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處子深閨心性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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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處子深閨心劣、富兒書館夢魂顛醉裡神飛,越正初秋,一簾細雨,半天殘月,風月情腸無說處,滿眼飛飛蛺蝶,
草興亡書幾葉,墨幹筆軟心多咽,想風
底事無關節,閒伸紙漫饒舌。
嬌娘趣事從頭說,笑貪花子,連本幾乎盡折,男狂女蕩一般心,何啻如飢若渴。又誰怕人言喋喋,寫豔詞了得似,總不如一筆都描出,
傳地無休歇。
——《賀新郎》這一首詩餘,只說本部大概,若說到十分可笑、十分可醜的事。
真正令子動情,正人發怒,愚夫學樣,慧子勒規。若聰明識字的女子,越觸動了羞惡愧悔的心,改
亂為端莊了。
大凡天地間的人,偏有裙帶下的這樁事。再不明理,一樣陰陽二物,夫有婦、婦有夫,儘可取樂。男子波波急急,鎮想偷婆娘;女人波波急急,鎮夜想偷漢子。男子們,人說他
人老婆,就歡喜了;人說他老婆
人,就惱怒了。女人們,真實是做
婦,便忻忻以為樂;人罵聲
婦,便悻悻以為恨。
還有一等:這一個女人,愛那一個男子;那一個男子的老婆,卻又不愛丈夫而愛別個。這一個男子,愛那一個女人;那一個女人的丈夫,卻又不愛老婆而愛則個。還有一等:男子偷了個女人,正打得火熱,忽又見了個女人,還不如前偷的女人標緻,卻又丟了前偷的女人,倒去偷那不十分標緻的這個。女人偷了個男子,正打得火熱,忽又見了個男子,還不如前偷的男子風,卻又丟了前偷的男子,倒去偷那不十分風
的這個。真正解不出、想不來。
曾有北通州一個公子,有才、有貌,人都道他北人南相,該利於南闈。他就廩生援例,做了南國子監監生,到南京坐監。三月,雨花臺遊玩,遇見了個絕
的女子,只跟得一個清秀的丫鬟。公子魂飛魄散,一步步跟他回去。
那女子也有顧盼的意思,原來那女子,卻住在南門外一個大大房舍,丈夫反在北國子監坐監。久曠的人,烈火乾柴,丫頭做腳,竟留他進去宿了。兩個如夫若婦,頃刻不離。
那女子的丈夫,在北京坐監,卻為外夷,進了喜峰口,京城一帶都逃散了。
公子一家,紛紛往南奔走,他子也是官宦人家一個千金小姐,標緻不消說了。
失落在後,大雪漫天,陰風蔽野,虧了女子的丈夫,救了他命。小姐說起丈夫在南方坐監,要求帶往南京尋取丈夫,就僱了個船。怕路上不便,只得權說做夫
,誰知權不多時,兩個烈火乾柴,也就做了夫
了。到了南京,兩下相見,方才轉換。
又有一個趙甲與近憐周乙相好,趙甲見周乙的娘子標緻,千方百計去謀他,那曉得趙甲自己娘子,也看上了周乙,倒做了岸泊船,先與周乙情
了,後來周乙的娘子死了,趙甲也死了,趙甲娘子反嫁了周乙為
。正所謂:試看簷頭水,點滴不差池。
且說萬曆年間,蘇州府城,有個婁門外地方,姓顧的外郎,有兩個兒子,都從師讀書。一個女兒大姐,生得如花似玉,真正賽過西施。從小見哥弟讀書,他也要讀,就識了滿腹的字。看些戲文小說,見了偷情的事,他就罵道:“不長進的婦,做這般沒廉恥的勾當。”只有一件:
常間梳好頭兒,掠好鬢兒,扎縛一雙好小腳兒,穿的衣服,務必要鮮鮮潤潤,裡外都新。他父親是一滑吏,又是鄉里小戶出身,不肯十分做綾羅的。他苦苦的再三要好,就閒在家裡,也打扮得妖妖嬈嬈,千人道好,萬人道強。
偶然一個江西算命的,他父親請到家算命,算到大姐的,那先生嘖嘖的讚道:“好個女命!做有名目人家的媳婦,手執權柄,做財主婆。只是金水在命同宮,好慾而假清高,第七夫宮生了孛星,招夫必然貪
,庚辰生,生在八月,又是酉時。果老五星上說得好:申子辰,雞叫亂人倫。連親生骨
,不要怪我說,也要做出醜事來。又乙與庚合,有庚合兩乙,四重夫星,必竟夫命硬,似他才沒鴛鴦拆散的苦,
下紅鸞天喜動了,該有人求親,不可錯過,錯過反要生災。”顧外郎道:“正有一個張監生家,他第三阿郎,在這裡求親,被我討得八字在此,求老丈一看。”那先生問了八字,細細輪算,笑道:“好得狠!好得狠!
