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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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誰會知道,夏憐一待便是十年?
唉!
夏憐舒服地躺在暖帳裏,偎在温暖的褥炕上,用繡滿美圖案的絲被裹住全身,不
輕嘆了一聲。
真是舒服啊!
微掀起捲翹的濃密眼睫,偷覷着仍是黯淡的天,她思忖着現下八成已經過了五更天,不過因為入冬了,所以天
亮得晚。不知怎地,她一點也不想動,仿若全身被蝕透了一般,鬆垮垮地凝聚不了一點氣力。
原本她是打算待個一年便回家的,孰知一年復一年,家裏頭的情況一直沒有改善,若是她回去了,只不過多了一張爭吃的嘴;如果待在這裏,不但不愁吃穿,一年還可以攢個一兩寄回家去。
然而,若是可以的話,她還是想要待在自個兒的家裏,儘管屋子是破了點,不似司馬府邸的華麗輝煌,但她還是想要回到爹孃的身旁。
雖説老夫人待她極好,可再怎麼好也比不上自己的家人。
唉!她真想把身上裹着的這條被子給帶回家,這質地暖和得很,饒是外頭的疾風凍雪也寒不了她半分,若是帶回去給爹孃,他們定是十分歡快,總算可以度過這隆冬了。
可,若是沒有經過老夫人的允許便私自把府裏的東西帶出去,那豈不是成了偷兒?
窮歸窮,她卻從沒想過要當偷兒換得三頓温飽。
況且,老夫人待她這麼好,她怎麼能夠恩將仇報?
懊起來了,若是再貪睡下去,老夫人可是要起身了。
半夢半醒、糊糊的,夏憐緩緩地爬起身,當温暖的絲被自身上滑落時,她旋即打了個哆嗦,微眯起惺忪的水眸睇着滑下
間的絲被,突地發現自己未着寸縷,瞬間驚回了縹緲的思緒。
“啊!”她不暗叫一聲,晶亮的水眸瞪得圓大,一副難以置信的模樣直盯着自己似雪一般的肌膚,然後用力閉上了眼;再次誠惶誠恐地睜開,發現自己仍是未着寸縷,不
有點歇斯底里地喃着。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啊…”天候這麼凍,她可還沒傻得不着中衣入睡的;況且她身上不僅未着中衣,甚至連抹都不見了,那麼再下面一點呢…
她輕拉起被子,以纖纖玉指探進被子下,登時碰觸到自個兒滑膩的肌膚,嚇得她心臟都快要停了。
“不可能的啊,我怎麼會連褻褲都沒穿哩?”夏憐傻氣地抓着自個兒似檀木般烏黑的髮絲,不斷地回想自己昨天晚上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想不起來,她一點都想不起來。
哭無淚的她趴伏在褥炕上頭,突覺自己的腦袋疼痛
裂。怪了,她的身子向來壯得跟條牛沒兩樣,怎麼今兒個卻沒一處是舒服的?
夏憐哀號了一聲,疲憊地坐直身子,隨即發現天又比方才亮了一些;倘若不趕緊起來的話,真的來不及給老夫人打洗臉水了。
那怎麼成?這十年來,都是她在打洗臉水的,儘管身體再不適,這還是她的工作,一天都不得偷懶的。
打定了主意,她決定漠視身上不知道因何而來的痛楚,掀開温暖的絲被,放眼梭巡着自己的貼身衣物,卻突地發現…
這裏似乎不是她的卧榻。
身為老夫人身邊四大丫環之一,老夫人是寵她的,但她再怎麼寵她,也不可能在她的卧榻上頭繫上這擋風保温的紗簾,況且這霞簾有點眼
。
她伸手拉開紗簾,再次確定這兒並非她的卧房,而是二少爺的落霞堰。
這是怎麼一回事?
夏憐盯着外頭簡樸的擺設,只有幾個花架屏風,還有幾口箱子和檜木櫃;而正對着暖帳的雲石桌,上頭擺着一對早已燃燼的紅燭,一片杯盤狼藉,四味榛果、合巹酒…
這是…
腦袋中還是一片混亂時,她卻已眼尖地睇見一地的凌亂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