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戰事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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臘月二十三這天,不管是高官富戶還是貧苦之家都要開始做過年的準。,打掃院子,清洗各種器具,拆洗被褥簾子,撣拂塵垢蛛網,疏通明渠暗溝。接著就是準備年貨,有錢人家自然是雞鴨魚,綾羅綢緞,茶酒油醬,零嘴果子一應俱全。
就算是沒錢的人家也會割上兩斤平時捨不得吃的五花,買上一點白麵,砍上一顆白菜,高高興興的包一頓餃子。
今年冬天,巨湧關的風雪格外的大,滿山偏野,觸目可及的都是一片刺目的白。就連那大樹,土丘,房簷屋後都是白雪的世界。城門處的青瓦,灰牆,還有脫了紅漆滿是斑駁箭矢痕跡的木頭城門也被凍的晶瑩剔透。
巨湧關雄壯威嚴,也是一道非常的重要的城池關卡,它將中原富庶的大地與蒼茫廣闊的草原給徹底分隔開,所以歷來這裡也是兵家必爭的要之地。
儘管已經挨近年邊,北城門處依然人頭攢動,排了一條長長的隊伍等著進關。他們中有百姓,有商人,有奴隸。有樣貌普通的中原人士,也有身材魁梧,披頭散髮,戴著鼻環耳環的契丹人,總之是龍蛇混雜混亂不堪。他們唯一相同的地方,就是個個都是衣飾厚重,縮著脖頸籠著袖口,口裡罵罵咧咧的,不耐煩的來回跺著雙腳。
這天寒地凍的,誰也不想在這幾乎可以凍掉鼻子的鬼地方多呆。可惜北城門口處設著木柵欄,有隊士兵在仔仔細細的盤查著來往行人。所以這條隊伍移動的速度堪稱龜速。
在城門稍遠處搭著一隻草棚外面還蒙著厚厚的氈布,可以遮風避雪。棚子裡有一位穿著頭領服飾的漢子正翹著二郎腿,捧著一隻茶壺有滋有味的喝著。他腳下還生著旺旺的火盆。手邊還有一些瓜子,花生,橘子等吃食。
他一雙犀利而貪婪的眼睛在人群中不停的掃來掃去。尤其是看到那些衣飾華貴的商人,或是臉蛋嬌,身材窈窕的女子,他總會下死力氣狠狠的盯上幾眼。
可惜今天天氣太糟糕了,稍有姿的美嬌娘似乎都跟商量好似的。全都不見了蹤影。他觸目所極的不是鬍子拉碴的
衣莽漢,就是畏畏縮縮的附近鄉民,這讓他的心情有些鬱悶。
他身邊有一個軍服上還打著布丁的年輕士兵。也警惕的盯著緩慢移動的人群,他皺了皺眉頭,附身在那小頭目的耳邊說道:“頭,這些天的契丹人似乎有些多了。”小頭目呲著黃牙嘿嘿一笑。又哧溜了一口茶水。道:“是呀!好多年都沒有見到這樣的大雪了。今年冬天,草原裡除了雪還是雪。那些牧民賴以生存的羊群,馬匹沒有了草料就沒有生機,聽說草原裡有好多遊牧部落都被一些大部落給併了。所以有好些逃出來的契丹牧民就想進咱們巨湧關求一線生機。”那年輕士兵有些擔心的問道:“頭,你說那些契丹人要是餓紅了眼,會不會打咱們巨湧關的主意?”小頭目一翻白眼,道:“他們敢!自從二十年前,先帝親率大軍北征草原大漠。將那些契丹人打的一敗塗地後!所有契丹人的大部落,包括契丹王族全都元氣大傷。十個帳篷起碼有七座是空的。那些年的牧草也長的格外茂盛。就因為下面掩埋了無數契丹人的白骨。
再後來又有英勇善戰的柳雲豹將軍鎮守咱們這幾個重要關卡,他總是屢屢主動出擊,勢如破竹,將那些契丹人全都趕到了草原深處,本連頭都不敢
。如今已經是整整五年了,邊關一點大的戰事都沒有,最多也就是每年冬天青黃不接的時候,那些餓紅眼的契丹人像個蟊賊一樣,騷擾一下關外那些沒有軍事力量駐紮的村落。而且從來都是搶完就跑,
本就不敢與咱們朝廷的兵馬碰面。你說,他們敢打咱們巨湧關的主意嗎?”聽他這麼一說,那年輕士兵不由把
板一
,得意洋洋道:“那是!咱們巨湧關可有一萬屯兵呢!兵強馬壯的,諒他們也不敢來捋咱們的虎鬚。”小頭目已經沒有心思與年輕士兵鬼扯,他的目光緊緊盯住了契丹人中的一個獵物。他伸手往前一指,對那年輕士兵道:“去把那個契丹人叫過來。”被他指著的契丹人看上去大約三十多歲,滿臉的絡腮鬍子,衣飾非常華貴。他頭上戴著黑
