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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強勢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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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花枝滿頭,樹下一方青石桌,桌上一杯香茗,玉蝶裡是緻的芙蓉糕…微風吹過,陣陣花雨而下,落英繽紛,方落在樹下一人身上。

皇家宗廟,那人一身黛衣裙,微低著頭看桌上棋子,一手執黑子,一手執白子,正與自己下棋。因著低頭看不清容貌,只瞧那素衣勾勒下身姿窈窕,纖不盈一握,長腿細前美好,遠遠看一眼也是賞心悅目。

遠處小跑過來一名丫鬟打扮的少女,笑容甜美可愛,遠遠的就喚:“姑娘,姑娘。”黛衣少女眉頭微微一動,站在兩邊的兩個略年長些的丫鬟瞪向那小跑過來的少女一眼:“珠,你怎麼又這般冒失,小聲些,打擾了姑娘下棋。”珠吐了吐舌頭,比起三年前天真爛漫的小姑娘,如今她也是長開了些,越發顯得討喜伶俐。她放慢腳步,走到黛衣少女身邊:“奴婢是高興過了頭,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太后娘娘已經吩咐過了,明兒一早就啟程。”那黛衣少女已經下完最後一子,抬起臉來,出一張美得不似人間能有的絕容顏。便是在宗眯穿著素衣衫,也愣是有一種擋不住的豔麗。昔略帶稚氣的小臉如今消瘦,越發顯得只有巴掌大。一雙眼睛晶瑩水潤,像是動的清泉,又像是透明的琥珀寶石。越紅,齒越白,便是頭髮鬆鬆的挽上一個髻,也有一種慵懶的嫵媚。

隨身伺候的連翹便是一呆,自家姑娘本就生得好,這幾年長開了些,越發美得不像話,就連她們這些近身伺候的丫鬟有時候都會看的失神。不知道到了京城,會引起怎樣的轟動。這樣想著,心中便有些不安,過分的美貌並非是好事,尤其是沒有能力守護美貌。不過眼下倒是有懿德太后護著,也不至於出什麼岔子。

蔣阮微微一笑:“都三年了啊。”時間如水稍縱即逝,這三年她每跟著太后在宗眯吃素唸經,素衣禪行。每陪伴在太后身邊,因著耐心極好,又不會如普通的少女一般聽著大師唸經便會不耐煩,頗得懿德太后喜歡。這三年,她一點一滴滲透到懿德太后的生活中,不動聲的討好,慢慢的讓懿德太后接受,她並不是元容公主,卻也讓懿德太后有種待女兒的覺。

所以功夫不負有心人,十前,懿德太后親自主持了她的及笄禮,又讓人向京中遞信請封她的郡主名分,皇帝準允,賜名弘安郡主。

啟程回京,待一回宮,所有人都會知道大錦朝這位新晉的郡主,她的身份將不同於往

這幾年養在懿德太后身邊,倒是從未刻意打聽過外面的消息。蔣家不曾遞來書信,懿德太后有時得了天晉國與大錦朝邊境戰場上的消息,也會叫她來一起聽一聽。令人欣喜的是,蔣信之這三年屢破戰局,立下奇功,與關良翰並肩作戰,甚至不輸關良翰的英勇,加上每次在敵軍有奇襲的時候總能先下手為強,大錦朝的另一個戰神之名,就落在了蔣信之身上。

然後戰事尚未完全平定,蔣信之暫時還無法回京。於是這傳奇之名,就越傳越神了。

懿德太后臥在榻上,笑的淡淡:“阮丫頭,你倒是有個能幹的哥哥。”蔣阮頷首,心中慢慢浮起一層驕傲。

三年來,她安定與宗眯每聽禪唸經的生活,對外頭髮生的事情一概不知。在懿德太后眼中,她如普通的閨閣少女一般,從來都沒什麼不同。只是蔣阮知道,那些仇恨從來沒有一真正從她心上剔除過。她跪在佛祖的金身面前,神情虔誠,心中卻在詛咒。她對著掃灑的小沙彌和氣微笑,心中思量的卻是如何一步一步的將那些人全部毀滅。每夜裡她倚著頭,上一世一幕幕劃過眼前,心中越是憤,表情越是溫和。

她就在佛祖的腳下做惡魔的勾當,那又如何?

回京的路程即將啟程,不知道那些人可做好了下地獄的準備?