這小官大你令愛二歲,丁丑生,今年二十歲了,己酉醜,躍馬南方走。他枕花煞在午宮,卻有當年孛星,也在此宮吊照。
宮命又硬,煞又重克他不動的,正好做一對風
夫
,該許他!該許他!”算完了這女命,又把閤家的算了。顧外郎送了先生命金,送他出了門。進了門就對老婆說:“叫媒人允了張家親事。”其時提學按臨崑山,讀書的,都去考科學考進學,顧外郎的大兒子,略曉得些之乎者也,只因父親要一個秀才支撐,就費了三百餘金,鑽謀進學。從來新秀才送入學,回家拜了家堂,參了父母,就與姊妹兄弟對拜。這顧大是鄉里書痴,看得秀才天大地大。拜過了家堂父母,便大模大樣道:“我如今是皇帝家的人了,妹妹弟弟都該拜我。”那吹手與拿旗的,都笑起來,顧外郎喝了一聲,顧大隻與妹弟作了兩個揖,也就罷了。諸親百眷,大半鄉里來的,稱賀已畢,入席吃酒。
有請為證:鄉村最廣是肥牛,見領藍袍即狀頭;不是秀才才學好,衣冠怎便冰獼猴。
且說顧大這一夜,自道是個秀才,手舞足蹈,也不管老官在面前傳杯盞,吃得爛醉。顧外郎肚裡,卻有三百兩頭的懊惱,見他如此狂放,好生不快,對他道:“你的酒夠了,且進去罷!”顧大隻得
身入內。因進門的時節,看見妹子打扮得妖妖嬈嬈,又想算命先生道:“申子辰,雞叫亂人倫。”忽然醉後動了禽獸心腸,要去偷妹子。
那顧大姐,原獨自一個睡在後樓一間小房裡。只因夜深,先去睡了。顧大輕腳輕手,走到樓上來。無巧不成話,因顧大姐倦了去睡,忘記閂房門。顧大輕輕一推,早已推開,桌上的燈,已半明不減了。
顧大輕輕走到前,聽得微微鼾聲,如已睡
。竟脫了褲子,扒上
去,把手先去摸。
顧大姐是極睡得惺忪的,陡然驚醒,問道:“阿呀,是那個?”顧大道:“妹子不要嚷,是你哥哥,新秀才!”一頭回答,一頭已捱入被裡去了。顧大姐大叫起來道:“阿哥強姦妹子!好沒廉恥的烏龜!”顧大用強,竟把他兩腿撲開,拿往小裡亂搠,還虧黃花女兒,再搠不進。顧大姐大嚷大叫,顧大隻是不放,忽然大洩,那了滿門,顧大姐見他不肯住,叫喊又沒人聽得,心慌意亂,把手在他臉上亂撾,撾了三四條血痕,顧大才跑下
走了。
顧外郎的房,偶然聽見女兒喊聲,只得走到後樓,看看顧大姐正在那裡哭哭罵罵的道:“賊烏龜,
了我滿肚子麵漿也似的,叫我怎麼做人?”娘走近前,問了明白,也罵道:“天打的禽獸,一個妹子也想強姦他。”罵了一會,對女兒道:“你不曾被他破身麼?”顧大姐道:“不曾,被我撾碎了臉,才跑了。只是
的不知什麼東西?”娘把手一摸,摸著了
,叫起來道:“這是
了。”又摸摸小兒道:“果然不曾破身。怎麼進也不曾進去,就丟了有其父必生其子,與他爹一樣沒用的。只是一件,秀才比平人不同。你不要說了,怕外人知道了,既礙他的前程,又怕沒人娶你,只得隱惡而揚善罷了。”到了第二
,顧大隻得推病,不敢起
。母親罵便罵了他一頓,也不向顧外郎說。有一掛枝兒為證:小賊
,你如何把妹子來逅。同窠生,並肚長,怎配鸞儔。
嫡親骨血要把湊,不是豬和狗,定是馬和牛。還虧他妹子的無知,也險些兄出場醜。
自從這番羅嗦,顧大姐越越防他,再不與他接話。他卻懷恨了妹子,常帶小朋友來家,去引誘妹子,指望他有了件歹事,好出這口悶氣。那知他心如鐵石,再不動心,常對娘道:“算命的說我犯桃花,又說我什麼犯四重夫星,我偏要做個貞節婦人,像那古人說的,烈女不更二夫,替爹孃爭氣。”他娘道:“我的兒,這是極好的了,我催爹去早早定親,完你終身大事。只怕張家也只在月裡,定然送聘來,年裡便要娶親哩!”你道這張家是誰卻是新家巷裡一個大財主,是個秀才援例的監生。所生三子,大兒子已進學做秀才;第二兒子讀書不成,只靠當鋪過;第三兒子略曉得幾句文字,張監生的愛子。
