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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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已經走出院門的房儷這時候才鼓起勇氣回頭看上那麼一眼,即使這一眼持續了五分鐘之久,恐怕也無法表示自己對他不捨的萬分之一。
“沒人搶的時候跟有人爭的時候,心情很不一樣吧?”呂熙一邊迅速回著店長催她們回去的簡訊,一邊不忘埋怨好友幾句,“下定決心做潑婦不就好了嗎?帶回家收拾一頓,教他從此變成管嚴就好啦。”房儷無奈地嘆氣,拉著呂熙繼續往前走去,“想想你當初說過的話吧,說他像老媽子一樣管著我,這麼快就又要讓我變成老媽子去管著他啦?”
“愛情啊,如果能像衣服鞋子之類的,有明確的尺碼可參考就好了,天知道到底該如何拿捏、付出多少。”呂熙不無苦惱地抓耳撓腮道。
“你這個旁觀者都不清楚了,我這個當局者豈不是更糊了。”房儷苦笑不迭,分開冷靜一下是自己提出的,但此刻恨不得將他和自己牢牢綁在一起的心情又是如此真實。
總是想著讓一切都能順心遂意,其實就是自己太自私了,就像樓宇生說的,這些苦就都先受著吧。
“有什麼可的,我相信相愛這麼多年的你們一定會白頭到老的,不然我就不再相信愛情了。”呂熙笑嘻嘻地打氣道。
“沒有不然,我們會好好的,一直好好的,一輩子。”眼前只是一道小小的坎,馬上就能跨過去,他們的人生不會只有這麼一道坎,因為之前經歷的坎坷所累積的經驗,他們會有足夠的智慧不斷跨越過去,直到抵達天堂。
房儷每天都很忙碌,忙著學習各項生活技能,每天都很充實,當樓宇生過來咖啡廳裡小坐時,總能喝上她親手衝調的各種飲品,吃上她親手做的各種美食。
在墾丁的每一天,房儷都在努力尋找著自己真正的心意。
一樣是陽光明媚的下午,樓宇生也像往常一樣從視訊會議中身出來,一身休閒地由街頭踱向民宿這邊。
習慣趴在二樓陽臺上進行午間小憩的房儷一眼便看見了他,看著他像個大明星一樣邁著穩健的大步,越來越多的陽光灑落在身上,越靠近就越高大、越耀眼。
她轉身跑下樓去,等在他常坐的位子旁,背靠在牆上,雙手在圍裙的口袋裡,眼睛看向門口,腳尖不自覺地踮起落下,洩
心中小小的焦急。
就像等待大人誇獎的小孩,她復一
地期待著他對自己成長的肯定,答案卷就快滿分了,還差了那麼一丁點,就差今天的表現了。
門口的光線一暗一明間,身姿拔的他走進了店裡,然後半點停頓都沒有地朝窗邊的角落走去,也就是她存在的地方,取下墨鏡,瀏海被撥向一邊,再看向她時已是一副溫文的笑容。
心彷佛被風輕輕撞了一下又一下,她歪著腦袋,在那裡早已經笑得像個花痴一樣。
“今天晚了半小時。”口袋裡的手指扭結著,房儷略顯緊張地說道。
“給周方補了一節統計學的課,那傢伙怎麼也處理不好一篇文章中引用的一組數據。”他邊解釋,邊舒服地仰靠進藤製圈椅裡,慵懶地看著她,一瞬也不瞬,就像帶著自動瞄準器一樣,篤定地鎖定目標。
“那今天要喝些什麼、吃些什麼呢?”她微微低下脖子甜美地微笑,眼神裡閃動著一絲興奮,對自己漸
湛的廚藝,她可是有著百分百信心的,今天將是她華麗的畢業秀。
“你說了算啊,不是一直如此嗎?”他無所謂的說,她現在做什麼都很拿手了不是嗎?
