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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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老孃前腳走出，呂老頭就拉著呂周氏來到房間商量。

那呂周氏一向都不喜歡朱氏老孃，對她介紹的男方甚是反。覺著那婦人給自己女兒介紹對象絕對沒安好心。她也不想想，村裡有好多人家都是親家母做親的。人家還不是好好的過著子。偏呂周氏覺得朱氏老孃不安好心。那朱氏老孃也沒跟呂周氏正面衝突過，到是呂周氏每次見人家來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說到底還是她自覺心虛，愧對了朱氏。連帶著就覺得朱氏老孃來老呂家就是不安好心。

“你拉著我來房裡做什麼，我還有事要去做呢？”呂周氏不是很情願的用手在圍裙上抹啊抹的。

“我要沒事叫你過來做啥？”呂老頭白了她一眼，出間別著的旱菸杆點燃便坐著起來。

“那說唄，有啥要緊的事。”呂周氏從旁拉了凳子過來，坐到呂老頭對面。

“今兒親家母來給小荷說親來的。”

“那女人能有什麼好的對象介紹給我女兒。”呂周氏不屑的撇撇嘴，不甚在意。

“可我覺著她說的那兩戶人家都不錯的。”呂老頭吧唧了一口說道。

“你莫不是腦子不清楚了，那女人可不是個省油的燈。她會有這麼好心？”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總是懷疑別人要害我們。我覺得親家母還是很熱心的。”

“說啥熱心，她還不是想著小荷趕緊嫁出去我們老呂家就可以分家了。”

“好了，她是什麼心態咱們今天不議論。我且跟你說說她介紹的那兩家人的情況吧。”呂周氏見老頭子態度堅決也不敢再為了反對而反對，可嘴上還是嘀咕著，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第一家姓洪，家裡人口簡單的。就是小夥子老父親早死。從小有老孃拉拔長大。那小夥子有門漂亮的手藝活，現在在縣裡做活。每月工錢豐厚。”

“這有什麼好的，最要不得的就是從小被老孃拉拔大的。那樣的婆母最是厲害，覺得娶進來的媳婦就是來搶她兒子的。每裡有事沒事就刁難媳婦。誰嫁到他們家就是倒了八輩子的黴。我就說麼，那老女人會安什麼好心。”呂周氏好像一副“我就說嘛”那小人得志的模樣，讓呂老頭有種脫下鞋底過去的衝動。

“不滿意就不滿意，幹啥又扯上人家。再說了，人家也只是來給我說說又不是硬要我們嫁過去的。再說了，那些個人，咱們又不是不去打聽看看了。”

“行，你都對。那繼續說吧。”呂周氏雙手一揚，做了個請的姿態。呂老頭越發看不順眼。以前再著惱他都忍住沒打她。自從上次開戒打過以後。這幾天忍不住看她不順眼的地方就像一把子過去。好在勉強能忍住。

“第二戶姓姚，小夥子是家裡的大哥，現在在華天府金家做事。每月工錢十分豐厚，家裡還蓋了三間瓦房呢。他下面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弟弟都已經成家，妹妹還在家裡待著。”朱氏老孃說有個妹子在孃家，呂老頭理所當然以為是未出嫁的。

“下頭的弟弟都成家了，那他有幾歲了。”家裡條件到是不錯的，就不知道有幾歲了。

“23歲，比小荷大8歲，年紀是大了點。不過年歲大的人會疼人啊。”老頭子是十分滿意姚家的，忍不住說了句偏袒的話。

“大8歲，23了，為啥這麼大的年紀都沒成親該不會是有什麼病吧。”村裡男人在遲成親也沒超過20的。

“能有什麼病，他要有病還能在金家工作麼。都說了人家是家裡老大，以前家裡條件不好，為了照顧下面的弟妹就耽誤了自己的終身大事唄。”

“這到是個有良心的。”呂周氏猶豫了，聽著覺得這姚家的條件還是蠻好的，只除了男方年歲大了點。

“那要麼挑個時間我們去姚家村探探情況去。”

“行，明兒就去吧。”隔天。倆老起了個大早相攜去姚家村探情況。

直至夕陽西下，老兩口拉著比馬還長的臭臉回來。剛跨進家門還沒口氣，呂周氏就滿院子找朱氏。

朱氏這會兒正在後院摘小白菜。呂周氏找到後院也不等朱氏開口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痛罵。周呂氏盡挑著難聽的字眼罵，足足罵了一刻鐘。整個罵人的過程都不帶一個標點符號。