鑲著明珠的氈帽,身上披著一件
茸茸的黑
皮裘,
間掛著一柄鑲滿大塊寶石的彎刀,十隻手指上的黃金戒指多的可以晃花人的眼睛。
他身後有一溜長長的馬隊,每匹馬背上都馱著大包大包的東西。還有十幾個衣飾糙普通的,卻同樣魁梧有力的契丹大漢,跟在旁邊照顧這些馬匹。
那年輕的士兵得了命令,立刻快步跑到那個衣飾華貴的契丹人面前,倨傲的問道:“喂,你叫什麼名字?”那契丹人眼中閃過一絲光,然後飛快垂下眼眸。他左手撫
,微一彎
,恭恭敬敬的說道:“在下,耶律貼烈。”年輕士兵皺皺眉,嘀咕道:“什麼野驢貼烈,這名字可真難聽。”他提高了嗓門,指著一邊的草棚不客氣的說道:“好了,野驢貼烈,咱們隊長要見你,你過去一趟。”耶律貼烈咧著白牙
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就像一隻狡猾
詐的草原之狼。他指著自己的鼻子,用異常
利的漢語道:“軍爺,你確定你們隊長要見我?”年輕士兵不耐煩的道:“難道我還胡謅不成?別
費時間了,小心惹咱們隊長生氣了,把你們全都當做細作給抓起來。”
“你說誰是細作…”耶律貼烈還未說什麼,他帶來的這些契丹漢子卻不幹了。一個個凶神惡煞般怒瞪著那出言不遜的年輕士兵。
“你們想幹什麼,難道想鬧事嗎?”那年輕士兵一手按著間的佩刀,一邊聲
俱厲的喝道。人群立刻騷亂起來。立刻其他的士兵關注到了,三三兩兩的開始警惕的往這邊聚攏。
耶律貼烈面上一緊,立刻做手勢壓住了自己這邊的騷動,然後陪著小心對那年輕士兵道:“他們都是人,不知道說話,還請軍爺莫怪。”說著話,他從自己手指上捋下兩枚金戒指。悄悄
進了那個士兵的手中。
年輕士兵心中一喜,忙悄悄收了那兩枚碩大的黃金戒指,然後對已經圍攏過來的其他士兵揮揮手。大聲吆喝道:“誤會,誤會,都散了吧!”見他發了話,那些士兵也就漸漸散去。
他則帶著耶律貼烈來到了草棚裡見那小頭目。那小頭目也不急著和耶律貼烈說話。而是對那年輕士兵攤開手掌。翻著白眼道:“拿來!”年輕士兵面上一滯,悻悻的從懷中掏出其中一枚戒指放進他的掌中。小頭目掂了掂戒指的分量,又放在嘴邊用力一咬,確定是真正的黃金後。他才出滿意的笑容,將那枚戒指收入懷中。耶律貼烈面帶笑容看著他的一舉一動,眼底卻
出越發濃重的譏諷和寒意。
小頭目收好了戒指後,又將那個年輕士兵給打發走了。這才上下打量了耶律貼烈一番,皮笑不笑的道:“你小子出手還
大方的嘛!說。你那馬隊裡都運些什麼貨物,可有違
品?”耶律貼烈咧嘴一笑。
出一口森森白牙,用
利的漢語道:“軍爺,我是老實的買賣人,可不敢運送什麼違
品。那裡面都是一些獸皮,虎骨,鹿茸,藥材之類的。想要到關內換一批鹽巴,鐵鍋還有棉布。”還沒等耶律貼烈說完,小頭目便噗嗤一笑,道:“行了,你小子不錯,看來走這一趟能賺不少。不過按照規矩,你這些包袱都要全部打開,給我的手下一一查看才行。”
“全部打開?”耶律貼烈目難
,道:“軍爺,不是我不想配合,可我這批貨還
多的,要是全部打開,一一檢查的話起碼得大半個時辰,那不是瞎耽誤工夫嘛!”他邊說,邊把手上的金戒指全部都捋了下來,起碼有五六隻,全都擺在那個小頭目面前,然後陪著笑臉道:“軍爺,你看能不能行個方便,放我們過去算了。”那小頭目貪婪的目光在那堆金戒指上掃過,然後牢牢盯在了他
間奢華的彎刀上。也怪那柄彎刀太顯眼了些,刀鞘上鑲嵌的紅寶石起碼有鵝卵石那麼大,還有一圈黃金打造的奇怪花紋,被那皚皚白雪映襯著格外耀眼奪目。
小頭目伸出舌頭了
嘴
,厚顏道:“算了,看你也是老實做生意的。你把這柄彎刀留下,就可以帶著你的貨物和人馬進去了。”耶律貼烈盯著那個小頭目,目光陰沉森然。忽而哈哈一笑,道:“軍爺真是好眼力,這把彎刀可是我家族留下的信物,珍貴無比。就算是千兩黃金擺在面前,我都捨不得賣它。”耶律貼烈一番話說的那個小頭目心中貪慾越盛,他不耐道:“囉嗦什麼,東西留下,你帶著你的人快些走吧!”耶律貼烈慢慢解下了