無論是海鮮燴飯還是蝦仁燒賣,在他的味覺世界裡它們都是頂級的。
“好的,客人。”她裝模作樣地拍了下手,然後高興地宣佈今天的菜單,“扇貝蘑菇濃湯一份,碳烤挪威鮭魚配玉米拉一份,薄荷草莓聖代一份,還有阿薩姆
茶一杯,請您稍等片刻,小的去去就來。”她離開時急急忙忙的背影,他也一點不落地收進眼底,她快樂,所以他也快樂,除去初來乍到時的那點小鬱悶,其餘的時間確實比婚後那段劍拔弩張的緊張時期,要輕鬆融洽得許多。
彼此心中的思念也在滋長,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強烈,從彼此的眼神、表情、動作中都能覺得到。
放她自由飛翔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不過公司那邊已經開始催他回去了,所以最晚後天他就要恢復自己的專制本,收回對她的主動權,就是綁也要把她綁回家去,沒有她的家,他不可能再忍受。
透過玻璃看向遠處的海,這裡雖安寧得讓人陶醉,卻不是他們終要歸去的家,就像童話故事裡永遠不可能住著真實世界裡的人。
他最想要的還是和她一起回去,好好經營他們的家,以及不久以後就能擁有的一個和她一樣淘氣可愛的小貝比,只要是這兩人給的,再多折磨他也都會欣然接受。
糾結、危機
是推動人生向前的動力,沒什麼可怕的,正因為經歷過所以才敢這麼說,所以也是時候拉她回去,朝他們原本的軌跡繼續向前了。
這邊輕率地下著決定,那邊房儷捧著大盤子,踩著輕巧的步伐走過來。
小女孩已經成功蛻變成出的小
子,只是那些動力也始終貫徹整個人生,舊的去了,新的也必來,不是嗎?她坐在他的對面,看他滿足的吃相,聽他溢美的言語,笑得嘴巴每一刻是合攏的。
等回去,爸媽、公婆也一定都會對她刮目相看的。
等回去,她會是他的賢內助,也會成為自信又有主見的成功女,原本幾乎被消磨殆盡的活力,透過這段時間的悉心培育又生機蓬
了。
樓宇生將那杯阿薩姆茶推至房儷面前,微笑用緩而低沉的聲音催眠地說:“怎樣,叛逆期可以結束了嗎?每晚夜深人靜的時候,身邊空著,心裡涼了一大片,你忍心嗎?”
“不再做朋友了啊?”叼著管,她漫不經心地問道,現在換她氣定神閒地惹他著急了。
“我一點也不介意…”他一咧嘴出幾顆尖尖的牙齒,至少在她看來十分
惡,“染指你這個好朋友。”她打著寒顫瞪他,“野獸!白長了一張美人臉。”
“美人?老虎**摸不得,小學國語沒好好學是吧?”他象徵地磨了磨牙,今晚一定要她好看,上次補了七天份,這次也要補足十天的份。
“我功課不是一直都是你輔導的嗎?不教夫之過,知不知道啊?”嘴上雖然再逞強,但手上還是將飮料推過去討好。
慾念已經開始蠢蠢動了,豈是幾口茶水可以澆滅的?
看著樓宇生眼角迸出的數點寒光,她心裡一邊大叫著不妙,一邊卻又忍不住暗暗期待起來,既羞又急切、既怯又渴望,真是矛盾又甜。
她臉上忽明忽暗的表情,他一看就明白,心裡幸福溢出便不由笑出了聲,惹她漲紅了小臉對他好一頓捶打,他卻趁機捉住她的手,再放再捉玩得不亦樂乎,手機鈴聲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房儷往前一推,樓宇生往後一倒,順勢掏出手機來接通。
每一句談話,房儷自然都聽著,從戒備到鬼臉再到戒備,神情轉換得都很到位,讓視線一直膠著在她身上的樓宇生不得不強壓著笑意,用公式化的生冷口吻回張婷的話。
數天來面對他的冷淡,張婷的攻勢還是絲毫不見減退的跡象,若非為了合作案,他早沒那個耐心應酬下去,畢竟那是一份註定得不到任何回報的痴望,他一點也不想費彼此的時間。
所幸在這間民宿的這段小時光,他一直未曾允許她來打擾,所以自那天農莊遊後,和房儷在一起的時候,張婷都沒再出現過。
“呵,吃醋啦?”結束通話後,樓宇生用手機輕敲著房儷的腦袋問。
“比較產生距離啊,自認!如她那麼有本事,所以吃醋也在情理之中吧?”她表情委屈,翹著瓣回答,“誰教我家老公在我以外的女
面前一概表現得人畜無害呢,又是個大美人,哪個女人不愛?除非絲蕾啊…”最後那記慘叫,是他拿手機再次敲打她堅硬的腦殼所致。
“我情願你叫我野獸,樓太太。”他眯起他那雙蓄滿了危險寒光的細挑鳳眸。
房儷小小的心臟儘管逃不過它的震懾,但嘴巴卻是鐵打的,夠硬,小小的抗議還是隨即接了上去,“你只能是我的專屬野獸,樓先生。”這話他愛聽,便朝她伸出手指勾了勾,溫柔而霸道地命令道:“過來,野獸快要冒啦,你身為飼養員是不是該以身相偎啊?”
“這裡的氣候就算luo奔,也只會中暑而非冒吧。”擺擺手,她挑釁似的取笑道。
“那換個說法好了,來給我磨磨牙或者磨磨爪好嗎?”他盯著她,就像野狼盯著羔羊,害她連忙了數口唾沫下去壓驚。
“好啦,還是取暖這個說法更科學也更人道一點。”她乖乖離開座椅投奔了他的懷抱。
下一秒就被他奪去了嘴,再下一秒,肺部就因為缺氧而灼痛,又一個下一秒,換她的齒列輕輕刷過他的舌尖、磨蹭他的薄
,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