這筆血債。”祁靈此時雙手尚是扶持著叢姊姊,聞言之餘,深沉地望著叢姊姊,緩緩地說道:“叢姊姊!父母之仇,不共戴天,為子女者,為報父母之仇,即使粉身碎骨,亦在所不懼。但是…”祁靈說到此地,伸手拭去叢姊姊臉上的淚痕,接著說道:“報仇之終極,在使萬惡仇人,伏首面前,才是上策,若趁一時之氣,不能成功,身蹈危險,伯父伯母在天之靈,恐亦為之不安;”叢慕白睜大眼睛說道:“靈弟弟!你是勸我目前要忍耐麼?”祁靈點頭說道:“姊姊!你會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經過這次危險之後,對於黃山天都峰的情形,有了一次深刻的瞭解,若論天都峰上,自萬巧劍客魯半班以下諸人,雖然俱是武功極為不弱,而且都深得各家之長,但是,這都是不足以為懼的。”叢慕白聽到此處,便不覺慢慢地低下頭,輕輕地靠在祁靈的肩上。

祁靈接著說道:“姊姊身受兩位高人傳授武林絕學,一身功力,自可睥睨群魔,小弟不才,也不甘辱沒恩師聲譽,而遇事畏縮如是,所以,若論個人功力高低,相信小弟和姊姊都有一勝萬巧劍客的信心,但是,報仇雪恨,則不能與單純的較量武功可比,只許成功,不能有一絲一毫失敗之事…”叢慕白聽到此地,不等祁靈說下去,便接著說道:“靈弟弟!你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祁靈出微笑,說道:“叢姊姊冰雪聰明,自然明白小弟之意,常言道是: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天都峰上埋伏遍地,機關重重,而且其毒無比,你我今就是一例,所以,在沒有絕對把握穩勝算之前,我們還是要忍耐第一。”叢慕白忽然說道:“靈弟弟!照如此說來,只怕這報仇之事,遙遠難期了。”祁靈訝然說道:“姊姊!此刻我們身脫險境,重見天,正好策劃將來之時,姊姊何以說它是遙遠無期呢?”叢慕白說道:“天都峰上,既然不是單純武功一項,可以穩勝算,則不僅我和靈弟弟徒喚奈何,即使請得令師神州丐道老前輩,和我恩師和師伯到此,也是徒然,那豈不是遙遠無期麼?”祁靈搖搖頭說道:“叢姊姊!這信心二字,至為緊要,你我今且離開天都峰,如果真的別無他策,再求助於前輩,天下無不可為之事,何況不侵正,善惡有別呢?”叢慕白此刻才點點頭說道:“是的!善惡報應,天理循環,自古絲毫不。靈弟弟!我聽你的話,我們即刻就走,相信天都峰,會在我們手裡,要他群惡伏首,萬毒皆無。”祁靈點點頭,轉身又伸手緩緩地推出一掌,暗使陰勁,蓄力潛送,將頂上一層土堆慢慢地推開,祁靈對上探望了一眼之後,復又俯首對叢慕白說道:“天都峰上雖然是埋伏到處機關重重,只怕他們此刻斷想不到會有我們兩人,從山裡直奔山外,出其不意,攻其無備,兵家之上策,我們一路上,說不定會坦途康莊,一往無阻呢!”叢慕白想了一會,說道:“既然我們以忍耐換取後的全功,則今離開天都峰,更要力求謹慎,靈弟弟!我倒有兩點淺見,在我們未身脫走之前,靈弟弟想想可否能行?”祁靈說道:“姊姊!二人同心,其利斷金,小弟自然敬聆姊姊高見。”叢慕白臉上微微一紅,心裡到一陣暖意,她只緩緩地,帶著一點思慮之意說道:“其一,我們下山出境,要從危中求安,就是說,不從原路下山,要從天都峰上,橫斷內部,再從另一個方向,突出山境。”祁靈點點頭說道:“高明已極!愈是最危險的地方,愈是最平安,萬巧劍客心機萬巧,他也想不到在他天都峰境之內,會有兩個外人,如此橫衝直撞。”叢慕白說道:“其二,我要先問靈弟弟!你對於輕功之絕頂功夫‘一葦渡江’和‘凌波虛渡’這兩項極費內力的功夫,練得如何?”雖然祁靈覺得叢慕白這第二意見,問得有些突然,但是,他相信叢慕白如此問來,是有她的用意,當時便隨聲答道:“小弟不才,多承恩師拼耗內力,助我行功,對於這一類輕功,尚能勉力為之。”叢慕白點頭說道:“其實我這一問,是多餘的,這‘一葦渡江’,和‘凌波虛渡’的輕功,雖然是輕功中的極致,等閒人不易練得,但是,靈弟弟是當今武林第一高人的門下,自然早經嫻,不在話下,不過,我還要請教靈弟弟,對於這兩項功夫,到了何種火候?”祁靈起初被叢慕白如此一說,倒不住紅雲上臉,到不好意思。但是,及到後來,叢慕白如此一問,立即肅然回答說道:“實不相瞞叢姊姊,若論‘一葦渡江’,十停之中,小弟已得九成,若論‘凌波虛渡’,尚須借物騰身,至多難越二十丈左右。”叢慕白點頭說道:“當然!‘凌波虛渡’至今能有何人,不憑藉外物,蹈空飛渡,尚為不可預知之謎,而且武功之極限,能否達到類似御風飛行,遠達數十丈之外,尚無人敢如此斷言,靈弟弟能借物騰身,遠飛二十丈,已經是難能一見,而且,就今天的情形而言,已經足夠使用。”祁靈恍然大悟“啊”了一聲,接著說道:“叢姊姊!原來你是準備以‘一葦渡江’和‘凌波虛渡’的功夫,用之於陸上,用之於天都峰上,作為脫身之策麼?”叢慕白說道:“方才靈弟弟對我曉之以大義,喻之以利害,我才決心暫忍一時,容圖後,既然如此,就應該安然而離開天都峰,不惹任何糾紛,方不負今決心忍耐之初衷。”祁靈點點頭,他已經明瞭叢姊姊的用心,但是,他仍然一言不發,靜靜地聆聽著叢姊姊再說下去。

