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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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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少秋吃過午飯,漱了口,就上睡覺,直到上燈時分,耳中聽到有人走近門口才醒來。

只聽夥計在門口叩了兩下,說道:“客官,該用晚餐了,你老睡醒了沒有?”丁少秋起來打開房門,舉步跨出,含笑道:“我出去吃,不用麻煩你了。”夥計連連哈道:“是!是!小的還當你老睡了呢,哦,小店隔壁不遠的狀元樓,可是地道豫菜館,在城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你老去過就知道了。”丁少秋點頭道:“好,我去試試。”出了客店,不過十數步路,果然有一家狀元樓,金字招牌,十分顯眼,五開間店面,樓上樓下,裝潢得金碧輝煌,十分氣派。

樓下是普通座,一般販夫走卒都可以進去,人聲嘈雜,晶也較雜,樓上雅座,才算清靜,客人也都是衣冠楚楚的上人士。

丁少秋跨進門,一名夥計就站在門口,抬著手道:“客官請高升。”面就是一道寬闊的黃漆樓梯,光可鑑人。

丁少秋走上樓頭,另一名夥計立即了上來,招呼道:“客官請到這邊坐。”他把丁少秋領到靠窗的座頭上落坐,送上茶水,一邊陪著笑問道:“客官要些什麼?”丁少秋道:“你給我要廚下做幾個拿手的送來就好。”夥計問道:“客官要喝什麼酒?”丁少秋眼看大家都在喝著酒,自己既然上了酒樓,怎好不喝,就隨口道:“花雕半斤。”夥計應著退了下去。

直到此時,丁少秋才有時間朝四周打量,酒樓有五間門面,自然相當寬敞,此時華燈初上,食客卻並不很多,大約只有六成座頭,還有不少桌子空著,所以並不嘈雜。

這時有一名夥計領著二老一少三個人在左邊不遠的一張桌子坐了下來。因為這三人每人身邊都帶著一個長形布囊,分明是隨身兵刃,才引起丁少秋的注意。

兩個老的一個年約七旬開外,鬚眉俱白,臉紅潤,神奕奕,十分健朗。另一個有六旬光景,兩鬃花白,個子較為瘦小,都穿著麻布長衫。年輕的一個,約莫二十四五歲,面貌白皙,斯文之中,另有一股英之氣。

夥計送上酒萊。丁少秋就自斟自酌,喝酒吃菜!

只聽瘦小老者喝了口茶,低沉的道:“聞老三約我們今晚初更到茶庵去,這是什麼意思?師兄弟見面,不正大光明的在白天,還要約在初更時分,真是豈有此理?”白髮老者輕喟一聲道:“我們師兄弟都是過了花甲的人了,應該是名利之心早巳淡泊才是,聞老三的個和大師兄一樣,聽說護華劍譜落在護花門,十年來,一直明察暗訪,不肯罷手,依愚兄推測,護花門極可能是青衣庵一脈,總是咱們同門,愚兄也一再勸聞老三,不可再和大師兄一樣,造成不可收拾之局…”瘦小老者道:“二師兄是掌門人,聞老三應該聽你的話才是,但他偏,肯聽你的嗎?”白髮老者淡淡一笑道:“他也是為了本派,立意未可厚非,聽不聽愚兄,愚兄並不在乎,只要他能不違背祖訓就是了。”丁少秋聽到了他們談到了“護華劍譜”自是更留上意,心想:“他們口中的聞老三,大概就是聞九章了,那麼這兩人,也就是華山派的人了!”心念轉動之際,只見夥計又領著六七個人走來,在右首桌上落坐,要過酒茶,夥計退去之後,這七個人就拿起茶盅喝著茶,但卻沒有一個人互相談。

