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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誠信為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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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再一次證明了王燃在“商場”中的誠信…在最後一次送回那個好運氣的格格後的第二天,一個倒黴的貝子被一隊人馬帶押至德州城下,於守城清軍眾目睽睽之下被砍倒而後捨棄。

情況突變,明軍的政策一下由看似示弱的“誘導”猛然轉為了極其強硬的“威”不僅打了一直在叫囂“諒他賈寶玉也不敢…”的多鐸一個響亮耳光,更讓豪格和濟爾哈朗紅了眼。

“媽的,賈寶玉、這招先禮後兵玩得還真漂亮!”多鐸恨恨地一拍桌子:“把老子搞成了一個眾矢之敵!”事實上,除多鐸等極少數人外,其餘的滿清權貴都覺得用牛氏父子換回順治母子是一件非常佔便宜的事,有些人甚至在剛聽到這一消息時憤怒地要罵娘…牛氏父子算什麼東西?!居然被拿來與自己的皇上、皇太后相提並論?!便是多鐸本人也不是真的寶貝牛氏父子,正如豪格指出的那樣,如果王燃提出的是用牛氏父子換回多爾袞,多鐸肯定沒有意見,但這句話也只能放在多鐸的心裡。

如果說前幾天多鐸還能找出些諸如“賈寶玉為人猾、此事恐怕有詐,還需仔細權衡…”等理由“拖”上一陣,因為己方反正沒什麼損失,還能淨賺幾個“免費贈品”可現在卻再也拖不下去…按照推斷,如果再不給明軍一個答案,明天死的很可能就是豪格的老婆就是濟爾哈朗的兒子…豪格和濟爾哈朗怎可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老婆孩子倒斃與眼前?!如是真是發生了這樣的情況,這家人被殺的仇恨十有八九會落到多鐸的頭上。

更重要的是。明軍已經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決心,即便是多鐸手掌軍中大權,也承擔不起“不救皇上”的罪名…總不能單憑一個可能有也可能沒有的“敵方詭計”就放棄這麼大好地營救機會吧。

“你到底想怎樣?”豪格緊盯著多鐸的眼睛:“是要那兩個漢狗還是要皇上?”

“不錯,今兒你必須給出個明確答案…如果牛氏父子那裡你不方便動手,我和豪格替你去辦…”濟爾哈朗也在一旁附和道:“只要我數萬八旗子弟往那兒一壓,別說七萬。十七萬也一樣沒戲…”多鐸心中恨的一塌,他對豪格和濟爾哈朗等人的心思自然是相當瞭解。他們之所以如此著急地想要辦牛氏父子這件事,最重要地原因還是想借機壯大自己的勢力,削弱自己地實力。讓他們去辦牛氏父子,事後那七萬人馬肯定被他們瓜分的一乾二淨…自皇太后、豪格和濟爾哈朗等人被免費送回後。原本還算團結的清軍已經隱隱然形成了兩個團隊。事實證明,內鬥是人類的通病。並非漢人獨有。

王燃確實有些陰險,送回來的全都是原先手握大權但被多爾袞整慘了的人。這些人雖然勢力大不如前,但基與手段仍在,在沒有多爾袞的情況下。單憑多鐸本無法阻止他們重新整合自己的勢力。現在多鐸雖然在名義上仍佔據著絕對優勢的軍方實力,但手下的構成複雜,除入關前的五萬滿洲兵外,大多數是後來收服的漢軍,這其中就包括了牛氏父子七萬人馬、吳三桂的十幾萬人馬以及其他地方勢力的近十萬冬馬。這種成分複雜的部隊在沒有遇到困難時顯不出問題,但一旦遇到坎坷。他們的忠誠就會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這也是多鐸的顧慮之一。

現在知道價目表的人可不只自己這幾個滿洲親貴,有不少漢軍將領顯然也都聽到了風聲,現在他還沒鬆口要拿牛氏父子去換順治母子,得到風聲的牛金星已經表現出了較強的防範之意,而其它諸多漢軍將領表面上雖無異動,但實際上都在觀望此事,多鐸自己也搞不清在把牛氏父子“賣”掉後會有什麼連鎖反應。

