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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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彷彿五臟六腑都被利刀絞碎的痛,愈來愈劇烈,一陣強過一陣。讓她痙攣、讓她顫抖,冷汗與淚水,滲溼了綢衣。
不要…不要…
噢,老天啊,千萬不要…
躺在上的齊家少夫人,痛極的
搐著,
濛的淚眼還是依稀看見,自個兒的綢衣下襬,已是一片豔紅。溫熱的鮮血,不斷從她腿間
出,染紅了綢衣、被褥跟大夫的雙手。
“快,白布!”大夫急喚。
丫環匆匆奔來,瞧見滿的血,嚇得驚叫一聲,雙手一鬆,乾淨的白布全落到地上去了。
“再去拿來!動作快,得替少夫人止血!”大夫的怒叫、丫環的啜泣、房外的腳步聲、談話聲逐漸飄遠。寶寶的意識,隨著大量失血,而逐漸渙散。
她好冷、好痛…
鮮血漫,濡溼
鋪,一滴又一滴的滴落
沿,染紅了
榻旁繡著綠水鴛鴦的繡鞋。
門外傳來騒動。
“爺!”
“少夫人她…少夫人她…”
“嗚嗚嗚嗚…”
“爺,少夫人受了重傷,大夫現在正…”有人驚叫著。
“啊,爺,不行!您不能進去!”語音剛落,門已經被齊嚴猛然推開。
他逕自闖入,那雙銳利得近乎嚴酷的黑眸裡,充滿著前所未有的焦急與擔憂。高大的身形疾步而入,筆直的朝榻走去,當望見半身浴血的
子時,他的臉
瞬間變得蒼白。
“爺,”大夫的聲音,有些顫抖。
“少夫人血過多,肚子裡的胎兒怕是…怕是…”他不敢再說下去。
齊嚴舉步維艱,好不容易走到榻旁。他這一輩子,從來不曾這麼清晰的
受到失去的恐懼。高大健碩的身子,在
邊跪下,他握住
子冰涼染血的小手,心亂如麻,無法想象若是失去她,往後的
子,會是如何的荒涼孤寂。
愛慘白的臉
、冰冷的肌膚,讓他的心口緊縮,向來堅定如石的手,竟也不由自主的顫抖著。
被淚沾溼的長長眼睫,先是輕顫,又滴落了一串淚,才緩緩睜開。指掌間傳來的溫度,稍稍換回了寶寶的神智。
“夫君…”她低喚著,氣若游絲,語音斷續低微。
“對不起,孩子…孩子…”誰來救救他們的孩子?
“別說話。”齊嚴握緊子的手,聲音嘶啞。
她息著,卻是出氣多、入氣少。
再不說,就沒機會了。
“夫君,我…我…我…”下腹的劇痛,變得更加劇烈。她不過氣來,甚至無法言語,只能痛叫出聲。
“啊!”更多的鮮血湧出。
“快替她止血!”
“在下已經盡力了,但少夫人受創過重,傷及內腑,恐怕…”
“住口!”齊嚴像是受傷的獸,嘶聲怒吼。
“我不要聽廢話!要是她不能無恙,我就親手拆了你的骨頭!”悉的低啞聲音、不
悉的失措語調,在劇痛之中愈來愈遙遠,寶寶用盡力氣,想握緊丈夫的手,但黑暗之中,卻有更強大的力量,將她往下拖去。
痛楚。
寒冷。
黑暗。
她的力量用盡,再也無法抗拒。
終於,寶寶頹然閉上雙眼,小手無力的垂下,像是凋零的花瓣,跌落在榻上,再也握不住丈夫的掌。
齊嚴淒厲如似泣血的喊叫,在她閉上雙眼的瞬間,響徹了整座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