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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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發中坐着的人站起來，對胡未央柔靜地點頭一笑；一張扁平臉，柔弱得像風，輕輕拂向劉森雄，笑裏帶着怨、帶點幽。

“温小姐”好半天，胡未央才輕輕吐出這句話。

温純純柔柔又是一笑，輕輕又是一點頭，對劉森雄説:“胡小姐來了，那麼我就告辭了。對不起，冒昧打攪了。”説話的同時，她殷切地望着劉森雄。

“我送你到樓下。”劉森雄眼微微一垂，迴避了温純純的凝視。

温純純柔目黯淡下來，出明顯的失望。她輕輕搖頭，掠了胡未央一眼説:“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打攪了，再見！”最後一句話是對胡未央説的，胡未央勉強微笑，笑得卻很僵硬。

她地覺得事情有些異常。温純純看着劉森雄時，眼裏的愛慕和渴盼很不尋常；而且一點也沒有刻意掩飾，雖然很含蓄，但那種殷切卻瞞不了人。

“你剛剛説有什麼好消息要告訴我？”劉森雄一如平常的模樣，温和地倒給她一杯水，坐在他慣常坐的位置，側對着胡未央。

他習慣和胡未央側對而坐。這個習慣從他認識胡未央開始，一直沒有改變。

“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消息，只是，有家出版社願意用我的稿子了。”胡未央之前滿腔的歡快己變得意興闌珊，很不起勁。

“真的？我就知道你一定辦得到！”劉森雄顯得比她還高興。

但歡欣的氣氛很快就被沈默溶掉。胡未央一直陷在沈默中，考慮着該不該問劉森雄有關於“那件事。”説真的，她很在意温純純的出現。上回她看到的那一幕又清晰的回到她腦中，她無法不介意。

“森雄，那個温小姐常到這裏嗎？”考慮了很久，她還是決定釋清心中的疑惑。

“來過幾次。”劉森雄側低着頭回答。

“那…你們…”吐了半天，最重要的話，胡未央還是問不出來。

劉森雄看看她，困難地開口説:“未央，嗡帳─”

“算了！別説了！我不想知道！”胡未央突然而起一種鴕鳥心態，搖手阻止劉森雄説下去。

“但是嗡帳─”

“別説了！是我不好，我不該問的！”胡未央微笑説:“我回去了。你不必送我，我自己下去。”真是的！沒想到她會是這麼小心眼的女孩。胡未央對自己的行徑到愚蠢又可笑。

就算是劉森雄和温純純之間真有什麼，她又能怎麼樣？她一點爭風吃醋的立場都沒有！

“糟糕！忘了跟他提搬家的事！”走出公寓大廈後，胡未央想起一直沒跟劉森雄提這件事，匆匆又趕上樓…卻又看見一幕讓她全身血冷卻凍結的畫面。

那是電影中常見的熱情擁吻畫面。十分鐘以前對她柔弱地微笑告辭的温純純，一反忐忑不安的小女人姿態，大膽又熱情地摟着劉森雄，兩片像塗了一樣緊黏在一起，不時地相互了又。

天啊！

胡未央清楚地聽到自己心中傳來鏗鏘一聲，玻璃做的心被打碎了，割着脆弱的顫動，滲出一絲的血。

“未央！”劉森雄抬頭髮現她，驚訝地叫出來，隨即出歉疚、尷尬、難堪和不知該如何的表情。

温純純伏在劉森雄懷裏，隻手攀着他的肩膀，回過臉來。她朝胡未央示威般地一笑，沾潤的雙鮮豔得像胡未央心頭悄悄在滴的血。

“未央…”胡未央退了一步，劉森雄急切地又喊了她一聲。

她回頭看了劉森雄一眼，突然恨起他那温和純情的臉，情意深摯的表情。

她掉頭衝下樓梯，聽見劉森雄不斷地在身後喊着她。但他沒有追來，顯然陷入左右為難的矛盾中。

沒想到愛情這元麼脆弱，不起一點誘惑！

胡未央盲撞地在街上奔跑，覺得無比的荒謬。王德琳她們對她的警告猶言在耳，她還認為她們把愛情説得太現實，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