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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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華懷琰所說的，這嬰孩得的是不治之症，就算醫治好了，也無法像一般人活在世上。

他體內的血管壁薄得像蟬翼般脆弱，身上的每寸肌膚隨時可能因為體內血管爆裂而身體腫脹充血，血淤積在體內擠壓五臟六腑，導致死亡。

就算治好了，他全身那沭目驚心的血塊紅腫，勉強活著也肯定被人當妖怪不見於世。

可是現在如果不治療他，他也一樣保不住小命。

此刻在客棧裡，海棠仔細的端詳著榻上那脆弱如風中殘燭的小生命，只要稍稍不慎，他隨時得見閻王。

“這位公子…”張夫人站在海棠身後，遲疑的問。

“叫我海棠。”該怎麼治呢？這種罕見的病徵她從來沒有遇過，早知道就把義父留下來的醫書給帶在身上隨時可查。

張夫人顫巍巍的低問:“我想知道我的麟兒怎樣？”這個小鮑子看起來不知道有沒有十五？瞧他黃如蟹膏，印堂赤命門青氣，一副病撅撅的模樣，說不定身上帶著什麼疾病治不好才會這樣，要是麟兒給他不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這個…”海棠兩道月眉緊鎖著憂愁。她不該逞一時之口快，現在可好了，她該怎麼幫人家？

“他還有救嗎？”對她不怎麼有信心的張夫人眼眶泛紅，泫然泣。神醫不肯救，而今她心下已經有了最壞的打算。

“有救是有救，可是我…”

“你說真的？！”乍聞海棠嘴裡吐出“有救”這兩個字，張夫人動得抓住她的手“拜託，求求你，我向你跪下，只要你救活我的麟兒，你叫我做什麼，我都願意。”那一線希望讓她撲通的跪倒在地。

“張夫人，快請起。”真糟糕！越描越黑。她機伶的轉開話“對了，無情醫館不是在巷子裡嗎？夫人，你怎麼沒想過去找鬼醫的徒弟？”

“求過了，沒有用。”當街上，他不是也看到，還跟華神醫誇下海口。張夫人不困惑的看著她。

海棠爬了爬頭，長嘆了口氣“這樣就難了，我目前頂多只能幫他止住疼痛，但是治標不治本。”

“公子，你是不是無能為力？你就直說，我不會見怪。”張夫人強忍著悲傷，擠出安的笑。

“這是我們麟兒的命。”

“看來還是要神醫才行。”

“就是說嘛，一個病小表也想跟神醫比。”癘傅慕惶幹諉瘧呦炱穡郊笊？br>海棠走到門邊，一拉，只見門口的眾人尷尬的一鬨而散。不知道何時這些好奇的群眾也跟了上來，真讓她啼笑皆非。

東張西望，確定門外的人都走光後，海棠關上門扉，回到房裡。門外的人還算好打發，更大麻煩是這個。

“我的麟兒。”張夫人哭倒在榻上。

“這位夫人你別哭嘛！”誰來教她怎麼安人呀？

“沒有鱗兒，我不想活了。”輕輕的抱起自己心肝寶貝入懷，張夫人朝海棠虛弱的一笑“謝謝公子仗義相助，奴家告辭了。”她失魂落魄的轉身要走，看得海棠於心不忍。

“張夫人，請等一下。”她懊惱的很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還有什麼事？”張夫人悽楚的神情令人鼻酸。

海棠臉頰搐著苦惱，支支吾吾的咕噥“其實…還有一個辦法啦。”有時候她真會被自己這沒有大腦的魯莽行為給害死。

“什麼辦法？”她已經絕望了。

“我聽說有種萬年神仙秋雨海棠靈芝或許可以醫治你兒子。”她靠上前壓低嗓音說，生怕被旁人聽了去“不過你別告訴其他人，因為這種靈芝很稀有，一般葯店本買不到。長在無人的深山裡，那地方除了我跟我義父外沒有人知道，我義父也叫我要保守秘密。”

“那…那什麼萬的靈芝哪裡有？”聽都沒聽過。會是騙人的吧？可是瞧他如臨大敵的神經兮兮，又好像真有其事。她該相信嗎？可是如果不相信，她又能求助於誰？

“我這裡正好有一點。但是！”海棠謹慎的加但書，強調的道:“這萬年神仙雨海棠靈芝怕光，只要被光線照到會馬上泛白失去效用，只有晚上無光的時候才能使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