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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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話讓我哭笑不得,殺氣也頓時消了大半。看看她,我並不認識,她怎麼認識我的呢?便問:“你是誰?”小姑娘一犟鼻子,似乎對我的問話很不滿意,怪我不認識她“你忘了,在壽王府上我和大娘在一起的。我是大娘的十二弟子,叫李燕兒。”想了一想,當在壽王府上,跟隨公孫大娘的確實有這麼個小丫頭,雖然小姑娘很可愛,但是我沒功夫和她纏。
“公孫大娘呢?裴旻在不在!讓他出來,”李燕兒不高興了,但是還沒有答話另外有人開口了“看樣子,你終於知道他們的事了,你要找裴旻嗎?”來人正是公孫大娘。依然是那麼英姿颯,卻並未帶劍。
“你為什麼要找他,找他你想做什麼?”當我忍著心中的屈辱把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後,公孫大娘長嘆一口氣似地對我說,又象是對自己說道:“裴旻是個天降奇才,我想幫他,卻幫不了他。
天作孽尤可補,自作孽不可活。你去吧,他昨天被任命為東都宮城衛將,別處如找不到他,定是去洛陽赴任去了。”我向公孫大娘作了一揖,轉身走到了門口。背後再次傳來她的聲音。
“你先等一等。”我轉過身來看著公孫,她眼中似有淚光閃過,沉默了一會兒好像下了很大決心一般問我:“你能打贏他嗎?”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我到現在還沒有考慮。
“你見過裴旻的滿堂勢嗎?”我搖搖頭。
“那好,你看清楚了。”公孫說完輕輕一躍,來到天井中,如行雲水般地
出李燕兒手中的劍,前遞,上挑,舞起劍來,一時間寬敞的天井中劍光大盛,竟好像不能近前。空氣似也在傳遞著
人的氣勢…當她的劍舞完的時候,我已經一身冷汗,心似往下沉。
“裴旻的劍絕不是用來看的,他的滿堂勢我只是學了一個形而已,不過他的劍勢也有弱點,不是不能把握的。你去吧。”我心中琢磨著公孫大娘的話,頓覺眼前一亮。對了,就是這個弱點。我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出去,當然我的身後沒有眼睛,沒有看見公孫大娘那悲傷,矛盾的淚水。也沒有看到李燕兒向我投來的關切的目光…***十里長亭外,我追上了裴旻。他遠遠的看到了我,並沒有逃,下馬站在一邊。我也下馬,和他對視。我對他道:“你跑不了了。”他卻說:“是的,我沒有跑掉。
不過這對你不是什麼好消息。我跑是因為我不想再讓你死在我手裡,你何必非要來送死。”高手對決,氣勢最重要。他的一句話就將我的氣勢壓了下去。不行,我想到了屍骨未寒的姑夫,想到了他竟然對我的子…
“我原本認為你是個天下人敬仰的英雄,沒想到你幹出這種事來。強姦我的子,殺死我的姑夫…”
“慢來!你的子我沒有強姦,她獨守空閨太寂寞了,我只是安
安
她,最多是通姦。你的姑夫我本不想殺他,是他要來殺我。想殺我的人無非是找死,就像你一樣。”一股無名火從我丹田升起,氣得兩眼
出森寒殺機,不顧一切的
刀猛一
,借力手往前推,彎刀電
而去,疾刺對方肩下脅
,又準又狠。近身對決,我沒有用大食長彎刀,那適合在馬上用。
我用的是橫刀,刀長刃窄,可以刺,又能劈。刀對劍是有優勢的,硬拼吃虧的自然是裴旻,可是裴旻決不得虛名的人,他往後右側斜退一步,扭躲開。
拉開了距離,回守空門,挽起劍花。滿堂勢上演了…後來有人問我,滿堂勢究竟怎麼個厲害,我是怎麼破掉的?