蔣阮淡淡一笑,看向杏樹下的棋盤,白子黑子已用盡,看似雜亂無章,然而困局尤成,白子已經毫無退路,黑子步步殺機。

她輕輕一拂棋盤,寬大的袖子經過,棋盤棋子翻滾,輸贏重歸不見。

一切方剛剛開始。…宣德十一年,懿德太后回京。

京城這一熱鬧非凡,茶館酒樓中不乏議論此事的人,懿德太后三年前離京,今才回京,據說皇帝攜文武百官一起接,盛況空前。平頭老百姓無法看到這盛況了,還是要在心中想一想。彷彿自己能親眼見到一般動。

這一恰好又是好天氣,比往年都來的早一些,早上頭似乎也知道今天是個大子一般,竟比昨天還要燦爛一些。

蔣府中,夏研正溫柔的為蔣權整理官服,她笑道:“我已經令小廚房今做老爺喜歡吃的桂花雞。”蔣權微微皺眉:“這些瑣事不用你做,給下人就好。”他的目光落在夏研的小腹上:“你好好養身子才是。”夏研眉梢頓時閃過一絲喜意:“說起來,這些子還未曾為老爺安排通房,妾身身邊的琳琅是個乖巧的…。”

“不必了,”蔣權擺了擺手:“還有紅纓,傳出去像什麼樣子,我先走了,今陛下有喻,不可耽誤時辰。”說罷便自己動手扣上了領口最上面的兩顆釦子,匆匆出門了。

待蔣權出門後,夏研臉上的笑容頓時消失殆盡,本以為懷孕了是好事,結果卻給了紅纓那個狐媚子可趁之機。蔣權已經許久不進她院子裡了,凡是都給紅纓去做。如今她想將琳琅過去都不成。

她失魂落魄的坐下來,一邊的李嬤嬤見狀,忙遞上一杯紅棗水:“夫人可莫要跟老爺置氣,小心傷了肚裡的小少爺。”

“嬤嬤,不是我任,”夏研眼中閃過一絲哀傷:“他只知道今是太后回宮的子,卻不知今也是素兒回府的子。素兒在家廟裡呆了三年,我已經有三年沒見著她了。可你看,今他連問也不曾問過一句,他心中還有素兒麼?”夏研語氣如此哀怨,李嬤嬤連忙開口道:“夫人切莫再說這些話,若是被那一位聽到,怕是又會在老爺面前搬是非。”

“那一位”自然指的是五姨娘紅纓。這幾年紅纓在蔣府裡的地位是越來越穩,幾乎可以到了和夏研分庭抗禮的地步。李嬤嬤雖然這樣說,可是此刻夏研正在氣頭上,又哪裡聽得進去,只怒道:“呸,不過是那窯子裡出來的窯姐兒,做什麼裝的一副清高的模樣,還不是都是靠勾引男人的手段,上不得檯面!”若是此刻有人經過,定會大吃一驚,向來以才女之名享譽京城的夏研嘴裡吐出的盡是這等詞彙,真如鄉野的潑婦一般。

李嬤嬤見夏研如此,忙安道:“夫人何必跟那起子人計較,再得寵生不出孩子還不是任夫人拿捏,男人都是圖新鮮的。老爺只是一時間被那狐媚子惑了,待她年老衰,又沒有孩子傍身,必不會有好下場。等夫人替老爺生了小少爺,老爺自然知道只有夫人是真心待他的。夫人有小少爺在身邊,還怕什麼。”夏研慢慢平靜下來,嘆了口氣:“你說得對,那賤婦不過是一隻生不出蛋的雞,不足為懼。如今超兒已經慢慢有了起後也能幫襯我肚裡的這個一些。”蔣超如今在宣離手下做事,統管的京中商鋪事宜,這差事說大不大,說小也絕對不小。這幾年蔣超蒙著勁兒下苦工,做的倒是不錯,頗得宣離賞識。之前對蔣超失望的蔣權,三年來也漸漸對這個兒子有所改觀。

若說夏研最擔心的,還是蔣素素了。帶去給蔣素素的信蔣素素從來都不回,只是簡短的託人說她很好。連面也不願見夏研。三年期滿,蔣素素今回京,夏研心中歡喜,不想卻被蔣權如此潑冷水,這才有些失態。

她慢慢撫上自己的小腹,方過三個月,胎像很穩,大夫來看過,說極有可能是男胎。若真是個男胎,便意味著她能在與紅纓的對峙中,佔得一絲上風。夏研低頭看著自己微微鼓起的肚子,道:“我兒,你定要平安。”

懿德太后歸京,宮門前立兵上前,百里儀仗,皇帝率文武百官前來接。長長的隊伍自遠方而來。光下宮殿華麗非凡,而那紫花紋的華輦上頭鑲了金絲,在太陽下熠熠發光。隊伍悠然起聲,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俱是長長的拜將下去:“恭太后娘娘歸京。”華輦在宮門前停了下來,穿著緻的宮女忙上前將華輦上頭珠簾掀開,懿德太后一身金朝服,琺琅託底嵌綠松石金質紐扣華麗尊貴。她被攙扶著走了出來,淡淡瞥了眾人一眼,只一眼,便讓人到無法抗拒的威壓。

華輦後面還緊緊跟著一頂海棠的軟轎,那轎子也是同樣的富麗堂皇,從中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氣。不知道為何,眾人皆是不自覺的朝那轎子好奇的看去,彷彿在期待其中走出什麼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