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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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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振俠在偏過頭去時,眼光掃及了那少女的小腿,看到了那少女潤滑如玉的纖足。光是那樣的一雙纖足,已經可以令人興起不少遐思了。

原振俠自己也有點不能理解,他又不是沒有見過美麗的女人,黃絹和海棠都是美女中的美女。可是不知為什麼,這個少女卻特別有一股能令人意亂情的力量。

他甚至未曾看到那少女的臉,心中就有了一股迴腸蕩氣

而且,原振俠也深切地到,這種覺是和慾無關的。只是一種如同在仙境之中的遐想,安寧而甜,完全超脫塵世的美麗!

而何以在十來秒鐘的一瞥之間,就會使他的思緒之中,盪漾起那片濃濃的漫情思?他真的說不上來,只好歸諸於那是美女特有的引力。

聽到了史奈扶著那少女走出屋子去的腳步聲,原振俠才緩緩了一口氣,定下神來。直到這時,他才看清楚屋裡的情形。

這時,泰寧儲君已在屋角的一張用天然樹製成,樣子十分奇特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雙手抱住了頭。

原振俠看到靠著牆有許多櫃子,一半以上是全放著書的。另一半,則放著許多古怪之極的東西──大約有超過五十隻標本瓶,瓶中放著原振俠至多隻能認出三分之一來的各種大小昆蟲。

原振俠向前走幾步,視線停在其中一隻標本瓶上。瓶中是一隻長方形、如同一包香菸大小、背上負著鱗片、看來無頭無尾、其翠綠可愛、蛇不像蛇、蛙又不像蛙的怪東西。

在牆上,還掛有許多飛禽走獸的乾屍。也用一種鋼刺,釘了許多爬蟲類的生物在牆上,單是蜥蜴,就有三數十種,而且其中有過半是活的,還在扭動著身子。

在儲君所坐的那張椅子之旁,是一個形狀相當古怪的瓦罐,約有半人高。瓦罐是放在一個爐子上的,這時,爐中並沒有生著火,但是卻有幾縷淡淡的輕煙,自爐子中冒出來。

總而言之,這屋子中的一切,都透著無與倫比、難以言喻的怪異!

原振俠立即可以肯定,這裡,一定不會是王子的行宮。那麼詭異絕倫的地方,應該屬於──他還未曾想到答案,史奈的聲音已經在他的身後響起:“這裡,一直是我的住所。一個降頭師的住所,在普通人眼中看來,總不免有點古怪。”原振俠不由自主地了一口口水。一個降頭師的住所,就是巫術和不可測的、無邊深邃的降頭術的神秘王國。在這裡,唯有降頭術才是主宰,一切都是現代文明、現代科學所探索不到的領域!

了一口氣:“豈止是古怪而已,簡直…有點不可思議。這一切…全和降頭有關?”史奈已經走到了他的身邊:“可以這樣說──一隻在泥沼深處撈出來的翡翠蟾,和整套的德文‮物藥‬學放在一起,這或者可以代表我這個人!”當史奈這樣說的時候,他伸手指了一指原振俠剛才留意過的那綠怪東西。

原振俠“哦”地一聲:“這玩意叫…‘翡翠蟾’,是生活在泥沼之中的?”史奈點頭:“是,據我所知,全世界被發現的,不會超過三隻。用它來製成的降頭,可以使人把最壞的事,看起來覺得美麗無比!”原振俠想了一想:“改變人視覺神經的活動?”史奈搖頭:“不是那麼簡單,不但要更改視覺神經的活動,而且要改變其它覺神經的活動。使臭的變香、糙的變滑膩、醜變妍,自然,也要改變人的心理狀態,複雜之極。至於為什麼它有這樣的功能,又是誰最先想到它有這種功能的,全然是未知數!”原振俠聽得有點近乎醉的覺,他還想問無數的問題。他到單是在這間房間之中,他至少可以逗留三年五載,來填補他對降頭術認識上的空白!

不過,還未曾等他再發問,王子抬起頭來,放下雙手,道:“請坐!”屋子中,還有幾張同樣用天然樹做成的椅子,原振俠找了一張和王子最接近的坐了下來。他到有點口渴,但是還未等他開口,就有一個女郎託著一隻盤子,輕盈地走了進來。

原振俠立即肯定,走進來的女郎,就是剛才被史奈扶出去的那個。這時,她穿著傳統的長裙,走動起來,更是搖曳生姿。她手中的盤子是用竹子編成的,托住盤子的雙手,白腴得有點眩目,指甲修得十分整齊。原振俠心中想:這樣的一雙手,才配得上被稱為“玉手”!

在盤子上,有三隻碗,碗中盛著金黃的、看來相當濃稠的體。它散發著一股沁人的清香,清香之中,帶著一種甜味。

她仍然赤著腳,腳趾小巧整齊地排列著,潔白的肌膚上,一點泥塵也不沾。

她走了進來之後,把盤子放在剛才她俯伏著的架子上,又一聲不出走了出去。

(好象有點不對,是不是?)(形容了半天,這女郎已給人有仙女的覺,可是她的臉貌是怎樣的,為什麼一字不提?)(不是不是,而是本無法提!)那女郎的身形高挑頎長,長裙雖然不是把她的身子緊裹著,但是也毫無疑問,她的體曲線之美妙,是無懈可擊的女人體美之最。

可是她的臉貌,原振俠卻無法看得見,因為她戴了一個十分奇特的面罩。

那個面罩,是用極細的細竹絲編成的,不是很緊密。所以猜想戴了這樣面罩的人,可以透過竹絲間的隙縫,依稀看到東西,但是人家卻全然無法看見她的臉容。

而由於這個女郎的體態,是如此優美出眾,所以雖然那竹絲面罩十分怪異,也使人不去注意,只是陶醉在她的那種可以帶給人難以形容的舒暢之的境地之中,而不去計較其它。

當那女郎仍然用那種輕盈、動人、優閒的步子走出去之際,原振俠由衷地道:“這…如果說湖中有仙子的話,她就應該是!”原振俠在讚美那女郎,泰寧儲君陡然直了直身子,聲音有著極度的動:“你…甚至未曾看到她的臉,就已經有了這樣的覺?”原振俠毫不猶豫:“是!”儲君抬起頭來,原振俠向他望去,竟然發現他雙眼之中,隱隱有淚花轉,這令原振俠十分驚訝。

儲君在喃喃自語:“可知不能怪我,不能怪我!她本來就是湖中的仙子,是山上的仙子,是人間一切所在的仙子!”原振俠不明白儲君的自言自語,是什麼意思?但至少可以懂得,他是在讚美那個女郎的美麗。

這樣說來,那女郎的面貌一定和她的體態配合,是極其美麗的。但是,為什麼又要戴上一個竹絲編成的面罩呢?

原振俠又立刻想到,當那少女伏在那個架子上的時候,史奈曾脫下上衣,將她的頭臉遮住。這種不尋常的舉動,是不是也有著什麼特別的意義?

原振俠這時,心中的疑惑已經到了極點,他有不知多少問題要問,可是又不知如何問起才好──這種情形是很少見的,通常,再疑惑,總可以提出一點問題來的,但這時,原振俠除了知道王子中了降頭之外,其餘一無所知。

他想了想,只好道:“請問,你要見我的目的,是什麼呢?”這時,夕陽西沉,天已經迅速黑了下來,屋中的光線更黑。加上屋中那些古怪的東西,足以令氣氛格外陰森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