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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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水镇’西南十里,果然有座几乎比‘白水慎’还大的华丽庄院。
庄墙之外,用人工挖出了宽达两三丈的护庄壕,两扇厚庄门,也在吊桥之后,关得紧紧。
庄门上横书着‘养天庄’三个鹤舞鸿飞的大字。
青衫文士正是‘青木郎君’东方朗,灰衣老叟则是沈宗仪所乔装改扮。
远在半里之外,东方朗便手指‘养天庄’,向沈宗仪笑道:“老弟请看,对方深沟高垒不纳外客,看来我们若想拜望那位南庄主,还得费点手脚呢?”沈宗仪扬眉道:“这无非显示了对方的小家气派,区区两三丈宽的一条护庄壕,和一座吊桥,那里便拦得住万里寻仇的江湖远客?”他们是边说边行,但刚刚走到那条护庄壕外,却怪事突生。
高悬吊桥缓缓放下,紧闭庄门缓缓开启。
‘养天庄’中,并传出一阵笙萧鼓角之声!沈宗仪的口中,不低低的‘咦’了一声…
东方朗道:“老弟何事惊咦?你发现了甚么不对?”沈宗仪道:“庄中笙萧所奏的是‘宾之曲’,难道对方竟晓得我们要来,或是另外
接甚么重要宾客?”东方朗双眉一蹙,方在寻思,吊桥业已放平,庄门也已大启。
一位身材清癯修长的紫衣老叟,当门面立,身后并随侍着一名白发老仆。
紫衣老叟目光闪电一扫,突然声若洪钟地,发话说道:“老夫闻得有两位武林同道,光降‘养天庄’特为动乐相,怎么还不出面,不知是不是我南
独尊睽违已久的天南旧友?”东方朗道:“沈老弟,对方在叫阵了,常言道‘不入虎
,焉得虎子’,我们就作他‘养天庄’中佳客,见机行事,再作道理!”沈宗仪点头道:“那是当然…”一语方出,东方朗又复向他嘱咐地,低声说道:“但沈老弟请记住,你‘四绝书生’的身份,暂时不能暴
,从现在开始,我叫你‘仇老人家’,你叫我‘东方老弟’。”边自说话,边自双双从一排林木后闪出,向‘养天庄’门,缓步走去。
双方相距,尚有丈许,东方朗便止住脚步,抱拳笑道:“尊驾莫非是‘养天庄’主人,也就是昔年威震东南的南盟主?”紫衣老叟堆起
面笑容,拱手还礼,点头说道:“不敢当‘盟主’之称,老夫正是南
独尊,两位怎样称谓?”东方朗不改姓名,照实答道:“在下东方朗,在江湖中有个‘青木郎君’绰号…”南
独尊闻言,神情微震“哎呀”一声说道:“哎呀,失敬,失敬,原来竟是威震武林‘五行霸客’之一的东方朗君!”东方朗笑道:“‘五行霸客’,近年来,始崛江湖,不想微名竟入清听,可见得南
庄主虽隐江湖,未冷江湖,耳目还灵得很呢!”说至此处,手指沈宗仪说道:“这位是仇如海仇老人家,一身绝艺,啸傲风尘,不论在那一方面,都比我东方朗高明多了。”南
独尊拱手笑道:“久仰,久仰,东方朗君与仇兄请庄内侍酒!”话完,便侧身抱拳,肃客入庄。
东方朗笑道:“南庄主,你怎么立即肃客,不先问问东方朗与仇老人家来意?”南
独尊哈哈笑道:“诚如东方朗君适才之言,南
独尊虽隐江湖,未冷江湖,对于远道来访的江湖同道,尤其不能有丝毫慢待,就算两位来意,是要我这颗项上人头,老夫也应先把敬三杯,略尽地主之谊!”说至此处,目光一注侍立身后的白发老仆,沉声喝道:“南
安,吩咐献头!”白发老仆恭身称是,把手一挥,‘养天庄”庄门口的一
旗竿之上,便升起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无论是沈宗仪?或是东方朗,均乃目力极锐之人,他们一望便知,竿上所悬,正是‘白水镇’上的药店师傅首级!沈宗仪心较仁厚见状之下,不把双眉微蹙,侧顾南
独尊道:“南
庄主,你这是何意?”南
独尊笑道:“这斯既
漏我退隐多年的昔
名号,又
不清来人身份,几乎使我慢侍嘉宾遂按庄规除去,悬首竿头,以向东方朗君及仇兄谢罪!”沈宗仪未再多言缓缓举步入庄.但心中业已觉得这位昔
领袖东南的武林盟主‘飞龙剑客’,未免御下太以苛刻!东方朗则把两道含电似的目光,不时闪注在南
独尊脸上,发现对方并未易容,或戴有人皮面具,眉心部位也缺少了‘好
阎王’司徒独霸所专有那一道细长刀疤!南
独尊则
面堆笑,殷勤揖客,彷佛
本就不把东方朗
意察人隐私的锐厉目光,和沈宗仪嫌他御下苛刻的晒薄不俏神
,放在心上。
主人待客之处,不是后园中的‘五云楼’,而是前庄中巍峨华白的议事大厅。显然是主人得报甚早,厅中业已设宴相待。
南独尊揖客就座,一面举杯相敬,一面向东方朗、沈宗仪含笑说道:“东方朗兄与仇君不会无故前来宋,这‘白水镇’上,一未出甚武林异宝,二未有甚江湖集会,莫非竟是意图寻人,了断甚么当年旧事?”沈宗仪道:“南
