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奇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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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谷入口北側的山崖上,負責狙擊藍家馬幫的總共有十個人,領頭的是個黑瘦子。此人姓朱。由於是在爆炸後的第一時間搶上了崖頂,因而他們的狙擊任務完成得還是相當出。為此,朱小隊長很是得意了一陣。本來,出於安放炸葯的考慮,戰前的佈置中,上面並沒有在對面的山崖上安置人手的打算,還得說自己經驗老到,福至心靈的派了三個兄弟過去,才有了現在的戰果。
叉火力,嘿嘿,真不是蓋的!看到了崖下橫七豎八的屍體,以及那些象烏龜一樣蜷縮在各個角落的怕死鬼們,朱小隊長已經樂得合不攏嘴。他那雙笑得眯成兩道縫隙的眼睛就彷彿在告訴人們,兩千美圓的獎賞已經到手了。這是臨出發前大隊長的承諾,只要完成狙擊任務,他個人將獲得兩千美圓的獎勵。兩千美圓啊,又可以佔有多少個美女的身體!他細細盤算了一下,如果是本地妞兒,一、二十就可以搞定一個,如果是白人大妞兒…嘿嘿,一想起白種女人雪白渾圓的大
股和兩隻高
柔軟的大
子,他就興奮得
不住渾身戰慄。是啊,好久沒玩過白種妞兒了,這次一定要多搞幾個俄羅斯的,不!要英國的,美國的也行…非常遺憾,他的美夢只作了不到十分鐘。當那個從天而降的怪物出現後,朱小隊長立刻意識到,今天的任務恐怕沒有那麼輕鬆了。那個傢伙,他覺得那個突然出現的傢伙已經不能算人類,不管怎麼說,自己派過去的三個兄弟都是久經沙場的老手,卻被切瓜剁菜般的幹掉了,死的時候連半個
都沒放出來,那簡直已經不是人類的速度!更加恐怖的是,他竟然敢將身體暴
在己方的火力中,就那麼站起來抱著機槍向自己這邊掃
,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搞得自己又損失了三個好兄弟。孃的個
!要不是他子彈打光了又縮回石頭後,自己還他媽真以為那雜種是金剛不壞之身呢。
“頭,快看!”一個手下一邊換彈夾,一邊叫了一嗓子。裝好新彈夾,迅速掉轉槍口,開始向崖下漫過來的護衛隊員進行擊。朱小隊長一直留心著崖下的動靜,不用旁人提醒,已經將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這幫狗屎一樣的雜種,真是給點陽光就敢燦爛啊!
“弟兄們,先別理那個狗雜種,搞定下面的。”他沉穩的發出命令,心中閃出一個惡毒的念頭,馬上有了消滅對面那個討厭傢伙的主意,接著從間慢慢摸出兩顆手雷。哼!躲在石頭後面就安全了嗎?老子用手雷炸!炸不死也要把你炸出來!此時,就在朱小隊長等人的身後,北側山崖的最北端,山崖與山峰相接的密林中,悄悄探出了一支黑漆漆的槍管,同時,一雙滿含殺意的眸子從繁茂的枝葉間
了出來。此人正是老李。由於老李的大腿上有傷,動作本來就不是很利索,再加上剛才張宇大呼‘老李趴下’,出於本能,他猛的收緊身子,卻才發現自己仍在山
上,
