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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7文逢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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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文龍幽幽望着子,猶豫,但也有些懇求的意思。夾答列曉他知道,即使這樣退一步的建議,子也會心裏不舒服。可都這麼多年過去了,她怎麼還是放不下呢?唉,就像今天早飯時,他一句簡單的話,她還是會的像一隻刺蝟。

所以,他用最温軟的目光輕撫着她那印上了歲月艱辛的面孔,握住子的手緊了緊。

項沈氏投降了。

她沒有詩歌般的情懷去細細體會丈夫的柔情,但就是她這個大老,才是這世上最愛這個男人的人!

“你説怎樣就怎樣吧。”——冷知秋聽了公公項文龍的要求,欣然答應。

這是她在項家接下的最合心意的一樁任務,不是燒飯,也不是煎藥,更不是陪着沈天賜、桑柔這些人瞎折騰——寫詩詞,當然是好啊!

望月樓的玉仙兒提這樣的要求,冷知秋相信,那位風塵女子必定是個風別致的人。因此,這三首曲詞一定要好好寫,不能敷衍。

臨近傍晚黃昏,她半卧在美人榻上思索,目光連在房內紅彤彤一片的擺設,信口就來:“俗氣的説是喜慶,嬉笑着安知不幸?無情的休想遇多情…懵懂的憐瞌睡,快意的惜惺惺…”心思動了,手也跟着動,起身伏案疾書,將這闕詞寫了,捧到院中,給等候的公公項文龍。

“這闕是道宮調的‘紅繡鞋’,也不知這樣的曲子妥當否?請公爹過目。2”項文龍展開紙細讀,挑眉驚訝不已。

這兒媳婦看着柔弱不堪,沒想到寫的詩詞卻別有一種豁達察、瀟灑自如。年輕人大多數都愛堆砌華麗的辭藻,很少有真內容,她卻拋棄了濃辭豔藻,字字句句都樸素自然,用心思考,實屬難得。

更難得的是她的書法,飄逸靈動,別具一格,項文龍一看就愛不釋手,忍不住先讚歎:“孩子你這字寫得太好了!”項寶貝也恰好來院中叫婆姨趙興家的準備做飯,聞言湊上去看,看不出什麼名堂,就覺得紙上的字濃淡合宜,秀氣得就像冷知秋這個人一樣,心裏頓時到一陣沉重:她寫這樣好的字,我什麼時候才能趕上她?蕭哥哥什麼時候才能欣賞我?

好絕望!

冷知秋聽公公誇她的字,卻不提曲詞,有些失落的問:“公爹,是不是知秋這詞寫得不妥當?”項文龍看出她的心思,温和一笑道:“別緊張,只是你這字太好,公爹一時動。若説詞,倒也不錯,只不過望月樓那種地方,圖的是尋歡作樂,要的是脂粉旎,詞曲酸溜溜一些較受歡。你這詞略清冷質樸,還帶了些傲氣,玉仙兒本人可能會喜歡,但不一定適合拿出來唱。”冷知秋鬆了口氣,不好意思的垂眸道:“知秋沒想過這一層,多謝公爹提醒。”項文龍點頭收了詞稿,轉身離開,眸中卻閃過一絲凌厲。從這詞看來,兒媳婦似乎不喜歡寶貴那孩子?寶貴究竟在搞什麼鬼名堂?這麼好的新娘子不疼着寵着,連夜就走,真是豈有此理!他沒有點破,心卻沉了沉。

——一曲定了,還少兩首,冷知秋索坐在井沿思索,將新紙攤在膝上,咬着筆桿看天邊出神。

這兩天氣温暖和,積雪消融殆盡,黃昏的光如一抹薄透的胭脂,染在她梅紅的衣衫上,彩更加動人。

項寶貝叫走了趙興家的,斜倚在西廂房門口,瞅着嫂子愣愣出神,都沒察覺孔令蕭是什麼時候起牀,由郎中扶着也倚在門口。

悉的幽幽桐木清香混着藥味鑽進鼻孔,項寶貝驚了一跳,看向身旁近在咫尺的人,可他卻含笑看着別的女人…唉!

“雲間彩鳥影飄搖,轉眼緣分難…”冷知秋叼着筆桿子含糊的念出聲。

這不像她的風格呀!孔令蕭眯起星眸,嘴角微噙。

“知秋,為了風塵女子勉強寫這樣俚俗的詞,可糟蹋了你原本的清雅。”聽到這有些久違的聲音,冷知秋詫異的轉眸,他怎麼跑出來了?還如此衣衫單薄、放形骸的樣子,難道不怕破傷風?她算是看出來了,孔令蕭這個人呀,就是任

放着公子哥兒不做,到處遊蕩,難道他父母不擔心嗎?明知她是朋友,還用那種直勾勾眼神看她,半夜叫她名諱,這又是安的什麼心?現在不顧刀傷鏽毒,穿一身月白中衣就跑出門來,簡直太任

所以冷知秋沒好氣。

“世上人千千萬,各不相同,憑什麼瞧不起別人?風塵女子也有喜怒哀樂愁,既然是寫給她,就應當按照她的心意寫。”孔令蕭被冷知秋嗆得搭不上腔,這世上大概也只有她會這樣對他,每次見面,總嗆得他啞口無言。

“恁般無情…”他苦笑着低嘆。

冷知秋不理他,執筆邊寫邊念:“起‘憑欄人’的曲牌,就唱小石調。要的是纏綿悱惻,紅塵佳人我見猶憐,公子風薄倖寡情…吹折鳳凰簫,黃昏盼歸,此時伴簫過門…”風涼了,她沉醉在想象的曲調中,輕輕哼了幾句唱詞。

這些唱詞是聽了公公的建議,為風月場而作。

孔令蕭眯起星眸,斜倚凝望,邊含笑,正是翩翩少年,神情懶懶自帶雍容,眼裏只有院中埋頭疾書的那個動人身影,渾然不覺身旁有個姑娘嘴巴撅得老高,都快可以吊水桶了。

片刻後,冷知秋抬眸出神。

“還有一闋…”

“我來起調吧,這闕應該唱雙調,不然太小家子氣。就用‘殿前歡’?”孔令蕭道。

“好哇!”冷知秋忍不住鼓掌。

她看向孔令蕭,是一眼文逢知己的讚許,除此之外,並無多餘。

“紅繡鞋”是唱相惜,“憑欄人”是説情事,都是小調,最後一首“殿前歡”可謂壓軸好戲。

孔令蕭起頭:“酒杯濃…”剛説了一句開頭,項寶貝板着臉喊:“對了對了,酒杯濃,該吃晚飯了!嫂子,咱們先去吃飯,回來蕭哥哥就把曲子做好了。”兩個興致正好的人頓時囧住。

——當晚,項沈氏吃完晚飯就去望月樓送了詞稿,終於領回了小英子。

卻不知望月樓頂層閣樓雅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