這一情形,自然極為特殊,上酒樓來的食客,那有互不說話之理?丁少秋有此發現,自然要對他們稍加註意。

這一注意,才發現他們七個人都是四十出頭、體型壯建的漢子,分明都是有一身極好武功,而且每人身邊也都有一個長形布囊,自是他們隨身兵刃無疑,心中不暗暗奇怪:“他們會是什麼人呢?”不多一會,半斤花雕已給喝完,吃了三碗飯,就下樓會賬,迴轉客店,夥計送來一壺清茶,披襟當窗,正在喝茶之際,只聽一陣腳步聲從迥廊傳來,三個客人進入小天井左首一間廂房之中,聽他們口音,正是酒樓上遇見的二老一少,華山派的人。

心中暗自忖道:“他們方才曾談到‘護華劍譜’,又說聞老三約他們今晚初更到茶庵去,莫非這三人是聞九章約來的幫手,可能又要到蓮花谷去尋釁了,自然既然遇上了,倒要跟他們到茶庵去,聽聽他們商量些什麼?是不是有不利護花門的行動?”想到這裡,就熄燈上,靜坐調息。一會工夫,耳中聽到左廂三人已有聲息,他們居然開門走出,從小天井縱身上屋。

丁少秋也就悄悄披衣下,一手提起長劍,從後窗穿窗而出,飛身上屋,凝目看去,果見三條人影朝東掠去。

也就展開身法,一路尾隨下去。他因對方二個老的一身造詣極高,不敢得太近,只是遠遠的跟蹤。

越出城牆,前面三人奔行了不過二十來裡,已可看到一片林間,隱隱有燈光透出,那是廟宇豎立的天燈,前面三人就朝林中投去。

丁少秋不敢怠慢,急忙長身掠起,悄悄跟了進去。原來這片竹林是在廟的右首,等穿林而出,已可看到廟前有一片空地,左首是小山坡,種著一片茶樹。

前面三人走到廟前,便自停住,年輕的一個走上幾步,正待伸手叩門。

只見山門呀然開啟,走出來的正是聞九章的兒子聞汝清。他左臂被廢,下垂著無法舉手,看到年輕人立即含笑道:“是齊師弟!”一面慌忙了出來,躬下身去,恭敬的道:“弟子叩見二師伯、四師叔。”原來這兩個老者,正是華山四靈的老二齊逸雲、老四夏天放。

華山四靈的老大聞九皋和老三聞九章是同胞兄弟。

聞九皋四十年前為了爭奪“護華劍譜”和青衣庵啟釁,雙方死傷慘重,依然沒有得到“護華劍譜”五年前聞九皋去世,照說該由老二齊逸雲繼任掌門人,但齊逸雲說得好,華山派傳到現在,已經二十有四代,二十五代的掌門人,應該由下一代弟子接任,不該由二十四代同輩人接任,他只肯暫時代理掌門,過幾年等門下弟子稍有成就,再行挑選繼承人。

聞九章一直希望找到“護華劍譜”就是存有私心,希望他的兒子聞汝清能夠當上下一代的繼承人,才到處探聽護華劍法的下落,終於給他打聽到護花門就是青衣庵的後人,才率同子侄找上蓮花谷去的。

閒言表過,卻說齊逸雲目光一注,朝聞汝清問道:“汝清,你左手怎麼了?”聞汝清躬身道:“弟子和堂兄汝賢,都是被護花門的人點廢了手臂經絡…”齊逸雲微哼道:“你們兩個少年氣盛,一定是得罪了人家,人家能點廢你們手臂經絡,要取你盯住命,也易如反掌,這是人家手下留了情!”他雖沒親眼目暗,卻也說得一點沒錯,這是看到聞汝清手臂被人以劍尖點廢經絡,可以想像得到的事!

丁少秋心中忖道:“這白髮老者倒是個正直之士!”

