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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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氣惱地答:“你還笑！現在人家誤會我和你有路啊！”我滿不在乎:“人家怎麼想是人家的事。我會和你有路？除非全世界女人都死光了。”她反駁:“就算全世界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看上你！”我不甘示弱:“如果你肯倒貼幾十億的話我或者可以考慮。”她冷哼一聲:“你給我一百億我也不會考慮。”我大笑:“我有一百億的話，你這種超級奧特曼就連想和我説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由於我經常發現她竟然對一些小學生都知道的事表現得一無所知，覺得此人實在out得不可思議，所以就管她叫奧特曼，而每次我這樣叫她，她都會當場暴走。這次也不例外…“哎呀！衣架你都敢扔！收買人命啊！”

“你活該！”＊＊＊菲茨傑拉德在他的名作《了不起的蓋茨比》裏面説過，當你想要看不起別人的時候，你最好記住，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擁有過你曾經擁有的那些優越條件的。

坦白説，我從來不覺得自己成長的環境有多麼優越過人，相反，我甚至對那段子有着各種不堪回首的沉重記憶。

只不過，相比起那些偏遠地區的孩子，我所能接觸到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顯然更多。這並不代表我比他們幸福，更不代表我比他們優越，在正常情況下，我那強大到逆天的自知之明足以讓我對他們的單純保持充分的沉默。

我知道，難以溝通是一回事，蓄意傷人是另一回事，但那時候的我，卻一再地殘忍傷害小羽的自尊。雖説當時的她確實令我非常討厭，但這世界上討人厭的傢伙多了去了。

也沒見我到處事生非過。説到底，她在我心裏毫無疑問從一開始就與別不同。我第一眼就判斷出，這個女孩屬於妖級別，對我這種老而無錢的臭賤男，她肯定連看一眼都煩。

所以，與其自討沒趣，不如先行劃清界線。這是我一貫以來的自保伎倆。可笑的是，太具攻擊的防衞戰術使我的戰略目標完全偏離了預定軌道。我不單止未能與她劃清界線，還反而以一種極度詭異的方式掉入了這個深不見底的大坑。

在這個名為小羽的大火坑之中，我無力自救，只有越陷越深，隨着小羽對我的各種施暴行動不斷升級，我開始夢見她。

不是因為想夢見她才夢見她，恰恰是因為我實在被她煩得無以復加，煩得想要跳樓才會連發夢都逃不出她的魔掌。本應是這樣。

但是她在我的夢中，卻經常以一副現實中不可能出現的甜美笑容靜靜地看着我。温柔，恬靜。含蓄，銷魂。我被夢中的小羽得神魂顛倒，有時還會忍不住將她柔軟的身體攬入懷內，輕憐愛。

而她，則微張紅，低嬌，眼神離，任君採摘，如此純美的夢境與難堪的現實，恰好成鮮明反照。我每每於‮夜午‬夢醒時分，長留一聲唏噓。在我過往的人生中，每當我發現自己愛上某個人之前，她都會先行在我的夢中出現。

所以，我隱隱地察覺到，自己在不知不覺間，很可能已經深深地中了小羽的毒了，初識的時候，我曾經誤以為小羽是不懂得笑的無聊女子，但後來，我間接為她處理了一件在工作上長期困擾她的事件後，我發現，她的笑容漸漸多了起來。

偶爾，我甚至會在她臉上見到一抹與夢境中同樣可愛的甜美笑容。那一閃而逝的短暫光輝，每一次，都會令我生出恍如隔世的幻。因為想要追逐這種毒般的離快，我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的時間變得越來越長，仿如毒癮。

還記得我曾經對她半開玩笑地説過:“要知道一個人是不是喜歡你，其實很容易，只要不經意間回頭看一眼，如果他正在看你。

然後隔一段時間又不經意地回頭看一眼，如果他還在看你，那麼再過一段時間又不經意地回頭看一眼，如果他依然在看你，那他一定很喜歡你。”想不到，沒多久我居然就向她親身示範了一次又一次…我懷疑，她已經隱約收到了我這隻癩蛤蟆發出來的齷齪信號，為了試驗一下這信號的強度，我伸出了我的鹹豬手。其時已經是初夏，四月中，南方已經開始熱了。