庄主猜得对了,我们正是要寻人了断恩怨!”南
独尊笑道:“仇兄是要找谁,老夫昔
在东南武林道上颇有几桩血腥旧怨,归隐以来,旦夕在怀,惴惴不安,不知你们找的可是我么?”东方朗遭:“我们要找之人,不是庄主,但却与庄主有同名一字之雅…”南
独尊闻言之下,先把眉头略蹙,觉
道:“有同名一字之雅…”一语方出,恍然似有所悟地,‘呀’了一声,目注东方朗道:“我明白了,你们要找的是‘好
阎王’司徒独霸?”沈宗仪陡觉心弦一阵
动地,目闪神光、急急问道:“南
庄主认识此人么?”南
独尊饮完杯中酒儿,双眉一轩,‘哈哈大笑’道:“认识,当然认识,仇兄记不记得我适才曾有‘旦夕在怀,惴惴不安’之语?”沈宗仪道:“当然记得,南
庄主突然再提此语,是…”南
独尊笑道:“我曾说过,昔
在东南道上,曾结了一些血腥旧怨,‘好
阎王’司徒独霸便是我最大仇家之一。此人手黑心辣,
毒无伦,我遂对他旦夕在怀,惴惴不安…”沈宗仪忍不住地,目注南
独尊“南
庄主,这‘好
阎王’司徒独霸现在何处?”南
独尊摇头道:“此人神出鬼没,踪迹难定,并
于易容,可以化身千万,但却实常会在‘白水镇’左近出现…”说至此处,好似想起甚事,唉了一声,摇头自嘲笑道:“年纪一大,记忆往往欠清,老夫几乎忘了东方朗君与仇兄若想找那‘好
阎王’司徒独霸,如今恰倒有机会!”沈宗仪双睛之中,神光一闪,挑眉接口问道:“甚么机会?”南
独尊起身走到厅中长几之上,取了一物递过。
沈宗仪、东方朗双双注目,见是一只长约七寸,上书‘刺令’二字的血红令箭。
南独尊不等对方发问,便微微一笑,加以解释道:“这是昨
黄昏,司徒独霸派人送来给我的‘阎王令’,只要此令一现,三
之内,‘好
阎王’本人必到,东方朗君与仇兄,或是在‘养天庄’中小住等待,或是等我讯号,到时再来,都可以与那司徒独霸相互见面,了断过节的了。”沈宗仪仇火煎心,怎肯放过这种机会,颇想在‘养天庄’中,小住等待…但东方朗却立即轩眉一笑,向南
独尊注目问道:“我们不便打扰,自然到时再来,但不知南
庄主给我们甚么讯号?”沈宗仪闻言,知道东方朗如此说法,是想先回南山和邢光宗等细商对策,遂也不便反对。
南独尊侧头向侍立身旁的白发老仆南
安道:“就在厅前试放一道‘飞龙旗火’!”南
安躬身领命,出厅传令。
略过片刻,一道龙形旗火,便即飞起了数十丈高下。
南独尊道:“东方朗君与仇兄只要看见这种‘飞龙旗火’,一连两道,飞起当空,便请立即驾临‘养天庄’…”语音顿处,从怀中取出一面烙有火印的‘飞龙竹牌’,递向东方朗道:“老夫有面飞龙竹牌,赠与俩位,你们来时,有此一牌在手,守庄人便立即放桥开门,通行无阻。”东方朗道谢一声,接过竹牌收起,扬眉含笑说道:“我们一见旗火,立即赶来,也许能为南
庄主略效微劳…”沈宗仪觉得计议既定,再坐无味,遂起身告辞。
南独尊也不坚留,仍相当有礼貌的,把二人送出‘养天庄’外。
岳倩倩跟踪辛姨娘之举,基于两点原因。
第一点是好奇,第二点是亲情上的寂寞…以份量来说,第二点重于第一点,因为岳倩倩自幼从师,孺慕之心极浓,她想不到数千里省父归来,所获得“父”的热烈亲切程度,竟远远不如期望?
…
故而,她决定跟踪辛姨娘,看看爹爹岳克昌究竟是在何处?并有何要事?不来‘听水小筑’?岳倩倩之师‘九畹仙子’,是当世武林中出奇高手之一,十年薰陶之下,岳倩倩人又颖悟,成就自亦不凡!加上辛姨娘丝毫未想到岳倩倩会暗加追踪,心中无甚戒备,遂显得十分顺利。
但岳倩倩仍不敢十分靠近,她与辛姨娘之间,至少都保持了三四丈的距离。
分花拂柳,过假山,渡小桥,又穿越一片小林,不使岳倩倩奇异爹爹岳克昌是经营了甚么行业,竟成边城豪富,拥有这样大,这样美的住宅园圃?!穿过林本,已到前园,地势更见广阔。一座美仑美奂的三层楼阁,矗立于广大草坪中央,楼前并有四名手横厚臂鬼头刀的健壮庄丁,担任护卫。
辛姨娘从林内出现,走向楼前,四名庄丁,虽均躬身行礼,却一字排开,挡住了她的去路。
辛姨娘微微一笑,向那四名庄丁扬眉说道:“我是奉庄主磬相召而来,飞龙竹令在此!”话完,取了块烙打火印的竹牌,向对方略加展示。
为首一名庄丁,躬身禀道:“夫人请,属下等因奉庄主严令,任何人若无飞龙竹令,均不得进入‘五云楼’,故而略有冒渎,尚乞夫人恕罪!”辛姨娘笑道:“你们忠于职责,本当如是,我怎会加以怪罪,庄主是在‘五云轩’?还是在‘逍遥堂’?”为首庄丁,躬身答道:“属下不知,夫人请进入楼中,自然另外有人接待。”辛姨娘笑了一笑,便向那座看来华丽非常,楼前并有七八级石级的“五云楼”中姗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