本不用躲避,鬧了個不大不小的笑話,嘿嘿,好在這個笑話只有自己一個人知道,不算丟人。不過,那時侯已經很接近崖頂了,他等了一會兒,待張宇停止掃
,才繼續攀登上行。雖說他比張宇慢了不少,但總算是趕上來了,沒有太耽誤事。嘿嘿,兔崽子們,乖乖的不要動,等著爺爺餵你們子彈吃。老李握了握手中的自動步槍,然後撥動開關,調到連發,打開保險後深
了口氣,大嘴陰陰的一笑,扣動了扳機!藍隊長迂迴到南側的山崖下,靠在一個隱蔽物後單手舉起衝鋒槍,槍口對準崖頂,另一隻手臂揮了揮,示意跟進的隊員迅速攀崖。只應付一側的敵人,確實比剛才輕鬆多了。此時,藍隊長已經勝券在握。在他的頭頂,張宇又找到了武器,正在向著對面不停的
擊,這個怪小子,還真是很懂得配合嘛!而且,山崖的另一側似乎也有己方的幫手,這是怎麼回事?藍隊長已經顧不上去細想,看著崖頂亂了營的敵人,他恨不得立刻
了翅膀飛上去,幹掉他們!不!一定要打他個
泥爛醬!張宇終於
中了一個敵人!不過代價卻相當高,一整匣子彈。他看了看已經衝上北側山崖的護衛隊員,然後扔掉空空如也的彈夾,靠在石頭上長長舒了口氣。其實,自從‘聽’到老李的槍聲後,他就不那麼緊張了,因為他知道,這一戰,已經勝定。放鬆之餘,他抓過一支槍,決定練一練槍法。結果戰績非常糟糕,幾十發子彈打出去僅僅命中一個敵人。爛啊!他自暴自棄的嘆息。說心裡話,對於槍械一類的東西,他一直比較牴觸。子彈這玩意兒飛來飛去的太沒譜,有時候還會誤傷,倒不如拳頭來得乾脆,一下一個,保證‘葯’到病除。眼見著敵人在三方的夾擊下已經大亂特亂,基本失去了抵抗能力,他乾脆放棄了
擊練習,舒舒服服的靠在石頭上等待品嚐勝利的果實。
“張…宇哥。”一名年輕的護衛隊員攀上南側的山崖。看到張宇,很拘謹的輕輕叫了一聲。他的身後,陸續又有幾人攀了上來。藍隊長還真是未雨綢繆,竟想到派人來佔領崖頂陣地,為大部隊的撤退作準備。張宇微笑著擺擺手,示意大家抓緊時間佈置陣地。自己卻趁機溜下山崖。小夥子們熱切而又崇拜的目光使他有些無法忍受。當然,象類似的目光以前也曾看到過許多,但真正讓他受不了的,卻是大家的變化。之前的無視、冷漠,之後的熱切、崇敬,僅僅小半天的時間,人啊,真是善變的動物。不過從另一方面說,張宇並不想成為馬幫中人人矚目的焦點,他只是個過客,並不屬於這裡,從本心而言,他倒寧願變成一馱貨物或是揹包什麼的,默默無聞的走過這段旅途,說得更坦白些,他不想與藍採兒有過深的瓜葛,可是現在,一切都改變了。命運,嘿,很奇怪的東西呢!
“張宇!”藍採兒象一陣風一樣刮到張宇面前,卻很奇怪的沒有立刻撲上去,而是穩住身形,背起手,臉上的驚喜也於瞬間化作微笑。她將面前的人兒仔細端詳一番,滿意的點點頭,以老成的口吻道:“嗯,不錯!你幹得不錯。”說著伸出一隻手,向上夠著拍了拍張宇的肩膀,雖然有些吃力,但總算是拍到了,樣子非常滑稽。自從加入馬幫隊伍,藍採兒就再也沒有向張宇發過飈。畢竟,作為這一大群人的老闆,她必須時刻注意自己的形象,努力保持威嚴。只不過,如果大夥兒知道了她任刁蠻的另一面,會作何
想?張宇連運好幾口氣,還是忍不住微微一笑,指了指藍採兒的面頰。那裡還有幾滴殘淚。
“嗯?”藍採兒大張雙眼,不明所以,立刻回手抹了一把,擦到淚才釋然的瞪了張宇一眼。