見他考童生不得進學,十九歲上,就替他納了捐,做個民例監生。只因母親沒了,大的、第二的都已成親久了,張監生另分析他,各居各爨,自己只同這小三監生,在新家巷祖居居住。兩個哥哥只分得萬金一個。
張監生倒存留有三萬金,與這第三個愛子。請一個教書楊先生在家伴讀,平間奢華富貴,真正蘇城第一。
你道為何這樣富家二十歲尚未娶親因他命硬。聘過了李舉人家女兒,歸絨線家女兒,都望門鰥死了。故此還是個鰥夫。父親替他打聽得顧外郎女兒,有七八分容貌,哥又做了秀才,傢俬也有幾千金。
因此上媒人一說便成。那知張三監生,只為做親遲了,偷婆娘、嫖小娘,無所不至。那小戶人家,不正經的女人,拼著用些銀子,不知勾搭上了多少。這也還不打緊,有一個走京的徐家,住得相近,每常姓徐的上京去了,家裡娘子,只三十六七歲,又一個小娘子,只有二十一二歲。大娘子所生一女,已十五歲,家裡一老一少,兩個伴當,都有子。年少的伴當,跟了主人往京,只留老僕並兩房僕婦在家,過其光陰。
張三監生打聽他男子漢不在家,就在徐家門首,走來走去,行
賣俏,不只一
了。原來徐家小娘子,從小兒好踢球,若有街坊上踢球的,他便飯也不吃,直看到了。
張三監生偶然一,帶了兩個球師,故意在他門首,寬展地上,踢球賣俏。
那知正中其意,就看他個不了。張三監生自恃模樣兒也好,年紀又小,趁著踢球轉來轉去,捱身在徐家門邊與小娘子們,只差得一尺路兒,恨不得摟一摟,只礙得聚人眼目。張三監生故意把袖子一撇,一條汗巾剛剛撇在小娘子身上,小娘子笑了一笑,竟藏入自己袖裡去了。張三監生明明知他有意,又踢了幾回。球師道:“餓了,我們去吃飯。”大家才收拾了排場。
先是小娘子丟個眼與張三監生,那張三監生魂不附體,一連丟了兩三個眼
,被球師扯了回去。自此之後,張三監生
來刮,逐漸兒捱到門裡,親嘴摸
、無所不至。
到了重陽那一夜,小娘子竟瞞了大娘子,把張三監生悄悄領入自己房裡,藏在房上去了。
小娘子原與大娘子一心一意的,怕不通他知道,到底不妥;又恐怕一個小後生,讓他先了頭籌,只得且瞞他一夜,明
再說也未遲。
忙忙的同眾人吃了夜粥,只推肚痛,把門關了。就像餓鷹見了麻雀兒,摟了張三監生哼哼的要。雖是張三監生也還是二十歲
貨,不十分筋節在行。才把放進去,就心肝親
叫起來了。
到二百多
,小娘子
的騷水,也不知多少正所謂:久旱逢甘雨。快活難當。
得熱鬧。憑他千兵萬馬殺來,他兩個總不知道。
誰料大娘子是個乖人兒,適才見小娘子心忙意亂,況兼這幾,沒一
不在大門首看人,有些疑惑,心裡想道:“就是有個人兒,該通我知道,同歡同樂,才是一心一意。不信倒瞞了我,自家受用得到底。”走到小娘子門首聽,便個說話的,又聽了半晌,不像說話了,有些哼哼之聲,只道果是肚痛。走了回來,卻因動了念頭,再睡不著。只得又披了衣服,開了出去。女兒問:“娘那裡去?”大娘子道:“你自睡,我看看二孃肚痛也不痛了。”又一步一步走出來。真正此時此際,就是村夫老子也是好的。有一曲黃鶯兒為證:
待把門敲,怕無人枉這遭,不住的小鹿在心頭跳。非關太騷,只因久熬。
頭的了我的好心焦,滿身寒噤,難度此良宵。
且說大娘子走到小娘子房門首,聽見裡面說話,是明明有人在房裡了。又想一想道:“我與他情同姊妹,不比別人家,分大分小。不信他瞞我獨自快活。一向都靜守空房,他也熬得久了。勾搭上了個人,先受用一夜才與我說,我如今若撞破了,他又沒趣,我又不好就做甚事。不如且熬了今夜,看他明怎麼說?”只是門戶著實緊看著,料那人飛不出去,只得怏怏回房。