“豫親王,你當真要見死不救嗎?”皇太后壓上了一頂大帽子。

“要救就一起救”多鐸臉上陰晴不定,最終一咬牙:“覆信給那賈寶玉,要牛氏父子可以,但換的人中.必須再加上攝政王,否則免談!”多鐸這也是沒辦法,對他來說,換回皇上是大面兒上必須得做的事,但既然要換,怎麼也要把親哥哥一起換回來。用多鐸的說法“既然賈寶玉說是一樁生意民,總要允許討價還價吧…”再者說,明軍只說是“回覆”並沒說是要“答應”怎麼著也能再拖上兩天“想到拿住牛氏父子,也需要好好策劃一下…”豪格等人雖然不滿,但多鐸一則勢大,二則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只好勉強同意一試。

一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多鐸的策略遭到了無情的狙擊。

與前一天的情況完全一致,名單上的另一個貝子被押至德州城下砍倒並棄屍。唯一不同的是,明軍在這具屍體上還留了一封信,一方面措辭嚴厲地斥責多鐸一方的惡劣行徑,另一方面再次表明了“先談順治再談多爾袞”的態度“生意要一筆一筆地做,你們那個攝政王對我們來說一點用也沒有,做完了順治,多爾袞肯定也沒什麼問題…”幸好這個貝子與豪格和濟爾哈朗兩人沒有太深厚的關係,否則兩人非抓狂不可。不過這一次他們顯然不會讓多鐸再玩什麼花樣…明軍很顯然是鐵了心…這次豪格和濟爾哈朗沒有再去找多鐸商量,直接點齊了本部兵馬直奔牛金星父子所在的大營。

豪格與濟爾哈朗的聯軍有五萬之眾,皆是銳的滿洲八旗,牛金星的部隊雖有七萬,但若論整體的戰鬥力卻還是差了一個級別。而且依據清軍整體的部署,新近投降的牛金星營帳本就處於其餘部隊的包圍之中。

按軍中慣例,新降之軍一般都會安排在大營的內圈,這一方面便於控制、防範他們再次反水,另一方面也是擔心他們新敗而士氣低沉,如果安排在外側較容易被對手擊潰,介時反而會衝撞後軍。

因此,雖然牛金星自降清以後作戰積極勇猛,不管是對待原來的李自成部屬還是南明勢力均是屢屢主動請纓,以致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內他投降時帶來的十幾萬人便銳減了近一半。可即便如此,他的地位在所有清軍將領中依然被列為“最不可靠”

誰叫別人都比他投降的早呢?

“我們還不可靠?要不是我們,他多鐸憑什麼能剿了闖王?虎牢關、開封、睢州、歸德…哪一次不是我們替他們開路?”牛金星的營帳中,牛檜恨恨地叫道:“現在居然聽信別人一句話就要把我們賣了…狡兔死、走狗烹…現在狡兔還沒死,就想殺了我們…多鐸這個笨蛋,難道看不出來這是那賈寶玉的反間計嗎?!”牛金星忽略了兒子關於走狗的論斷,心中一嘆,若說多鐸沒有察覺這招反間計那也不可能,但這招反間計的高明之處就在於你明知道這是反間計也不得不往裡跳。

事實上,自牛金星收到“價目表”的風聲後,就知道自己父子最終必然會被“賣掉”對方開出的價碼實在太誘人,一方是清軍的神領袖,一方是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降軍…換了自己一樣頂不住。說實話,牛金星對自己降清後的後果想過了無數種。但真還沒想到會有這種結果。

“報!”一句探馬飛奔而來:“豪格和濟爾哈朗地大營清軍已經出動,正往這裡而來…”牛金星雖然只是一個文弱書生,但也是從刀槍箭雨裡爬出來的,自從認清了自己的情況後,立刻就派了諸多探馬,嚴密探聽清軍其餘各部的動靜。雖然心中抱著一線希望能夠不被主子拋棄。但必要的防範卻是必不可少。

“***!這些混蛋真是一點義氣也不講,還真動手了!”牛檜一下炸了起來。

義氣?最後一個肥皂泡破滅。牛金星一抹苦笑掛上嘴邊…清軍是沒什麼義氣,可自己呢,背主求榮,怕是連清軍也比不上吧。

“爹。我們現在怎麼辦?”牛檜望向牛金星。

怎麼辦?牛金星有那麼一剎那地走神…原本還希望通過盡力搏殺,換取清人的重用。保住自己的榮華富貴,但現在一切都成了泡影。從現在起,自己已經名副其實地成了喪家之犬,不談外面的明、順等勢力無不想殺之而後快。便是內部也一樣,不管是多鐸、豪格、濟爾哈朗等滿洲權貴,還是吳三桂等漢官降臣,都對自己虎視眈眈…真後悔自己的“實在”否則手下有十幾萬又何懼之有?