“哈哈,小夥子,幹得不錯嘛!”不知何時,藍隊長在老李的陪伴下來到了張宇的身後。張宇轉過身,對藍隊長的誇讚並不理睬,卻拉住老李問道:“怎麼樣?腿上的傷礙事嗎?”老李的臉一紅,看了看藍隊長,頗有些尷尬。藍隊長神一變,正要發作,被趕來的戰士打斷。是從山谷出口敗退下來的戰士。來人簡要彙報了一下戰況。頓時使現在所有人的臉都變了顏
。山谷出口已經丟了,奉命去那裡把守的戰士只有三人生還。犧牲的十二人中,有七人在最初的大爆炸中便已喪命,而剩餘的五個因傷重無法行動的戰士則拼死掩護自己的戰友撤退,直到最後全部犧牲。來人的敘述雖極為簡略,但可想而知,當時的戰況有多麼的慘烈!說到這裡,那人已泣不成聲。藍隊長著人帶他下去休息,自己卻陷入沉思。就在這時,又有一名戰士趕來。
“頭兒,抓到個活的。”戰士低聲報告。
“哦?”藍隊長從沉思中驚醒,隨即狠狠道:“帶上來!”說話間,眼角飄過一縷殺氣。戰士領命而去,不大的工夫,七手八腳抬過一個重傷的黑瘦子。竟赫然是朱小隊長。朱小隊長的身上有兩處槍傷,一處是大腿,被子彈穿,但是致命的一處卻在腹部,那裡雖纏了幾層紗布,但血仍止不住的往外
。此刻的朱小隊長顯得異常痛苦,那一陣陣與其的體形
本不成比例的撕心裂肺的嚎叫使人彷彿身在地獄之中。可不是麼?這麼重的槍傷,除非是鐵人,否則誰又能受得了?藍採兒用力捂住耳朵,噘起的嘴已經能夠栓住包括驢在內的一些中小型動物。而藍隊長則
著手,眉
擰成了一團疙瘩,頗有些不知所措。
“我來收拾他。”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走了過來,手裡拎著把尺來長明晃晃的匕首。他俯下身,手裡的匕首象玩具一樣轉動著,冷冷看著可憐的朱小隊長,就象看著案板上的豬。這個人張宇認識,叫祖易,是藍隊長的副手,平時話不多,辦事情倒還勤懇。張宇饒有興致的上下打量著祖易,倒不是因為他的冷酷。這個祖易真的是好奇怪,身上竟然乾乾淨淨,利落得很,一點都不象剛經過一場大仗的樣子。一聲重重的咳嗽終結了張宇的好奇。是藍採兒,不知何時,她已躲到背靜處,手裡抱著堆衣服。見到張宇轉過臉,便丟了個眼
。張宇點點頭,撇開眾人,來到藍採兒身邊。
“你看看你的樣子,竟給我丟人。”藍採兒一邊叨嘮一邊把衣服一股腦到張宇懷裡。
“哎呀!你的腿…”就在張宇脫下那條快要變成美國國旗的褲子的時候,藍採兒發現了他腿上的傷,尖叫起來。
“你先等等,我叫人給你包紮。”
“不用。真的,沒事兒。”張宇堅定的制止了藍採兒的慌亂。這個小姑真是小題大做,擦破點皮也要大驚小怪,就不怕別人笑話?要知道,比自己傷重的人可多著呢。張宇用換下的褲子將傷口擦淨,然後將新衣服穿上。藍採兒雖不再糾纏傷口的問題,卻抓住這段時間,開始了諄諄教誨。
“哎,我說,你就不能對六叔客氣點?瞧你剛才的樣子,愛理不理的,那可是我六叔耶!”藍採兒有些動,說到動情處竟忍不住伸出小手在張宇的胳膊上擰了一小下,疼得張宇倒
了幾口冷氣。卻仍然悶聲不語將衣服穿好,然後用力拽了拽袖子和褲腿,看到效果並不十分顯著,嘆了口氣,唉,這身衣服小了不止一號,穿在身上總有種衣不遮體的
覺,湊合吧,總算是有聊勝於無呢。
“你倒是放個呀?!”藍採兒更