中的彎刀,一臉神秘的道:“軍爺想要這把彎刀沒有問題,可是這彎刀乃族中傳下的寶物,自然有它奇特之處。不如讓我指給軍爺看…”
“一把刀能有什麼神奇之處?”小頭目聽了他的話,越發興致。他伸長了脖子,貪婪的目光緊緊的盯在那柄彎刀上,卻沒有看見耶律貼烈嘴角詭異的冷笑。
耶律貼烈一把抓住刀柄,慢慢將那柄寒光四溢,鋒利無比的刀身扯了出來,道:“軍爺請看,這柄彎刀的奇處在於,只要出鞘,必將…見血。”血字還含在他的嘴裡未完全吐出,彎刀已經完全出鞘成了收割命的死神鐮刀,就聽“咔嚓”一聲,那個小頭目的大好頭顱已經沖天飛起,頸腔子裡噴出的鮮血濺了耶律貼烈一身。半響後,那具沒了頭顱只剩下身軀的屍體才
搐著,不甘的頹然倒下。
“啊!殺人了…”靜默片刻後,北城門處陷入了一片混亂。驚慌失措的百姓開始四處奔跑逃竄,意圖遠離這些高懸在頭頂隨時收割命的屠刀。
耶律貼烈帶來的十幾個契丹人紛紛出藏在馬腹下的兵器,如闖入羊群的豺狼,見人就殺,地上很快就倒下了無數具屍體。
因為長時間沒有戰事,守在北城門的士兵只有一個小分隊,加上民壯才二十幾個人而已。為頭的又被耶律貼烈給殺了,剩下的普通士兵誰也指揮不了誰。他們組織不起有效的抵抗,很快就一敗塗地,北城門瞬間就被契丹人給佔領。
耶律貼烈滿臉熱乎乎的鮮血,舉著寒光四溢的彎刀,用契丹語嚎叫道:“兒郎們,我們受夠了沒有糧食,沒有女人,像狗一樣被四處驅趕的悽惶子。我們是最好的戰士。我們要戰鬥,我們要掠奪。在這巨湧關裡有大批的糧食,珍寶,還有細皮
的漢人女子在等著你們…”
“嗷,嗷,嗷…”契丹人舉著武器發出興-奮的嚎叫。
耶律貼烈反而靜默了下來,他極目遠眺著,直到看見遠處一片雪白的地平線上突然冒出無數密密麻麻的小黑點,黑點越來越大,馬蹄聲也漸漸變得清晰,最後就像疾風暴雨般密集,由遠往近向著巨湧關而來。蒼茫寂靜的大地似乎也跟著開始一起顫抖,哀鳴。
遠處有百姓見了,不由絕望的跪倒在地,悽然呼喚道:“蒼天呀!凶神又來了,邊關再不得平靜了!”
…
。
臘月二十八把面發,打饃蒸糕,貼花花。這天還是欽天監選出來最近的好子,是睿親王大婚之
。朱毅被關在慈寧宮七天,直到大婚這天才被打扮一新,
口還掛上了一朵可笑的大紅花後,被踢出了皇宮。
好在就算他不在,婚禮的一切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從睿親王府到太傅府這一條路上幾乎被紅給淹沒了,處處張燈結綵好不喜慶。
朱毅穿著新郎禮服,騎著高頭大馬,面呆滯的走在最前方。身後除了抬著轎子,敲敲打打鑼鼓喧天的隊伍外,還簇擁著一堆同樣穿紅著綠滿臉喜氣,名為接親,實為監督的大內侍衛。
道路的兩旁簇擁了許多看熱鬧的百姓,還有無數輛摘去了族徽的馬車,裡面坐著大多都是各府裡的小姐。她們錐帽遮面,用哀慼的目光注視著紅光滿面的睿親王(當然,那紅光是太后強行給他打上的胭脂)。活像他不是去娶媳婦,而是準備上刑場。畢竟長安城裡黃金單身漢不多,娶一個就少一個了!
朱毅如提線木偶般艱難往前走著,他腦子裡依然很亂,很想縱馬逃跑。可週圍被圍得水洩不通,本就沒有他逃跑的餘地。
就在這時,面來了一匹快馬。馬上的騎士穿著一身藍
棉軍裝,滿臉風霜,一路疾聲厲喝道:“邊關急報,快快閃開!邊關急報,快快閃開!”路人聞聽紛紛散開,生怕阻擋了這位邊關戰士的路!睿親王眼睛一亮,忙往四周詢問道:“邊關久無戰事,他這樣一路疾奔,究竟發生了何事?”有人呵呵笑道:“王爺,邊關的事自然有朝廷的諸位大人,還有皇上去
心。您今天的任務就是好好完成這場大婚。”朱毅悻悻道:“問問而已,至於看這麼緊嗎?本王今天是大婚,不是上刑場。”其中一個侍衛見他面有怒容,只得拿出哀兵政策,道:“今天臨出宮前,皇上可是下了死命令,您今天的大婚要是出了什麼亂子,皇上可就要咱們提頭去見。王爺,還請您心疼心疼咱們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