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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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她就是一位知名律師,雖然不是百戰百勝,但在司法界也小有名氣。曾經她為別人伸張正義,訴訟官司,今卻要為自己討回公道。但她堅信憑著以往的職業生涯,會贏不了這樣一個官司,那她也別活了。就算兩個時代律法不同,她也必須克服,因為她要為自己贏這關鍵的一仗。
就此打定主意,一路上她便主動向左少凡詢問整個告官的過程。從他口中得知,趙妍卿驚訝的發現鳳國的律法與中國明代末期的律法極為相似。當初她在大學時期做的一個主題報告便是研究明代律法與現今律法的對比。因此她極為悉明代律法,而鳳國的律法和明代的律法有很多相似之處。這對她來說無疑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就來到縣衙門口。妍卿抬頭便見漆紅大門威嚴聳立與面前。門前兩口石柱上刻著兩幅對聯:法行無清,令行無故。賞疑唯重,罰疑唯輕。
那陣威嚴之氣撲面而來,讓她有種久違的覺。彷彿回到了過去每天上庭、開庭、收集資料的
子。她想念那樣的
子,可她清楚的知道自己再也沒機會回到那樣的
子裡。再也沒機會見到她的親人和那個他。
左少凡靜靜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站在衙門口。他忽然有種荒謬的覺,好似她本就屬於那裡,此刻的她已然和這裡融為一體。可她渾身上下卻散發著濃濃的悲傷
,就像她從來都不屬於這裡一般。兩個如此矛盾的
覺竟毫無違和的同時出現在他腦海裡。沒來由的他就覺得心急,彷彿那樣的氛圍會突然將她帶走一般,忍不住脫口打破那股沉悶的氛圍:“咱們先離開找個地方去寫狀紙,寫完後再去擊鼓報案。”
“嗯。”趙妍卿情緒低落的輕應了聲,默默地跟在他身後轉身離去。她真的很懷念曾經的子,前世的自己幾乎已經事業愛情兩得意。在她最
風得意的那個
子裡,意外的得知一切真相。那時的她好似被人一把推入萬丈深淵般,所有的美好被一夕之間毀得灰飛湮滅。而她付出了極為慘痛的代價,用自己年輕的生命來結束那段不堪回首的經歷。事隔多時,她隱約覺得自己當初那場車禍不尋常,似是有人故意為之。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在那個世界裡,她早已屍骨無存。她懷疑過是誰想置她於死地,可她不敢深入想。就怕最後的矛頭全部指向他,到那時即便她重生在這裡也沒法接受這樣的結局。所以她逃避去深入思考,寧願把兩人最純真的愛戀停留在最美好的時間裡。
往昔的種種歷歷在目,此時卻已經物是人非。唯有走在前頭帶路的男人那張似曾相識的容貌依稀還有悉
。趙妍卿複雜的看著走在自己前面的男人。她始終擺不正自己的心態,心平氣和的去面對他。即便她腦子裡清楚這兩人是不同的。
走在前邊的男人並不知道身後的女子如此複雜的心境。他只是憑著記憶沿路在街邊買了筆墨紙硯就近找了一間茶館。順便跟夥計要了一間小包廂。一路上趙妍卿都一言不發的跟著他走近包間。
“狀紙我幫你寫。”他知道趙妍卿很有主見,但他確信即便趙妍卿識字,也斷斷不可能自己寫狀紙。所以他自信在這兒最合適幫她寫狀紙的人是自己。
趙妍卿彷彿看到左少凡臉上正印著“你不會我幫你便是”那施捨的嘴臉讓她很反。又加上一路走來複雜的心思,她忍不住遷怒眼前這男人。口氣不悅的拒絕道:“不需要,你告訴我寫狀紙的格局便好,我自己來寫。”妍卿沒理會他的驚愕,徑自攤開宣紙,開始磨墨做準備。
左少凡忍住訝異,著實沒想到她會一口拒絕。後轉念一想,是自己小瞧了她,她本就和當朝那些女子不同。
左少凡想通了這點,到也不在意她不甚高興的語氣,仍然耐心的跟她說了一遍寫狀紙要注意的事項。妍卿細細聽完,略一思索便提筆揮灑。狀紙這活,她初進司法界就寫了不少,著實難不倒她。更何況古往今來寫狀紙的原則並沒多大變化。所以寫好一份狀紙對她來說是信手捏來那般簡單。
沒到一盞茶的時間,她已經落下最後一筆,利的收筆放回墨盤等待墨幹。
他更加吃驚,原以為會等上一陣,卻不想自己手上這碗茶還未喝乾,她已經收筆寫完。這般速度,著實讓他心驚。即便是他這個府丞來寫這份狀紙也沒這般迅速。因此他帶著半信半疑心情走到她身後,抬眼看那鋪開在案的狀紙。入眼便是滿紙的小楷,那字跡娟秀工整,又不失大氣,實屬好字。