動了“別以為裝成悶葫蘆就沒事了,那可是我六叔!得罪了他,將來沒你好果子吃!”藍採兒瞪著眼,硬是把後邊的話嚥到肚子裡。是啊,將來還指望六叔在老爸面前美言幾句呢,要不然那老傢伙才不會把你這臭小子夾眼裡!張宇一側臉,躲過藍採兒二度探出的魔爪,嘴角向上翹了翹,微微一笑,笑得有些輕蔑。他實在懶得解釋,就只能笑。對於藍隊長,他確實說不出什麼了,或者說找不出更合適的字眼來發洩
中的憤怒。就那個大草包,需要對他客氣麼?他配麼?要不是因為他不聽勸告、獨斷專行,一心一意的把隊伍帶進這個墳墓一樣的山谷,怎麼會死傷那麼多兄弟?張宇無限惋惜的搖搖頭,轉身走向祖易。也不知藍採兒的爸爸是怎麼想的,竟會把自己這個傻兄弟安置在這裡?或許他是算定了在金三角已經不會有人敢打他藍家的主意?哼哼,人算不如天算啊。
“你,你什麼態度嘛!哎,你跑什麼?站住!”藍採兒伸手抓了一把,卻被張宇象泥鰍一樣溜掉了,她重重吹了口氣,直吹得額上的劉海兒飛揚起來,然後咬咬嘴,追了過去。張宇來到祖易身邊時,審訊工作已經結束了。朱小隊長變成了名副其實的豬頭小隊長,本來黑瘦的臉無端‘胖’了許多,一看便知道是吃了不少苦頭才獲得‘坦白從寬’的待遇,他的喉管被割開,刀口處一片血
模糊,血仍在
淌,浸溼了頸下一大塊土地。
“都說了?”張宇問。
“嗯。”祖易點點頭。
“呃…”急急撲過來的藍採兒見到豬頭小隊長的惡狀,慌忙捂住嘴,拼命忍住才沒有吐出來,她憋氣憋得很辛苦,小臉已經一片煞白。張宇回頭看了看藍採兒,那模樣兒真是又好氣又好笑。不過也難為她了,一個姑娘家,為了不在手下弟兄面前失了威風,硬是將內心的恐懼強壓下去,嘿嘿,這老大當得可是不易啊!祖易輕輕將匕首上的血漬擦淨,收到揹包中,才繼續說道:“襲擊咱們的是羅宗英的果敢自衛隊,為了拿到這批貨,羅宗英把隊伍都拉出來了,總共不到一百號人。守在後山口的就這十三個,剩下的都在前面。”祖易掃了一眼散佈在山崖上下的敵人屍體,然後站起身,向藍隊長投去詢問的目光。
“個熊!羅宗英這王八蛋居然敢打藍家的主意,老子早晚要滅他全族!”藍隊長罵道,眼中閃爍著陰狠的兇光。祖易聞言一怔,有些哭笑不得。這…哪裡是他想要得到的答案呀?!張宇微微一笑。這個藍隊長,思維跳躍得太不正常!眼前這道坎兒還不知怎麼過去,居然已經憧憬到未來。藍採兒的寶貝六叔啊,佩服!俺佩服you!張宇笑著轉向祖易:“那個…果敢自衛隊是怎麼回事?羅宗英又是個什麼樣的人?有什麼背景?”
“果敢自衛隊是金三角一股零散的土匪,老窩在緬甸果敢一帶,如今的規模並不大,也沒什麼背景。羅宗英是這夥土匪的頭領,志向大,號稱要一統金三角,但沒什麼本事,是個一般的角
。”祖易一五一十的回答。
“那他們憑什麼?憑什麼在這裡殺人越貨?”張宇追問。
“是啊!我也納悶呢!”祖易撓撓頭,一臉的問號。此時藍採兒已恢復一些,湊過來,附著張宇的臂膀言道:“這事確實有些蹊蹺,要是幾十年前,他們也許還有這個實力,現在麼…”
“這話怎麼說?幾十年前?”張宇又轉過來問藍採兒。
“幾十年前的果敢自衛隊可是一支響噹噹的隊伍!當時的頭領是羅星漢,是羅宗英那王八蛋的爺爺。”藍隊長接過話頭,看到幾個年輕人都把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不有些得意,繼續道:“羅星漢出身在果敢的一個漢人山寨,那可是個人物!據說當年憑著四條破槍起家,在很短的時間就打下千把人的家業,名震一時,嘖嘖,漢人能打呀!”
