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身世如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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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趙子原,隨那條假冢出的人影追躡而去。朦朧之中,對方身形疾如旋風,筆直朝北掠行。
那人輕功之好直令趙子原歎為觀止,幾個起落間,趙子原已被拋在十丈之後,眼見前頭那人即將消失,倏然,趙子原足下步法一變,人也宛如行雲水般掠將起來。無疑,他在霎間已施出太乙爵所傳授的“太乙
蹤步”這片荒墳廣際無垠,經過片刻之後,前頭那條人影,忽地嘯鳴一聲,身形陡降。
趙子原也緊接著停住腳,正待藏身野草之中窺伺究竟,驀然,一陣桀桀怪笑之聲,震得荒墳上空氣回蕩。
笑聲即斂,忽聞冷冷話聲響起,道:“何方朋友,既跟蹤老夫而至,又何吝惜一見。”趙子原知形蹤已,當下便站立起來。藉著淡淡夜
,趙子原已看清楚那人僵瘦身材上披著一件紅
大袍,隨著夜風,飄然飛舞。
那人複道:“老夫以為是何等高人駕到,原來是一個臭未乾的娃兒,不過這也令老夫驚奇,適才,你能夠在老夫身後一直保持數丈之距離,確屬不易。”趙子原似有疑惑道:“這就奇了,閣下分明是在區區與蘇大叔談話之際,暴
身形,有意引人注意,何以此刻卻謂區區跟蹤你?”紅袍人道:“幄?!果真如此,那老夫這豈不是言行不一了。”趙子原略一沉思,道:“只怕閣下另有企圖,莫非…”紅袍人沉下嗓子道:“莫非怎樣?你以為我是故意引你至此而
加害,是也不是?”趙子原不以為意道:“若僅止於此,倒沒啥可怕,擔心的是閣下引開在下之後,陰謀對蘇大叔下殺手。”紅袍人狡詰笑道:“小子!你倒也聰明,就如你所料更待何如?”趙子原道:“究竟閣下何人,在此荒墳出現,而且無緣無故擺下如此陰謀,企圖何在?”紅袍人獰目一睜道:“無知小子,簡直自尋死路,老夫有急務在身,目下無興趣殺人,你猶自咻咻不休,待會兒惹得我怒起,一掌將你擊斃。”趙子原道:“這未免太誇言些了。”驀然,紅袍人面孔猙獰,怒聲喝道:“狂妄小子,不識抬舉!”
“嘶!”一響,紅影一錯,撲了過來,右手宛如一條靈蛇,筆直朝趙子原前大
點出,趙子原驚悸之下,身形倒竄,凌空伸出右手拇指一彈一扣“嘶”一響,一道指風應手奔出,疾向紅袍人攻來的一記致命招式。
紅袍人驚奇道:“旋葉指刀…旋葉指刀,小子你是何來歷?”趙子原身形墜地,心忖,適才那紅袍人出招毒辣,雖是伸手一探,卻暗含兇險殺機,心中不由警惕。
紅袍人見其不答,頓時怒火更燃,當下,以拂代點,夾著嘯然之聲,出手迅疾無倫。眼見拂出的力道將及趙子原肩上,驀然,變招疾轉,由上而下,探向趙子原際要害。趙子原被對方這一虛晃,身形一滯,凌厲的攻勢已突至
際寸許,眼看就要傷在對方掌下,忽地,他整個身形瞬間化作一片模糊,凌虛飄忽,宛似一堆棉絮。
紅袍老人睹狀不由一愣,口中喃喃道:“這是何等身法?
…
何等身法?!