驚覺她寫得一手好字,左少凡不得不收起先前的偏見認真閱讀起來。閱完整篇他驚愕的發現,這狀紙寫得相當不錯,字字簡扼要,將要說的事實和訴訟請求寫得清清楚楚。即便是他來寫也不過如此。但她就是能寫得別出心裁,讓人印象深刻。從那寫作的手法看,他竟覺得這樣的狀紙,好似她已經寫過無數遍似的。
趙妍卿沒理會他連連讚歎,等紙上的墨字一干,便利落的捲起狀紙收進衣袖。腳跟一旋便開門打算直奔縣衙,跨出去幾步卻後知後覺的發現那男人沒跟上來。轉頭看去,見那男人似見鬼般瞪著眼愣在那兒一動不動。
“我先過去。你不必急著來。”投個狀紙他這個府丞在不在沒多大區別。她相信自己能搞定這件小事。
“妍卿姑娘還是等我一會兒,咱們一道過去更好。”官場上的那些腌臢事,他了解的很。僅憑趙妍卿一個柔弱女子必定是辦不了事的。他還說什麼,卻見那女子早已不見蹤影。
趙妍卿著實沒功夫理他的繁文縟節,頭也沒回就急著出了茶館。左少凡連連趕出去,她已不見人影。無奈只得回來付錢,收拾好文房四寶。這才慢條斯理的跟著出去往衙門方向走。
趙妍卿帶著寫好的狀紙單槍匹馬就來到邵縣衙門,沒等門房通報便走了進去。只因門口那位衙役好似睡著了,叫了幾聲都不見回應。
因案情不屬於冤案重案,是以不用擊鳴冤鼓。基本將狀紙遞給衙門裡的典史備案即可。這是左少凡告知的,憑著良好的記憶,趙妍卿打算直接進衙門內找典史投狀紙。
走到衙門裡,見到的是八、九個衙役或站或坐零散的分佈在各個角落裡,有站著發呆的,有坐著打哈欠的,更有圍成一團設局賭博的。見著外人進來,那幫衙役只瞥了她一眼便繼續各做各的,完全沒當她一回事。
趙妍卿無奈只得選了一個就近的年輕衙役問道:“小哥,我來投狀紙,請問典史在何處?”那年輕衙役瞥了她一眼,懶洋洋的說道:“典史不在衙內,你要投狀紙明一早再來。”聞言她愕然,隨往外看了看天
推算出現在也就下午兩三點的樣子,那典史竟已經下班走了。她怎麼都沒想到這兒的衙門竟然如此辦事,工作時間不在位置上私自外出不說,還公然在大堂內設局賭博。
這般毫無紀律守的衙役,她頓覺未來打官司的路艱辛異常,便有些氣悶的回道:“我等不了明
來投狀紙,今
時間還不晚,沒道理現在投不了。”趙妍卿一下子提高了音量,旁邊在打盹的幾個衙役聞言都圍了過來。
那年輕的衙役毫不在意的回道:“你等不了就別等,快快回去,這是衙門容不得你一個女人來撒野。滾回去。”稍年長的衙役忙進來當和事老,勸道:“姑娘你還是回去吧,今兒就是等到天黑你也別想見到典史大人。”又一滑頭的衙役開口說道:“姑娘若執意要在今投狀紙,我到有個辦法,不知道姑娘是否願意聽。”
“你說。”她沒抱多少希望,不信這幫人有這麼好心。
“姑娘給我們哥幾個出點吃酒錢,或許我們就可以幫你這個忙。”那滑頭的衙役十分老練的說道。
旁邊幾個衙役聞言紛紛跟著起鬨。
這樣的官衙,這樣的做事風格,竟公然向百姓討要賄賂銀子。簡直無法無天,縱觀這些散漫自由慣的衙役,她可以想見那些有品級的官員是怎樣一個德行。
她怒極反笑,說道:“我即便黃金鋪滿院門都不會給你們一文錢。”那幾個衙役聞言頓時沉下臉,毫不留情的上前驅趕她離去。
趙妍卿不甘心就此離開,那幾個衙役竟出口威脅道:“你個女人再不出去,休怪我們拿出子打你一頓。要你這般不識規矩,公然藐視公堂。”被這般威脅,更讓她忍無可忍,梗著脖子嗆聲:“我一沒犯法,二沒擊鳴冤鼓。你們憑什麼要杖刑我,
據鳳國律法凡刑罰必定由品級的官員才能下令執行,你們幾個衙役並沒任何品級卻敢越俎代庖,這樣大逆不道的事,若傳出去,必定要你們幾個進大牢羈押2年有餘。但凡做官的都不會希望下屬越級行使他們的職權,挑戰他們的威嚴。這樣,你們還要杖刑我麼?”果然那幾位衙役先前囂張氣焰慢慢萎了下去。這些衙役多少還是忌憚越俎代庖的事,也瞭解上級不是肚量大的主。萬一要真被上級視為眼中釘,接下來的
子可就不好過了。
趙妍卿仔細觀察他們幾個的反應,心想縱使他們自由散漫囂張跋扈,到底也不敢直犯上級雷區。確信自己一席話成功的唬住這群衙役。她便立刻趁機近:“我今
無論如何都要投這份狀紙,不知幾位有何建議?”那幾個衙役老老實實回道:“典史大人今
有事已經外出,主簿大人正在後院辦公,你可將狀紙投給他便是。”她心想,主簿和典史同為官衙的文官,狀紙投給他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