叢慕白接著說道:“正如靈弟弟你方才所言,天都峰上,埋伏處處,機關重重,而且都是劇毒無比,我們除了以出奇的行徑,則無法不驚動任何人,所以我才想起‘一葦渡江’和‘凌波虛渡’的輕功,此時此地,倒是可以一用,只要安然脫身數里之外,天都峰便可以撇之身後。”祁靈靜靜地聽完叢姊姊的話以後,點頭讚道:“叢姊姊蕙質蘭心,深察入微,令小弟無任敬服。”叢慕白臉上也不由地微微一紅,嬌嗔地說道:“靈弟弟!難道你就沒有一點意見麼?”祁靈正著顏說道:“當今之計,捨去叢姊姊方才的意見,實在別無妙法,不過,小弟對起程之初,略有兩點意見。”叢慕白這時候才將自己到的一點嬌羞,忘掉淨盡,高興地說道:“靈弟弟!這正是你說的二人同心,其利斷金,人在患難之中,思慮難免不周,正需要群策群力,以補他人思慮之不足,靈弟弟!你的意見是什麼?快些說來,讓愚姊洗耳傾聽。”祁靈一見叢慕白姑娘此刻已經將方才悲慟的心情,抑壓得無蹤,而到高興,祁靈在這幾個月的歷經風險之餘,已經體會“含蓄”和“深沉”的意味,他覺得一個身背血海冤仇的人,未盡然就需要將愁眉苦臉,表在外表,只有以一份開朗的心情,和一股無畏的決心,才能披荊斬棘,歷經艱辛,撥開一天雲霧,洗刷不世之仇,這就叫做:提得起,放得下。