我搖搖頭,不是不想說,是說不出來,不過三招,我的劍就被挑上了天。我至今也沒有搞清楚滿堂勢的路數。作為一種劍法,那是登峰造極的。
你本看不清他的劍從何處來往何處去,只能看到那劍光,聽到那劍聲,
受到那劍氣,它可以
得你無法呼
。
但是,我要的是裴旻的命,而不是搞懂他的劍術。就在我的劍被挑上天的一剎那,他的劍勢慢了一下,如果他這時候眨了一下眼,那麼等他睜開眼的時候就發現不妙了。
我不顧右手虎口處裂開的傷口,欺近了裴旻身前,左手上已經握住了虎頭短刀。滿堂勢的優勢就在於他的氣勢,將劍舞開來,壓迫對手,可是當敵人近到身前,變成臉對臉,彎刀絞著劍,甚至一張口就能咬掉你的鼻子的時候。
裴旻才知道他成名一生的滿堂勢竟有如此大的漏。他也用不著去想辦法彌補這劍法的漏
了,對手那短小而又削鐵如泥的大食彎刀已經從右腹切入了自己的身體,割裂了肝臟。
他最後看到的是,那華麗的刀身帶著自己的血在空中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我騎在黑駒身上向返回長安城,裴旻的首級掛在馬脖子處。我要用他的首級祭奠我死去的姑夫。
一隊羽林軍攔住了我,為首的是京城主管治安的兆尹趙和,他是姑夫生前的好友。看到我,他似吃了一驚,然後又問:“賢侄,兇手授首了?”我看了看裴旻的人頭,點了點頭。他下馬到我身前,拉著我說:“你也是朝庭命官,規矩不用我說。跟我去衙門,我會為你主持公道的。”我想想也是,又對他點了點頭,將刀解下給了他,他轉身走了幾步突然一喝:“給我拿下。”十幾名軍人持著長杆陌刀,用刀尖頂住了我。我大怒:“這是幹什麼?”趙和一聲
笑:“你姑夫和你老婆就算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你也用不著殺了他。
裴將軍一片好心勸你自首,你居然還用計殺了他,依大唐律,你這種人要被剮五百刀。”我憤怒至極,一個旋身奪過一柄陌刀,正想反抗。腦後卻重重捱了一下,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一個人的手放在我的百匯處,一股股的熱
從那裡傳到我的身體裡,讓我
覺很舒服。我睜開眼,嚇了一跳,一張黑臉在我的面前,頭髮捲曲,還會說話“你醒了?”他問。我從最初的震驚中回過神來,噢,是名崑崙奴。我見過,聽說是從海外帶來的,全身的皮膚都是黑
的,身體健壯,
情溫和,吃苦耐勞,很多還有武藝在身。
高宗時長安的大戶人家不少人用崑崙奴。這人看來慈眉善目,眉間已經有些花白,年紀應該不小了,我試著坐起來,沒什麼不適,還覺
力
好。再看看周圍,不
有些絕望。這裡陰暗
溼,那鐵柵、那門窗。
我分明已經被關進了刑部的死牢,陷害我的人不僅僅是趙和這個地方官。能將我送進刑部死牢的人,看來是個大人物。定是裴旻的什麼人,因為我殺了裴旻,想報復我。
就看高仙芝能不能通過一些關係,澄清事實了,我想起了那崑崙奴,他正在那裡饒有興趣的看著我。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他卻答非所問:“我在這裡已經很久了,也很久沒見過新人了,上次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被砍頭到現在,有…不記得了,又一冷又一熱,有七八年了吧。”他的話讓我有些絕望,難道我也會象他的其他難友一樣被處死嗎?嫣然,我是決定要和她一刀兩斷了,不管她有什麼理由,畢竟因為她姑夫才死了,會不會是她參與陷害了我?
我的姑母呢,她怎麼面對丈夫的慘死和侄子的下獄。我頹喪的坐在地上,盼望著救我出去的人出現…和那個崑崙奴不一樣。
我是個很有時間觀念的人。每天我都在監獄的牆上劃線,從進來的第一天到現在,我已經劃了二十多條線了,沒有人來放我出去,也沒有人來殺我。甚至沒有人來提審我。
難道我的親人、上司、戰友都將我忘了?難道那些想置我於死地的人就這麼讓我爛死在這裡,不怕我出去嗎?那崑崙奴卻一天到晚吃了睡,睡了吃。再不然就是去打坐。這些天我越來越煩躁,我想我要瘋了。
想到要像崑崙奴那樣,此後一生便給囚在這黑牢之中,霎時間心中充滿了絕望,不由得全身髮皆豎。越想越怕,又張口大叫。
只聽得叫出來的聲音竟變成了號哭,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已然淚滿面,絕望之中竟用頭去撞那牆壁。一隻手掌按住了我的百匯
,那種溫暖再次傳遍了我的全身。逐漸的我靜下心來,發現我躺在崑崙奴的懷裡。
他讓我平靜下來“我知道,這很難受,可我們要學會適應。忘記外面的一切,在這裡有很多打發時間的辦法。我可以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