朱氏被她罵的暈頭轉向，好不容易回過味來。她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更不是那任人捏扁圓的麵糰。

婆媳兩就著後院對罵起來。罵到起勁時，拍著大腿邊罵邊唱。場面之驚心，聲線之尖銳。惹得老呂家前前後後左左右右的鄰里全探出頭來看好戲。

呂老頭實在怕極了再在外人面前丟臉。二話不說拉著前院的兒子媳婦到後院勸架。好說歹說才將兩人勸開。大夥兒這才瞭解情況，原來倆老口去姚家村打聽情況去了。誰知一番打聽下來，才知道那個姚老大真不是個東西。雖說在華天府金家做活，卻把大把銀子都花在花娘身上。這還沒完，索將青樓裡的兩個花娘給贖了身養在身邊當妾室。只因那兩花娘不能生育，這才頂不住老爹老孃的壓力答應娶個能延續香火的女人回來。

而姚家那個小姑更是臭名遠揚。她也不是什麼黃花大閨女，而是嫁過人因著紅杏出牆被婆婆撞見。這才撕破了臉，雖說不是休回來的，可到底是因為難聽事和離的。也是那戶人家和善不想將醜事鬧得人盡皆知。要不然就是不拖出去打幾個板子也是要休離的。哪裡能留著她一分薄面。

有這麼個小姑在姚家待著，姚家婆媳之間的關係可想而知。不是整裡爭吵就是從村尾打到村頭。比他們老呂家還熱鬧。姚家村的村長族長都不知道調解了多少回姚家婆媳關係。最後連村裡人都鬧得不耐煩，見著姚家婆媳大鬧，連出去湊熱鬧的心思都沒了。姚家下面兩個兒子都是管嚴，兩個妯娌又是厲害會來事的。這樣的婆家，誰嫁進去都能減壽10年。

姚家的事給呂老頭很好的教育了一番。老頭子心裡越發著急了，想著得趕緊給女兒找對象了。不然好的小夥子都被被人搶光了。留下些彎瓜裂棗的，別說呂荷看不上就是他也看不上。

還債的子越來越近，大房二房總算是湊到了15兩銀子。而分攤給呂銀富的那15兩依舊沒湊足。除了周呂氏悄悄給他的10兩銀子。幾天下來只少不多。

這個，還款的期限到期。那馬文生竟也沒忘記，中午時分就讓下人趕著馬車來到呂家村。

那馬車在村裡轉了圈，趕車的車伕第一次來呂家村沒摸到路。

“你怎麼做事的，都在這裡瞎轉悠半天了。”天氣有些悶熱，馬文生脾氣暴躁的很。

“少爺，小的是第一次來呂家村，上次是小四陪你來的。”趕車小廝唯唯諾諾的回著話。

“你腦子牛糞的麼，就不會找個人去問問。沒用的東西，這點小事都辦不好。”大熱天的坐在車廂裡像進了烤爐似得。馬文生不耐的伸手扯了兩下窗簾。罵道:“還不過來把這該死的簾子起來。想悶死老子麼。”那小廝趕忙下車走到旁邊將車廂上的簾子打了起來。忙活好馬文生的事，才想著去問路。正好面走來一個姑娘。那小廝趕緊過去喊人。

“姑娘去呂銀富家怎麼走？”妍卿剛從小溪裡洗了兩桶衣裳回來。蹲了半天痠背疼，只想趕緊回去歇會兒。這會兒被人半路攔下，心裡本就不痛快，又聽到他們是來找呂老三的，更覺得麻煩。因此說話的口氣很是惡劣。故意指著另一個方向道:“你們倆找錯方向了，應該往那個地方去，一直走到底在向右拐彎直走到底左拐後看到一個打穀場再問聲就找到了。”那小廝狐疑的看了看她，這才回身打算重新將馬車調轉車頭。

妍卿往後退了退，想著讓那輛馬車先過了再走回家。忽覺有一抹讓人渾身不舒服的視線正不懷好意的盯著她。憑著直覺看去，竟是那馬車裡的人。

那馬車裡的男人瞪直了綠豆小眼，目光貪婪的盯著她直看。那目光毫不避諱，透著□□的不懷好意。讓妍卿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只想快點離開這裡，離開這道噁心的視線。

馬文生主僕倆雖然半道上被妍卿忽悠走了不少冤枉路。直到炊煙四起，他們才找到了老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