“那為什麼現在這支果敢自衛隊不行了呢?”張宇問。
“當時的金三角有兩支隊伍最大,一支是坤沙總司令的撣幫革命軍,一支就是羅宗漢的果敢自衛隊,俗話說一山容不得二虎,據說兩支隊伍發生了一次大火併,羅星漢中計被包了‘餃子’,大敗後就收山退隱了。可是他的後人卻並不甘心,羅宗英就是在坤總司令投誠後又回來拉起了一支隊伍。照我看,這王八蛋是想拿咱們立威呢!”張宇是聰明人,透過藍隊長的一席話已想通了一些關節。當初藍採兒的父親藍伯庭脫離坤沙也許並非自主,而是坤沙的一步妙棋。從另一個角度說,藍氏集團實際上是坤沙王國外放的‘外經貿部’和對外聯絡團。後來雖然坤沙倒臺了,但是他手下四散的猢猻們卻仍與藍伯庭保持著密切的聯繫,因而從某種意義上講,藍伯庭依然還算是金三角的人。這樣一來,形勢就明朗多了。想當初,在金三角敢與坤沙為敵的人本就沒有,等到坤沙這棵大樹倒了,羅宗英才壯著膽子回來組建了這支自衛隊。羅宗英苦啊,他缺錢、缺人、缺槍、缺地盤,幾乎一窮二白,所以必須靠戰鬥來壯大自己,但是他卻不敢動撣幫革命軍的殘餘力量,就算他迫不及待的想打一場大勝仗,就算羅家與坤沙勢力有著不共戴天之仇,他也決不敢輕舉妄動!因為羅宗英知道,那些憑真槍實戰打出來的司令們,雖然勢力都不大,但沒有一個善茬。既然惹不起那些‘落架的鳳凰’,羅宗英便將目光轉向了藍家的馬幫。拿藍家開刀好處有很多。其一,藍家在金三角的
基並不深,實力也不強,如果計劃得當,他大可神不知鬼不覺的把這趟買賣做成。第二,藍家馬幫是塊肥
,拿下它,羅宗英自可大大發一筆橫財。第三,從某種意義上說,滅掉藍家馬幫等於削弱了那些‘鳳凰’們的勢力…羅權衡再三,最終選擇了藍家的馬幫。因為如此多的誘惑已足可使他鋌而走險,搏上一把。而這也許就是今天一戰的背景。但是這裡面仍有疑點。難道羅宗英就不怕坤沙的那些原下屬們報復?藍家馬幫押運的貨物一定與坤沙舊部中的某個勢力有關。一旦他們得知自己的貨物遭搶,必定會瘋狂的反撲。或許一家的實力還不足以吃掉羅,可若是十幾家聯合在一起呢?難道羅總英會想不到這一層?如果實情真是這樣,那他還混個什麼勁兒?不如早點回家洗洗睡了。張宇沉思著,一會兒點頭一會兒又搖頭,狀況很古怪也非常搞笑,看得藍採兒莫名其妙。張宇這傢伙鬼點子多得很,這會兒說不定已經攢出什麼餿主意了呢。想通這一點,藍採兒忍住心中的好奇,決定不去打攪他。藍隊長本是個沒有心計的人,但今天的事讓他栽了個大跟頭,搞得很沒面子,此時見大家都不說話,便也留了個心眼,先不急於發表意見,省得哪句話說得離譜,又成為他人的笑柄。尤其是姓張的小子,看自己的眼神總是怪怪的,哪還當自己是個長輩?採兒啊採兒,這就是你選的好女婿?什麼東西嘛!張宇冥思苦想,藍採兒靜觀其變,藍隊長故作矜持,他們三人的沉默使得眼前這個小群體陷入了不應有的靜寂,倒是祖易耐不住
子,輕輕咳嗽一聲,衝散了片刻的沉寂。
“咳!藍叔,您看…下一步咱們該怎麼走?”他問得很小心,但語氣中卻夾雜了些微急迫。按說一向沉穩老練的祖易並不是個耐不住寂寞的人,但是那也分什麼時候,現在都火燒眉了,哪還容得老大們玩深沉?藍隊長狠狠瞪了瞪祖易。這小子太沒眼
!你問誰不好非要問老子?這不是明擺著讓老子出醜嗎?不過既然人家已經把名點到自己頭上,他堂堂的藍大隊長也不好再繼續裝聾作啞。
“現在嘛,嗯,”藍隊長在心裡問候過祖易前若干代女親屬後,才硬著頭皮道:“阿易,你也不是個新手了,這麼簡單的事情還不知道怎麼辦嗎?咱們…當然是要撤退嘍。對,馬上撤退!阿易,你現在就去把馬伕集中起來,讓他們儘快清掉這裡的碎石,其他人負責掩護。動作一定要快啊!去吧!”
