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日之決鬥夜之狂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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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諺有云:“神仙打仗，百姓遭殃。”法師之決鬥幾類於是，良善之人，必以躲為上策。靈國度，以其地偏遠，決鬥為禍不若人類之廣。然待法術之爭驟起，遠觀亦為上策也，去國離境，更為上上之舉。

安塔恩費倫法師編年史聖賢傳記付梓於大之年前後“你，你這頭野獸！”靈暴喝一聲，雙手一揮，面前立刻出現一片火網。

“那把劍可是我的傳家寶物！人類還在山裡呀呀學語，它就出現在這個世上了！”

“閣下，依我的看法，”伊爾明斯特一邊回答，一邊用防護術擋住了火焰的攻勢。烈火在他周圍噼啪作響，彷彿包圍圈一般圍住他，可怎麼也碰不到他。

“那只是一把殺豬刀。你以為我不知道豬能活多大年紀嗎？”

“你這個傲慢無理的魯人！”靈噓了一聲，從火環外高高躍起。白金的頭髮隨著他的跳動，如水波一般飄蕩起來，猛地看去，如同烈火燃燒至白熾，飢渴地噬著周圍的一切。

對手越是憤怒，伊爾的臉反倒越加平靜“難道我該對想要殺死我的對手和藹可親嗎？不知名的靈閣下，在我們尚未真正有所傷亡之前，倒不如和平地休戰吧。”

“和平？人類，為了祭奠我那把寶刀，殺死你已經算是便宜你！我才不管是你從什麼野蠻國度學來的魔法，你總得為它付出代價！”憤怒的靈狠狠地拋下這幾句話，把雙臂舉高過頭頂，手指依然對準伊爾，吐出嗜血的咒語。伊爾手指屈起，輕輕往外一彈，防護術就變成了一道魔法盾，能把對手的攻擊反彈開去。

三道藍光輪從靈的手中疾馳而出，每道光輪上都環著靈光閃電，咆哮著向伊爾撲去。伊爾蹲在魔法盾下面，從腦海裡招來了下一道法術，卻並不著急使出。

光輪撲上，無聲的白熾火焰有如巨，重重地擊打著魔法盾。但這情形並沒有持續多久，很快它就掉轉方向，朝靈反撲過去。

靈錯愕地睜大眼睛，等光輪近自己，他匆忙把眼睛一閉，做出痛苦的表情。光輪並沒撕碎他，而是撞上他身邊無形的保護甲。伊爾早已預料到如此情形，科曼多每個會作法的靈，出戰前都一定會穿好抗法術的斗篷吧。他忍不住心想，這可真是一場要命的戰鬥。

靈對手倒退幾步，又喝了一聲咒語，舉起一隻手來。而伊爾，這個被眾多靈懷恨在心的人類，則舉起了另一隻手。

靈這一招法術放出了三張無形的血盆大口，從三個方向襲向伊爾，長長的獠牙想要把他咬出無數的血窟窿。伊爾站直身子，抬起左手準備應付。第一張巨大的魔嘴無聲地咬上了魔法盾，令人眼花繚亂地閃動著。

接著，就像野狗碰上了一咬不斷的骨頭，它倒撲向靈。可隨之而來的第二張大魔嘴重重地一咬，把伊爾的防護術撕裂了。兩者糾結在一起，一股混亂的氣騰空而起，紫的混沌之火在岩石上劃出長長的刻痕。

靈的防魔斗篷把先前彈回的魔嘴化解於無形。與此同時，第三道魔嘴自下而上地貼近伊爾明斯特，想把他從岩石上掀翻。伊爾早已準備好的左手這時有了用武之地，十多個光球噴湧而出，爆成無數小閃電，奮力上魔嘴。兩相接，魔嘴立刻化為翠金，攻擊力全被抵消。而閃電則從中穿透破出，狂怒地呼嘯著，朝靈傾瀉而下。

