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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畏罪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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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別苑的大門,蔣延梅在大丫鬟巧兒的攙扶下上了鎮國公府的馬車,可等了半天也不見郭承嗣上來。於是她吩咐巧兒掀開門簾探頭看去,才發現郭承忠還站在車旁探頭探腦的往別苑內張望著,蔣延梅不解的問道:“承忠,還不上車,在看什麼呢?”郭承忠臉頰微紅,吶吶的說道:“還沒與舅母,雪表妹,晴表妹道別呢!”蔣延梅說道:“不用等了,你晴表妹扭傷了腳,要婆子用軟兜抬著行走,這一時半會只怕是出不來。”郭承忠心中有些不甘,卻也不敢強行駁蔣延梅的話。他眼睛一轉,又說道:“不光是舅母,還有伯母與大哥也沒有出來。總歸是一起來得,現下咱們拋下他們獨自先行,似乎於理不合。”蔣延梅想也不想的說道:“你伯母與大哥哪回來公主別苑不會被留下多說幾句話再走?別在那磨磨唧唧的,快點上來。”說完她也不耐與郭承忠廢話,坐回了車內,吩咐巧兒放下了門簾。

郭承嗣見實在等不下去了,只得磨磨蹭蹭的上了馬車。巧兒踢了一下雲板,車伕立刻揚起了馬鞭,吆喝著行走起來。

蔣延梅母子這一走,起碼帶走了鎮國公府跟出來的一大半小廝護院。依然坐在宋青蓮馬車上繡手帕的穗兒見狀好奇的對劍蘭說道:“姐姐,二夫人和二少爺怎麼自個兒先走了?”劍蘭放下手裡繡了一半的帕子,活動活動有些僵硬的脖頸,面帶驕傲的說道:“她們走就走吧!咱們夫人曾經做過長公主的伴讀,與長公主是打小的情分。回回長公主宴客,總要單獨把咱們夫人留下多說幾句貼己話,才會放她出來,豈是這些旁人能比的。”穗兒暗暗的吐了吐舌頭,她探頭看著外面人語馬嘶,熱鬧非常的場景,發現有不少打扮的雍容華貴的夫人小姐們紛紛上了各府裡的馬車,她便小聲央求道:“好姐姐,你也教我認認這些貴人的模樣。”劍蘭剛好也做累了繡活,於是也靠了過來,悄悄的指著相的馬車對穗兒嘀咕起來。…。太傅府的車隊在雪地裡緩緩的前行著,居中有一輛寬大的華蓋雙櫞馬車。太傅夫人斜依在柔軟的淺褐如意紋枕上,手裡捧著一個黃銅鏤空雕纏枝薔薇花圖案手爐,膝上還搭著一塊細羊氈子。

劉玉清與鍾紫苑坐在她的下首,因為馬車搖晃,太傅夫人唯恐她倆人會傷了眼睛,所以不許她們看書打發時間。閒來無聊,倆人只有扯著大丫鬟彩霞教她們打絡子玩。

彩霞的手很巧,幾彩繩在她的手裡上下翻飛著,很快就變成了漂亮的如意結,圖錦結,祥雲結,吉祥結,草花結…。。

明明瞧著簡單的事,偏偏到了劉玉清和鍾紫苑的手裡,卻變得艱難起來,好好的彩繩,不是別揪得打了結變成了一堆亂麻,就是被編成了一個四不像。當劉玉清又一次壞了手裡的吉祥結後,她忍不住把它摔進了彩霞的懷裡,嚷嚷道:“什麼勞什子,偏偏要費這麼大的神來它?竟比那描畫樣子,做對子還要艱難些。”彩霞笑道:“這些活計本來就是奴婢們做來賺個脂粉錢的,姑娘的手嬌,自然是做不慣了。”鍾紫苑還低著頭,滿頭大汗的試圖從自己手中的這堆亂麻中找出線頭來。劉玉清卻二話不說,一把奪下了她手裡的東西丟給了彩霞,說道:“別玩這個了,咱們還是來下棋吧!”太傅夫人見此情形,不由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倆個如今都到了要說親的年紀,一個成天不是呤詩作畫,就是下棋彈琴。一個就成天研究醫書方子,種藥製藥。那些刺繡,廚藝還有管家的本事偏偏一樣都不學,真真是讓人發愁。”鍾紫苑也趁機丟開了手,她笑著對太傅夫人說道:“夫人不用為姐姐擔心,以姐姐的家世品貌,將來一定是嫁入那鐘鳴鼎食之家。自然用不著姐姐去做這些刺繡,庖人的活計。姐姐這樣的雅人定會每天都和姐夫一起呤詩作對,閒暇時彈琴作賦,做一對神仙眷侶。”彩霞聽了,早就捂嘴偷笑起來。

劉玉清臉一紅,她跺著腳,扭著鍾紫苑的衣袖,不依不饒的說道:“母親,你聽她這樣胡編排我,快點撕她的嘴。”太傅夫人嘆口氣說道:“紫苑雖然說得沒錯,可你們再細想想,以後你們夫君的貼身衣物,扇墜,荷包之類的物件,難道還要去煩別人來做?俗話說藝多不壓身,這些活計你們還是多少都學上一些,才不至於被婆家人笑話。”劉玉清的臉紅得都要滴出血了,只對鍾紫苑說道:“瞧瞧你,招出母親這麼多話來。如今我只和你算賬。”鍾紫苑忙笑著討饒道:“好姐姐饒了妹妹這一回吧!”劉玉清得意的說道:“先前耍嘴皮子痛快了,這會子又來裝可憐!可不能依你。彩霞,快來哈她癢癢。”說著她就伸手在鍾紫苑的肋下一陣亂撓,彩霞丟下了手裡的綵線也來湊趣。偏偏鍾紫苑是最怕癢的,被倆人這樣聯手轄制,她躲又躲不了,忍又忍不住,只笑得雙頰嫣紅,雙眼也亮的驚人。

太傅夫人也不再言語,只是笑咪咪的看著這對嬌憨的姑娘嬉笑玩鬧。…在清音殿中,睿親王和郭承嗣還在等消息。一個穿著黑勁裝的漢子,邁開長腿大步走了進來。睿親王一眼認出這人就是平時緊跟自己的暗衛頭領邢大。

隨著邢大的漸漸走進,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他們這才看清楚,在邢大的黑衣上居然骯髒不堪,還染上了可疑的暗體,睿親王的眼睛不由慢慢眯起。

邢大一抱拳,頗為愧疚的說道:“那個女人不但是易容高手,外面還有倆人接應,與我們的人發生了烈的對抗。我們一時沒有防備,讓那個女人逃脫了。不過接應她的那倆人全叫咱們拿下。可惜拿下他們後,他們就立刻服毒自盡。毒藥是最常見的鶴頂紅,見血封喉瞬間斃命,身上也沒有可以證明身份的物件。”睿親王心頭劇震,手指不由在面前的几上輕輕的敲打著。這整件事情他原本抱著一種捉藏的心態,只是想找到那個女人問問究竟是誰不想讓自己和蔣府聯姻。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已經讓他覺到超出了自己的掌握,似乎在不經意間,讓他觸摸到了一個針對自己的巨大黑幕。

郭承嗣驚訝的說道:“難道連你也受傷了?”邢大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血漬,苦笑著說道:“回郭世子的話,這些血跡不是小人的,是那個女人留下的。”睿親王的眉峰深深的蹙起,他不可思議的說道:“居然還畏罪自殺?究竟是誰花這麼大的手筆來陷害一個閨閣少女以及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