所以祁靈很高興看到叢姊姊的神情,逐漸地振奮起來,當時祁靈說道:“叢姊姊!我也不過是一得之見罷了,第一,我以為起程的時間,應該向後移挪,等到月上柳梢頭,繁星眨萬眼,我們再騰身起步,當然,如果今夜能夠月黑風高,自然更為合適,倒是我們入山不久,忘卻歲月。”叢慕白含笑說道:“這才叫做山中無甲子,歲月逐雲飛,靈弟弟!你的意見正補正我的不足,我們雖然不是人約黃昏後,且等到月上柳梢頭罷。”祁靈也含笑說道:“叢姊姊!你此刻如此說話,使我回憶起紫蓋峰頭,你傳授我紫蓋掌力的時候,往事歷歷如繪,神情如昨,不過那時候的叢姊姊溫柔嫻靜,令人可親,而今除了這種覺,依然存在外,更令人增加了風趣瀟灑,令人可敬。”叢慕白沒想到祁靈會如此地說出他愛慕的心情,雖然兩個人早已經靈犀互通,心心相印,但是,如此讓個郎說來,難免還令人羞意無限,當時叢慕白姑娘,不由地輕輕啐了一口,粉頸低垂,嬌嗔著說道:“靈弟弟!你這個人…”身處如此危境之中,能有如此坦然心情,消磨這難逝的時刻,沒有一點焦急憂愁的心意,不是具有大智慧,大勇氣的人不能如此。

祁靈和叢慕白這種戲而不謔的情形,適可而止,祁靈接著說道:“叢姊姊!目前正是漸偏西,傍晚黃昏尚有一段時間,在這一段時間之內,我們輪免費功調息一次,以便養蓄銳,等到黃昏起程。”叢慕白點點頭,又抬起頭來說道:“靈弟弟!我們都已經有很久沒有粒米滴水進喉,此刻難免飢火燒心,功力要大受影響,調息行功,是必須的,這一段時間,倒正是得其所哉!”祁靈說道:“如此事不宜遲,我先為叢姊姊護法。”叢慕白眼睛略略一轉,微一沉思說道:“時不我與,已經沒有辦法輪免費功,你我此時功行一大周天下來,恐怕已經是明月當頭,夜將及半,靈弟弟!你也無須為我護法,讓我們退回幾尺之地,對坐行功,以免延擱時。”叢慕白說的倒是實情,祁靈點點頭,兩個人便緩緩地順著地道,向下溜動了一會,停留在一段比較寬闊的地方,兩人面面相對,靜坐下來。

這一對武林兒女,彼此坦然無猜,雙雙在地道中,對坐行功,此其間難免有肌膚之親,耳鬢廝磨,甚而呼相聞,互知心跳,但是,他們真正做到了“暗室不欺心”無愧於心地的清白,尤其他們彼此瞬息之間,都渾然進而忘我境界,不知身外尚有何物。

這一次調息行功,是關係著命攸關,彼此都以師門本命心法,大行周天,直到彼此醒來,雙雙睜開眼睛一看,從頂上漏下一絲微弱的星光,照到兩人氣神清的臉上。

祁靈首先開口說道:“姊姊!你醒了麼?”叢慕白微微點點頭說道:“弟弟!愚姊幸不辱所望,此刻飢腸不轆轆,餓火不中燒,而外面又是月上柳梢頭,已經不止是黃昏後的時分了,弟弟!我們走麼?”祁靈伸手按住叢姊姊,輕輕地說道:“姊姊!且容小弟走在前面如何?”叢慕白知道這是祁靈的一份愛護之意,當下也沒有堅持,只伸手和祁靈輕輕互握了一下,低聲說道:“靈弟弟!我們不必過份小心,也不必過份大意。”祁錄應了一聲,雙肩一縮,足下微一用力,身似一條靈蛇,沿著地道,直竄而上,左手一招“力託天王塔”且穩且緩地推開地道頂端的土塊和石頭,只聽得“嗖”地一聲,一條黑影拔起數尺,便又一掠身形,急遽下沉,掩身而落,停留在一塊巨大的青石旁邊。