靈臉上第一次出了真正的焦灼之。他匆忙甩出魔法應對閃電光球，為了讓法術能夠順利施展，他往後倒退好幾步。豈不料此舉正中伊爾下懷。

被他招架住的閃電光球，本不去跟防魔斗篷對沖，輕而易舉地就被擋開，變做微弱無害的光斑，散落在他身邊。但它們其實是把魔力全蓄積到其他光球上。那些光球也並不直接攻擊靈，相反，它們以一化三，狠狠地衝撞周圍的岩石和樹木。木塊石片立刻爆裂崩飛，而防魔斗篷是頂不住物理攻擊的。

靈一聲慘叫，身上冒著煙，跌跌撞撞地往後倒去。

“對一個無名小輩來說，你的表現也算不錯了。”伊爾鎮定地評論道。

這刺話一說，果然達到了他想要的效果，那就是套出對手的名號。

“我可不是什麼無名小輩，人類！”靈用手捂著傷處，怒斥道“我是迪慕薩·葉凱恩！葉凱恩可是科曼多最顯貴古老的家族，用你們人類的封號來說，我就是一地之領主！你這頭未開化的畜生！”

“‘未開化的畜生’也是一個封號嗎？”伊爾裝起一臉無辜“我想它更襯得上您。不過我先警告你，我們人類決不願意從靈嘴裡聽到這樣的話。要是你願意，不妨跟你的族人開開玩笑，看看他們有什麼反應。”迪慕薩聽了大怒，他眯起雙眼，彷彿毒蛇一樣噝噝作聲。

“你想惹我生氣？看我出醜？不，野蠻人，我可不會讓你得逞，你這個無名小輩！”

“在下叫做伊爾明斯特·艾摩，是阿森蘭特王國的王子。不過，我在想，您對我們未開化人類的封號，是不是也興趣的呢？”迪慕薩怒極，不假思索道:“當然是的！”話一出口才知不妥，突地了一口氣“不，不，決不！”他的雙臂重新繞起了火焰之環，火環在兩個手腕上頭尾相連，伊爾知道，這是一招古老的靈戰鬥系法術。

伊爾不知對方的防魔斗篷是否已經消失，不敢貿然舉動。於是凝神提起另一道魔法盾，他料想這個高傲的靈並不會顧慮自己的魔法防護，他必將肆無忌憚地繼續進攻。

等魔法盾成形，伊爾裝作施法時出了岔子的模樣，勾引魚兒上鉤。不出所料，數道翡翠的閃電，如一群黃蜂般密密麻麻地蟄到魔法盾上，又彈了回去。迪慕薩自以為得手，耀武揚威地放聲大笑，伊爾這才發現他的防魔斗篷本沒被破壞，要麼就是浴火重生過。

伊爾無奈地聳聳肩，微微一笑，開始佈置下一道法術。與此同時，狂妄的靈也準備好了下一道攻擊魔法。

此刻雙方大戰正酣，伊爾先前發出的閃電擊中一棵大樹，連倒向懸崖之下，大堆的泥土和岩石跟著它栽倒下萬丈深淵。

“噢！千萬小心，伊爾明斯特！”在德拉德戈的鬼魂城堡中，一間黑暗房間，到處灰塵飛揚，奧雯耶婭·依斯特妲夫人懸空而坐，忍不住驚聲叫起來。她正用遠視術眺望著遙遠的懸崖，兩個人影用強大的法術互相攻擊，法術的光芒忽隱忽現。其中一個是肩負科曼多前程的年輕人類，另一個則是本地豪門家族的繼承人。

這樣的決鬥，撒舍要是敢手進來，一定會有人說她背叛靈一族。可是，這場決鬥本就不甚公平，一個靈竟然向無辜的人類佈下陷阱，意圖偷襲他。當然，還是會有許多人認為，不管什麼情況，任何靈幫助人類對抗自己的族人，都是大逆不道之舉。但只要有機會手，撒舍一定要手。她必須這麼做。在科曼多，她看過無數升落，也經歷過無數去秋來，她比任何活著的靈都年長。她提出的意見，任何尊貴的家族也得掂掂其中的分量。所以，在這件“個人恩怨”裡，她的意見遠比其他人來得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