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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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媽,過午了?”
“翠翠,謝你昨天的粑粑。”
“還要不要?那邊屋裏多咧多,會放壞。”
“你爹不出門?”
“通通不出門。”
“翠翠,你胖了,高了,象大姑娘了。”她笑,想起別的事。
“年貨全了沒有?”
“爹爹進城買全了。有大紅曲魚,乾媽,可以到我那裏過年去。”
“這裏也有大魚,村裏學生送的。”
“你苗哥?”
“他呀,他——”
“爹爹?”
“他要我來借曆書。”
“做什麼?是不是燒年紙?”
“我不知道。”
“這幾天接媳婦的真多。(這癱婆子又想了一會。)翠丫頭,你今年多大了?”
“十四,七月間滿的。乾媽為我做到生,又忘了!”
“進十五了,你象個大姑娘了。”説到這話,三翠臉有點發燒。她不做聲,因為談到這些事上時照例小女子是無分的,就改口問:“乾媽,曆書在不在?”
“你同乾爹説去。”她就到教書處廂下去,站到窗下,從窗子內望先生。
先生在教《詩經》説“關關睢鳩”解釋那些書上的字義。
三翠不即進去,她站在廊下看坪中的雪,雪上有喜鵲足跡。喜鵲還在樹上未飛去,不喳喳的叫,只咯咯的象老人咳嗽。喜鵲叫有喜。今天似乎是喜事了,她心中打量這事,然而看不出喜不喜來。
先生過一會,看出窗下的人影了,在裏面問“是誰呀?”
“我。三翠。”
“三,你來幹嗎?”
“問乾爹借曆書看子。”
“看什麼子?”
“我不知道。”
“莫非是看你苗哥做喜事的子。”她有點發急了。
“乾爹,曆書有不有?”
“你拿去。”她這才進來,進到書房,接曆書。一眼望去,一些小鬼圓眼睛都望到自己,接了曆書走出門,她輕輕的呸了一口。把曆書得到,她仍然到癱子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