“哈哈,二師兄、四師弟遠來,小弟失了。”聞九章含笑從山門中出,連連拱手道:“小弟推想你們下午一定可以趕到的,怎麼到這時候才來?”夏天放道:“三師兄信柬上不是約我們初更到這裡見面的嗎?”聞九章哦了一聲,笑道:“那是兄弟和一位朋友約在初更見面,順便也可以給二師兄、四師弟二位引見,小弟就住在這裡,自家兄弟,什麼時候都可以來的了!”那年輕人一直垂手站在一旁,直到此時,才走上兩步,躬下身去,說道:“小侄拜見聞師叔。”聞九章呵呵一笑道:“你是少雲,七八年不見,你倒長得更俊朗了,一面抬頭朝齊逸雲、夏天放兩人連連抬手道:“快請裡面坐。”一同往裡行去。

茶庵佔地不廣,一共只有兩進屋宇,前進是大殿,後進中間一問,就是客廳。聞九章領著齊逸雲三人進人客廳,丁少秋悄悄越牆而人,隱人暗陬。

齊逸雲在中間落坐,聞汝賢立即趨了上來,躬身道:“弟子叩見二師叔、四師叔。”齊逸雲眼看兩個師侄都被人點廢左臂,不覺微微皺了下眉,問道:“三師弟,他們兄弟兩個怎麼會被人點廢左臂的?”聞九章臉上微現怒容,嘿然道:“是給護花門一個姓丁的小子點廢的,這小子已經學會了護華劍法屍齊逸雲問道:“這姓丁韻有多大年紀了?”聞九章道:“大概弱冠年紀。”齊逸雲一手捻鬚,徐徐說道:“此人小小年紀,縱然練成護華劍法,但和汝賢、汝清無怨無仇,怎麼下此毒手?你們兩個究竟做錯了什麼事,人家才會點廢你們左臂。”聞汝賢道:“弟子和汝清只不過殺死了護花門兩個在谷口值崗的人…”

“你說什麼?只不過殺死了護花門兩個在谷口值崗的人?”齊逸雲一張臉不覺沉了下來,嚴肅的道:“這兩個人不是人命?在你眼裡,他們的命是一錢不值的,對不對?華山派祖訓不以武欺人,不忖強傷生,你們兩個居然如此草菅人命,難怪人家要點廢你們一條手臂,這姓丁的本該廢了你們右臂,他僅廢了你們左臂,已經宅心仁厚,讓你們殘而不廢了,你們還待怎的?想找人家報仇?”丁少秋隱身暗陬,聽得暗暗點頭,忖道:“在酒樓上,自己就看出他是一個正直的人,果然沒有看錯。”聞汝賢、聞汝清兩人眼看二師伯說得聲俱厲,那裡還敢作聲。

聞九章揮了下手,此道:“你們還不出去,給師伯、師叔去沏茶?”聞汝賢、聞汝清二人慌忙應了聲“是”匆匆退下。

齊逸雲轉臉朝聞九章問道:“三師弟約我們到茶庵來,不知有什麼事?”聞九章乾咳一聲道:“第一件事,自然是護華劍譜有了下落,為護華門據為已有,護華劍譜是本派鎮山劍法,本派非收回不可…”齊逸雲徐徐說道:“本派自從百年前劍譜遺失之後,當時第二十代掌門師祖引咎退位,在後山面壁思過,此後第二十一代師祖就曾立下一條遺訓,凡本派中人找到劍譜子,即可立為掌門人,意思是代二十代掌門師祖找回了失物…”他口氣微頓,輕輕嘆息一聲,又道:“說實在,靜因師叔也是本派中人,她得到劍譜,原是本派一件喜事,卻沒想到大師兄繼任掌門不久,好大喜功,找上青衣庵,著靜因師叔出劍譜,而且不惜以掌門符令,調派七位長老師伯助陣,非殲除青衣庵這一支不可,以致雙方英盡失,劍譜依然沒有收回,這件事,始終是有背祖訓之事。”他嚴肅的目光投注到聞九章的臉上,接著又道:“如今護華劍譜既然有了下落,據愚兄推想,這個號稱護花門的門派,很可能就是青衣庵一脈,也總是本派中人,愚兄想找他們門主談一談…”剛說到這裡,聞汝賢、聞汝清正好從裡面端著三盞茗茶走出,分別送到齊逸雲、夏天放二人几上,恭敬的說著:“二師伯、四師叔請用茶。”另一盞送給了齊少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