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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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竺聞言,連忙快步進屋,從雕成葵花式的圓桌上提起青花白地的瓷壺,替他倒了杯茶水。
爆元初喝了一口茶水,立刻放下杯子,寒眼瞪視她。
“涼的,重新沏一壺來!”風竺咬凝覷他一眼。方才那一耳光打得是用力了些,但也該消氣了吧?難道就非要這樣記恨她嗎?
“那是幾個時辰以前沏的茶,別喝了。丫頭,你跟我來,廚房灶上有壺剛燒好的熱水,我帶你沏茶去。”老婆婆笑著牽起風竺的手,拉著她走出“喜瀾堂”慢慢轉到後院。
“婆婆,少爺平時對另一位婢女好不好?”風竺忍不住問道。
她真擔心萬一他的本是這樣狂傲難以侍候,她將來的
子可就難捱了。
“你是從哪兒聽來的?這兒一向只有我,沒有另一位婢女。”老婆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風竺愕然,咬了咬牙說:“那是宮少爺自己說的。”
“小少爺自小吃我的長大,一直到現在都還是我在侍候他,從來沒有過別人。以前是有過幾個婢女,不過那些婢女都是各房爺們挑撿剩下不要的,一個個又蠢又笨又呆,無知得很,小少爺受不了,把她們全都趕走了。”老婆婆笑著說,領著她走進廚房。
“全趕走了?所以這兒沒有婢女?”風竺驚訝不已。
“可按理說,宮府每幾年都應該會買進奴婢服侍主子才對,像蘭王府是不會讓孃做這些雜事的。”
“王府是王府,上下尊卑不許稍有差錯,規矩比咱們宮府大多了,咱們宮府哪有那麼大的規矩呀!”老婆婆一邊打開廚房中的壁櫥,一邊對她說道:“你記住了,茶葉全都放在這個櫃子裡,有翠螺、花塢、龍井、雨前、六安,這些都是少爺特別愛喝的茶。”風竺漫應著,思緒有些遊移。
她發現宮府裡很多情況與她原先所想的不太一樣,而宮元初的真情似乎也與她所以為的有些差距,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輕浮、不正經、霸道、傲慢、壞脾氣…
“小少爺不是你想像中的那個樣子。”老婆婆提起水壺把茶葉衝開來。
風竺微微一驚。老婆婆怎麼知道她在想什麼?
“丫頭,你的眼睛會說話呢,看起來似乎對小少爺有滿腹怨言。”老婆婆輕輕一笑。
“如果不是他,我如今還好端端地在蘭王府裡,也不會在這兒了。”其實人各有命,她也並不是怪他什麼,只是不喜歡他在蘭王府時溫和客氣又有禮,回到自己家時卻像變了一個人,讓她覺得受到了欺騙。
老婆婆意味深長地看她一眼。
“不管你眼中看到的小少爺是什麼模樣,你都是他第一個肯真心善待的女子。”第一個肯真心善待…的女子?風竺怔然,愣愣地無法回神。她本完全沒有
受到他的“真心善待”呀!
“茶沏好了,你給小少爺送過去吧。”老婆婆把沏好的一壺滾滾熱茶放在茶盤中,給她。
望著老婆婆鼓勵的眼神,風竺勉強扯出一個微笑。
衝著“真心善待”這四個字,她決定用心去了解這個新主子,或許她誤會了他,他並不是她所看見的那麼糟。
“我現在很渴,你沏了那麼燙的茶水來,要我怎麼喝?”爆元初俊眸冷睇著她。
“那一壺茶水明明涼了,你偏又嫌涼。”風竺暗暗一嘆。
“你沒聽孃說那是幾個時辰以前沏的嗎?擱了那麼久的茶你要我喝?如果在蘭王府,你敢把這樣的涼茶倒給你的大爺喝?”宮元初挑起左眉輕瞟她。
風竺到挫敗而無奈。
“先喝一點解解渴也不要緊吧?”她都已經決定要跟他開始新生活了,他怎麼還老是要提到蘭王府和大爺?
“我不喝走了味道的茶。”他冷冷地說。
“那我找一點冷開水兌上好了。”她能做的就是想辦法解決麻煩。
“冷開水兌進熱茶裡會變成什麼味道?你這是在打發我嗎?”他不準備讓她那麼輕鬆過關。
“那隻好等茶涼一點再喝了。”她無奈聳肩。
“如果我不想等呢?”他可不想那麼容易就被她打發。
“你難道不會吹涼嗎?我就不相信你沒有其他方法!”風竺微微一愕,瞠目注視著他。這叫“真心善待”她?
剋制著自己的脾氣,她拿起一旁的扇子輕輕扇涼了熱茶再端給他。
“繼續。”喝完了一杯,他把空杯重重放到她面前。
風竺深深氣,繼續倒一杯熱茶慢慢扇涼後再給他喝,如此反覆地扇涼五杯熱茶,他才滿足地讓她停手。
老婆婆此時急匆匆地走了進來,一逕打開箱櫃收拾東西,眼睛也沒瞧他們,自顧自地說著。
“小少爺,前些子我跟你提起過,我兒媳婦再沒幾
就要生了,我要告假一個月,方才我兒子託人傳話來,怕是要生了。”
“孃現在就要走嗎?”宮元初微訝。
“我現在趕過去應該還來得及等孫兒出生呢,幸好現成有個丫頭服侍你,我走得也放心些。”說話間,老婆婆已收拾好隨身衣物。
爆元初站起身,打開櫥櫃,取出一包銀兩來。
“孃,這是我給您孫兒的見面禮,您收下吧。”
“多謝小少爺。”老婆婆也不推讓,笑著接下來。
“找賴瑞送您過去吧。”宮元初陪著她走出“喜瀾堂”
“用不著了,我兒子住得也不遠,你到蘭王府作客不是傷了腿嗎?快回去,不必送我了。”老婆婆輕輕推了推他,要他止步。
風竺沒料到老婆婆竟突然告假一個月,她一走,“喜瀾堂”內就只有她和宮元初兩個人了,她心中不免有些忐忑不安,站在門前看著老婆婆發怔。
“姑娘,小少爺給你服侍了,姑娘是個聰明伶俐之人,我很放心。”老婆婆笑著對風竺說,然後擺了擺手,慢慢走遠。
風竺抬眸悄望了宮元初一眼,他的神情冷傲至極。
“今天的晚膳就由你負責了。”爆元初淺笑提醒,轉身走向他的榻。
“少爺都喜歡吃些什麼?”她跟了過去。
“在蘭王府相處過一些時了,你一點都不知道嗎?”他一邊脫下外袍往身後一甩,不偏不倚就甩在風竺的臉上。
風竺把蓋在臉上的衣袍扯下來,她知道宮元初對她餘怒未消,懷疑他本是故意整她來著。
“那時候少爺的膳食並不是我負責的,何況準備什麼給你吃,你也從來沒有挑剔過。”她努力裝作若無其事,慢慢地把他的衣袍摺疊好。
宮元初往上一躺,懶洋洋地吩咐道:“脫鞋。”風竺把手中的衣袍往旁邊一擱,蹲過去替他脫鞋。
“既然我都沒有挑剔過,那你就隨意準備吧,也不必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