…
”以紅袍人的眼光竟然瞧不出趙子原在瞬間所施展的“太乙蹤步”這就有點蹊蹺了。
倏地,有人截口道:“前輩如何不識太乙爵的獨步天下的太乙蹤步。”忽地裡,二條人影從一座墳冢之後走了出來。
紅袍人道:“你倆何以現在才來?”當中,一個高瘦身材者點頭道:“是是,因為那姓蘇的老傢伙不易瞬間打倒。”那人一提到姓蘇的,趙子原心中不由一震,心忖道:“指的必是蘇繼飛大叔無疑了。”隨朝那兩人道:“兩位是說打傷了蘇繼飛麼?”另外一箇中等身形的漢子,打量了趙子原一眼,緩緩的皺起眉頭,似乎為著趙子原的出現,打起了問號。之後,開口道:“小子,這深夜之際,你不好好休息,特地跑到荒墳來瞧熱鬧,到底是存著什麼主意?”趙子原見對方出口便是“小子”心中不有氣,只是趙子原心
和緩,不致隨意動怒,像他如此年輕,若換別人,早已按捺不住了。
趙子原懶懶道:“這話問的無理,天下間只要能立人之處,區區便可獨來獨往,閣下何以出此言語怪在下至荒墳夜遊?”對方道:“好說,既然你願意為這片荒墳添條遊魂,那也是由爾自取。”身子朝前一踏步,弓下腿雙,似有發動之勢,趙子原瞧對方有意動手,一時間念頭急轉,估計一下目前局勢,對方三人個個來歷不明,雖然不是專找上自己頭來,不過自己涉人他們陰謀之中,必遭對方的毒手。
正忖問,突聞“轟然”一聲爆炸傳自荒墳的另一頭。緊接著爆炸聲後,那紅袍人及兩位後來出現的漢子,似乎神一喜。
但見紅袍人開口道:“咱們快趕去那邊。”
“邊”字未落,三人已凌空飛掠而去。
趙子原目送他們身影消逝之後,自語道:“假冢那邊傳來爆炸聲,到底發生何事?”自語中,身子一躍,也隨著他們背後而去,驀然,一聲輕嘆發自近處,趙子原不由停下
奔的身形,凝視四周,這時,自荒墳之後倏然飄出一條人影,現出在趙子原眼中,卻是異常
悉。
當下,脫口叫出:“老前輩可是您老人家在嘆息?”來人正是“靈武四爵”中的太乙爵,只見他仙風道骨,飄飄來到趙子原身前。
太乙爵道:“不錯,是我在嘆息。”趙子原道:“前輩何故發嘆?”太乙爵似乎難以啟口一般,又是一聲嘆息道:“前世孽緣,後代受苦。惡因卻也結出善果,血債用血來償,情債卻一時無法了斷,冤債更是永久蝕人心靈,此去,三債臨身,可怕!可怕!”聽此言語,趙子原不知太乙爵語中之意,也不知是否朝自己而發,惑然不解道:“前輩何為此言,區區無法瞭解。”太乙爵道:“無法瞭解也就罷了,老夫也不期望你知道。”趙子原道:“前輩何不明言?”太乙爵搖頭道:“罷了!罷了!小哥莫要再多問。老夫今有一緊要之事相告。”趙子原問道:“不知前輩有何事要告知區區?”太乙爵道:“適才你不是追蹤一輛篷車而來麼?如今我要告訴你篷車所在,不知你願否知悉?”趙子原驚異道:“真有此事?前輩在什麼地方發現那輛篷車?”太乙爵斯條慢理道:“此去朝東大約半里路,越過荒墳,穿入林子,沿著一條小小溪,溪畔空地之處正停著那輛篷車。”趙子原道:“前輩意
區區再追蹤那輛篷車之去處?”太乙爵點了頭道:“是,那輛篷車也許是水泊綠屋大主人所有,你不妨追蹤它到底止於那些地點。”趙子原聽到“水泊綠屋”一語,整個人興奮了起來,啟口道:“前輩既是如此說,區區就去瞧瞧。”語聲未落,人影一閃,杏然消失於夜空中。
趙子原人影方逝,太乙爵口中喃喃道:“趙子原呀!趙子原,你至今猶然不曉得自己身世?抑是你故意裝作不知?
…
”夜將闌,荒墳上空,淒涼之景,此刻益發顯得恐怖。
趙子原向東掠行片刻之後,果然在荒墳之外發現了一座樹林,在夜中顯得黑壓壓的一片,只見他人如飛鳥棲枝般隱入林中,樹林之內伸手不見五指,更無法摸清方向所在。
長一口真氣,趙子原縱身在樹林中急竄,片刻之後,穿過樹林。這時,前邊景物一變,正如太乙爵所言之情狀,一條溪
彎曲的躺在林子邊緣,並帶出了一塊空曠土地。
趙子原穩住身形,藏身在一株大樹之後,從空縫之間望了出去,搜尋他的目標,那塊空地雖是廣闊卻也有盡頭,它的盡頭又拖延出另一片無際的荒墳。
趙子原藏身後,還未看清篷車所在,驀聞一聲冷冰冰的話聲傳來:“藏身在樹林中的朋友,請出來吧!”這似乎是針對趙子原而發語,趙子原尋思道:“對方似乎發現我了。”視線朝著溪邊空地又四下搜索一番,發現一輛篷車在黑夜中靜默著,適才語聲必傳自此處無疑。
趙子原掠過小溪,來到篷車空地上,遠遠面朝篷車而立。心中浮起一陣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