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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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一片湛藍，萬里無雲，在連雷雨錯下，是難得的大晴天。

停下忙於敲打鍵盤的手，駱凌仰首抬眼，往著窗外看去。

“凌，報表打好了嗎？還有麻煩把上回的會議記錄和客戶資料給我備文件，謝謝。”

“凌、凌…”

“甄姐，有什麼事嗎？”猛然回神，一抬頭，卻見衛甄擰著秀眉，一臉怪異地瞅著他。

“窗外有什麼東西嗎？瞧你看著這麼認真。”衛甄笑道，也好奇地朝窗外望了望，可除了一片藍天外，什麼都沒有。

淺淺一笑，駱凌轉回視線，將注意力放回方才末完成的工作上，看著屏幕上的資料，突地一愣，卻不知該怎麼接續下去。

“說吧！甄姐知道你有心事，怎麼不說出來？難道是信不過甄姐嗎？”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輕輕撫著他的頭髮，像是安撫正鬧著彆扭的孩子般，眨著一雙翦如秋水的大眼，拉住他的手，關心地問道。她雖然認識駱凌不久，不過卻對這個小男孩很有好。

“不是的，甄姐，而是我…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突然煩燥的不知所措，駱凌本無力再給與她任何回答。他只知道自己的心緒好亂，難以消弭的鬱氣一直積悶於口，不論他怎麼調息都無法將煩悶排出。

“甄姐…求求你，別問了…好嗎？”被問急了，他只能你著頭，哭無淚地道。

“好、好，我不問就是了。”眼見他失控，她不再追問下去，伸手輕柔地拍撫著他的背，也隱約地察覺到那小小身子的顫動。

靜了一會兒，放開手，卻見他起身移到計算機桌前，又要開始工作，衛甄一把撇開桌上的鼠標，直接關掉屏幕，柔聲地勸道:“凌，別做了，我認為現在你該做的事應該是回家好好休息。”

“為什麼…我做的不好嗎？”仰起頭，無神的大眼深深地瞅著她。

“不，你向來都做的很好，只是我覺得你該好好休息一下。”嘆息一聲，衛甄愛憐地摸摸他的臉蛋兒，柔聲道:“凌，不要給自己太多的壓力，我看得出來，你真的是太累了。”從薛辰垣那裡，她是知道駱凌生病了，而那病症，卻是不容易治癒。

“可是…這是我的工作。”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這個。黯然地垂下眼，稚氣清秀的臉龐顯得無辜可憐。

“放心，沒人會搶你的工作的。”拍拍他的頭，衛甄溫柔地笑了笑。

駱凌當然知道沒人會搶去他的工作，這僅是一種逃避的藉口，若他不做事，便會覺得自己是個毫無用處的人。

只會吃、只會睡，人生全然沒了意義，那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淡然一笑，他微點了點頭，想起身，卻發覺身子沉重的有如千斤重般，竟站不起來。

渾身懶懶的，他頹然地倒向椅背，乏力地睜著眼，神情慘淡，就連話亦都不想開口。

“怎麼了？”發覺他的不對勁，衛甄起身靠了過去，伸手覆於前額上。

“甄姐，你說的沒錯，我真的是太累了…好累…”駱凌勉強地扯出一個笑容，但顯然地並不成功，只見衛甄的臉越發難看，趕忙扶起他癱軟的身子，忙拿起手機撥號。

就在衛甄拿手機等侍另一方響應的當口，眉睫一開一闔，駱凌不曉得為何身子竟到如此疲累。硬是扯開的笑顏逐漸被愁苦所取代，無預警、無任何情由的無力及失落如同一波大襲捲起他，著急的女聲已是透不過耳裡。