“牛金星不會束手就擒吧…”明軍的大營中,燕山有些患得患失地說道:“如果那樣。可就太便宜清軍了…”自接到多鐸同意易後,雖然“價格”還未最終敲定,王燃還是立刻留下堵胤錫看守京城,自己則與莊子固等人親自趕到了兩軍陣前主持這場易。王燃心中早有計較,只要多鐸坐到了談判桌前,自己已經贏了一半。

“以牛金星的格怎可能束手就擒?我們早就想辦法把消息傳給了他,他應該早有準備才是…”莊子固笑道:“只不過他再怎麼準備也是甕中之鱉,七萬人裹在三十幾萬中,想鬧也鬧不出什麼太大的動靜…”

“也只能期望牛金星確實是謀略過人…要是他真能殺開一條血路,那樂子可就大了…”燕山一邊為牛金星“祈禱”一邊心有不甘地嘆息道:“唉,要不是擔心影響下一筆生易,真想出兵幫幫他…”

“殺開一條血路?”莊子固好整以暇地說道:“牛金星地營帳地處中間,東面是豪格、西面是吳三桂、北面是濟爾哈朗、南面是多鐸,都是難纏的主…他會選擇從哪兒走呢?”牛金星沒有讓燕山失望。在聽到清軍已經撕開面皮直取這裡後,只是稍微一怔神便恢復了過來。

“通知下去,按原定計劃進行…想讓我死,哪有這麼便宜?!”牛金星一咬牙,面容陰狠,口氣決絕:“喪家之犬?老子自己造個家!”牛金星是自家知道自家事,事到如今,明、清、順,哪路也容不下自己,想要活命就只能自立為王。

牛金星的命令迅速傳達到了底下各部隊。牛金星控制部隊的手段確實高明,他帶地這支部隊倒是萬眾一心,誰都瞭解自己在清軍大營中“人人喊打”的地位,也只能抱成一團,謀求共同的發展。

很快,牛金星部隊便完成了作戰準備…這支部隊堪稱李自成的王牌師,幾乎每個人都經過無數次的戰爭歷練,又天天生活在被追殺的危機之中“應急作戰準備”毫無問題…而此時,豪格與濟爾哈朗地部隊也從兩個方面同時趕到了營帳之外,前鋒騎兵開始在營前集結,後續部隊也在迅速展開包抄。

“眾人聽好了…牛金星、牛檜父子圖謀不軌,我等奉命前來捉拿…”不等部隊完全展開,豪格便示意手下小校到營門前高叫:“只拿首惡,餘者不究…”

“去死吧!”回答小校的是一聲暴喝外帶一陣箭雨,直接將清軍小校成了刺蝟。未等營外清軍回過味,一聲震耳聾的火炮響起,一彪人馬惡狠狠地向清軍撲來。

只拿首惡。餘者不究?正隨同後軍運動的牛金星冷笑著撫了撫鬍鬚,自己早就料到你們有這一招了…連主帥都能拿去換人,還有什麼不能拿去換地?今天出賣我,明天就輪到你…這個道理早在收到“價目表”消息的當天,就已經被牛金星想方設法地植入部將心中。

牛金星所部攻擊發動得這樣突然而猛烈,一時間竟打了清軍一個措手不及。看著前鋒竟有些抵擋不住而要敗逃下來的趨勢,差點把豪格氣吐血。他滿以為自己與濟爾哈朗的兩路大軍一到。憑威勢就可將牛金星父子手到擒來,充其量也不過會受到一點小規模的反抗,可現在很明顯是牛金星整個大營都發動了起來,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竟都是殺聲震天。

不得不讚嘆牛金星確實是老而彌。將兵家虛虛實實之策發揮到了極限。大家心裡都明白,在這種情況下只要稍微有一些常識就不會四面出擊。牛金星這四個方向中顯然有三個方向屬於佯動,旨在惑對手,以掩蓋自己的真實突圍方向並使對手不能形成兵力地集中。這一招雖說等於是讓其餘三路人馬送死,但在這種四面環伺的環境下卻是一個較好地選擇。

豪格與濟爾哈朗兩人畢竟均是轉戰多年的宿將。見此情形,知是難以善了,立刻不約而同地指揮後軍了上去進行兩路夾擊。此次跟隨豪格兩人前來的大部分都是銳的滿洲八旗,實力確實強橫,三路夾擊,刀槍鏗鏘相擊。馬嘶人叫,很快便將牛軍打得連連後退。

