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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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傢伙在吻她的時候一定是給她吃了什麼藥下了什麼蠱,才會令她這樣沒沒夜受他影像的折磨,甚至連夢裡都不放過,無孔不入啊,嗚——更慘的是她一點兒都不討厭原尚的吻,甚至,那個吻比她以前有過的任何吻都令她神
,只要一想起他的吻,全身就“轟”的一聲著火了。她怎麼會變成這樣?一個擱在身邊兩年多都只當哥們的男人,怎麼突然間就變成了這樣?只是一個吻罷了…難道她最近慾求不滿嗎?
“黎小姐快件。”速遞員站在門口。
黎離簽收下來,打開文件袋,裡頭是一封信,信封已經發黃,還有點兒髒,有點兒皺。黎離拆開來,裡頭只有一張紙,前頭被水給暈了,看不清楚,看得清楚的是——“如果你願意接受我的心意,畢業典禮結束後,請到鳳凰樹下等我。”落款:原尚。
黎離手一抖,信紙飄落。她連忙伸手去撈,頭卻撞到了桌角,忍著痛,她仔仔細細再看那封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肯定是什麼無聊人的惡作劇,真無聊,幹嗎呢?”她大聲地嚷著,好像在說服自己一樣“原尚不可能做這種事情,他怎麼可能做這種事情?”她將那封信丟進紙簍裡,過了片刻又跑去拿回來,攤在桌上一遍遍地看。
“說什麼畢業典禮啊!真是奇怪死了!”她不停地在屋子裡轉來轉去,心煩意亂。
小妹走進來“會長,從今天起我可以上全天班了,你是不是很高興?”
“為什麼”’“剛參加完畢業典禮,開始放暑假了嘛!會長不會忘記我今天高中正式畢業嗎?咦,你怎麼了,臉筋啦?”黎離臉上陰晴不定,她抓起桌上的信,拔腿就朝外跑。
小妹皺著眉頭“又翹班?真過分,這裡誰才是會長?”黎離跑得不過氣來,她在路邊瘋狂地攔著計程車,攔不到就跑,她一秒鐘都無法停下來,拼命地跑著,她的喉嚨幹得快要裂開,她的
口痛得好像壓著巨石,她跑得兩條腿好像灌鉛,但是她還是不顧一切地跑著,一直跑進了學校,廣播里正放著《驪歌》“南風又輕輕地吹送,相聚的光陰匆匆,親愛的朋友請不要難過,離別以後要彼此珍重…鳳凰花吐
著豔紅,在祝福你我的夢,當我們飛向那海闊天空,不要仿惶也不要停留…”她跑向那棵鳳凰樹,花開得正絢爛,火紅連著火紅。鳳凰樹下,參加完畢業典禮的學生正在合影,天真
漫無憂無慮。她瘋了一樣地尋找原尚的蹤影,但是卻怎麼都找不到。
雨,淅瀝瀝下起來,《驪歌》不再唱了,合影的學生也散會了,天漸漸暗了,雨漸漸大了,校園裡空無一人,,只有草在梅雨裡寂寞地滋長著。
雨水透過茂密的枝葉,淋溼了她的頭髮、臉龐和衣服,黎離像個傻瓜似的瑟瑟發抖地站在鳳凰樹下,等著等著。
下了一夜的雨,路上落滿了花。
“媽媽,那個哥哥好奇怪哦!”
“小孩子不要看。”年輕媽媽拖著孩子匆匆而過。
“孩子,你沒事吧?”晨練阿伯問。
“唉,可憐的孩子,長得這麼俊卻是個痴呆。”晨練阿伯搖搖頭走了。
刷,刷,刷。清潔工一路掃過來。
“喂喂,讓一讓!”蹲在地上的人沒反應。
“你耳朵聾啦?叫你讓一讓沒聽見啊?”還是沒反應。
“碰到神經病了。”掃地的只好繞過去。
一張十元紙幣放在她面前,小女生羞澀如蚊蚋地囁懦,眼裡掩不住的愛慕“你,你去買點兒東西吃吧!”下雨了,雨幕被大風吹得斜來斜去。
躲在灌木叢裡的野貓兒子問野貓媽媽:“瞄瞄,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媽媽,那個人好奇怪哦,下雨為什麼不躲起來)?”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我們貓不要管人類的事情,知道嗎)?”溼透的身體在風雨裡顫抖“阿嚏!阿嚏!”塗著粉紅指甲油的腳趾
在細緻的細帶涼鞋外,踩在雨水裡,彷彿飄在水上的櫻花瓣。
蹲著的人抬起頭,頭頂上一把翠綠傘,擋住了風雨。
“你在這裡做什麼呢?”米米問。
“米米…”
“嗯?”
“米米,怎麼辦?我好像喜歡上原尚了。”米米愣住了,她看著黎離,臉上的表情十分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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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是原尚十年前寫給她的,不知道為什麼現在才寄到,郵戳上的寄出期和寄到
期之間隔了一個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