眺目四周,但見青山樹影,夜沉沉,寂靜得沒有一絲異樣。

再抬頭看天,繁星萬點,月影無蹤,偶爾微風習習,樹濤陣陣,兜起人一陣山中涼意,祁靈正是仔細打量周圍的夜,只見叢慕白姑娘,宛如一葉隨風,從不遠的地道出口,悠然飄到祁靈身邊。

祁靈突然用一種極其慨的語氣,輕輕地說道:“叢姊姊!有道是:五嶽歸來不看山,黃山歸來不看嶽。叢姊姊!單看此時微光夜,看那重重樹影,疊疊石形,遠有風濤蕩耳,近有泉如琴,此情此景,寧使人有置身畫中的覺,只可惜如此大好名山,竟被一個惡毒無邊的魯半班佔住,使這樣名山勝景,變成處處死域,到地危機,真是令人有不勝嘆息之情。”祁靈如此極為慨地說了這一段話之後,叢慕白在一旁輕輕地說道:“靈弟弟!名山勝景,遭受到蹂躪,徒然嘆於事無補。”祁靈點頭沉重地說道:“姊姊說得對,徒然嘆於事無補,我要當此名山勝景,立下誓言,不使黃山還諸昔清白,有負此生。”叢慕白深情地望了祁靈一眼,輕輕地說道:“靈弟弟!我們走。”這一聲“走”字剛出口,只見叢慕白倏地擰身一拔,一式“燕出巢”折轉而起,微微聽到一陣衣袂飄風,人已騰空三丈七八,人在半空中,忽地又一折身,式化“雲龍三現”蹬腿昂首,竟然向前平滑了一陣,這情形看在祁靈眼裡,暗暗的驚詫,也暗暗地佩服,記得在奪取“千年靈芝”的時候,化身為“穆仁”的叢姑娘,已經迭次表現不凡,可是如今看來,就憑這一陣輕功,竟然使祁靈有自嘆不如的覺。

因而,使祁靈進一步驚服的是那位早年威鎮江湖,如今雙目已瞽,隱居天柱的千面狐狸靳一原,這位武林怪人,對他的傳說,紛紜不一,有的說他是由於自己徒弟傷了他的雙目,有的說他自己傷了自己的雙目,才洗手歸隱,靳一原的本身固然充滿了怪誕之說,而其能在一個月之內,促使叢姑娘如此突飛猛進,寧不使人無法相信麼?所以,此時此刻,祁靈對於這位業已歸隱的靳一原,起了突發的崇敬與欽服。

再看叢慕白姑娘,在“雲龍三現”的身式之下,向前滑行了數丈,忽然右手一抬,在微弱的星光之下,祁靈看得清清楚楚,一點烏星,閃電脫手而出,直向前面四五丈的地上落去。

叢姑娘這一瞬間的滑行,固然是快如星,而那一點烏星卻疾若閃電,脫手不到一瞬,已經飛落到地上,微微地傳來一聲輕微的迴音,說時遲,那時快,叢慕白忽然雙手一張,人像一片落葉,又像是一朵浮雲,悠然而落,身形遽收,直落到方才落地的那一小塊石塊上面,但是,這一落足,也不過是像蜻蜓點水一樣,微沾即起,二次騰身,如法炮製,又向前飛落而去。

祁靈這才明白,叢姑娘是用“一葦渡江”的功夫,來飛渡天都峰上的險境,所不同的只是渡江的一葦,如今變成了“投石問路”的石子,這種運用之妙,不僅是功力的高絕,而且尤其令人歎為觀止的是叢姑娘這一種玲瓏的心竅。

祁靈也不敢稍慢,他用手中七星紫虹,在身邊巨石上挑下幾塊碎石,也立即振臂騰身向叢慕白的方向,疾追而去。

天都峰上說是步步危機,處處死域,並非誇大之詞,可是,在這樣繁星滿空,微光濛濛的夜裡,也斷然沒有想到有如此身手高人,在天都峰心腹之地,起落飛行,有人說:“兵者詭道也,虛虛實實,實實虛虛。”愈是最危險之地,愈為安全。祁靈和叢慕白這兩個人如此脫離天都峰,是否就是這個道理?