不過,這股牛軍雖退不亂,雖然在清軍重擊之下損傷不斷加重,但卻毫不放棄,節節抵抗,一付與敵偕亡之勢,一段時間內竟硬是將清軍大隊拖在了這裡。

只不過牛金星派出東、北兩路“敢死隊”明顯均屬於佯動,每路總數也不過五千人,雖有搏死之心,但在數萬剽悍地清軍面前也拖不了太長時間,不久大隊清軍便越過他們勝利會師。只不過時間雖短,卻也給牛金星大部隊突圍爭取到了一定的時間。

“牛金星這個老不死地,竟然敢跟老子玩聲東擊西!”脫離戰場後的豪格定心一看,很快便看明白了牛金星的部署…從傳來的殺伐之聲及揚地塵土來看,除自己與濟爾哈朗這兩個方向外,多鐸所在的西面也明顯屬於佯動,牛金星真正的突圍方向應該是西方的吳三桂關寧大軍。

“把這群不識好歹的漢狗全給我宰了…”豪格一指所剩無幾但依然死纏不休的牛金星部下,然後馬鞭一揮鞘向吳三桂營帳地方向:“追,一定要把牛金星父子兩人給我抓住!”若論綜合實力,吳三桂大軍的實力並不弱於其它的方向,甚至稍有強之。因為其它方向並非都是銳的滿洲八旗,還混雜了許多投降的漢軍。

但牛金星選擇吳三桂方向作突破口顯然也有他的考慮,一則吳三桂畢竟是個漢人,兔死狐悲之下,吳三桂很可能不會太咄咄人,自己的故事已經告訴大家保存實力的重要,跟自己死磕對吳三桂沒什麼好處。二則也只要往西才能找到一條活路,往北會遭遇明軍,等於是送羊入虎口。往南,濟南一線全都是由清軍控制,一旦被纏上就很難再脫身。往東,部隊機會餘地太小,很可能會被擠到海里。只有往西,那裡屬於清、明勢力的真空之地,又有廣闊的空間,有利於自己的發展。牛金星現在的想法只有一個“當年李自成只餘十八騎都能東山再起,老子幾萬人馬怎麼就不能等到機會?最起碼也能效偽當年的水泊梁山,來個嘯聚山林,快活一生…”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牛金星機關算盡,卻算錯了最後一招。

確如他的判斷,吳三桂並不想與之硬拼,但可惜當時並不是吳三桂能說的算,合該牛金星倒黴,多鐸及其兩千護衛隊當時居然就在吳三桂的大營中。

在答應王燃出牛氏父子後,多鐸也沒閒著,一直在琢磨怎麼才能既抓住牛金星父子,又能順利收編他的七萬人馬。與牛金星一樣,多鐸把主意也打到了吳三桂的頭上,準備利用他的十幾萬人馬對牛金星進行迫,而正當多鐸和吳三桂商量這件事的時候,牛金星殺了過來。有多鐸在旁邊,吳三桂哪還敢有半點放水之意,兩騎人馬當時就殺在了一起,鬥了個天昏地暗。

牛金星的部下個個百戰餘生,吳三桂的手下也都不是吃素的。事實上,只要吳三桂不特意放水,牛金星想突出重圍就是痴人說夢,因為只要時間稍微拖得長一些,其它幾個方向的清軍就會把他團團圍住。

“四面開花…牛金星這老小子乾的還真不錯…比我們預計的還要好!”燕山對牛氏父子的印象顯然很好:“要知道這傢伙能才高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們當時就應該再領一騎人馬順勢衝一把…”

“別想好事了,就憑我們現在這種狀態哪還有實力發動大規模的攻擊戰…”莊子固笑了笑:“真正可惜的是牛金星…這老小子確實有才,滿腹經綸,就是總選不對路,先是從賊,後來又當了漢…最後還落了個身首異處的下場!”莊子固說牛金星身首異處只是一個形容,牛金星確實是死了,不過是自殺而死,雖然是拿劍橫了脖子,但肯定沒有能割下自己的頭。按說牛金星不應該是個敢自殺的人,據知情人透,他在被清軍包圍後,開始除了害怕還沒有異狀,只是在聽道多鐸等人大叫“捉活的…”一語後,突然抓狂自刎身亡。

“有什麼可惜的,這種人就是再有學問,沒有氣節也沒用…”王燃笑了笑:“他死了更好…咱們跟多鐸說的是以人換人,這死人嘛,當然也只能換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