漸漸地，那聲聲句句的關懷成了催促的雜音，他不想理睬，也不願理睬，渾身有氣無力的，什麼都不能做，也不知該做些什麼。

被這種失落的覺所籠罩，瞬間的高低落差使他適應不過來，完全不知所措，他竟像個孩子般開始噎噎她哭了起來。

“小凌，深呼，快！深呼…”一道低沉平穩的嗓音突然在他耳邊響起，如同一盆冷水澆於躁鬱如火的心，？x那間，絕望的面容頓時出現得到救贖的神情。

“元大哥…我不行、我做不來…”像是攀上水中浮木，駱凌緊抓手機不放啞著嗓急向他呼救，淚水啪啊啪啊地了滿面。

“別怕別慌，不要在意身子的覺，那只是你腦子給你的錯覺意思，不要被它給騙了，照著我的話做。”元昊？纈米乓還崞轎鵲納？鰨？宰乓源寺你亓斕你上柑？攏？圓幻饊？貿齷襖鐧幕耪擰？

那痛苦的模樣令衛甄看了心疼，大力抱住他發冷顫抖的身子，頻頻拍背安撫，如囈語般，口中不斷地說:“來，深呼，氣…吐氣…”心越沉越落，苦的猶如不加味的咖啡，再也甜不起來。腦子糊成一片，聽不得話筒裡的勸，駱凌憤力一丟，重重地將手機給摔到地上，嚇得衛甄一驚，連忙拿起手機大聲地呼叫:“經理、經理？”經過那麼重的一摔，幸好並未斷線，就在她發話的同時，元昊？緦⒖趟檔潰骸肝佬〗悖？璧耐饊卓詿？鎘姓蚓布粒？饒靡豢湃盟你攏？吐櫸你看好他，我馬上過去！”說畢，即急急收了線，話筒裡一片靜默。

管不得其它，衛甄順手將手機丟向一旁，扯下掛於椅背的西裝外套掏出印有prozac字樣的塑料硬板，上頭是一顆顆的白藥粒。

“凌，乖，張開嘴，把藥下後你會舒服一點的。”她伸手撫著他淚溼的臉龐，像是哄著正鬧彆扭的孩子般柔聲相勸，更將白的藥丸放在他乾澀的邊，只求他小口一開。

沒有選擇的餘地，更沒有多餘的氣力和她掙扎反抗，他聽話地微張了嘴，讓白的藥粒落入舌頭上，小啜了幾口水，咕嚕一聲，困難的將藥給嚥下去。

不一會兒，鎮靜劑的藥效發作，他累得閉上了眼，昏沉之際，耳邊似乎有著他最為悉的嗓音，是那般的平穩厚實，空氣中還夾雜著幾絲淡淡的菸草味兒。

元大哥來了，他可以安心了…糙的指尖拂過臉龐，大掌傳來的溫暖成了放鬆的最好鎮靜劑，規律的安撫如安眠曲般，正對著他溫柔地唱著。

好睏、好累，是不是隻要睡了便會沒事？全身鬆弛癱軟，渾噩間，意識不知不覺失，心神漸漸地滑入了空白寂靜的夢鄉。

看著駱凌狀似沉睡的容顏，急促的微弱呼聲顯然透出他睡的極不安穩。眉心緊緊揪結，輕柔的撫摸仍是無法將駱凌自惡夢中驚醒過來，元昊？繾邢蓋譜牛？揮繕斐鍪痔嫠你繳畎嫉拿技洌？還傷嶸？諦鬧椒涸醬蟆？

小心翼翼地抱起纖瘦的身子，埋首於汗溼的頸項，又是不經意地的一眼，見著那一條條烙於肌膚的痕跡。

心火上升，是生氣、是憤怒，但更多的是憐惜…

他幾乎是眷戀著，每一處，皆是忘情地細吻。

舊傷的疼，似乎經由一一落下的細吻，傳至他的心坎。

就在此刻兒，他才明白自己所投入的情是有多麼地深。

原來，以為早已看破人情冷暖的他，對人還是存著一絲的熱意，也就是那份不減的希望，撬開了自以為封閉的情。

這句話，他忘了是在哪本書看見，只記得當時對此嗤之以鼻，沒料到，有天他竟也能深刻地體會此句話中的涵意。

簡簡單單的兩句話，道破了愛情所有的無奈。

人的改變，不也是如此的簡單…因為愛，他對他有了在意。

因為愛，他別無選擇。

憂鬱症又如何，憑他元昊？緄哪苣停？共荒馨研×韙你鼉你納鈐？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