小羽那穿了條短裙，大腿半截，小腿全，很難令人不想入非非。趁着每例行的打鬧之機，我非常無恥地偷襲了她的小腿。觸細滑，實在令人忍不住想要一摸再摸。

還好只是小腿，她只是隨便地打了我幾下就算了，但是接下來的幾，我又偷襲了她的大腿。她雖有反抗，但由於我們平互相打鬧慣了，一般程度的反擊對我來説本就不痛不癢。

再後來，我對她部的攻擊也變成了不輕不重的撫摸，而她的反應依然不太烈…或者她自以為很烈，但我卻完全受不到。那時候，我實在分不清楚那究竟算是一種默許，還是出於某種無奈。

漸漸，我甚至開始產生了某種錯覺，以為那是我和她之間的，一種曖昧的默契。＊＊＊意識到自己很可能喜歡上小羽的時候，我非常苦惱。據她自言，她曾有過一個男友，不過因為家人不同意，半年前就已經分手，除此之外，從初中開始她就有很多追求者。

而且，只要是她喜歡的男孩，沒有一個不喜歡她云云。從她的表情我完全可以分辨出，不管事實如何，至少，她對於這番説辭很有自信。

再配合我對她的常觀察，我得出結論:“這是一隻名付其實的花蝴蝶，等級極高的小妖，超越常識的無差別放電怪物，非常典型的手座神女。”而我本人，只是一個有夢想而無大志，家境清貧，年已三十，一事無成，終胡思亂想發着文學夢，對於富貴人生毫無追求，只要能做自己喜歡的事其餘皆能將就的典型水瓶座悶騷宅男。

理智上，我明確知道她本不適合我，但情上，我卻一再地深陷下去。這讓我極度糾結。於是，我在一貫混開的文論壇上開了個長貼，標題就叫做:“追，或是不追，這是個問題。”回想起來，我之所以會將標題定為追，或是不追，而不是別的，已經隱隱透出我內心那份傻氣的痴心妄想。

是的，我當時的確有很大程度上是以為，只要我能擺心魔主動去追她，小羽多半會接受我的。因為，我們的各種言語鋒、體接觸，早就已經超出了同事的界線，很多次，我甚至覺得她本就是在挑逗我。

最突出的例子，就是自從我讓她叫我賤人藍之後，她有很多次都會忽然莫名其妙地、一遍又一遍反反覆覆地呼喚着我這個真名，而且，總是嘴角含笑地偷望着我的反應。也許，她其實只是單純地想要取笑我也説不定。

但我這邊，確實被她這種幼稚的可愛所萌到了，那時候，我還沒有深入瞭解過典型的手女對於水瓶悶騷男來説，意味着怎樣恐怖的一種存在，所以，我非常可恥地…自作多情了，而這一點，則是我所犯的最大錯誤。

諷刺的是，這並不是我第一次犯這種愚蠢低級的錯。對我而言，歷史，果然是毫無教育意義的。貼子發出以後，壇上各方猛人幫我出了不少主意，回貼質素更是高得讓我吃驚。

辛辛苦苦寫一篇文章貼出來，也從未得過這麼多有意義的回覆，原來大家都這麼八卦，不獨是我。

至於方向，由於我的誤導，令很多人都誤以為小羽已經是我嘴邊的肥，不吃白不吃，所以整體呈現出一邊倒的傾向，但是，反方的冷靜意見似乎更有理智，事實上，即使我當時錯以為小羽有可能會喜歡我。

但我本人最初的傾向卻是不追，最初接受的意見則是冷處理。因為我直覺這段蛤蟆式的戀情不可能有好結果，而我又一向很怕受傷。只可惜上天總喜歡和我開這種下玩笑，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