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雄途（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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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杉知道這僅僅是冰山一角而已，有些人已經私底下勾搭成，相互籍，否則，哪會有人看着眼熱莽撞行事？不過，這都是人傢俬事他管不着，只是叮囑兩個徒弟，不要給自己找麻煩，畢竟政府的救援並不是絕對沒指望的。

鼻腔裏又聞到那股逐漸變濃的餿臭味，這是人的糞便混合着汗以及其他雜合體的氣味，斷水以後，杜杉就嚴令衞生間只能小便，可惜還是晚了半步，已經堵了半截，上大號只能自己找紙箱子、塑料袋、廢報紙解決，然後裹嚴實了集中，每天晚上倒出去，但整個倉庫依然遍佈着臭味。

杜杉眉頭一皺，這裏真的不再適合待下去了，不説安全問題，光是這令人窒息的臭味，就足以讓人心情躁鬱難耐，再待下去，都猜不到倉庫裏的人會幹出什幺事！他的目光更加急切的在地圖上搜尋起來。

“叩叩叩”有節奏的敲門聲響起，虛掩着的門外傳來一個悉的聲音，“杜老大我回來了。”

“進來~”杜杉聽出來人是張權，卻仍然沒有轉過老闆椅。

胡茬男張權讓其餘人先候在門外，了口唾沫，才低眉順眼的邁步進了屋內，隨手又把門帶上，見杜杉沒有轉過椅背，心裏就更加忐忑。

“這次出去收穫如何？”

“老，老大……”張權有點結巴的把事情的經過講了一遍，然後補充道:“最後能拿回來的，也就這些能隨身揣的東西了。”説着，從衣服裏掏出些物品，恭敬的放在辦公桌上。

杜杉這才轉過椅背，出一張成略帶滄桑的國字臉，膚黝黑泛着油光，顯然是幾天沒洗了，左臉頰一道斜長的細痕最引人注意，那是他在運動員生涯時留下的傷疤，這讓已年過四旬的他凸顯出一股剛毅和狠辣。

鋭利的目光掃過辦公桌，上面放着的不是什幺食物或水，而是幾種電池，有紐扣電池，乾電池等等，旁人看來也許會譏笑張權，但這卻是杜杉想要的東西。

紐扣電池是給軍用夜視望遠鏡配備的，這玩意兒是從眾多快遞包裹裏翻出來的，不知是哪個軍在網上郵購，最後卻便宜了杜杉，只是缺了電池很多功能無法活。而乾電池則是用在收音機和手電筒上的。

這幾樣工具在以前或許很平常，可現在每一件都是保證大家能繼續活下去的必備物品。杜杉之所以提拔張權，就是因為他會來事，比那些只顧着眼鼻子底下吃飽喝足的人強多了。

不過，他也會因為小聰明而麻痹大意。

“死了四個人，並且物資也沒撈着，你就打算用這點東西差了？”杜杉的眼裏掠過一道寒光。

“老大，我前幾次帶隊都有驚無險，這回要不是遇上了那幫傢伙，真的不會搞得這幺狼狽——他們其中有個小子，已經被我抓住帶了回來，聽憑您發落！”可杜杉本不給張權推卸責任的機會，冷哼一聲道:“少給我扯犢子！你那點花花腸子我還不清楚？我問你，當時在超市你是不是沒按我教的，在四周嚴密佈控，望風的至少要兩人佔據制高點，才能開始蒐集物資？

如果你做到位了，就算那幫混球瞎折騰引來行屍，你也有時間及早撤離，怎幺會搞成現在這幅熊樣！！”杜杉的語氣已經含着真怒，嚇得張權忽的跪下，他很清楚老大的手段，倉庫裏有些人是怎幺消失的，他可是全看在眼裏，這次若不服軟，怕是沒有好果子吃了。

“老大，都怪我疏忽大意，怪我不聽教導，我該死，我該死……”張權一邊帶着哭腔認錯，一邊狠狠扇着自已的耳光，好像那不是他的臉一樣，“您怎幺處罰我都行，我甘願受罰，就算要殺要剮，我也認了。”杜杉見張權的臉已經紅腫起來，臉才轉緩，“夠了！什幺要殺要剮，你當我是什幺，黑社會嗎？”張權趕緊又連聲認錯，卻被杜杉馬上打斷，“起來吧，雖然你這次是初犯，但也不能壞了規矩，帶隊的職務就先讓廖武頂着吧，你自已要多反省反省，幾條人命可不是小事！”

“是，是，是……”張權俯首帖耳的答應着，暗自長舒一口氣。

“你抓得人呢？”

“在門外候着呢。”

“帶進來！”

…

…

潘立蜷縮在倉庫的陰暗角落，渾身輕微地抖動着，嘴巴時不時倒一口涼氣，一半是餓一半是疼。他今天可算是背到家了，出來找吃的差點被行屍給咬了不説，最後還被人抓到這個破地方，又是審問，又是捱揍，沒幾下他就扛不住了，很快吐出自已的藏身地點。

“媽的，那個姓張的王八羔子，老子又沒偷他媳婦，至於下這幺重的手幺！嘶~等小爺我緩過來逮到機會，哎唷~一定要你好看！嘶~~”阿q神只發揚了一會，潘立的情緒就迅速低落下來，他現在特別想念那間燒着壁爐的小屋，就算是餓着肚子回去，也比待在這又悶又臭的破倉庫強。何況，他叔叔潘富還有些壓箱底的私貨沒拿出來，那可是好幾袋餅乾和方便麪呢。

一想到他叔，潘立的心情就很複雜。潘富是他們村子裏最早進城的那批人之一，卻只有他在城裏站穩了腳跟，如今在建築裝修行當也算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否則哪住得起那種高檔小區？

不過，這個人哪，凡事有得就有失。或許是他年輕的時候太拼，患上了隱疾，結了好幾次婚都沒有孩子，聽説還去做了試管嬰兒，但也沒見效果。一次回村裏探親的時候，就找親戚想過繼一個給他。

現在的孩子，誰家不是寶貝疙瘩似的疼愛，誰捨得給？最後，只領了個不成器的侄子潘立，跟着他回到城裏，卻也沒提過繼的事，只是説帶他到城裏闖蕩闖蕩。

城裏是個紙醉金的花花世界，沒見過世面的潘立很快就陷入了物質的俗之中，不好好學習業務，整天跟一幫刻意討好他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吃喝玩樂泡妹子，這讓潘富非常惱火，教訓了他幾次才有所收斂。

潘立的態度剛剛略有轉變，病毒就爆發了。那天叔侄倆早晨出門不久，便驚恐萬分地驅車逃了回來。之後為了共享資源，抱團取暖，才跟張強等人一起藏在顧鬱華的家裏。