“等等!”祖易正要領命離去,卻被藍採兒叫住。
“我有個主意。”藍採兒眯起眼惡狠狠道:“咱們與其就這麼撤走,倒不如干他一傢伙!”
“噢?”
“怎麼說?”藍隊長與祖易齊聲問。
“我的意思是,咱們分出一半人手繞到山谷外,前後夾擊,消滅他們!”
“這個…太冒險了吧?”祖易輕聲道。
“我看行!***,殺不死他們也要殺他個半殘,咱不能吃這個暗虧。”藍隊長大聲肯定了侄女兒的想法,說著拍拍祖易的肩膀笑道:“阿易,出來混可不比在家守著老婆孩子,該冒險的時候就要冒險啊!”
“你看呢?”藍採兒並不理會藍、祖二人的態度,將目光投向了一直微笑不言的張宇。
“不好。”張宇笑著搖搖頭。藍採兒居然能想到敗中求勝的反擊,著實令他刮目相看。這丫頭不簡單!至少比她那個糊塗六叔強多了。
“為什麼?”藍採兒問。張宇並不回答,卻對祖易道:“你告訴她。”
“我?”祖易一愣,才點點頭道:“好吧,那就說說我的看法。大小姐的主意本來是不錯,但是就目前來看,咱們的勝算並不大。第一,咱們與羅宗英的兵力相當,如果再分出一半打夾擊,這個…如果敵人強攻一面,咱們的人要是頂不住的話,嘿嘿,咱們的攻勢就崩了。第二,咱們剛剛中了埋伏,而且死傷了些弟兄,部隊的士氣正處在低,如果在這個時候強行反擊,恐怕會適得其反。”說到這裡他笑了笑:“呵,這是我個人的觀點,也不見得對,大主意還要頭兒來拿。”
“祖易說得不錯!”張宇在第一時間肯定了祖易的想法,接過話茬道:“首先,在雙方兵力旗鼓相當的條件下進行強攻,咱們並不能保證穩贏。即便最後贏了,也會付出慘重的代價,正所謂‘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這種戰法極不可取。其次,採兒,不知你想過沒有,如果敵人並不與咱們糾纏,放棄陣地、從林間撤退,咱們該如何應對?放任這頭猛虎在身邊窺視?那樣的話,咱們將陷入敵暗我明的被動境地,未來的子會很難過。”
“如果按照你的說法,咱們也不能撤退嘍?既不能撤退又不能反擊,那你說咱們該怎麼辦?總不能投降吧?”藍採兒翻著眼睛反問。
“既然不能反擊,當然要撤退。”張宇依然淡淡的笑著“不過,咱們要放下包袱才能撤退。”
“放下包袱?”藍採兒不解的問。藍隊長和祖易也都凝神傾聽。
“對!羅宗英不是想要這批貨嗎?咱們就把這批貨留給他!”張宇收斂了笑容,眼中閃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