小娘子與張三監生,直到四更天才住。小娘子心上擔著鬼胎,再也不睡。
到了清早,側耳聽聲,聽得外邊開門,他就推醒了張三監生,吩咐道:“你且悄悄的睡,人眼正多,還出去不得。待我大娘那邊調停一調停就來。”蓬著頭,走到大娘子房裡來。只見大娘子已起身了,正呆呆的立著。小娘子看看四下沒人,就跪在大娘子身邊道:“姐姐,你妹子告罪了。”大娘子笑道:“恭喜恭喜,還不曾替你暖房。”小娘子道:“實實勾搭了一月多了,我曾替姐姐說,就是踢球的小夥子。昨黃昏時節,竟不知怎麼,閃在我房裡。我正肚痛回房,被他纏住。不曾先來稟知姐姐,大家取樂,望乞姐姐饒恕。”大娘子扶他起來,笑道:“了這一夜,你肚子不痛了麼?”小娘子道:“姐姐不要取笑。如今請問姐姐:他要見見你,若是姐姐肯,總承他留他在此,且相伴他一兩夜。姐姐若是怪他,就打發他去,不許他再來了。”大娘子笑道:“想是你夠了。你自去看!眼底下都是青的,也不量思奉承奉承我?”小娘子滿面堆著笑道:“我知道了。”竟跑到自己房裡,說了這話。就留張三監生悄悄住在房裡。小娘子梳完了頭,打扮得花花朵朵,比常越覺
彩。張三監生又摟著要
,小娘子道:“等我引大娘來。他也只得三十多歲,比我還風騷哩!
半年都不見男子漢的面,你見過了,就竭力奉承他一遭。你我的情,才得長久。”說罷自去。
那知大娘子久曠的人,又兼昨夜動火極了。巴不能夠就一
。
正要叫老僕婦送粥到二孃房裡,恰好二孃走來。大娘子道:“我正記掛你們餓了,要拿粥進來。”小娘子道:“我已叫老僕買了些溼糕吃了,粥且慢慢的不妨。”大娘子笑道:“糕裡裹有人參的便好。”小娘子也笑道:“小後生有氣力,大娘子試一試就知道了。他要見見你,我同你進去。”大娘子待不得一聲,輕移蓬步,就同小娘子進後房來。張三監生深深作揖,大娘子回了一福,臉就通紅了。
小娘子道:“我去支使買魚去,大娘,你且寬坐坐。”說了自去。
大娘子才開口道:“我們兩個雖是大小,情同姊妹。自從我家官人年年往京,我姊妹守他閨房,再不胡行亂做。這番官人去得忒久了。聞得緞賣不得,只怕還有一兩個月不回,故此我妹妹久曠的人,就與相公有了緣法,不比我三十歲的人,還好忍耐。”張三監生見他異樣妖嬈,又小娘子吩咐他竭力奉承,只答應了幾聲,並不回話。一把抱住,就手摸。溼溼的。
的,好不動火。抱到
邊,扯掉褲子,忙忙把
進,大娘子並不推阻,憑他大
。大娘子嬌聲嬌氣說道:“心肝!你把頭頂在我心上,我就快活要死了。”張三監生是初出茅蘆,還不能十分通透。聽了心二字,把頭往裡面找尋。果然有一似
非
,似骨非骨的東西,比大拇指略大些。他找尋著了,著力頂,頂得花心裡騷水直冒。大娘子亂叫:“
殺了!
殺了!”
了一個時辰,小娘子走來,低低的道:“姐姐且起來,外面看看,不要被下人省覺了。夜裡正好大
哩!”大娘子才立起身來,穿了褲子,說:“我快快去布飯來罷!”向張三監生笑了笑兒出房去了。
小娘子只因聽得久了,心上騷癢,又扯張三監生了一遭。大小兩個一兒熱了,留情郎住了四夜,才放他去。
父親只道在館裡宿歇,那知兒子做此勾當。楊先生又只奉承學生,事事瞞得鐵桶,反去尋了藥與張三監生吃了,常來徐家與這兩個騷婆娘
,小娘子因見女兒有些覺了,反攛掇大娘子把一個黃花女兒,也被張三監生破了身,
得血噴狼藉。大是沒天理的事,怎保得自己老婆不變心腸,做那不良的勾當。
未知後來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