當祁靈敘說到這裡的時候,在場的天山雙俠宇內二書生,以及妙手空空古長青,金沙伯樂白完元,都鬆了一口氣,出微笑,只有神州丐道搖著手說道:“其實彩之處,尚不在此,以我道人之見,他們離開天都峰之後,必有奇遇。”神州丐道說到此處,轉而向依偎在紫蓋隱儒身旁的叢慕白姑娘笑道:“姑娘蕙質蘭心,敘述起來較之祁靈,必為彩動聽。”北嶽秀士大笑說道:“道人!你要慕白侄女說來就是,何需兜售你那頂高帽子?”說得大家也都笑了起來,於是,叢慕白坐正了身形,娓娓地接敘下去。

祁靈和叢慕白兩個人一路之上,竭盡全力地互施展著“一葦渡江”和“凌波虛渡”和輕功,像是一對北歸鴻雁,心無旁鶩,只顧全力兼程,等到微月東昇,夜已深沉之時,兩個人騰身在一叢樹林之上,蹈空而過,再落身而下之際,回首而眺,天都峰已經遠離身後了。

這時候,祁靈和叢慕白幾乎同時都有一陣意外的覺,但是,緊接而來的,便是一陣起自心底的惶恐,方才全心全力,施展身形,騰空起落,可是如今事過境遷,都為自己捏一把冷汗。

如果行到中途,為人發覺,雖則無懼,但是,萬巧劍客老羞成怒之餘,全力施展毒計,我明彼暗,利弊分明,萬一不幸兩人之一,中了暗算,此行後果何堪?

兩個人彷彿都有同,渾身為之慄然,等到彼此回神,凝眸而視的時候,雙方几乎都在同一時間,撲到對方的前,緊擁無聲,直至良久,才各自鬆手,祁靈這才低低地說道:“叢姊姊!天都峰上自詡為天羅地網,如今卻是如此任我等逍遙無阻而出,若不是他們狂言不堪一擊,便是天意如此。”叢慕白此時含著聖潔無比地笑容,望著祁靈說道:“靈弟弟!一葉落而知天下秋,魯半班厄運之期可卜,善惡有報,絲毫不,否則天理何存?只要我們不妄自菲薄,靈弟弟!來你掃蕩黃山,揚名五嶽,還有疑義麼?”祁靈搖頭笑道:“叢姊姊!別盡說奉承小弟之言,此時飢腸早經轆轆,你我再前行一程,待天明時,再找尋食物,決定行蹤。”一提到“決定行蹤”叢慕白便頓時有了沉重之意,當時沉重的叫道:“靈弟弟!飢腸雖是轆轆,而未來卻是更費思量,我們雖已脫身險境,但是,今後究應何往?難道我們真的只有求助於恩師他們這些前輩麼?”祁靈一聽叢姊姊提到今後的去向,和他一樣,將方才脫身天都峰的一股喜悅,又漸漸地淡忘了,代之以沉與思忖。良久,祁靈才接著說道:“求助於恩師他們這些前輩,自然是理所應該,因為掃除萬巧劍客這等武林之害,尚不是我和叢姊姊獨力所可以奏功,至少在目前確是如此,但是,我和叢姊姊一樣,有同樣的想,既然天都峰不是武功所可以決定成敗,求助於我們恩師這些前輩,又於事何補;?豈不是徒然增加他們這些老人家為我們心麼?”叢慕白仰起頭來,惘地說道:“如此說來,難道我們就如此暗中摸索,等待機緣麼,那又將等到何年何月?”祁靈知道叢姊姊又想起了她自己一身血海深仇,而有迫不及待的覺,事實上,祁靈又何嘗不是盼望早得到破除天都峰的良策,以鐵杖僧,千手劍沙則奇他們在天之靈?但是,在這短時間之內,使他同樣也有茫然與惘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